《曼**********）》樱雪漪

58、第五十一章 清醒

　　“好。”琰御风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着拳，“本王就等着，他们亲自送上门来。外面的人听着，明日启程回京，不得耽误。”
　　“是……”候在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匆匆退了下去。
　　巫医看了琰御风一眼，神色却有些异样，恭敬地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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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帐幔，听到的是熟悉的水流声，闻到的是熟悉的龙涎香气。
　　一时间，今夕何夕，恍然如梦。
　　“烈烈……”曼舞撑起身体，看着旁边惊喜的有些发颤的琰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
　　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脉，曼舞蹙了蹙眉，若是没有记错，她早就被琰御风给带到了南疆才对。想了又想，只觉得脑中一片黑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琰烈轻轻地将曼舞拥入怀中，下颚摩挲着曼舞的头顶，喃喃道：“曼儿，你终于醒了……”
　　曼舞一愣神，垂下了眼眸，有些心虚的将脸埋入琰烈的怀中。等琰烈情绪平复了一些，曼舞才瞅了瞅他，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琰烈踌躇了一下，打算实话实说，“你在南圣女国的边域被琰御风给掳走了，然后带到了南疆，身上中了情蛊，才得以保命。后来他将你带回来，我便把你接了过来，让子谦暂时恢复了你的神智。”
　　“暂时？”曼舞惊呼了一声，脸色变了几变，怪不得刚才摸脉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尤其奇经八脉被封，体内血液流动缓慢，一查之下觉不出什么，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想破体而出。
　　看了看琰烈的神色，看他一脸疲惫，眸子却是浸溢出了不容质疑的欣喜，亮的像要发光似的。曼舞心知昏迷之前给司清雅的那封信并没有交给琰烈，深吸一口气，曼舞只觉得满腹都是苦涩。
　　这个男人啊，到底还能为他再多做些什么呢？
　　曼舞抓紧琰烈的手，依偎在他身侧，只觉得风云变幻，不知道这样的依偎还能有多久。这一刻，到底有多想，有多想它能一直下去。可是，她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也许，很多话琰烈并没有说明白，但是她还是懂的，还是能懂的，琰烈只是给了她一个即将破灭的希望罢了。
　　更或许，这个希望不只是给她的，也是琰烈的。
　　曼舞想着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酸，泪眼朦胧。她已经很少哭了，但是贪恋着这一刻的温馨，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流下眼泪。她没有那么坚强，一直都是被逼着做这做那，她不知道底线在哪里，但是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
　　“曼儿不哭，你已经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来了。”琰烈低头，轻吻去她的眼泪，无限的爱怜温柔。
　　“烈烈，何必自欺欺人呢？”曼舞有些不忍心，可是再多的不忍心，她又能做什么呢？“你也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琰烈没有答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曼舞的发丝，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着什么。
　　曼舞不知怎么接话，只好默默不语。突然想到了墨子谦，如果墨子谦知道怎么让她清醒，那是不是意味着墨子谦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回到混沌中去。
　　“子谦呢？”曼舞坐直身体，轻声问着琰烈。
　　琰烈复杂地看了曼舞一眼，气氛有些僵直，终究琰烈退了一步，慢慢起身，轻声道，“朕去喊他进来。”
　　“烈烈……”曼舞拉着琰烈的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琰烈转身，摸了摸曼舞的头，轻叹了一口气，“朕就在外面等着的。”
　　说罢，也不再管曼舞，径直出了内殿。
　　曼舞有些乱，只得闭了闭眼。再睁眼，便是看着依然如仙，却满头银丝的墨子谦慢慢走近跟前，一时间五味陈杂，喉头哽咽。
　　“子谦……”曼舞呐呐如蚊的声音，再也继续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到底是为了什么，琰烈这样挣扎却坚持，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墨子谦到了今日这般境地，满头银丝，人还没有变，心却已经垂垂老矣。
　　她一时想，不如当时就死了才好。死了便死了，他们不会为了她憔悴，她也不会看到他们这样的一面。至少她不会那么内疚，那么惭愧，那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她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还是当时不知愁苦为何的那个曼舞，她也许还有资格去选择，去选择到底哪个才是她的良人？可是她现在一个连健康都已经没有了的废人，到底又有什么资格在他们之间挣扎呢？
　　“宝宝……”墨子谦走到跟前，再也走不近一步，伸出手，却不敢把曼舞揽进怀里，只默默地抬起曼舞的头，用拇指轻轻擦拭着曼舞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白了头发罢了。”墨子谦却是笑了，侧身坐在曼舞身边，怔怔地看着曼舞。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着曼舞了，墨子谦近乎贪婪地将曼舞看进眼里，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潮，终究还是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喃喃道，“宝宝，宝宝……你看，你还是可以亲耳听见我这样喊你的。”
　　曼舞一愣，顿时知道了墨子谦看了那封信，却不知道墨子谦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心情下看到的。
　　抬眼打量着墨子谦的模样，墨子谦却是率先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被迫的还是如何，但是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希望你活着，即便不是活在我的世界里，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你的希望，对我来说如此残忍，但是总好过，一点点残忍的念想都没有的好吧……”
　　曼舞呜咽出声，揪着墨子谦的衣襟泪如雨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们出事，说我不懂事也好，说我残忍也罢，我无法看见你们有事。我很害怕，很害怕你们做些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情，可是我除了想让你们活着，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我负你们良多，我想终有一天我还是会清醒的，我还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还想把能还的还给你们，所以我总希望你们能好好的，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我想我能还给你们什么的……”
　　曼舞说的语无伦次，哭的眼睛通红。墨子谦只是默默地抱着她没有多说什么，等她哭够了，才继续擦干她的眼泪，灿然一笑，“你想的很对啊，至少你现在清醒了不是么？”
　　明知是安慰，曼舞却觉得说不出的讽刺，牵了牵唇，颤抖着手，“子谦，你明知道这些只是暂时的，我终究会回到琰御风的身边……不如……”
　　墨子谦脸色一变，蹙眉看着曼舞，“你想做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你趁着我还有意识的时候，便把我带出去吧。”曼舞苦笑，看了看门外候着的那抹玄黑色的身影，轻声道，“我不知道烈烈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他是不可能这样就放我离开的。他那样深不可测的模样，让我有些害怕……所以还是趁早，把我带离这里吧。”
　　“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墨子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殿，不懂曼舞的心思。
　　曼舞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但是琰烈着实给她的感觉已经有些猜不透了。如果只是死亡，她并不怕，但是墨子谦想要她活着，那势必到最后，墨子谦也会想方设法的带他走，甚至还有花花还有司清雅，只要他们还想让她活着，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得回到琰御风身边。
　　如果琰烈不肯放人，那么后果是怎样，她不敢想象……
　　“我能清醒多久？”
　　“大概，能有五天吧。”墨子谦复杂地看着曼舞，看她面色戚戚，终究没有违了她的意思，“再陪阿烈几天吧，还不急。”
　　“嗯，再陪他两日，便带我走吧。”曼舞苦笑了一下，“琰御风，不会做无本的买卖的，相信他早已经知道我被烈烈带走的事情，他到现在没有动静，不是忌惮你们，而是他有恃无恐。”
　　“这个，我早已经知道了……”墨子谦扶着曼舞躺下，儿女情长也不能在这一时之间，“阿烈最近有些不对，对于失去你，想必他的打击也很大。”
　　曼舞看着墨子谦满头的白发，再一次陷入无边无际的自责之中。
　　打击……呵呵。
　　也许琰御风说的很对，她就是狠，就是狠下心了要他们放不下。墨子谦看她时的复杂，琰烈看她时的复杂，除了让她内疚，还有更多的什么呢
　　到底是怎样的打击啊？曼舞一时之间，再也不敢确定当时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无知的人最幸福，她是否应该感谢琰御风呢，要不是琰御风，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了这些日子……可是清醒之后，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她除了悔恨除了自责，她还有什么呢？这些可以逼死她的情愫啊，到底让她再也无力招架。
　　曼舞苦笑的愈发深了，也许，在被琰御风抓住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坐以待毙，而应该直接想个办法自尽，也好过最后知道这样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如果没有意外，以后都会双更或者三更到结束。-。-不过错别字什么的就不保证啦，有时候写着写着走神了，我也不知道写了啥 囧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