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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忧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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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梦宁看着"喷火龙"一下子变成“洒水车”,不由目瞪口呆,呆立当场。
如果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你会不会一头冷汗手足无措?
反正赵梦宁此刻就是如此。
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
好吧,赵梦宁承认或许称大男孩更恰当些。
“你......能不能别哭了,你的伤得赶紧治疗。”赵梦宁踌躇再三无奈的放低姿态温言相劝。
“死了......更好!你......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吗?!”
呃?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更像是情人之间的赌气之言。一头雾水的赵梦宁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
慕容瑞越哭越伤心,眼泪如决堤的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赵梦宁看着面前双肩不停耸动的人,又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彻底无语。
等慕容瑞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又开口,“天黑了!”
潜台词就是:哭够了就该走了。
慕容瑞抬起肿的跟小核桃一样的双眼,看了看天,挣扎着想站起来。只是刚才那一跤摔得结实,当时因有外人,顾及面子强自忍着,此时所有的伤处开始泛上痛感,而且刚刚的一阵大哭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因此勉强站起来后,却是眼前一黑,软软的又倒了下去。
赵梦宁再次伸手将他抱住,心想,要是再骂淫贼,我立马松手,摔成脑震荡概不负责!
慕容瑞此刻苍白着一张脸,紧咬下唇,额头渗着密密的细汗,正在与疼痛作斗争,任其抱着却是没再出声。
瞅了眼怀里的人儿,赵梦宁望了望黑漆漆的四周有点发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既没有公交车也没的士,连个打酱油的路人也没有,而踏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回无忧山庄?真后悔放跑了刚才那女子。
“能把踏雪唤来吗?”
“喷火龙”也不吱声,将手指在内衣里擦了擦,放进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过了一会,便听到“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赵梦宁松了口气,看来不用露宿街头了!
好容易将慕容瑞扶上马,赵梦宁也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偷偷瞟了眼慕容瑞的脸色,依然铁青,却没说什么。
赵梦宁心里一喜,将胳膊环过慕容瑞的腰侧,拉紧缰绳,驱马向前行去。
慕容瑞僵直的身子让赵梦宁暗暗好笑,吃亏的是自己好不好,也不知道他难受个啥劲,不过,他身上飘来的甜美的丁香芬芳还是让她忍不住心神一荡。
路上,慕容瑞只觉得胳膊一阵阵刺痒难耐,忍不住抓挠起来。赵梦宁知道是仙人掌的毒性引起的,怕他越挠越坏,赶忙握住了他的双手,慕容瑞见状,又惊又怒,不顾身上的伤痛奋力挣扎了起来。
“不想要胳膊了是把?想成残废你就使劲挠!”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是在慕容瑞耳边说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慕容瑞顿时停止了折腾,软软的靠在了赵梦宁的怀里。
嘿嘿,看来这小子欺软怕硬。
赵梦宁见唬住了他,将他的手握紧,催马疾行。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处灯火通明的高宅大院。
“无忧山庄”四个烫金大字,在红柱长檐的映衬下气势恢宏。
门口站着几个神色焦急的人,正举着灯笼伸长脖子看着二人。
“小公子回来了!小公子回来了!”其中一个惊喜的高喊起来。
瞬间,两人一马便被团团围住。
“小公子,你可回来了,快要急死老奴了!”
赵梦宁看过去,见说话的正是在饭馆门口推她的那个女子,撇了撇嘴:她回来的倒是快。
“公子受伤了,赶紧找大夫!”赵梦宁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巨石,这些人立马焦急起来。
有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回到了院里,其他人则小心的将慕容瑞搀扶下来。
赵梦宁跟在众人的身后,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
曲折幽深的庭院内灯笼高悬,长檐欲飞,沿着那红绸带般的灯火,看着明明暗暗的黛瓦灰墙,赵梦宁有片刻的恍惚,踏过青石路踩到凸凹不平的鹅卵石,听着前面之人紧张的张罗声,她才明白这不是一个梦!
绕过了一片荷花池,脚下又是一阵踉跄,明亮的灯火之下,赵梦宁看清楚了,脚下的,竟是——铜钱,铜钱铺就的路!赵梦宁的眼睛霎那间睁得大大的,放射出异样的光彩,“腐败啊腐败!不过,我喜欢!”此刻的她真想匍匐前进,一偿她数钱数到手软的夙愿!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长又长......”赵梦宁用轻快的调子暗暗哼着小曲,脚不离地的以忏悔的姿态低着头一路默默跟着众人前行。
女管家慕白心疼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公子,曾经回头想斥责她的,但见到她良好的“认罪态度”后,终是将狠话咽了下去。不过,她不说,不代表赵梦宁便会逃过这一劫。
“怎么回事?是瑞儿回来了?”
一道陌生的清亮女声吸引了赵梦宁,总算舍得将视线挪开一小会儿。
一个面容严肃的型女出现在大家面前。
赵梦宁这才发现,原来是到屋门口了。
“寒姐姐!”慕容瑞的声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赵梦宁听了轻轻皱了皱眉头,鄙视了一下。
“啊!瑞儿,你这是......伤哪了?......慕总管!怎么回事?”
慕白瞪了一眼赵梦宁,回道:“小姐,已经请了陈大夫过来了,还是先让小公子进屋歇息下吧。”
那“寒姐姐”紧张的盯着慕容瑞,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进了屋。
赵梦宁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各自散去了,独留她还杵在门口。
“进来!小公子若是有个好歹,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哼!他是神仙还是妖魔?竟要人十条命换?!十条命,我倒想有!”赵梦宁对着慕白的背影吐了吐舌,悄声嘀咕着进了屋。
抬脚的时候,赵梦宁第一眼先看了看屋里的地面,有点失望,不是她想象中的元宝,而是一张巨大的芙蓉花毯,倒是华丽无比。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那些字画、摆设,因为一窍不通,搞不懂值多少钱,因此也失了兴致,转而将视线投到那个歪在床上的慕容瑞身上,没想到却正对上了慕容瑞默默打量她的目光。
赵梦宁心中一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不过,紧接着她又安慰自己,发现就发现吧,一个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人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从此后,这赵宁就是赵梦宁!赵梦宁就是赵宁!爱谁谁!
想到此,随即展颜一笑,挑衅的对慕容瑞抖了抖眉毛。
赵梦宁邪恶的笑容,将慕容瑞气得七窍生烟,再也按耐不住,手一甩,“寒姐姐”递过来的茶杯便“哐啷”一声化为满地碎屑,成了炮灰。
“你这个下流胚,今天就是打死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下流胚?”赵梦宁攥住慕容瑞指在自己鼻子上的手,眼睛危险的半眯着,“想打死我也得给个理由啊,也好让我死得清楚明白!”
“理由?我就是理由!”慕容瑞扯出被她禁锢的手,圆瞪着双眼咆哮着,像一头竖毛狮子。
屁!我还是法律呢!
赵梦宁虽然气得不轻,可是看到眼前狼狈的慕容瑞活脱脱一只被拔了毛的斗鸡,又觉得很好笑。
正当屋内硝烟弥漫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陈大夫来了!”一小厮躬身禀报。
“你先给我滚远点,一会儿再收拾你!”“寒姐姐”几下将赵梦宁拨拉到墙角,朝门口喊道:“快请!”
一个青衫老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也未多言,对大家一揖后便去探视慕容瑞的伤势。
麻利的处理了几处划伤,又在慕容瑞低声痛呼中将他的脚揉搓了一阵上了药,最后审视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陈大夫,如何?”
“脚崴了,最好休息几天,身上的擦伤倒是不太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
角落里的赵梦宁远远的看着“寒姐姐”将要爆发的表情,再次确认“喷火龙”的养成绝对跟家庭教育和熏陶有关。
“只是,这手臂上的刺和毒......在下从没见过这东西......不知解法......”
“寒姐姐”瞬间攥紧了拳,铁青着一张脸,厉声喝道,“是哪个畜生伤得小公子?”
聪明啊,没想到这型女还有点脑子,简直就是未卜先知!但是,“畜牲”这俩字冠在“踏雪”的头上,怎么也觉得是侮辱了它。
正当赵梦宁为踏雪抱不平的时候,察觉到空气中涌动的紧张气息。
抬眼一看,才发现“寒姐姐”和慕管家正对她怒目而视。
“跟我没关系!是......马儿惊了......”
“要不是去寻你,那会有此事端?!将这个贱奴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又打?没完了!赵梦宁皱紧了眉。
“寒姐姐”的狮吼刚落,眨眼间赵梦宁的身旁就多了两个婆子,不容分说的拖着她向外走去。
有人说,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后的苹果,只因上帝特别喜爱某些人的芬芳,所以才对他咬得特别重。
赵梦宁觉得自己是那个被上帝咬的只剩下核的苹果。
中规中矩的活到剩女年纪,好容易动了一次情,没想到却是开启了地狱之门;莫名的投身在一个“搓衣板”上,以为迎来了第二春,却原来是堕入了炼狱中。
拉扯之下,赵梦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紧紧扣住门框死不撒手,狂喊着:“冤枉,我有话说!”
“都是死人吗?连个贱奴都压不住!给我把手砍了,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