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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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报恩吗，这是厉鬼复仇吧？
不是想要她死，但是却想要她社死……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陈听满脑袋都是即将社死的念头，好在她的抗拒有所成效，跑到一半时霍斐然就松开了对她的控制。
她松了一口气，刚想着保住了节操，一抬头就看见霍斐然自己朝着霍泽修离开的方向继续追了过去。
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怕这混蛋又干出什么离谱的事，她只好接着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该感谢霍氏集团的长廊足够长，还是感谢大学四年体育素质测试足够严格，陈听发挥百米赛跑速度追到电梯边的时候，霍泽修和助理刚要进电梯。
某红衣男鬼就飘在霍泽修的背后，手放在他头顶正比比划划，仿佛即将取其首级，怎么看都特别有电影里邪恶反派那味儿。
“……”
他又想干什么？陈听的脑海中刚划过这个念头，看到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身体已经比想法更快地伸出手将其拦停。
“等等！”
自动感应门识别到手臂，猛地一顿，缓缓向两边退去。
她扶着门框，还有些微喘，对上电梯里两双探究的眼睛，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呃，霍总，你好。”
霍泽修正在系袖口，听到这里不由抬眼看了看她，却没什么表示。
陈听顿时有些尴尬，但看了看还在霍泽修背后的某灵异，见他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霍总，我可以稍微耽误你那么两分钟时间吗？关于这次竞标的事，我有些话想跟您说。”
有人拦在门口，电梯门自然不可能合上，温远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挺身而出积极发挥身为总助的职责。
“这位女士，很抱歉，我们霍总目前有急事，如果需要商谈公务，麻烦您先跟前台进行预约登记，等霍总出差回来会及时与您联系。”
温远客客气气地把话说完，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他用余光瞥了眼依旧没什么反应的霍泽修，然后温和地对陈听笑了笑。
“麻烦您不要这样挡着电梯——诶？”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陈听放下了手臂，蓄势已久的电梯门快速呈合拢态势，她却一个箭步迈入了电梯里，速度快到温远来不及拦住她。
“等等，女士，你不可以……”
温远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面前关上，再看看背抵在门上，明明有些心虚却抿着唇直视着他们霍总的女孩，默默地将伸出的手臂放回了身侧。
这个女孩看着文文弱弱的，做出的事倒有点出人意料啊。
温远腹诽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什么问题。以他的年龄与资历来说，陈听长得有点显小，脸上还带了点稚气，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毕业生，看起来就跟小妹妹一样，实在没办法用“女人”这样的词汇来称呼。
他一边想，一边向霍泽修丢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过去。
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发展令霍泽修都愣了一下，他掸了掸袖口，接收到温远的眼神，这才放下手，看着神色越来越后悔的陈听，轻轻呵了一声。
似笑非笑。
“有事吗？”
低沉的声音，对陈听而言仿佛是一声惊雷。
她抵着冰冷的不锈钢板，明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却不仅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反而感觉有一股热意一直从头顶燃烧到脚趾。
纯粹是臊得慌。
陈听简直后悔死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脑袋一热就闯了进来，仔细想想，虽然有因为看到霍斐然把手穿过这位霍总身体感到担心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那一瞬间的不忿压倒了理智。
她觉得不服气，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好像闯祸了。
听到霍泽修问她，陈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可能会造成哪些后果。她尴尬地盯着电梯的地板，锃亮的白玉地砖模糊的映射出三个人的身影。她最矮，在另外两道身影的包围下，像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她想保持沉默，想在电梯门再次打开的瞬间逃跑，霍泽修却不遂她的愿。
看着她头越低越下，愈发的沉默后悔，他反而生出了一丁点兴致，挑了挑眉，换了个站姿，抱着双臂用低沉冷淡的嗓音问道：“怎么不说了？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
电梯看着宽敞，实际三个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陈听原本就跟霍泽修站得近，他一换姿势，又觉得近了一分。尤其是他生得高，足足比她高出二三十公分，微微低头的时候，更令她有种被俯视的错觉，好像整个人都在他的气息笼罩之下。
她心不在焉，连霍斐然已经把小半个身体融入了对方都没有再引起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霍泽修又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某个瞬间，他感觉一种幽冷贯穿了他的全身，他仿佛在刹那间挣脱了躯体的束缚，灵魂飘出体外，用一种上帝视角看着陈听。
但一眨眼，知觉又全部回归，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两人间的距离近到仿佛他微微弯腰就能闻见她洗发水的香味。
霍泽修停顿了一下，移开视线。
奇怪，他居然想撩起她脸边上的那缕碎发轻嗅。
这很不像他。
目光落在不断变幻的楼层数上，霍泽修第一次有种这电梯下降的时间格外漫长的想法。
“你不是说，有关这次竞标的事要和我说吗？在电梯门打开，车开到正门之前，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陈听又一次听到了提醒。
都已经到这份上，社不社死都没区别了，好像什么都不说也是骑虎难下，要不然……就莽一把？
陈听自暴自弃地想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将一开始的说辞接着下去。
“霍总，我是想问……”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使用的字眼，“这次竞标，霍氏集团是否有内定呢？”
“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嗯，他们说贵集团与今天参与竞标的一家公司一向有合作，而且霍氏的某位副总也与对方负责人熟识。”
她没有把话全部说完，但该透露的意思已经透露得大差不差。
霍泽修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家公司，看了眼温远，后者立刻发挥助理天赋，轻声地说了一个名字。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看向陈听时比先前多了一丝正色。
“据我所知，霍氏并没有这样的规定，本次竞标全程透明公开、公平公正，并由我和董事会全程监督。目前为止，我没有发现有哪一家公司靠着舞弊手段进入一轮候选。”
前来霍氏集团总部提案的公司已经参加过第一轮线上海选，表现出色的才有资格真正参与竞标。霍泽修的意思也很明确，能站在这里的公司都是有实力杀出重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即便如你所说，真的存在内定的行为，只要对方的表现达到要求，霍氏也并非不能接受。”
说到这，他稍微多解释了两句：“你说的那家公司我今天上午看过他们的提案，不可否认，方案确实不错。而且他们公司实力雄厚，经验远胜你们这一方，过去又与霍氏合作愉快，即使真的与霍氏的某人达成了某些协议，也不会对霍氏其他规划造成影响。”
陈听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就算真的有人搞小动作内定了哪家公司，但只要对方的水平过了他，或者说霍氏高层这一关，那么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别影响到集团就行。
可话是这么说，但是……
“他们那一组的提案时间超时，这是不是一种破格优待呢？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应该做到一视同仁。”
“因为那时我去接了一个电话，那一组中途暂停，直到我回来才继续，这是我的失误，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电梯早已停下，径自打开的大门大喇喇开了许久，又不疾不徐地合上。
温远摸了摸鼻尖，不去看逐渐针对相对的两人，默默地伸出手又点了一次开门键。
满意吗？
陈听当然不满意，甚至她越说越上火。
“可是轮到我们提案时，您并没有让我们中途暂停，直到结束您都没有回来，您并没有看完我们的提案过程，甚至我们也没有被允许完整地陈述我们的想法。”
霍泽修一时沉默，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让他暂时放下即将起飞的飞机，待在狭小的电梯里听着乙方公司代表的质问。
但必须承认，他一开始因为对方公司的名声不显而产生了一丝轻视，所以本来可以做得更到位的事没有完美处理好。
他闭了下眼，心底闪过一丝烦躁。
有些不舒服。
可他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
只是忽然间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不应该让眼前的女孩这么生气。尤其是当他注视着对方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时，脑海里总隐隐有个声音在叫喊“快道歉快道歉”，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罪无可恕。
见鬼。
霍泽修弄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莫名，难得有些心烦意乱。
最终他只能说道：“有时候，公司实力也是评判选择的标准之一。”
盯着陈听瞪圆的眼睛，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认为你们的方案足够出彩，并且对之前的提案过程耿耿于怀，我会让温远留下邮箱，你可以将方案发到他的邮箱，到时候我们会再派专业团队进行评估。”
话音落下，他看着陈听，颔首道别。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了。我还要赶飞机，先走一步，抱歉。”
电梯门已经开合了几次，此刻正闭着，他看了眼温远，后者立刻会意摁下按键。
门开，霍泽修长腿一迈率先走了出去。
陈听反应也很快，几乎是他离开的瞬间就追了上去。霍泽修人高腿长，迈一步顶她两步，她走得又急又快，高跟鞋把光洁的地砖都踩出了“哒哒”声。
她已经彻底情绪上头了，从最初一时的冲动，到尴尬后悔，再到因为霍泽修和助理沉默的放任而变得敢针锋相对据理力争，最后就是现在的得理不饶人。
此时此刻，她已经忘了可能造成的后果，不再担心会因为这次莽撞冒失的举动得罪霍氏集团，相反她隐约感觉到霍泽修面对她时有微妙的退让。
那必须乘胜追击。
是霍斐然的缘故吗？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逝，陈听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人的身上，跟着他的步伐，快语连珠，追问道：“霍总您怎么能保证我把方案发到您助理邮箱就有人一定会看呢？你们出差忙碌的时候真的还能想起来这件事吗？”
“您能保证评估方案的人一定能做到公正客观吗？您刚才也承认霍氏集团的高层里确实有一些小动作了吧？这种情况下，您说的专业团队真的不会有所偏向吗？”
“而且二轮报价现在应该结束了吧？即使您之后再看，也不会再影响最终结果了吧？还有，听说拍板决定的并不是霍总您，那么您所说的解决方案真的还有意义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一直走到大门口才说完。
门口的安保人员还在敬业地值岗，虽然看似目不斜视，但陈听突然有了种被人用余光注视的感觉。
大概霍氏集团的安保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敢对霍泽修这么不客气的人吧。
陈听想归想，脸上还是无所畏惧的神情。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霍泽修，像是要看穿他的想法。但其实她的脑海里几乎是放空的，这时候她只一心想要个回答，其他的什么也不顾了，不管是还在楼上的严蔓，又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踪影的霍斐然，都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大多数时候陈听其实是个非常沉稳的人，除了怒气上头的时候。而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概也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接送霍泽修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停在了正前方，温远早有自觉地上前拉开了车门，霍泽修却突兀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上陈听的目光，情绪不明地翘了下嘴角。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眯了眯眸子，视线锐利了些，像是捕猎的鹰，落在陈听的脸上。
“陈听，陈女士？”
夜色已深，她却白得像是能在夜里发光一样，抿着唇绷着脸，像是小宇宙随时能爆发的样子，却让白净秀雅的小脸显得更为突出。
陈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听到问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希望霍总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亲自过目我们的方案，虽然您不能做出最终决定，但我相信您的意见同样重要。”
“重新”和“亲自”两个词她咬了重音。
“我在电脑上看过，与另一家只能说不相上下，但也没有格外突出。”
“您应该知道PPT更多的是总结性陈述，由专人讲解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我想至少通过讲解您能更好地了解我们的想法。”她说得颇为强硬，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霍泽修今晚的飞机，明天就要落地洛杉矶，急着处理国外分公司捅出来的纰漏，哪来的闲暇应付她？
陈听叭叭叭说完就尴尬地站在了台阶上，她已经有预感霍泽修会说什么样拒绝的话。但是没关系，反正霍氏集团她以后也不来了，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做出什么针对她或者她们公司的举动。
所以……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默默地做完了心理建设，陈听悬起的心又安定了点，这才控制着自己没有把头别开。
果不其然，下一秒，霍泽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我的飞机还有不到一小时五十分起飞，抱歉，我没办法继续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显然没有了继续再说的兴致，抛下这句话就果断地转身朝商务车走去。
陈听不由地松了一口。她还以为会听到更加过分的话呢，居然就这样。
虽然冲动了一把，但是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什么也没改变。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夜晚的冷风呼呼吹着，浇灭了陈听的怒火，热血下头，怒气值逐渐下降，意识渐渐回笼。陈听忍着用脚趾抠出一栋别墅的冲动，站在台阶上准备目送商务车离去。
正好严蔓这个时候也该下来了，就和她结伴一起走吧……诶？
她眨了眨眼，看着已经走到车边的霍泽修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上车，反而扶着门，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陈听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
“昂？”
霍泽修没有解答她的疑惑，看她跟了过来就径自上了车，靠在真皮后车座椅，接过温远递来的平板电脑，动作优雅地点开邮件开启工作模式，这才慢条斯理地重新看向她。
“不是你说要当面给我讲解吗？好，现在给你机会。”
他再次朝陈听勾了勾手指。
“上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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