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求我和纸片崽恋爱》溪桉

67、第 67 章

　　激进妖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妖王是厉害，可是也厉害不过这上古大阵。”
　　“闭嘴！”苻渊厉声斥责，祂眸色沉沉，看向地面禁抿薄唇。
　　地面上歪歪扭扭的纹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与苻渊身边涌动的黑气是两个天地，显得那些黑气更加狰狞。
　　那妖怪的妖丹破损，无药可救，眼见只剩最后一口气，明明虚弱无比，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世间恶意终将被恶意包围，哈哈哈哈……”
　　“尽管你现今看似花团锦簇，可是这上古大战定将你打回原形！”

　　苻渊被其激怒，黑色的恶意翻滚涌动，在这片废旧仓库现形，就连楚然这种普通人都能看到。
　　楚然心头一紧，也顾不得尊重将死者，连忙反驳道：
　　“什么打回原形，我家阿渊不会的。再说这什么上古大阵，阿渊就是从上古时期过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妖怪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楚然，嘴角勾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嗤笑说：
　　“就算知道恶意之主自天地起便诞生，知道这个大阵又如何，还不是要选择？！”说到这，他瞬间兴奋起来，怪声怪调的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光祂要选择，你也要选择！”
　　“恶意之主要是进上古大阵救了你，就会发狂。这上古大阵会汇聚所有恶意于祂身上，祂定会仇视天道宠儿人类，为我们妖族重现荣光！”
　　“要是不进来，那你就会死！没了你，人类根本不配与我们妖族制衡，继续占去地球的大量资源！”
　　羊妖长老满怀恶毒的质问楚然：
　　“你自己想要那样结果呢？！”

　　楚然眼睫上下眨动，陷入沉默和慌乱。
　　他从未预料自己和心上人竟是这般结果。

　　羊妖长老也没想听楚然的回复。
　　这番话看似在询问楚然，实则剑指苻渊。
　　看看恶意之主究竟是选择踏入大阵拯救恋人，被上古大阵反哺，恶意爆棚，伤害人类而被楚然仇视；
　　还是选择牺牲恋人，去做恋人心中的楷模妖王，却永远失去对方。

　　在一片凝固到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寂静中，羊妖长老内心无比畅快。
　　哪怕他这次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但妖族的未来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这次的计谋简直完美无瑕。
　　楚然死了，妖王对人类再无留恋，那还不是他们妖族说啥是啥。
　　楚然没死，妖王癫狂，人类反而要面对全世界的恶意。
　　不管怎么算，如何去选，对于他们激进派来说，这都是个大赚的买卖。

　　不等楚然做出选择，苻渊便率先开始行动。
　　祂一脚踏入那些歪歪扭扭的金色线条。
　　这一瞬间，外边狂风大作，天地陷入一片黑色的海洋中。
　　废弃屋子的窗户发出尖锐的声音，开始震动到破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在场的激进派面上都露出狂热的神情，他们所渴求的一切即将达成。
　　为了后来妖，他们无谓牺牲。

　　看到这些的楚然只觉得一切似曾相识。
　　根本就不需要他多费脑子，那个曾反复不停出现的梦境就浮现出来。
　　那时他还没抽到自己的恋人小黑团，在即将进入特事局的前夜，反反复复不停地做着一个梦。
　　梦中，他坐在特事局的员工餐厅中，听到周围人的呐喊尖叫，看到地板上投射的奇怪影子。
　　透过窗户，外面如同今日般狂风大作，天地间全是黑暗，随即便是——世界末日！

　　楚然心都凉了，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恋人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遍布天地间的黑气，如今全部变成恶意之主的力量。
　　黑气蔓延攀爬到苻渊全身，祂的双眼再次通体漆黑，不似人间目，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纹自鬓角扭曲，直到占据了半边脸。

　　恶意之主的选择一目了然，整个工厂里响彻着激进派妖族猖狂的笑声，随即便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
　　和平派妖族与特事局的大家也赶到此地。
　　外面的天空已遍布乌云，陷入黑暗之中。
　　可下车的众人、众妖，但凡有眼睛的便能看见这个工厂仓库涌动的危险妖气。

　　“糟了！”狐妖长老面容失色，死死盯着那团黑气浑身发抖。
　　特事局局长疑惑发问：“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可具体怎么了？”
　　此次前来的特事局人类们也都如此疑惑。
　　狐妖长老一边安排安抚型妖族准备，一边给众人解答：
　　“妖王失控了！”
　　“现在只希望情况不会恶化下去，不然别说咱们这些家伙的安危，恐怕就连天地间也要遭殃……”后面又说了解释了些恶意之主疯狂的后果，但这些明显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
　　“？什么意思？”
　　“有点像宇宙大爆炸。如果妖王彻底失去理智，最终一切都将回归混沌！”

　　特事局的领导们一寻摸，觉得这次事是真大了。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妖族：“如今只能期望妖王伴侣平安无恙，否则……”
　　执法队激动的大嚷：“该死的激进派！进去就弄死他们！”
　　“说不定不行……”妖怪们互相对视一眼，艰难又挣扎的说出后面的话，“如果妖王疯狂了，咱们恐怕还要和激进派联手生死一搏。要么妖王被暂时封印，要么就大家一起死。”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生命又进一步的明白了形势的严峻。

　　“咚”地一声巨响，废旧仓库的墙破了一个洞，满布的尘土中爬出一只妖怪。
　　那妖怪七窍流血，明明看着奄奄一息，却冲着特事局和和平派露出开心的笑容。
　　之前组建好的救援队连忙上前，给他输入妖力保存其生命。
　　这只激进派的妖怪面上增添了些许血色，从即将丧命变成还能缓缓。
　　狐妖长老大步向前问他：“里面的情况怎样，妖王大人……”
　　“哈哈哈哈哈！”还没等狐妖长老问完，那妖怪就大笑着打断了他，“里面好着呢！好的不能再好了！”
　　笑着笑着，这妖怪就吐了口血，面色从红润再次转为苍白。
　　“咱们妖族的荣耀指日可待！为了后来妖，不惧天和地——”话音未落，这妖怪就死了，一阵风吹来再无踪迹。
　　“糟了！”妖怪们齐刷刷的看向工厂。

　　*
　　废旧工厂中，一只遍身黑气的妖立于金色上古大阵的正中，祂前方的椅子上绑着个人类。
　　这个空间里布满压抑、恐惧的气息。
　　“阿…阿渊……”楚然颤抖地喊出恋人的爱称，心中却一片绝望。
　　那双没有任何眼白，充斥着阴暗的纯黑眸子，不带丝毫感情，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然。
　　突如其来的心酸，让楚然的眼眶泛红，鼻头发酸。
　　楚然努力眨下眼酸，再次唤道：“阿渊。”

　　一旁身体死亡，只剩灵魂暂存的激进派妖怪对此幕嗤之以鼻：
　　恶意之主已经被上古大阵反哺，根本不可能再为这个区区人类心软。
　　只有世间恶意，唯有妖族荣光，永存！

　　世间的万般恶意，千种阴暗，源源不断的袭来，让上古大阵更加璀璨。
　　恶意之主复原的黑目在这一点点的璀璨中，褪去所有温度。
　　就连恋人楚然的再三呼唤也叫不醒祂。
　　意识到这点的楚然只好认命，努力地眨眼，好阻止自己眼中的泪水划出。
　　可情从深起，又如何轻易压下。

　　“阿渊……”楚然的睫毛不停眨动，眼眶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红，他喃喃道。
　　黑气缠身，恶意遍布的苻渊没能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却在楚然眼眶更红的时候，冲他伸去一只手。
　　这手未触碰人类，只是在空中虚虚一捏。
　　绑在楚然身上的绳子便如烟雾，彻底消散在这世上。
　　明明身上毫无束缚，可楚然的心依旧紧紧绷着。
　　他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着与平常没有半分相似的恋人。
　　人世间的恶意、阴暗尽数涌进脚下的上古大阵，将他们包裹住，却没有一丝落在楚然身上。

　　“砰”一身巨响，仓库的大门爆碎成片片。
　　尘埃飞扬后，特事局众人与众妖出现在门外。
　　所有人都看见黑气缠身的复原。
　　“糟了！来不及了！”狐妖长老面露绝望，妖怪们也个个垂头丧气，如临大敌起来。
　　人类领导们也瞬间心领神会，明白其中的危险。便给了执法队一个眼神，所有先进的武器、灵气和妖气准备待绪。

　　最擅长让生灵放松的治愈类鱼妖上前一步，得到苻渊冰冷的一瞥。
　　这一眼让这个妖怪当场坐在地上，可鱼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他浑身颤抖的坐在地上，可鼓足勇气开口：
　　“楚然先生，由于遥望现在状态不妙，为了避免激怒祂，只能由我和您交流。”
　　鱼妖的声音悦耳动听，哪怕刚刚神经紧绷的楚然都被安抚些许。他话音刚落，一张写上字样的白板就展现在他面前，鱼妖便照着上面的话念。
　　虽然鱼妖的能力是突出的话可以让生灵放松，但现在为了保险起见，专门有心理学家来组织语言，让他的话语更加无害。

　　“请您不要惊动妖王陛下，为了安全，请缓慢朝外挪动。”
　　“在此期间，我们会尽力保护您的——”后面的话还未念完，地上涌出的黑气就把这些人类和妖怪退后数米。
　　他们浑身发抖，额头冒出滚滚汗珠，牙齿不受控制的打战。
　　所有生灵都同个念头：太恐怖了，自己马上就会死掉！

　　唯有楚然没有这些感觉，只是满心绝望的认清一个现实：
　　阿渊没救了……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映得楚然的眼眶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