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吃吃吃吃死你

61、过山车

　　迟俊扬才不觉得，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又开始运气爆棚了，李安歌的瘟神属性也挡不住他。
　　H市科技园区项目的规划讨论会上，他围绕着生态循环的主题提了李安歌那个建议——在项目中打造一个艺术中心。这个想法大胆却又惊艳，但正是由于这个想法，曲总直接放权给了迟俊扬完全的自由，从规划到设计，都由他全权掌握。
　　这就等于告诉迟俊扬，这个项目是你的了。
　　设计团队还沿用之前的公司，他们的风格迟俊扬见识过，艺术中心要的就是那份在天马行空的现代感中糅合的那一份平和宁静。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得过分。现在是寒风凛冽的十二月，迟俊扬却觉得这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太早，迟俊扬在脑海里批评自己不够谦虚：等他带着JM地产真正从政府手里拿下项目，那才是他人生真正的高光时刻。
　　这段时间也是他和李安歌度过的最愉快的日子。
　　李安歌成功辞职了，他在员工宿舍也不剩下什么行李，全数都搬来了迟俊扬的公寓。
　　现在他连宿舍也没有了，自然是每天都要住在迟俊扬这儿。他俩每天有大把时间见面，除去上班和出差，迟俊扬几乎每天都和李安歌待在一起。
　　李安歌把时间安排得很好，上课和复习尽量都是选在迟俊扬不在公寓的时候，这样他每天回来，两个人能同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还能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相处的时间变得更多了。
　　他们越来越习惯同居的时日，迟俊扬短暂去了一天H市，像是经历了一场长久的分别。
　　“刘老师再见。”迟俊扬刚进家门，刚巧赶上李安歌下课。
　　他站在门口敷衍地送了一下家教老师，关上门后便把行李袋往玄关凳子上一扔，搂着李安歌的肩膀骑到他腿上。
　　“还顺利么？”李安歌收紧手臂圈住他，抬头给了迟俊扬一个吻。
　　“简直太顺利了！”迟俊扬滔滔不绝地跟他讲着设计团队的提出的想法，又绘声绘色描述他和规划局领导见面时提前排练好的串词，一切都那么顺利，迟俊扬的兴奋溢于言表。
　　李安歌安静地听他说着，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迟俊扬用手指蹭蹭李安歌的脸，“别光笑，我等你夸我呢。”
　　“幼稚。”李安歌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手指，“我不是瘟神么，说什么什么就黄了。”
　　“哈哈，这么迷信，你这就不幼稚了？！”迟俊扬突然戳了一下李安歌的肋下。
　　他这里有感觉，李安歌被迟俊扬戳得下意识笑着缩了一下身子，他一手钳住迟俊扬的手腕，一手环着他的腰将他压在自己胸前。
　　“嫌我迷信、嫌我幼稚是吧？”李安歌坏笑着扬起嘴角，“好，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你这个项目肯定——”
　　迟俊扬还是怕了，他往李安歌身上一靠，装出要哭的模样跟他求饶：“大哥，是我错了！求您别说了！”
　　“这还差不多。”李安歌嗤嗤地笑出来，他松开迟俊扬，两手转动轮椅手推圈。
　　轮椅承着两个人的体重，转起来自然费劲。李安歌累个半死，但迟俊扬就跟没看出来似的偏不下去，非让李安歌这么带着他走。
　　“挺好玩儿的？”李安歌故作冷淡瞥了他身上这人一眼，憋着笑问他。
　　迟俊扬还点了个头，“你要是再快点儿就更刺激了。”
　　“啧，当我开过山车呢？”李安歌停下来，从厨房吧台拿了瓶水塞到迟俊扬手里，又继续转动轮椅。
　　迟俊扬拧开瓶盖，“服务真周到，我确实渴了。”
　　“不是给你喝的。”李安歌又停在斗柜前。
　　这个抽屉里装着很多药。李安歌从里面拿出上次医院开的药，蓝色的药丸。
　　“刚才老师说你基础很扎实……”迟俊扬满脑子不正经，当然一下就明白了李安歌的用意，“这是不是让我也试试扎不扎实？”
　　李安歌垂眸一笑，接过迟俊扬递来的水服下了药。

　　现在天黑得早，天幕被一道半透的云分割出好几种暧昧的颜色。他们没开灯，迟俊扬这间公寓大面积的落地窗外映着延展晕染的天际线和中央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写字楼灯光，反而给身处昏暗环境的他们增添了几分刺激与浪漫。
　　轮椅停在沙发前，迟俊扬背对落地窗坐在李安歌腿上，淡橘色的灯光投在他身后，又在李安歌脸上映出投影。
　　错落的光影更衬出李安歌五官线条的立体，他深邃沉郁的眉眼低垂着，略显稚气的唇角却有一抹温柔笑意，迟俊扬想到了烈日下融化的冰川。
　　大家都说李安歌不爱笑，其实他的大部分笑容只属于迟俊扬。
　　毕竟李安歌说过，假笑还不如不笑，所以他的笑成了迟俊扬最难以割舍的宝藏。迟俊扬在他身上感觉到自己是珍贵的，他真正能感觉到自己对于李安歌有多重要。
　　李安歌环在迟俊扬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而另一只手同时加快了速度。
　　*迟俊扬在李安歌手上坐了一会儿过山车。*
　　李安歌伸手去抽了几张纸巾，迟俊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舒了口气说：“我本来想忍到你那个药起效的。”
　　李安歌轻轻给迟俊扬擦干净，又忽然挑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我也没说这就算了。”
　　迟俊扬也很快就懂了，就在他旋开纽扣时，李安歌又把他拦了下来。
　　“等我去下厕所。”李安歌按住迟俊扬的手。
　　“别洁癖了，你不是上课之前去过了么。”迟俊扬亟不可待，看来药起效了。
　　“不是洁癖，我都这样了有什么洁癖。”李安歌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下。
　　天色愈发昏暗，腰间的白色却显得格外刺眼。
　　“无所谓了，我不嫌弃。”迟俊扬往他身上凑近了些，两个人的衣服上现在都蹭上了刚才的浊液。在这种该纵情疯狂的时候，他们都打算不拘小节一些。
　　他刚搂过李安歌的腋下站起来，突然嚎叫了一声：“我靠，我腿麻了！”
　　他赶紧一把将李安歌拖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则顺势往他身上一扑。迟俊扬皱着眉把头埋在李安歌颈窝，那股麻木却酸胀到难以言喻的疼痛让他哭笑不得地喊了好半天。
　　“我给你揉揉？”李安歌问。
　　迟俊扬倒吸一口凉气又求饶：“千万别！你一碰更疼了！”
　　“我忘了腿麻了不能碰。”李安歌苦笑着收回了手。
　　迟俊扬一顿，他抬起头问李安歌：“你的腿不是也麻的，不是这个感觉么？”
　　“不是，其实连麻都算不上，就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李安歌给他解释完，又暗暗叹了口气，“摸上去像别人的，所以你怕会更疼，我还有点儿羡慕。”
　　“那你现在摸摸自己的腿。”迟俊扬握起李安歌的手往他自己腰下摸去，“你看见了没？你现在摸的是你自己的腿。”
　　借着房间里微弱的光线，李安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正按在他歪在沙发上的左腿上，“嗯，我能看到我在摸，但感觉不到。”
　　突然，李安歌感觉到肩头一阵尖锐的剧痛——因为迟俊扬扑下来在他的右肩用力咬了一口。
　　“感觉到疼了么？”迟俊扬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挑起嘴角问李安歌，“你就想着你腿坐麻了，一摸就也这么疼。”
　　李安歌却感觉到一阵鼻酸，他捧起迟俊扬的脸疯狂地吻了过去，而刚才那只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左腿。
　　他会把现在这个感觉深深记在脑海里。
　　迟俊扬的欲望随着李安歌柔软的唇舌搅动一起涌上来。
　　*迟俊扬这回不嫌脏了，不干不净，做了没病。*
　　李安歌喜欢这个温暖的家，喜欢这个暧昧的黄昏，喜欢这个昏暗到可以掩盖他的狼狈的环境，爱他怀里这个全然接纳他的人。
　　天完全黑了下来，房间的光线更暗了。
　　*迟俊扬误会了一些事情。*
　　“艹！”他暗恼这身体不争气，低声骂了出来。李安歌立即抽出手推开迟俊扬，慌忙摸起刚才被撕破的纸尿裤压在上面。
　　他在昏暗中向前摸索，指尖才触到上沙发时被迟俊扬踢远的轮椅，整个上半身就失去平衡前倾扑倒，幸好迟俊扬及时拉了一把。
　　“离我远点儿！都湿了。”李安歌的身体几乎在颤抖。
　　迟俊扬只是重新抱住他，“我都说无所谓了，我不嫌弃。”
　　“我嫌弃……”李安歌咬着牙说，“我弄沙发上了。”
　　“这都怪我，我以为就一会儿没事儿。”迟俊扬罕见的先道了歉，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李安歌就会失禁，“明天换个沙发不就得了，去陪我挑个新的吧。”
　　那些羞愧、难堪几乎把李安歌击到崩溃，可同时又有一阵温暖将这样的他包裹着。
　　“是我控制不好。”李安歌沮丧地摇摇头，“……对不起。”
　　迟俊扬仍旧在往李安歌身上凑，“那啥，那个药效都还没过呢……”
　　李安歌见他这样，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气，“迟俊扬，你是认真的？”
　　“一会儿去洗个澡就好了。”迟俊扬已经笑着委身贴上了李安歌，“真没事儿了，都当gay了还嫌什么脏啊。”
　　不知道是迟俊扬有意还是无意，李安歌视为屈辱的这件事被迟俊扬三言两语打发过去，似乎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分明过去的迟俊扬，一定会早在发现的时候就把他推开。
　　他的手半抬着，犹豫自己是否真的该用这只沾过污秽的手不顾一切去抱住身边这道温暖。
　　门铃响了。他们从没觉得这段音乐这么煞风景。
　　李安歌还是放下了手。
　　“靠，谁走错门了。”迟俊扬今天既没有快递也没订外卖，他皱皱眉又靠近李安歌，“别管了，一会儿就走。”
　　门铃确实在响过两轮以后停了，随之响起的是迟俊扬的手机铃声。
　　这回迟俊扬确定了，这肯定是专门找他的。
　　他无奈从扔到一旁的裤子里翻出手机，一看来电人，吓得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是我妈！”迟俊扬压低声音跟李安歌说，同时慌张按亮了旁边的落地灯。
　　这时他才看清李安歌半褪的裤腿和沙发上都湿了，他对着这片狼籍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视线匆忙穿上衣服。
　　“……轮椅。”李安歌指着远处的轮椅闷闷地说。
　　迟俊扬这才想起把轮椅给他拽近。
　　不等迟俊扬开口，李安歌已经用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坐回轮椅，默默躲进了旁边不常用到的客房里。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怎么三天两头干活呢？
过山车是给小孩子坐的，饿死鬼坐的是妖灵妖饿山山灵死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