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迟早背刺你个屑首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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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誓效忠后我的待遇就渐渐好了起来，屑首领当天天没亮就把我派出去执行第一次任务，身边跟了一堆名义为部下实则监视的家伙。
任务不算太出格，简单的清扫敌对组织而已。唯一一个对战的异能者也不是攻击型，稍微麻烦一点，开了一技能『攻击力强化·y型』攻击力+100%，虽然只持续30秒但一击就解决了。
攻击时我依旧用的神经麻痹毒素，剑锋挥向的是敌人的躯干，避开了要害。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身处里世界搏命的危险环境中还抱有仁慈，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如果当初跟红叶姐被围攻的时候我能果断的下手，或许我们根本不会被抓回港口黑手党。
但…………就算现在的我能熟练的战斗，能毫不犹豫的拼杀，我还是一个曾经生活在阳光下，连大学的象牙塔都未踏出的普通人。
我长在红旗之下，强大的祖国庇护于我和平，我受到的教育让我无法对同为人类的敌人痛下杀手。
我的认知与三观，让我难以跨过这道天堑。
我垂下眼帘，在监视者面前遮盖住自己的情绪，握紧了剑柄。
真是太没用了…………
持有着棘刺强横的战斗力，却连半数都难以发挥，反而落到现在受人所迫的地步……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按凛冬将军的话来说，真是…………丢人！
一路奔回港口Mafia本部，我把剑和背包交给守卫，空手走进首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在我背后闭合。
奢华的装横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室内重归昏暗与模糊。
我单膝下跪，垂首道：“首领，任务已完成。”
苍老的声音半响才说道：“做的很好，棘刺。”
“但是————”
声音突然转折。
“为什么不杀人。”
我全身猛地一僵。
平和的陈述句，似乎只是不经意间一问，但我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质问。
背后渗出冷汗，我喉结上下滚动，几个答案在我脑中反复被推翻。
不行……不行……都不行！根本站不住脚！
怎么办……？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我的沉默逐渐跌向危险的辖区。
首领声音低沉：“回答老夫，棘刺。”
我嗓音干涩：“在下…………”
“在下……惯用神经麻痹类毒素，它的效果已经足够了。”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破答案！！
我脑中一片混乱，欲哭无泪。
“呵……”一声轻笑，老者的话语意味不明。
“是吗…………”
我没敢说话。
室内再次静默下来。
实话实说我感觉这气氛已经快凝成果冻了，你到底想干啥？杀人还给个痛快呢混蛋！
太阳！我波棱盖都跪疼了！
又不知道跪了多久，屑老板也没表示啥其他的，挥挥手让我离开。
我两腿跪的又酸又麻，总觉的一起来不争气的面条腿可能就会让我当场五体投地，但输人不能输阵，尤其是在这坨跟■一样的屑老头面前，我昂首挺胸，死撑住一身的逼格大步离开了。
一路进了厕所，我软着腿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狰狞着脸揉了揉抽筋的小腿肌肉。
臭老头！等森鸥外来了我就联合他做掉你！！
蹲在厕所咬牙切齿半响，我犹豫一番，还是去看了一眼红叶姐。
衣服很整洁，一头红发绾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虽然脸色和唇色还是很苍白，但比被抓住时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我过去时红叶姐正坐在庭院里发呆，因为我的原因这几天她一直呆在本部，身旁监视者众多。
恐怕在森鸥外篡位之前红叶姐都将被一直拘束在本部，现任首领会用她，但也仅止于“用“了。
看着红叶姐苍白的脸我有些瑟缩地停下脚步，最终还是躲在树后，隔得远远地偷瞄。
我知道那个男人、那个红叶姐的恋人已经离世了，而我…………我什么也没做到，我没能保下他。
我恐惧去面对此时的红叶姐，我害怕她看我时的目光带上怨恨。
虽然这种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
可是…………
我咬着指甲，蹲在树后，又偷偷瞄了几眼，最后还是落荒而逃。
可恶……我跑什么啊！
然后我闷头跑了老远。
逊死了呜！
＊＊＊
我开始疯狂训练。
通过这次的事件我深刻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若我更强，强到没有人能挑衅我，这种受制于人的憋屈事就不会再发生！
身为六星干员，棘刺一共拥有三个技能。一技能『攻击力强化·y型』，二技能『护身尖刺』，三技能『至高之术』。
至今我能使用的只有一技能，二技能和三技能在之前被围攻的极端情况下我都没有憋出来，我猜测可能是我还没有达到使用条件。
那如何达到使用条件呢？
也可能跟游戏里开启技能的方法有关？游戏里干员精一之后开启了二技能，精二之后开启了三技能，而等级足够才能进行精英化。
提升等级的方法是给干员喂『作战记录』，难不成我也要去找点作战记录吞吞？
…………等等。
我记得关于作战记录的解释………存储了战斗录像和详细数据分析资料！
换算过来这不就是战斗经验与熟练度嘛！
我懂了！
于是任务时我开始避免过度依赖『故土潮声』的两秒被动回血，有意识的冲锋在前。
去内部训练场找港口Mafia内异能者切磋，这个有点难度，毕竟他们对我的观感挺复杂的，试了几次之后我就不再尝试，转而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任务。
尝试了几天，我内心逐渐出现了一种隐约而难以言明的玄妙感觉，直觉告诉我这条路是对的。
我成功了。
许久未出现的轻松感包裹了我，我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难得的好心情让我有些雀跃，任务结束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收队回本部，而是在便利店买了一袋薯片，坐在公共长椅上慢慢啃。
以前在宿舍里随手可见的垃圾食品，来到这个异世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吃。
我珍惜的把薯片塞进嘴里，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从口腔里传出，我享受地眯眼。
呜，好次！
吃到一半，部下之一突然走近，生硬地打断道：“首领传唤，请立刻返回总部。”
我动作一顿，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刚刚的好心情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明白了。”
原本想把吃到一半的薯片扔掉，但手悬在垃圾桶上几秒，我还是把薯片袋对折，小心塞进大衣口袋里。
一路疾驰匆匆赶回总部，我被等候的首领秘书带往审讯部。
一步一步走向灯光昏暗的底层，我的心越来越沉，直觉疯狂预警。
不妙……太不妙了……
秘书嘴很严，我试探不出任何消息。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屠刀于头顶悬而未落的紧张感让我整个人越发紧绷，严阵以待。
“请进吧。”秘书停在门口，抬手向我示意。
“………………”盯着面前血迹斑驳的铁门，我握紧了拳，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室内灯光异常明亮。
我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眼，眨了两下才适应。看清面前场景的那一刻，不详的预感彻底达到顶峰。
屑首领、组织内的几个战斗型异能者都在，最重要的是——尾崎红叶。
素色和服的红发女子被身后的异能者看押着，看着我双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担忧。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不了了之的质问。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不敢多看，我有些僵硬地低头走到首领身旁，道：“首领。”
首领粗糙的手揉了揉我的头顶，我艰难地克制住挥剑的冲动。
首领意味不明地道：“知道老夫叫你来干什么吗？”
我低着头，嗓音干涩，道：“属下愚钝。”
首领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指向房间中被五花大绑跪着的俘虏。
“看着他。”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瞳孔微缩，认出他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遭遇的那个非攻击型异能者。
“你该记得他”
老者骨节分明的手像秃鹫的爪，死死抓在我的肩膀上，几乎挖出我的骨肉。
他站在我的背后，投下的阴影笼罩住我，每句话都像是恶魔的低语。
“他是我给你准备的试刀石。”
身体僵硬的如同石头，我看着那个异能者双眼干涩，直觉从未如此频繁的疯狂在我脑中呼叫。
背后老者嘶哑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第一次你没有完成目标。”
“现在，棘刺——”
枯瘦如柴的手直直指向失去行动能力的异能者。
“杀了他。”
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混蛋！！！”尾崎红叶扭曲着脸怒吼，金色夜叉在她背后现身，不顾一切地挥刀向老者劈砍。
一旁几位异能者同时暴起，瞬间将尾崎红叶压制，金色夜叉也在一道斩击下消散。
红发女子被粗暴地摁在地上，素色和服染上脏污，她挣扎着抬头喊道：“阿棘！别听他的！！”
一身黑衣的首领猩红双眼一眯，发出一声嗤笑。
太刀和枪口立刻对准了尾崎红叶的头颅。
我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喉咙干涩至极，使我难以成言。
钳在左肩的手几乎扣进骨头中，背后人充满血腥味的怀抱笼住我，他的姿态像极了耐心教导学生的老师。
他布满厚茧的手包住了我执剑的右手，带着我将剑锋对准跪在地上的异能者脆弱的脖颈。
我下意识地后退，持剑的手颤抖着往回缩。
枯瘦的手如同铁钳，不因我的退缩动摇半分。
恐惧让我瞳孔颤抖，我呢喃着拒绝。
“我……不………………”
钳住我的手停下了。
我后知后觉地剧烈喘.息，冷汗浸湿了背后衣物。
背后的人声音低沉：“你确定吗？棘刺。”
迟钝的思绪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下一刻——
“呯——！”
“呜！！”
女子难以抑制的痛呼。
我猛地转头，惊叫：“红叶姐！！”
我想要跑过去，却被首领死死摁在原地。
枪口冒出袅袅一缕烟，尾崎红叶小腿素白的和服上氤开了血色的花。
背后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好孩子。”
枪.口从腿部移向后脑。
意味不言而喻。
尾崎红叶痛苦地看着我：“阿棘，不要……”
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不想……我不想你死！！！
我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首领包住我持剑右手的手早已离开，我的剑在颤抖，却没有偏移半分。
瞳孔紧缩，我死死盯着跪在面前的异能者。
我知道他……这个人……这个男人，手上有数条普通孩童的性命，他是一个绝绝对对的恶人。
杀掉他，是为民除害。
没有必要……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可是个，本来就该判以死刑的罪犯！
剑身在颤抖，我不得不用上另一只手一同握住剑柄。
眼前蒙上迷雾般一片模糊，我依据本能，高举剑身。
视野突然闪烁，像老旧电视机信号不良一般。
我疑惑地眨眼，倏然闪烁停顿，一片白光满布视野，渲染出了熟悉的画风与界面。
诶？
跪在面前的异能者变成了Q版小人，就像明日方舟进入作战关卡后的那种简单可爱的三头身画风。
房间的画风也变化成关卡中的样子，我眨眼，面前是唯一一个敌方，血条只剩短短一小节。
下意识——
我挥下剑。
血条消失了。
异能者：Ⅹ△X 嘎！
啊？
这是啥？？
我满头问号。
＊＊＊
鲜.血迸溅——
锋利的剑锋轻而易举割断颈骨，头颅从颈项上脱落，滚落在地。
这是，首落。
颈动脉血管断裂，高压致使鲜.血向四面八方喷涌而出，染红了黑发少年的白衬衫，淋漓了曾锋锐洁白的剑锋。
那双冷冽璀璨的金瞳失去了焦距，怔怔地望着血腥可悲的惨景。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笑声，充满着愉悦与快意。
暴虐的首领仰天大笑，阴寒压抑的室内只有这恶鬼般的声音在回荡。
“好！很好！”
首领转身，黑色大衣衣摆遮天蔽日，笼罩住了所有阳光。
目的达成，首领带着几位组织异能者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审讯室内只剩下尾崎红叶和一看就状态不妙的棘刺。
尾崎红叶跌跌撞撞地爬向棘刺，仍在流血的腿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阿棘！阿棘！”
尾崎红叶扑过去抱住那个孩子，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
“阿棘！你看看我，看看姐姐啊！”
尾崎红叶眼眶发红，她捧着棘刺的脸，颤抖着手把他脸上溅上的血迹擦干。
“阿棘！你别吓我……求求你……别吓姐姐，跟姐姐说说话，啊？”
看着那双失去光亮的空洞金瞳，惊恐与愧疚淹没了尾崎红叶，她哭喊着哀求，希望她的弟子能给她些许回应。
“…………红叶……姐……？”
细弱蚊蝇的声音。
尾崎红叶眼睛亮了起来，她惊喜地抱住她的弟子，“诶！姐姐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啊阿棘，没事了……”
那双金瞳渐渐出现了焦距，瞳孔中出现了她的倒影。
棘刺伸出双手。
当啷————
染血的剑掉在了地上。
他扑进了她的怀中。
尾崎红叶将她年幼的弟子紧紧拥进怀中。
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剑，想起那双曾经璀璨的金瞳，想起那眼中熄灭的光——
不禁心如刀割。
她的弟子从不杀人，尾崎红叶一直知道这一点。
对此她很赞同。
因为这意味着棘刺、她的孩子内心仍存有光明，他还未真正步入那个可悲的黑暗世界。他的未来，仍旧充满希望。
而这一切，在今天……都被毁掉了。
因为她。
尾崎红叶抱着她年幼的弟子，她教导过的，才12岁的孩子——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尾崎红叶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任性，因为她不切实际的妄想，因为她可笑的追求。
她的爱与希望，是带来灾祸的秽物。
她让她的恋人惨死，她毁了她弟子的未来。
如果没有她，她的恋人能过完平和而幸福的人生后寿终正寝；如果没有她，她的弟子能奔赴光明璀璨的未来。
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所谓的爱…………
泪水滴落在地，尾崎红叶在血泊中妥协。
生于黑暗之中的鲜花，最终只能归于黑暗。
妄图逃离，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迟早背刺你个屑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