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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能小看那些看上去脑残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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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布鲁得凡尔动静相织。
街市依旧热闹非凡,摆街摊、卖小食的生意人忙着拉客,天花乱坠的介绍和跳楼吐血的低价还真令不少人为之心动;酒馆、餐厅连成一片,闪亮的灯光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喝的正高的人们还围成一堆大声议论着什么,不知是要吵到筋疲力尽还是钱袋空空才肯作罢……仅隔着两条街的居民区则早已进入了梦乡,狭窄的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不知是谁人夜起,打翻了家中脸盆,咣当的巨响吓坏了在角落转悠的猫儿;街角那幢二层公寓的窗户微开,“咕噜——”,突响的鼾声仿佛急停的马车,直彻心扉,可仅是昙花一现,又回归平静……
但无论是动还是静,都没意识到一个巨变正在靠近。
“嗒嗒嗒嗒嗒——”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台无形的时钟,指针走动的声响清晰可闻。“嗒嗒嗒嗒嗒——”声音越来越响,仿佛那大钟来自天堂,直降地面。“嗒嗒嗒嗒嗒——”大地忽然颤动,尘土飞石如同有了生命,上下震动起来。“嗒嗒嗒嗒嗒——”
老旧的房屋抵不住此般折腾,与地面产生了共振,听上去好似个大怪物在磨牙。桌上、橱柜里的锅碗瓢盆好像有了生命,跳起了集体舞。衣橱的大门也不闲着,小范围的往复运动,发出乓乓的伴奏,“呃?地震了么?”“孩子他爹,快起来呀!”“妈妈——呜呜……”熟睡的人们纷纷惊醒,凑到窗口、跑到屋外,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眼前的事实,“这……”
金帽子酒馆是布鲁得凡尔有名的酒鬼聚集地,几乎每晚都是爆棚。“我和你们说,我可真是不想干了!才这么点工资,根本没法乐活。”粗壮的大汉撩起桌上的朗姆酒往嘴里灌,可还没几口,就杯空见底了。“伙计,再来一扎!”挨他边上的矮男人轻哼一声,接上话来,“你呀,就会发牢骚!回家被老婆甜言蜜语两下,明天还不照样屁颠屁颠去干活。”此言一出,全场爆笑。被嘲笑的粗壮大汉失了面子,顿时气的成了关二哥转世,支支吾吾的骂道,“你小子瞎说些什么。还不是熊样一个!”想借酒消愁,可手刚握上杯子就觉一股震颤,漂浮的冰块轻微碰撞,叮当作响。“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还朝着兄弟开炮,算什么大丈夫!快别耍小家子气了!”矮男人受了训当然不服气,回了句歉意全无、讥讽十足的话。但这回,没有众人的笑声回应、没有大汉的激烈反驳……“这、这到底怎么了?”
乱哄哄的酒馆突然静的出奇,所有的人脸上带着七分疑惑三分恐惧,停下了一切动作,像极了导演宣告CUT后,定格的演员们。然而饮料、食物、椅子、桌子、地面!都在自己的地盘上做着极小的移动。“地震啦!快点跑到外面去!”不知是谁喊了句,整个馆子“轰隆”一下,人们如同被摁完弹起的弹簧争先恐后挤向出口。“哎呀,你踩着我的脚啦!”“滚开,让老子先出去!”“唉!你是GAY吗?干嘛揩我油!”容不得三个人同时进出的口子在这等慌乱的时刻连达标都很困难,“哎哟,总算出来了。”拔得头筹的竟然就是那损人损的带劲的矮男人,“哼,都笑我身材不好,这个时候就有优势了吧!”他对着门内还在奋战中的大伙得意一笑,转身开溜,可还没走出半米……
“歘——”眼睛尚未跟上动作的速度,下一秒却只有飞溅的鲜血和分离的头身。
“全部给我滚回室内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否则下场就是死!”出现在面前的已不是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普瓦夫士兵,而是随时随性便能收人性命的死神!“你们是聋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全身附着黑甲的士兵、滴血的长剑、惨做冤魂的同伴——天灾竟成了人祸,还是一场不明所以却危险之极的灾难!重压之下人们保命的本性战胜了好奇心,“遵、遵命大人!”
“哼,算你们识相。”士兵将马牵回正途,临行前丢下句恶狠狠的警告,“回到屋内不要开窗,否则后果就是……”
“是、大人!”人们拖着尸体离开了。这也许是布鲁得凡尔建都以来最血腥的一晚。凡事必有前因后果。虽然百姓不知道全城的军队势如潮水声如地震地涌向皇城为的是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当明日的阳光再度降临这个城市,他的命运就会改变。
“咳咳——这个马克西姆真是一点环保意识也没有。只不过是要登基的见证人,犯不着让三军都来皇宫吧。弄出这么多灰,想让人咳嗽咳死呀!”谢睿在这攸关生死的时刻还要纠结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该说他临危不惧、过分龟毛还是思考角度有别于常人。
主将索菲则一贯鬼马,从之前就做起了比太极猥琐比霹雳舞低级的怪异动作。相较她和谢睿靠近正常人水平的腐贵人难免弹眼落睛,某女见此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啊!我这是释放压力。打硬仗过于紧张可不行,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呃,不、不用了。呵呵……”连忙摇头谢绝的腐贵人脑内清一色飘过句话,“还以为吓疯了呢,大神果然是深不可测!”
当轰隆声几近顶峰,军队与索菲等人所在的城楼的距离也就差五十米。如同古装片里常有的片段,首当其冲的将领挥旗示意守城士兵开门。可惜就算这位老兄把手挥断了也不会撼动我们主人公闭门不开的决心。做体操的做体操、发牢骚的发牢骚、八卦的八卦直至怒火冲冲的先锋部队站在护城河前方才分散了些注意力,可刚一看清带队将领的样貌便爆笑到满地打滚。
这位始作俑者的普瓦夫将军虽然有着驰骋沙场的沧桑,但常人见到他的第一感觉绝对会是“唉?这人怎么像漫画里蹦出来的搞笑配角呀!”可笑的八字胡下是张比茱莉亚罗伯茨更夸张的大嘴,高高的鹰钩鼻上是对呈类菱形的眼睛,箭猪头长足十公分,估计这也是唯独他没带头盔的原因。“瑞迪克勒斯将军,给您!”边上的副手递上个铁皮喇叭,下一秒仿佛公鸡报晓般的尖利嗓音划过天际,“你们这些家伙眼瞎啦,见到本将军驾到,怎么不开门!”
索菲艰难的擦掉再度笑溢的眼泪,“将、将军大人多多包涵。就在十分钟前马克西姆大人的手下来报,说是取消了您今晚的进宫计划。还特让我这个口齿伶俐、相貌俊俏的兵来和你解释一声。”
“虾米、取消?开什么玩笑。当初要不是这老小子许诺送我十个帕克利亚国的美女我会大半夜领着这么大队人马来皇宫吗?早就和姑娘们在VIP包房里打滚了。”
“大人,将军大人……”
瑞迪克勒斯正发牢骚发的带劲,一被副手打扰,怒吼道,“有什么事就说,轻声轻气的,像个发情的小娘们。”
囧。“将军大人,我是想提醒您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只会影响您威武的形象。”
“呃……”瑞迪克勒斯自觉理亏,却也不想在手下面前失了尊严,(虽然先前的话已经让他没什么颜面可存)“切,我只是一时气过头了,才出言有误。难道你不知道驰骋沙场的人就是如此刚烈的吗?”
“你的刚烈都消耗在姑娘身上了吧。”索菲不屑的轻哼一声,继而又转变到守城门的官兵角色,“将军大人,您的难处马克西姆大人也很清楚,所以他让小的向您转达,会在原本约定的好处上再多加一倍。向大人赔不是。”
“一倍,那就是,呃,十的一倍,呃,那个……”想不到这个瑞迪克勒斯不仅长得可笑,算数还差的要命。
副手悄悄的靠过去,“大人,您会得到二十个美女。”
“二十个,哈哈——好啊!”
瑞迪克勒斯的□□声大的连连发出回音,害的周围一圈包括城楼上的索菲等人捂上耳朵都不能幸免。既然这傻帽色将军已经被烂谎话骗住,也省得卡罗尔花出场。尽快把这家伙打发走,索菲开口道,“将军大人,既然您满意马克西姆大人的赔礼,就请回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和姑娘们快活一把呢!”
“唔,说的有理!你这小兵果然讨人喜欢。”瑞迪克勒斯微微赞许,继而露出个佯装的无奈,“可惜不能留在世上服侍人了,乖乖受死吧!”
“趴下!”索菲见势不妙,立即让大伙委在石墙后面。一时间,只听见脑袋上方嗖嗖直响,气流狂动。可想而知,夺命的利箭多的都得和下牛毛雨一般。
“这家伙怎么情绪变得这么快!”
“前一秒还说接受美女,乖乖撤退。这会儿就要我们死。”
“普瓦夫的家伙都是变态!”
腐贵人一句接一句的发着牢骚。
索菲望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才到十二点,一定要撑住!
“我就说你的谎话没人信吧!让你回去拉你家王子,你又不听。现在只能祈祷自己别在卡罗尔花复原之前挂了。话说卡罗尔真的能让人产生幻觉吗?呃、你干嘛?”谢睿忽觉块烂布罩在自己的身上。
“穿好隐形衣,躲到旁边去!你现在是我们最后的一张牌了。三分钟后唤醒卡罗尔花!”索菲指导完,一脚把谢睿踹远。回过头来,箭雨停止了,石墙上却多了几个连着大麻绳的铁钩。很明显,瑞迪克勒斯下了令让手下爬上来开吊门。可惜现在手头上是又没剪子也没刀具,只得靠手劲,“腐贵人,和我一起把这东西给扔下去!”
“是!”关乎性命,四个姑娘比平时更加强悍了起来。随着一声声惨叫,护城河里给鱼儿作饲料的素材也多了起来,可惜再强悍的物种力气也是有限的,加之人数单薄,怎奈何得了普瓦夫全皇城的军力。这不顾不上的死角处“噗通——”跳上来个爬得快的小兵,直奔吊门的手动滑轮所在地。
“欧也——这回非升职发财不可!”小兵兴奋异常的冲向目标,“五米、四米、三米,啊——我来啦……”
又是噗通一声,人跌倒、灰吃饱。明明前途没有半点路障,也不知道这小兵是小腿抽筋还是左脚绊右脚,总之摔得是半晌也没醒过来。
“哼,一个个都没把本少爷放在眼里!要不是我现在门早就失手了!”原来是谢睿优美小腿的功劳,“呸、呸、呸,这衣服真臭!”他一把掀走索菲硬披在其身上的隐形衣,大口吸收着新鲜空气。可这么一来便将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
“靠,我今天算是领会到什么叫——赶走了一个普瓦夫的士兵,还有千千万万的普瓦夫士兵!”眼见没法再控制局面,索菲瞄了下手表,分针早已越过了正上方的刻度,却丝毫未见卡罗尔花的动静。“谢睿,你在干嘛!快点把卡罗尔花唤醒!”
此刻的谢睿正和先前“已跌倒阵亡”的小兵在吊门滑轮旁为争把刀扭打的不亦乐乎。
“放手!”
“你放,我就放!”
“虽然你是个让我一眼就想娶回家的美女,可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你这个恶心的男人少臭美,我连和你说话都不屑!滚开!”
可傲娇受天生就是被用来推倒的,哪会是人家当兵的对手,一个肘击就踉跄倒地。
“啊——”谢睿娇嫩的唤了一声,想要撑地起身,却没有力气,“哎哟,疼死我了!嗯?”眼看伙伴们将欺负自己的小兵PIA飞、往自己这狂奔,谢睿的心里顿生了些欣慰,可惜情绪还没酝酿成熟,就被现实无情的扫荡了——非但没有人伸出援手,在某女“雪上加霜,火上添油”的两手一推,自己就如同一根被抛弃的春卷径直滚到墙角去了。
“糟糕!”
“谢睿少爷,你倒哪儿不好,偏偏要撞翻滑轮的把手!”
“啊!城堡的门正在下降!再过一会儿,那帮士兵就要进来奸淫掳掠啦!”
操控吊门的滑轮飞速旋转着、外面轰隆轰隆直响的铁链下垂声、军队准备进发的盛人气焰……当下正是空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