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之——拼图》yutong

7、章六

　　“惜朝，你是觉得，当时袭击我们的狙击手，可能就在这个饭店里下的手？而且是这两个死者其中之一？”在饭店门口，厉南星看着顾惜朝仰着头望向饭店的天台，问道。
　　“嗯。”顾惜朝点头，眯着眼睛目测了下天台到当时劳穴光案的现场的距离，“这个饭店到河畔公园的距离不长，而且射程内没什么障碍物，风向也很方便，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我也会选择这里的。南星你看那个窗户。”
　　他遥遥指向饭店高层的一个房间窗户。“如果我估计得没错，那里就是最佳射击地点。”
　　厉南星笑了笑，对于这个弟弟的能力，他虽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不过，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他却也不得不再一次的佩服。“那里就是发现尸体的房间。”
　　“果然。”顾惜朝再次点头，“看起来，这个狙击手胆子也够大了。作案完毕不仅不立刻离开，反而还留在这里等我们找到。”
　　“当时要不是被黄金麟分了神，你一定会很快找到这里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陈述语气。
　　没有人比厉南星更清楚惜朝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抓住那个狙击手——因为那个狙击手为了执行任务，伤了他啊。惜朝，怎么可能放过伤了他的凶手呢。
　　“那是当然了。”顾惜朝回答得理所当然。“绝对不可以原谅的人啊！”
　　“惜朝，你这算是假公济私吧？”厉南星笑，挂上工作证件，拽着顾惜朝进饭店。
　　“这怎么叫假公济私呢？我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饭店大堂里一阵骚乱打断……
　　“先生你怎么了！”
　　大堂的另一边，两名饭店服务员小心的扶着一个金发男人。那人看起来脸色惨白的很，而且摇摇欲坠的，似乎就要晕倒。
　　顾惜朝看了看厉南星，两人立刻默契的冲过去。
　　这两个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厉南星还好，善良热心很平常。但是，顾惜朝其实，也有根深蒂固的教育，平时也会不计代价的帮助陌生人。
　　“让他躺下来，我是医生。”顾惜朝面不改色的说，听得厉南星直想笑。
　　是啊，的确是医生，只不过，惜朝他通常都是给死人检查啊，这位，也不知该说是好运还是不幸呢……（教主你和小凤凰学坏了，也会FH了= =||||）
　　不过，顾惜朝到底曾经是国际知名医学院，著名教授的得意门生，抢救的程序，标准优美的，都可以写进教科书了。
　　一番急救，那名金发的男子，脸色已经好看多了。
　　“怎么样？”厉南星小声地问。
　　“……有些奇怪，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了。”顾惜朝有些踌躇，这人的病，真的是很有些不对头啊！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
　　这时，那人睁开了眼睛，片刻的适应之后，缓慢的坐了起来。
　　“是你们帮助了我吗？非常感谢，我叫海因里希•冯•鲍曼。”
　　熟练却冷硬的英语，金发碧眼，高鼻梁，轮廓深邃——典型的雅利安人种，纯血统的日耳曼，以“冯”做中间姓氏——德国古老的贵族后裔！
　　几乎是同时的，顾惜朝和厉南星都觉得，被这人盯着看的一霎那，一阵战栗从后背直升上来流窜全身！

　　“这是特制的一生之水，其它成分都没有变化，只是加入了特殊的玫瑰萃取液。”冬日里盛开百花的暖房里，花家的七少爷花满楼，一边为他面前的两位客人倒茶，一边轻缓的说。
　　戚少商觉得，他真的应该好好的佩服一下这位七少爷了！
　　他明明是看不见对吧？对吧？但是他却能在倒茶的时候，刚好到八分满，都不会溢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误差——太神奇了！
　　“特殊的玫瑰萃取液？”陆小凤提问。
　　“这是一种特别培育的玫瑰，只在特定的土壤里，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气候条件下开放。花形据说小巧优雅，香气优雅清淡，又有一种魅惑的甜味，很稀有。”花满楼点头，依旧淡定的微笑，“你们看到左边角落里架子上的花盆吗？就是这种玫瑰。”
　　现在大概不是她开放时节，只有枝干生长的很茂盛，看得出来主人的精心照料。
　　“这是西门送给我的，据说是和他有些渊源的人送给他的。”花家少爷继续说，似乎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很担心的样子。“陆小凤，如果你招惹了这玫瑰的主人，就要千万小心了！”
　　“怎么说？这人是西门的同行？”陆小凤好奇，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畏惧。
　　“是前辈。”
　　冷锋过境……
　　陆小凤听到这句话的同一时间，一个机灵跳起来，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我说西门，你就看在我的胡子保养起来不容易的份上，这次别要我剃胡子了吧？”
　　“这个人，道上同行都叫他‘伯爵’。一般来说，没有关乎到生死的冲突的话，没有谁会愿意招惹他的。”西门——花满楼的伴侣，国际□□知名的顶尖杀手，西门吹雪，就站在花满楼的身边，随便的瞥了陆小凤一眼，不愿意搭理他。
　　“西门，你回来了。”花满楼温和的笑。
　　同样是笑，在西门吹雪来以后，戚少商心中想着，花满楼的笑容，明显的是多了些情意的，很幸福。就像，每天早上，如果他和惜朝都不去加班，又一起醒来的时候，惜朝脸上的笑容，就是这样子，幸福的满足吧。

　　“怎么样？”厉南星问抢救完毕，正在摘手套的顾惜朝。
　　“没什么，他应该是有些贫血。休息一会儿，补充些含铁丰富的食物就可以了。”顾惜朝慢慢地说，看着厉南星的眼中亮如繁星。
　　厉南星挪动了两步，想了想，两人同时点头。
　　顾惜朝将摘下的手套收进包装袋中，收拾好他的工具箱，准备走人。“那么我去现场。”
　　“我留在这。”厉南星了然——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任何语言手势，一个眼神足矣。

　　“伯爵这人神秘得很，除非是和他非常亲近的朋友，否则他在工作方面从不以真实面目真实身份示人。”西门吹雪平静的陈述，“我和他也是有些缘故，才能得到这一株玫瑰。”
　　“那，为什么说，没人愿意招惹他？他身手很厉害吗？”戚少商问。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全身冒冷汗，心里一揪一揪的，直想掏出手机来给那正在工作的人打电话。
　　向旁边看了看——忽然发现，原来陆小凤的手机，他已经握在手里了——难道两人竟想到一起去了？

　　“鲍曼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厉南星回头倒了杯温水，递给海因里希•冯•鲍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带着些不忍。“你放心吧，我的同事医术不错，他说你没什么，应该就是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鲍曼一点一点地喝着水，专注的看着厉南星，似乎在仔细研究他一般。
　　“鲍曼先生，我看你的脸色还不太好，你最好是吃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厉南星也不着恼，温和的劝说，然后拿起接通总服务台的电话看着他。
　　“那就麻烦你了。”鲍曼温柔——？？诡异的温柔——的笑着，点头同意。
　　厉南星体贴的为他点了一份含铁丰富的蔬菜汤，陪着他看他吃完，看着他躺下睡着，才放心的离开——他手上的橡胶手套一直没摘掉，走的时候，他还带走了鲍曼用过的水杯？

　　“同行们之所以不愿意招惹他，是有三个原因。”西门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有些淡淡的不屑。
　　“第一，他是个S，天生的，而且很滥交。”
　　“第二，他的手段非常变态。据说他毕业于英国皇家医学院的脑外科专业，有博士学位，所以他总喜欢卖弄他的手段，把人肢解。”
　　“第三，有不少人亲眼看见他喝人血，据说他是个吸血鬼。”

　　一层发光氨喷过去后，拉起了窗帘，关上灯的昏暗房间里，窗口附近果然亮起幽幽蓝光。
　　顾惜朝一边拍照一边想着。狙击地点看来毫无疑问就是这里了。而根据当天的饭店登记记录表明，这房间是登记在“英绿荷”名下的。监控录像也清晰的录下了“英绿荷”进入电梯间，并进入这房间的全过程——就在南星中枪的前——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英绿荷”都不曾离开这房间。
　　有什么……不太对劲儿的地方……顾惜朝使劲儿的想着，来到床边观察射程状况。
　　如果说，当时在房间中这个狙击手是要袭击现场调查员的话，那么当时南星的位置，实在算不得最佳——他之前站的多个位置都可以成为合适的射击点——射程内有阻碍不说，而且角度也很难精确。难道说是因为时间不多，仓促开枪错过了最佳时机？也说不通的。从监控录像和戚少商对当时情况的描述看，他们几乎是从一出现，就被锁定住了，而直到第二凶手出现袭击了南星，那狙击手的杀气才出现才动手。难道，他的目的是这第二凶手？从弹道来看，也解释得通——这个角度射程上最佳目标的确只有那个凶手。
　　但是为什么？
　　动机——现在这个案子中，最让他想不通的问题，莫过于此了。
　　不过……有些什么线索……被他忽略掉了！
　　顾惜朝边皱着眉想着，边在房间中仔细的走来走去。，寻找着什么，直到……
　　果然如此！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惜朝！”戚少商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惊惧颤抖……

　　“西门，”陆小凤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你说吧，这次要我的眉毛还是胡子？”
　　“我要你的眉毛，或者胡子做什么。”西门吹雪状似不感兴趣，有些口渴似的喝起了茶。“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调查一下这位伯爵目前的行踪。”陆小凤狐疑的看着他，对于西门吹雪居然会这么好心的放过这捉弄他的机会的行为深表怀疑。
　　“好啊。”西门吹雪一口应承。“最晚明天，我就能告诉你。”
　　“那，我们走了。”担心仍在现场的顾厉二人的，戚少商陆小凤也不客气，道了谢之后抬腿就走。戚少商还边走的便掏出手机给顾惜朝，询问他那边的状况。
　　“陆小凤，我说无偿帮忙了吗？”西门吹雪忽然开口，依然是平静的样子。
　　“啊？你不是说，对我的胡子眉毛不感兴趣？”陆小凤有些发傻。
　　“是啊，我是对你的胡子或者眉毛单独不感兴趣。那，如果你剃了你左半边的两条胡子，我就今晚告诉你如何？”
　　左半边也就是说……一条眉毛一条胡子喽……
　　陆小凤只觉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来。
　　花满楼笑。有些愉快，有些狡诘。
　　“陆小凤，那么，我就要你的右半边两条，做为咨询费用吧。”
　　戚少商敢对着老婆发誓，这一刻，他确确实实的在西门吹雪的嘴角看到了一丝捉弄的愉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