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脱缰》痛感迟钝

3、第 3 章

　　“好的，尾崎大人、嗯？尾、尾崎红叶？”虎杖悠仁失声叫了出来，尾崎红叶不是有名的大文豪吗？

　　那么方才女士称呼的中也难道……“请问尾崎大人，另一位是中原中也先生吗？”

　　虎杖悠仁灵光一闪，如同诅咒分为一级特级一样，难不成本地黑手党的大人们都以文豪作为花名？

　　“没错，妾身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尾崎红叶道。

　　“不、没有，很华丽的名字。”虎杖悠仁摇摇头。

　　“承蒙称赞，妾身不胜荣幸。”扇页遮住上扬的红唇，尾崎红叶轻笑道。

　　跟随尾崎红叶进入和室，空气里淡淡的茶香使人放松下来。

　　衣着华丽的干部没有再询问什么，仿佛虎杖悠仁真的是她的贵客一般，好生招待。

　　“请问尾崎大人，这里是日本哪座城市？”虎杖悠仁捧着茶杯，全身因茶水温暖起来。

　　“横滨。”尾崎红叶回答，虎杖啃点心的样子像一只小仓鼠，可爱极了。

　　虎杖悠仁记忆中的横滨可没有黑手党公然火拼，这不是妥妥地挑衅政府权威吗。

　　“尾崎大人，冒昧请问中原中也先生和绷带先生使用的能力叫什么？”虎杖悠仁动作间，锁链叮当作响。

　　“我们称之为「异能力」。”见他不恼镣铐的事，尾崎红叶暗道脾气不错，换了中也，非把港口黑手党掀了不成。

　　“生而有异能力的人多吗？”他问道。

　　一个问题藏了两个信息，尾崎红叶因此多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凤毛麟角，异能力者大多集中在横滨。”

　　来自异世界，不知道常识性信息，却听过港口黑手党重要成员的名字。
　　尾崎红叶记在心中，准备一会儿报给森鸥外。

　　虎杖悠仁垂眼，看来至少横滨因为异能力的存在改变了势力格局。

　　“尾崎干部，首领邀请虎杖先生一叙。”手下恭恭敬敬按照和室的规矩，跪伏在地上禀告。

　　尾崎红叶点头允诺，吩咐手下将虎杖悠仁身上的镣铐换成更易行动的拘束带。
　　两人离开之际，一则情报发送到森鸥外的手机里。

　　虎杖悠仁走过中原中也当年走过的长廊，彩绘玻璃装点，光怪陆离，通向新的起点。

　　“虎杖君，初次见面，如你所见，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男人独坐在微暗的办公室。

　　果然是文豪的名字。男人的自我介绍印证虎杖悠仁的猜测。

　　“您好，我是虎杖悠仁。”

　　“听说虎杖君昨天大显身手，在我家的得力部下围攻下游刃有余，年轻就是好啊。”森鸥外微笑道。

　　“很抱歉打扰贵派。”虎杖悠仁面目柔和，琥珀色的双眼真情实意。

　　果然和尾崎红叶说的那样，是个从未有过的好孩子。

　　森鸥外笑意加深，预见虎杖悠仁身上的巨大效益，瞳孔深处隐藏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虎杖君的缘故，昨晚我家准干部狼狈的样子被许多人看在眼里，我这个首领如果不做点什么，港口黑手党真是颜面扫地啊。”森鸥外叹了口气。

　　“虎杖君觉得我该怎么处置那些无能的手下呢？”

　　“……”虎杖悠仁显然没想到森鸥外话锋一转，矛头对准黑手党自己人，一时无言。

　　森鸥外也不需要虎杖悠仁回答，“全部处死如何，黑手党不养无用之人。这样首领的上级的权威一定深入人心了呢。”

　　“森先生在威胁我吗？”虎杖悠仁也不是好拿捏的人，“以贵派的几十条人命为筹码。”

　　森鸥外看着虎杖悠仁冷冽的眼神，低低的笑声充斥空荡荡的办公室。

　　这才是他需要的，出鞘的利刃，打磨完成的钻石。

　　“开个玩笑，请别在意，如果虎杖君要求处决他们，出事的绝不会是我家部下。”森鸥外不会容许他走出这个房间。

　　“我有个疑问，虎杖君为何如此在意普通人呢？”森鸥外眉眼舒展，气势收敛，口吻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我成不了他们，也不希望他们成为我。世界必须正确向前，我注定将为终结不正确死去。”虎杖悠仁透过森鸥外看向他短暂而失彩的人生。

　　“虎杖君见过夕阳下的横滨吗？”森鸥外按下按钮，窗户前的隔板一扇一扇打开，绚烂的夕阳照亮房间，

　　距离虎杖悠仁来到“横滨”整整过去十八个小时。

　　“异能力者以其自负妄图站在顶端，港口黑手党掌管黑夜，政府接管白日，黄昏交由武装侦探社，三方鼎力。即使如此，横滨依旧斗争不绝。”

　　“港口黑手党背负世人之恶，是错误存在……虎杖君，你也这么觉得吗？”森鸥外走到窗边。

　　“世上没有绝对对错之分吗……”虎杖悠仁眺望全新的横滨，夕阳竟有些刺眼。

　　他想：关于咒术师的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自己又何必画地为牢，故步自封。

　　“什么是正确的世界，虎杖君不妨自己见证。”森鸥外注视脚下的横滨，眼神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纯净。

　　“首领。”世界不是只有咒术师，还有广阔的风景。

　　虎杖悠仁一声称呼，做出选择，他补充道：“如非必要，我不会杀人。”

　　“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虎杖君。”森鸥外得偿所愿，这个小问题对他来说无伤大雅，“你我都明白，人并非尽善尽美。”

　　“中也君，麻烦进来一下。”森鸥外对电话内线说道。

　　“首领。”中原中也摘下帽子，低头行礼。

　　“中也君，以后你就是虎杖君的引导人了。”

　　中原中也并不意外森鸥外的决定，虎杖悠仁不适合放在太宰治身边，他看了一眼刚到腰部的小孩，应承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中原中也向里世界小白解释：“黑手党的规矩，以后你交由我全权负责。作为象征与贺礼，你可以从我身上挑一件物品，除了这顶帽子。”

　　中原中也低头看向新鲜出炉的后辈，俯视的角度让他颇为愉悦。不出意外，虎杖悠仁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囿于身高，虎杖悠仁一转头，中原中也的黑色手套映入眼帘。

　　“我可以选这个吗？”虎杖悠仁指了指眼前的皮手套。

　　手套是中原中也制约污浊的外力手段，不过随着他对污浊的掌控程度加深，倒也并非时时刻刻需要戴着。

　　中原中也摘下左手手套，准备摘第二只时，听见小孩说道：“多谢中原前辈，一只就可以了。”

　　虎杖悠仁接过手套戴上，效果好比偷穿大人的衣服，颇为滑稽。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很给小徒弟面子，差点当场笑出声，他忍住了。

　　“身体不能变回来吗？”他问道。

　　难不成他要带着一个小鬼和人谈判火拼？他是黑手党，不是来搞笑的。

　　“啊，这个、一开始以为是中原前辈的术式来着……可能与咒力流失有关，暂时没办法变回来。”虎杖悠仁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中原中也。

　　“嘁、没用的小鬼。”
　　“眼睛呢，你不是自愈能力很强吗？”中原中也皱眉。

　　虎杖悠仁摸了摸左眼：“反转术式只能治愈物理伤害，眼睛……‘无为转变’直接作用于灵魂，我没有办法治疗。”

　　“你是在提醒我，我要带个拖油瓶执行任务吗？”

　　叮——电梯提示音。
　　中原中也拎起小孩卫衣的兜帽走出来，不满道。

　　虽说虎杖悠仁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但森鸥外的意思——将人放在中原中也身边监管，目前也只有他能压制虎杖悠仁。

　　所以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是绑着也要和虎杖悠仁一起行动。

　　“咳咳、还请中原前辈松手！”虎杖悠仁短短一天被中原中也叼小猫似的拎了两次，他也觉得这个样子不合适。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需要中原前辈帮忙。”无法把自己解救出来，虎杖悠仁索性放弃挣扎，一路被提到中原中也的办公室。

　　“早说不就完了。”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叫属下多放一张办公桌，抬手把人扔在沙发上。

　　“我体内咒力产生速度赶不上逸散速度，只能通过吸收外界咒力补充。如果对中原前辈影响不大的话……”

　　目前只有中原中也有“咒力”，虎杖悠仁加入港口黑手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生怕咒力再逸散下去，他就回到人生起点，反向迎来另一种死亡。

　　“你那点程度能有什么影响。”中原中也吩咐下属准备好大号衣服。

　　等衣服送到，中原中也赶人进里间休息室，自己则抵在门上。

　　扔过来的衣服不偏不倚砸中粉色的脑袋，虎杖悠仁一脸无奈，拿下来叠在一旁。

　　中原前辈……还挺体贴的。虎杖悠仁脱掉衣物，坐等中原中也放出异能力。

　　红色的能量穿过门，向虎杖悠仁的方向进发。

　　他尝试吸收污浊的能量，果然可行。

　　虎杖悠仁吸收速度越来越快，中原中也不得不进一步解放污浊，甚至惊动了尾崎红叶。

　　“中也，发生了什么？”尾崎红叶推开办公室大门。

　　与此同时，16岁的虎杖悠仁低头扣最后一颗衬衫纽扣，自里间走出。

　　他后知后觉想起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都有自己的花名。

　　“中原前辈，我需要取什么代号吗，比如岛崎藤村、高村光太亮、太宰治之类……啊、太宰治应该是绷带先生的名字吧，两人同样热衷自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