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门科举》楠木愿栖

13、琐事

　　别看平日里大家都有些小算计，但是在大事上面都是一致对外的。

　　一族之间自然是守望相助的。除非是真的没有脑子，但凡明事理的也知道族里要是出个秀才老爷，对自己帮助是有多大的。

　　当然，就算是有那私心重的人，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唱反调的。

　　在家族兴衰这种大事上，个人的得失算的了什么？何况又不是逼着大家砸锅卖铁，只是尽力而为能拿出多少拿出多少来。

　　而且陈老三也说了，算是借的。

　　自然这银子大家掏出来就更痛快了，尤其是陈老五直接拿了三两银子。这怕是陈老五掏光了家底了。

　　就是他分家出去的两个儿子每人都凑了一两银子的整数，至于家里的婆娘乐意与否就是关起门来的事儿了。

　　陈族长接过银子拍了拍陈老五的肩膀“等以后小三儿出息了，咱们再找回场子！”

　　“哎。”陈老五抬起手抹了把眼泪，自己的老姑娘现在还在受苦受罪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小三儿出息了，哪怕是她命就是苦到熬不住！到时候也要去要个说法！

　　有着陈老五带头，想到香兰的事儿。让陈氏一族的人更有感触了，谁能打包票说自家闺女不会成为下一个香兰？

　　就是每年抢水源，陈家村都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陈氏一族全是庄稼人，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吗？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

　　陈氏一族要出一个秀才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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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冷泉县有7名学子考上童生，孙县令都下个帖子给他们说是接风洗尘。席间只话了家常，又说了些鼓励的话，每人送上了一份礼。

　　陈谨严毕竟不是真的十岁孩童，何况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像其他学子那般拘谨。

　　在席间的表现更是让孙县令另眼相看，此子非池中物啊！孙县令也是知道陈谨严家境的，送了他十两银子作为奖赏。

　　回到陈家村，才一进村口，陈谨严就被村里人包围了起来。

　　“小三儿你还认得我不？”

　　“大奶奶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您呢。”

　　“你这孩子长出息咯，当初我还抱过你哄过你呢。”

　　“等明年咱们小三儿是不是就要成为秀才老爷了。”

　　“秀才哪里能那么好考，我还要读两年才能下场。”陈谨严赶忙解释。

　　“快，小三儿这是你小弟弟，你来摸一摸他的头，给他开开光。”

　　好在陈大柱跟陈二柱赶了过来，总算把陈谨严给‘解救’了。

　　对于村里人的热情，陈谨严说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等回到家里，才从王氏口中得知，陈氏一族各家各户有多有少的给自己足足凑了五十两银子供自己读书赶考。

　　心中着实震撼，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成为陈谨严四年了，但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也是存在的。李夫子跟陈家一家人对自己的疼爱，也让陈谨严打心眼里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但对于同族，说实话，陈谨严本没什么太多的‘感同身受’。

　　是真的没有想到，会为自己出银子。

　　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最多的是陈五叔，一家人凑了五两银子。

　　香兰姐出的事儿陈谨严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以自己如今的能力确实是爱莫能助，但记在心里了。

　　最少的是村尾陈奶奶出的，虽然只有十个铜板子，但是作为因无所出被休回家的陈奶奶，年轻的时候还能靠着打络子勉强养活自己，现在上了岁数也是‘坐吃山空’。

　　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村里族亲接济过日子，如今这十个铜板子怕是她所有的积蓄了。

　　为何要给自己？说句大实话，以陈奶奶的身子骨恐怕也等不到自己出息那一天，她又无儿无女的。

　　只因为是同族吗？

　　此事对陈谨严的触动不是一般的大。

　　“小三儿等你将来有了本事，可不能忘记族里人对咱们的帮助。”

　　“娘，您放心。”

　　“让娘好好瞧瞧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有本事。”王氏搂着陈谨严舍不得撒手，一旁的陈老三看着眼热，但也不可能像王氏那样。

　　“你让小三儿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舟车劳顿的。”

　　陈谨严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次日一早就去了陈奶奶村尾住的茅草房“谁来了？”

　　“陈奶奶是我，小三儿。”

　　陈谨严进屋扶起床上的陈奶奶。

　　陈奶奶一脸欣喜“好孩子，出息了。”

　　“您好不容易攒点，我怎么好意思用。”

　　“我要到日子了，你拿着能帮你点就帮你点。”陈奶奶抬起手摸了摸陈谨严的头，眼中都是希望。

　　“孩子啊，要是当年，族里有个像你一样聪明有本事的，我这辈子也不至于这般……我是看不到了，但以后，有你在，咱们陈氏一族姑娘再也不怕受委屈了。当年啊，哪里是我无所出，明明是他们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喝多了把我怀的孩子打没了……伤了身子后才不能再有，我哥哥为了给我讨回公道差点被活活打死。就是因为他们族里有人在衙门里。”

　　“陈奶奶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庇护族人，不让咱们陈家的姑娘这么受欺负。”

　　“好孩子……”

　　陈谨严离开陈奶奶的破旧茅草屋正好与过来给陈奶奶送饭的孙婶打了个照面。“五婶。”

　　“小三儿来看你陈奶奶。”

　　陈谨严点点头，想到被‘骗’到隔壁镇子上的香兰，抿了抿唇，心下做了决定“五婶，您看看能不能托人给香兰姐递个话，让她再忍忍，等我明年考上秀才，一定亲自去接她回来。”

　　孙氏差点拿不住手上的菜篮子。

　　“三儿啊……这……你有这份心啊，婶子就知足了，你香兰姐命不好，要是等不到你当了举人老爷也不怪谁。是她的命，也是我这个当娘的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给她寻了这么一门亲事。你可不能乱来，那家人也有做秀才老爷的亲戚，到时候你给吃亏。不能因为你香兰姐，就坏了你的前程。”

　　“婶子您放心，只要那家人但凡有一个长脑子的就应该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何况他们理亏在先，到时候大不了闹到公堂上，咱们也不怕的。”

　　“那……婶子就替你香兰姐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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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实在是心里担心，陈谨严会一时冲动，就算自己再怎么救女心切，也知道不能拿族里唯一的希望前途去赌，那不就成了陈氏一族的罪人了么。

　　从陈奶奶家出来就去找了王氏，把陈谨严对自己的话跟王氏说了一番。

　　“老姐姐，我也是心里担心，怕小三子为了他香兰姐，到时候影响了他自己。道理咱们都懂，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要都是一样的身份，小三儿哪里比得上人家的人脉。”

　　王氏安慰了孙氏几句急忙忙回家，她给跟小三儿好好聊一聊。这孩子就是实诚善良知恩图报，但是也不能因为要帮着别人把自己陷入险境啊。

　　这点人事道理，他咋就不明白？

　　对于王氏的担心，陈谨严有些哭笑不得。

　　“娘，不能这么算的，您想一想，我多大，对方多大？他那么大年龄了，恐怕这辈子也就是秀才老爷了。可儿子我呢？将来前途无限，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谁将来更有本事，自然不会向着他了。

　　何况做什么事儿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他们骗婚咱们陈氏一族的姑娘，难不成还不允许咱们去找上门吗？到时候对方要倚老卖老，咱们就直接闹上衙门去，反正他是秀才我也是秀才，都不会挨板子的。”

　　“可是，李夫子不是说让你去青山书院读两年沉淀沉淀心性吗？”

　　“到时候我会跟老师讲的，香兰姐怕是熬不了那么长时间，那样的人家自然是没有人性的，还不知道怎么背地里欺负香兰姐呢。”

　　“哎，你这孩子，你可给答应娘，不能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儿。”

　　陈谨严忙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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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谨严不仅仅在陈家村出了名，就是冷泉镇也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要知道今年考上童生的，冷泉镇就陈谨严跟周云两个人，周云出自周家，又是周秀才的侄子，能成为童生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陈谨严不同啊。

　　他只是个农家小儿，更何况才十岁的年纪。

　　这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因为陈谨严这个活招牌，李夫子如今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

　　多少人想送自家孩子到李夫子门下读书，就连隔壁几个镇子上还有县城里也有人专门来求学。

　　对此，李夫子一一婉拒了，自己年龄大了恐怕没有这么多心力能教那么多孩子了。

　　等陈谨严从陈家村回来，跟李夫子说了自己的想法，想提前下场参与明年的院试。李夫子听后叹了口气。

　　“本想让你沉淀两年，这样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你要知道，明年你就下场，以你的才学，成为秀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盯上你的人就多了。到时候你的路恐怕就不太好走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人世间因为一个‘嫉’字就会招来无数的麻烦。”

　　“师父，不遭人妒为庸才。11岁的秀才跟13岁的秀才想必也不会有太大区别，您让我去青山求学也是希望我能得到青山庇护，虽然时间短了点，但还是顶着青山学子的名头，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我能等，香兰姐等不了。”

　　“你心中有了成算，老夫自然不会拦着你，如今你成为了童生，可以对外自称读书人。等之后你拿着我的推荐信去青山求学的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骄傲自满。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谦虚有礼，到时候多参加文会不可闭门造车。”

　　对于李夫子的嘱咐，陈谨严都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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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陈谨严要离开家去千里之外的青山求学。

　　虽然一路上跟着商队行动，安全上不用太过于担心，但毕竟只是个十岁孩子，哪里能真的放心？还是独自一人前去，李夫子并不会陪同。

　　这路上一来一回的花销就给将近十两银子，哪里能承担的起？不得不放下让大柱送陈谨严去青山的心思。

　　此时陈家的气氛很是沉闷。

　　“这一去一回就要一个多月的路程，小叔年龄这么小，哪怕是童生也实在是让人不放心。要不然还是去县学吧。总好比路上……”后面的话小王氏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也都听得到言外之意。

　　如今担心的不就是路上出点啥事儿吗？

　　何况就算是小三儿现在身体好了，谁知道舟车劳顿后会不会又不好了？到时候没个人在身边可怎么好？万一有点啥事，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可是青山书院那是天下读书人都梦寐以求想去的，小三儿有这样的机遇，能得到去青山求学的机会。都说进了青山就等于半脚迈进朝堂了。到时候别说是举人老爷就是……就是官都能做的。

　　“一路上有商行的刘管事照应，您就放心吧。”

　　“那刘管事跟咱们非亲非故的，也就几面之缘，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儿怕是顾着他自己都来不及，我听说路上匪徒可多了，你跟着商队岂不是更危险。”小王氏见王氏有点松动连忙开口一副担忧不已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对于自己这个大嫂，陈谨严心里挺无奈的。

　　要说厌烦倒是也不至于，毕竟小王氏曾经对原主也是真的好，有了自己的儿子后开始有私心也是能被理解的。

　　只是看她时不时以‘关心担忧’自己的名义出来使绊子，虽然每次都没有成功，但也是看腻了。

　　最不想让自己走科举仕途的就是她，但为了维持表面得体好儿媳妇的形象，为自己做出贡献最多的也是她。

　　这样拧巴的过日子，陈谨严都替她觉得累。

　　“大嫂无需担心，还有镖局的师傅们，一路上自是安全的，而且我们走水路，都是拜过码头打好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