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总被哒宰搅黄》白日放鸽

5、他赦免我的全部5

　　千手鬼手再一次梦见了木叶村。
　　大概是常常做梦的缘故，她能够很轻易地分清楚现实和梦境。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梦境就是梦境，假的是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

　　梦里大概过去了很久很久，她长高了很多，走在木叶村的大街上，好多人都跟她招手。
　　熟悉的不熟悉的，他们应该都是她很熟悉的人。
　　很可惜梦里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出来他们都是谁。

　　鬼手走到街角的时候，看到族里的姐姐纲手站在那里和一个人吵架。
　　纲手，或者应该叫她纲手大人吧。和鬼手不同，纲手姐姐从生下来就被称为纲手公主，她是初代的孙女，实力也相当强劲。
　　在鬼手五六岁的时候，她相当向往成为纲手这样的女忍者。
　　——后来这个梦想具化为成为木叶村的火影。

　　总之一头金发的纲手姐姐在和另一个穿着带有千手族徽衣服的人正在大声争吵。
　　“为什么不让鬼手去学英语？”纲手姐姐很是愤怒地对那个人说，“鬼手她明明很有学英语的天赋！”
　　她大声地，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口吻说：“鬼手生来就是要学英语的——”

　　而那个同族似乎哽了一下。
　　“……总之，这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成熟的想法。鬼手是我的女儿，将来当然是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忍者！”
　　原来，这个人是鬼手的爸爸啊。

　　鬼手有些好奇地走过去，这才发现这件有着族徽的衣服她确实见过。那是她小的时候，因为刚生下来的弟弟妹妹见不到爸爸妈妈经常哭，所以她从柜子里翻出来过这样的衣服然后缝了一个人那么大的玩偶，拿来哄家里的小孩乖乖睡觉。
　　后来弟弟妹妹们不再依赖那些衣服上面的气味，她才把那些衣服再次收起来了。

　　原来她潜意识里竟然还是记得这些衣服长什么样子的。
　　鬼手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
　　说不定她潜意识里还会记得爸爸的样子呢？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原本吵得很激烈的纲手姐姐和爸爸都把头转过来了。
　　他们的脸都被浓雾一样的东西遮盖住了。
　　但是莫名地，鬼手就是觉得他们俩都在瞪着自己。她有些失望。

　　纲手姐姐说：“鬼手，你自己跟叔叔说，是想当忍者还是我们送你出村学英语？”
　　爸爸也很是严厉地说：“鬼手，你妈妈生你下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学英语的。你是我们家的孩子，当然是要当忍者的！”

　　……如果可以的话，鬼手一个也不想做。
　　忍者也好英语也好。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结果又被爸爸抓住了这一瞬的退却。

　　“这是什么反应？鬼手——”
　　“你难道真的要和那个沢田纲吉结婚吗？”

　　啊？
　　鬼手被爸爸一把抓住了衣领，晃了两下。她有些回不过神，然后就听爸爸痛心疾首地说：“放弃吧，那小子他根本就不爱你！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获得幸福的！”
　　“他根本不爱你！”
　　“他不爱你！”
　　“不爱你！”

　　……
　　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在鬼手耳边回响，而且这些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吵。
　　鬼手有些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够了，就算是不喜欢我又怎么样！”
　　她大声地喊：“反正也比在这个村子里过得舒服——”

　　*
　　千手鬼手醒了。
　　她看了眼桌子上面的闹钟。
　　凌晨两点。

　　这是她缠着阿纲一起买的猫猫款，粉粉嫩嫩的，阿纲说很适合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鬼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内容，却发现不太记得了。
　　不管是纲手姐姐还是爸爸，他们说的什么她都有点不太记得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鬼手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没错啦，可是从前在忍村的时候，她也时常熬夜出任务，连续好几个白天夜晚也能精神满满。
　　所以她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个。
　　厨房里放着她从沢田家带回来的小饼干，是奈奈妈妈特地烤好了送给她的。

　　鬼手慢吞吞地爬到椅子上，打开盒子开始啃饼干。
　　酥酥脆脆的饼干，奶香味很浓郁而且甜甜的，光是咬一口就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她安静地咀嚼着饼干，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红晕。

　　阿纲的妈妈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鬼手不太记得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了。反正不会是奈奈妈妈这样子的。
　　她放空脑袋，任由自己的嘴巴机械地咀嚼着。
　　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地板上。夜晚的家里一切都是这么安静并且平和。

　　鬼手忍不住又想起沢田纲吉。
　　最开始选定攻略目标的时候，她纯粹是觉得阿纲看起来很可爱，而且总感觉他很容易心软，应该是培养培养感情就能拿下的类型。
　　……然后她把他弄哭了。

　　想起体育课上阿纲抬起头，眼睛微红的样子，鬼手深深地皱起眉头。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她问阿纲。
　　“没有，鬼手同学很好……”少年摇摇头，眼睛始终是那样温和而包容。可是当他落泪时，鬼手却感觉有些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我的问题。”阿纲反省着自己，诚恳地说，“鬼手同学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和大家起冲突。”
　　“这有什么的？”
　　鬼手心里想，阿纲可是她的攻略对象，那么别的所有人都应该排在他后面。让他高兴然后喜欢上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可是阿纲看着她的眼睛是那么澄澈干净。
　　他没有多余的杂念，反而使得那双眼睛中映照出来的鬼手本人显得十分可怜。
　　“正因为我和鬼手同学是好朋友！”他说不下去了。

　　鬼手咬着咬着才发现她把小饼干吃完了。
　　吃完了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然后她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沾了饼干屑的手指。

　　所以最后，反而是一直对阿纲说些奇怪话的中森她们……跑来跟阿纲主动道歉了。
　　但阿纲依旧还是那副惶恐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鬼手预想中的、扬眉吐气之类的反应。
　　真的会有人这么好脾气吗？

　　温柔的、可爱的并且坦诚得可怕的阿纲，他好像并不是像鬼手所想的那样，是简单就能攻略的角色。
　　正相反，他好像有点敏锐过头了。

　　【津岛，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太宰治没有理她，不是因为他睡着了，只是这样的场景简直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的了。
　　在他看来鬼手和阿纲都是两个小孩子，完全还没有到能够正经讨论“恋爱”的年纪。
　　两个小孩过家家般的拉扯，只让他觉得好笑。

　　鬼手没有得到回应，又在椅子上缩了缩。
　　她回想着以前曾经是如何对待任务目标的。
　　在木叶村的任务里，其实也不乏色.诱这种类型的。她是个女忍者，其实很小的时候都已经全都学过了。
　　甚至可以说是卓有成效。

　　但不管是哪一种，好像拿来对付阿纲都有些……不合时宜了。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鬼手想着，有些委屈地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饼干盒，她珍惜地舔了一下残存的饼干屑，把头埋进腿里，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她在活着的时候多遇到一点像阿纲这样子的好人呢？
　　到底要怎么攻略嘛！

　　她不明白！

　　*
　　第二天鬼手旁若无人地去上课了。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阿纲。
　　虽然他们昨天到最后还是一起回家了。

　　自顾自地跟大家吵架，自顾自地做了那些事情，然后又擅自去跟阿纲邀功了。
　　最终目的是想让阿纲喜欢上自己。

　　所以阿纲到底有没有看穿呢？
　　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他为她的行为感动，向她道谢，然后他们一起回家。
　　明明是很完美的一次突破，可是鬼手却单方面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了。

　　……总之还是得攻略吧？
　　毕竟她还是得早点成功然后复活回去保护村子啊！
　　想到这里，鬼手说不清是觉得振奋了一些还是更加疲惫了。
　　但有个目标吊在前面，她感觉自己好多了。

　　【哦哦哦，津岛，你就看好吧！今天有两节英语课，我一定会不依靠阿纲就回答出老师的问题——】
　　【然后让所有人，尤其是阿纲对我刮目相看！】

　　【好的，宿主加油。】
　　太宰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半死不活的。
　　【那么我这边就继续去录入数据了。】

　　【嗯嗯，你去吧！要注意劳逸结合噢！】
　　鬼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家系统到底在录入些什么数据。只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其实也并不太重要。
　　她安慰好自己，又元气满满地向着学校进发了。

　　——然后在校门口被一拐子拦了下来。
　　拦住鬼手的是一个黑色头发长相十分清俊的少年。从外表上判断不出他的年纪，但总之就是看起来很难对付的一个人。
　　这一拐子很是刁钻，鬼手被吓了一跳。
　　但是当她看到少年胳膊上的风纪委员袖章时，她立马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委员长大人好！”

　　即便是云雀也愣了一下。
　　最近他也从风纪委员那里多多少少听说了新的转校生的事情。
　　比如说力大无穷、跑路速度奇快之类的。
　　他很快就确信这个叫做千手鬼手的转校生来历不凡，是个可以斗上很久的对手。

　　而现在鬼手极为可怕的反应力也刚好证明了这点。
　　云雀眼睛微亮，看向鬼手，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冷淡的。
　　“千手鬼手。”

　　鬼手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战意，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真是久违的感受。
　　“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打一场。”

　　冷知识，千手鬼手其实很喜欢战斗。
　　她扬起嘴角，本来礼节性的笑容缓缓扩大。本来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硬是显现出些许凶暴。
　　“那太好啦，前辈真是有眼光！”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和云雀击掌：“但是我现在要去学英语，放学后小树林见？”

　　云雀扫了鬼手一眼，当然没有真的去跟她击掌。
　　但那一眼看得却非常意味深长。
　　“啊。”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