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丑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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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冰伤势不太严重，短暂的休息过后就站起来将一旁虚弱的于可蓝扶到沙发上。
“靠！”肖冰暴躁的将一边印有小丑笑脸的花瓶摔在地上，顿时瓶身四分五裂，里面的假花散落四处。
“这哪里是碰碰车，简直是幽灵车，一共6个人，就剩我们两个！”肖冰痛苦的抱着头，他组队的三个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个。
曲旌捡起一块碎片，低声道：“手册里说小丑不喜欢游客碰他的摆设。”
“这手册是……？”季旸问。
“放在大门一旁的架子上，那边也拿了。”毛大可眼神示意了宁湘的方向。
“手册里有关于生日会的信息吗？”
曲旌将手册展开，说道：“里面只有一些小丑游乐园的简介，还有小丑本人自说自话的个人主义言论，看得出来，这个小丑很自恋。”
季旸翻看手册，这是个小丑主题乐园，所有的设施和布置都是小丑的风格元素，就连城堡里也都是小丑的标志。
手册上也看不出什么更多的线索，只有一些小丑的喜好。什么喜欢大家沉醉于他表演时的表情，喜欢大家对他的追捧，讨厌不听话爱捣蛋的游客，讨厌游客乱动他的布置等等。
这个小丑极尽宣传自己的个人主义，自信到自恋的痴狂程度。
“时雨。”季旸开口问向这个三人组里明显主心骨的人物，“一个梦魇在通关前有时限吗？”
“有，每个梦魇不一样，一般都是根据NPC的指令和梦魇进度来决定。”时雨与季旸对视，“叫我小雨就好。”
“……没有按时通关会怎样？”季旸心道，又遇个自来熟。
“死。”时雨观察着季旸的表情，“或者，迷失在梦魇里，成为梦魇的道具。”
季旸突然想到旋转木马里的那些丧尸，他们会不会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
时雨见突然低落的季旸，下意识道：“生死有命，我以前遇过一个看相的，说我命硬的很，运气也很好，会长命百岁的。旸哥我看你人不错，分点运气给你啊。”
季旸吃惊，时雨看起来可不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微笑道：“谢谢，不过看起来不太准的样子，封建迷信要不得。”
时雨自嘲一笑，是啊，太不准了，都死了的人，还长命百岁。
苟活下来的于可蓝开始绝望的哭泣，她是个新人，还没接受这一切游戏就开始了，原本还鲜活的生命瞬间在她面前化为可怖的尸体。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于可蓝癫狂地挪到大门那不停地砸门，可原本还可以推开的门却纹丝不动。
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我要回家，这里好可怕。”
宁湘他们走了过来，问低头的肖冰：“你们玩的碰碰车？”
“……是，游戏一开始我们就变成了活靶子，那些碰碰车疯狂地冲我们撞过来。”肖冰满眼痛苦，“最后还是我两引导装有钥匙的那辆车往柱子上撞，才拿到的钥匙。”他虽然也经历过了几个梦魇，但面对这么惨烈的现场还是无法这么快的接受。
要不是贪图这个新开的梦魇积分，他也不会这么草率就进来。
“你们呢？”宁湘对着毛大可提问，“我们是过山车，一共四人，死了一个。”
“我们三个是海盗船，没有人员伤亡。”毛大可说道。
宁湘询问的眼神给到季旸。
“旋转木马，两人，无人伤亡。”季旸道。
宁湘有点惊讶，时雨那三人无伤亡通关是正常的，这两个都是新人，看来实力不容小觑啊。
“这次的梦魇不像往常那要要靠推理和触发，这次是游戏通关的形式，所以非游戏时间的时候变数会少很多，但是死亡数量却增大了。”曲旌冷静分析。
钟易明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次时间也缩短了，猜的没错的话，明晚的生日会通关就能出去了。”
除去死掉的玩家，剩下的10人里只有三个新人，其他都是老玩家，这个小丑乐园梦魇难度可以排到中上了。
宁湘三人组和大家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态度友好，看来有想合作的意思。
“人齐了。”时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进房间睡觉吧。”
季旸闻言抬头看向二楼，原本紧闭的房间门此时是敞开的状态。
什么时候开的门？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湘看向二楼，询问大家：“既然没有NPC指定房间人数，我们就随便分配吧。”
王旭奔到二楼进了离楼梯最近的一间房，不一会出来冲楼下喊道：“两张单人床，还有张沙发可以睡！”
宁湘点点头：“我们一共十人，上面四个房间，大家就按组队选吧。”
季旸看着显然已经站在领头位置的宁湘，问毛大可：“你们也是组队的？”
“嗯嗯！”时雨抢在毛大可之前抢答，“旸哥你要加入吗？”
曲旌赶在鸡皮疙瘩泛起前去了二楼，进了王旭刚进的那间。
季旸看着时雨期待的眼睛，轻咳一声，僵硬道：“怎么组队？”
时雨举起手腕：“有这个就行。”
只见他手上戴着一个类似于智能手表的东西。
“每个进入梦世界的玩家都有这个，不过新人要通过第一个梦魇才能发放。”时雨提醒道，“也就是说，你从这个梦魇出去就有了。”
季旸陷入沉思，看来也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能进入梦世界，要先通过第一关才有资格。组队确实是增加通关率的一个最好选项，单打独斗危险系数太高。
时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人，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梨涡：“旸哥，如果明天出去了，和我组队吧，好吗？”
季旸抬眼看他，对方好看的脸上扬起温暖的笑意，季旸竟然听出了撒娇的意味，不由得点点头：“好。”
黎乾一受不了这两人“眉来眼去”，打断道：“旸哥，我要跟你睡！”
说完抓紧季旸的衣角，生怕对方拒绝他：“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了，我还认你做大哥了，你可不能丢下我。”
时雨收敛了笑容，不再说话。
季旸扶额，他现在好想躺下。
“我不要一个人睡！”于可蓝率先大声道，“你们都是一起的就我一人落单，我要和你一起！”
说完指着宁湘，表情有些狰狞。
宁湘和钟易明交换了眼神，说道：“那我们两个女生一间，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吧。”说完就去扶于可蓝朝二楼走。
肖冰也不废话，跟着钟易明和王旭进了同一间房。
“小时，还是老规矩？”毛大可问。
“嗯。”时雨道。
毛大可转向季旸和黎乾一，笑道：“我们上去吧。”
毛大可进了曲旌的那间房，随即就把门关上了。
“雨哥你不和毛叔他们住吗？”黎乾一疑惑地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时雨。
“毛叔打呼噜，我睡觉浅，他怕吵着我，所以我们只要有条件的话就不睡一间房。”时雨一脸认真地解释。
“旸哥你打呼噜吗？”时雨紧接着问。
季旸摇头。
“那我和你睡一间房，你不介意吧。”时雨顺水推舟。
“我没关系。”季旸看向黎乾一，“小黎你打呼噜吗？”
黎乾一摇头。
时雨弯起嘴角，看着心情不错。
房间很小，就是普通的酒店标间，不过没有任何电器，卫生间也极简单。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时雨一进门就往床上躺。
季旸对黎乾一说：“你们俩都睡床，我睡沙发。”
黎乾一没反驳，他现在累的要命，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时雨支起头拍拍身边的空位：“要不跟我挤挤。”
季旸看了眼时雨这大高个，拒绝道：“你还在长身体，好好睡吧。”
时雨：“……”
季旸简单搜索了一下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每个物件上都有小丑的图案，看多了有点渗人。
季旸简单洗漱完，翻出一条毛毯，现在是初夏，房间里还有空调，单盖个毛毯也不会冷。他灭了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虽然有窗子，但却没有一点月光透进来。
很快就听见黎乾一和时雨陷入睡眠的呼吸声，季旸心道这俩孩子心也蛮大的。
四周黑得像被墨给侵染，季旸都要怀疑自己瞎了。耳边真实存在的呼吸声让他放下心来，季旸强迫自己快点入睡，但从旋转木马开始发生的一切像过电影一样盘旋在脑子里。
自己已经“死去”这件事他还是无法接受，脑子里根本没有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记忆。
他想起时雨旁边那个安静的男生说过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是所有进入梦世界的人都会失去部分记忆吗？
季旸有预感，失去的这部分记忆一定很重要。
季旸将毛毯盖住头，有点自暴自弃，他一个失去记忆又“死去”的人，往后该怎么办？浑浑噩噩没有目标地在这个诡谲的异世界苟活下去吗？还是彻底的死掉呢……
腿部隐隐的酸痛麻胀感让季旸睡着了也不安生，嘴里无意识的哼哼唧唧。时雨翻身下床，轻声走到季旸边蹲下。
很黑很暗根本看不见脸，但时雨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轮廓。
“我们……见过吗？”时雨喃喃道。
好熟悉，背影，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样子，那双眼睛，连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也是。为什么这个人做什么都那么熟悉。
时雨捂着心口，那里面有种空落落的钝痛。
“嗯—”季旸闷哼了一声。
思绪被打断，时雨笑了，旋转木马那一关他一定受了点罪吧。
小心地将人抱起来，果然像他想的一样，很轻。
季旸比时雨矮大半个头，此时窝在时雨怀里，像只流浪了很久的小野猫被人类抱起来。
时雨给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摸黑躺到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曲着，怎么睡怎么憋屈。
好久之后，在他就要入睡的一刻，静的可怕的夜里发出一个细微的声响。
时雨睁开眼，是走廊里传来的。
吱呀一声，好像是谁开门走了出来，不，不能说走出来，像是有个东西被拖着与走廊上铺的地毯摩擦发出的声音。时雨听力极好，那个东西现在来到了楼梯处，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看来是要下楼。
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被人为拖着走，为什么拖东西的人没有脚步声。除了走廊上铺了地毯，楼梯是原木做成的，不可能没有一丝脚步声。
时雨坐起身，想起手册里的一句话。看来小丑在非游戏时间也能对他们下手。
过了很久，楼下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凄惨痛苦，仿佛能刺进人的内心，不由让人一阵阵恶寒，
季旸和黎乾一都被这惨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黎乾一裹着被子，在黑暗里问道。
季旸被这尖叫惊到，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下床正要下去查看，被时雨制止：“不要出去，继续睡觉！”
季旸被迫停下了动作，思索片刻低声道：“你知道是谁吗？”
时雨根据开门声音的位置，回答道：“右边房间的人。”
左边是曲旌和毛大可，右边季旸好像记得是肌肉男王旭那三个。
声音戛然而止，城堡里又恢复了寂静，整个走廊都没有开门或是出来察看的。
冷漠又平常。
“这……对你们来说是经常发生的吗。”剩下的屋子里除了那个神经质的女生外都是老手，像季旸刚刚的动作才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样诡异突发状况该有的反应，看来这种事对这些老手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充满鬼怪的梦魇，玩家如果触犯规则，就会被它们猎杀。”时雨低声道，“除了要遵守明面上的规则，也要注意隐藏在无数个细节里的死亡讯息，这里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所以必须收起无关紧要的好奇心和怜悯，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像是看透了季旸的心思，时雨说了这么一大段类似劝解的话。
季旸心里很不是滋味，做到见死不救和熟视无睹他还是无法接受，但他也明白时雨刚刚那番话是告诉他，这里毕竟与现实世界不同，你的一个恻隐之心，会害了自己，也可能会害了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
黎乾一颤着声音问：“我们不管吗？”
“睡吧，梦魇里的黑夜是很危险的，天亮了再说。”时雨躺了回去。
“是小丑干的吧？”季旸问。
“嗯。”时雨道，“那个肖冰砸碎了小丑的花瓶。”
季旸想起手册里说过，小丑讨厌游客动他的摆设。
“就因为这个？”季旸心里很难受，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道理和规则可言，这让本就迷惘丧气的他更加难以接受。
“就因为这个。”时雨冷声道，冰冷的眼神在黑夜里没有聚焦。
气氛一时有些冷，黎乾一裹紧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习惯了就好，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良久才听见时雨清冽的声音又响起，“你要试着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雨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轻到飘散在空气里。
季旸自嘲，这是在安慰他吗。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在时雨快要睡着的时候，季旸突然道：“我怎么到床上了？”
“……你忘了吗，你有梦游。”时雨心道您这反射弧真够可以的。
“你突然爬到我床上，我睡姿不太好，怕压着你就到沙发这睡了。”时雨脸不红心不跳地找了个他听来天衣无缝的说辞。
“……那不好意思啊，要换过来吗？”季旸搜刮了一下脑子，半点没想起自己有梦游的习惯，看来这记忆丢失的不少。
“不了，快睡吧，别吵着孩子。”时雨沉着嗓子，很困的样子。
黎乾一配合得在睡梦里不满的翻了个身。
季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小丑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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