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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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得是后脑勺就算了，撞到是脸；撞得是脸就算了，掉的还是脑袋。掉的是脑袋我就失去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还怎么将脑袋安回去？我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躺到在地的无头尸体，心里碎碎念好一阵。
一分钟后，颜言匆匆地赶过来，他脸色微沉，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轻咳两声，示意我在这里。
颜言闻声看过来，在和我对视之后，脸色变得温和一点。
我干干笑道：“王爷，这回可能又得麻烦你帮我安个脑袋了。”
颜言拎起我的头抱在怀中，扣起食指敲了敲我的鼻子：“一天天的，尽不让人省心。”
阿福跟在颜言身后，还带来了两个影卫，将我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
我在颜言的怀里看着这一幕，叹道：“这真是太奇怪了。”
颜言笑：“你还知道奇怪，倘若被人瞧见了本王这副模样，还不知会传出本王怎样的恶名。”
我哼唧两声道：“谁让你不过来救我的，我就只能自救了。”
本来只是一句抱怨，毕竟被撞了脸，抱怨总能抱怨两句，也没指望着颜言能补偿我。
令我没想到的是，颜言闻言沉默了两秒，伸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对不住，今日是本王草率了。”
他若像以前那般呛我两句倒还无所谓，这般慎重其事地向我道歉，我反倒不自在起来。
我移开目光，道“你赶紧将我脑袋安上。”
颜言道了声是，声音很沉，无端多了几分珍重。
安脑袋时我没什么感觉，因为当时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只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笑。待我醒来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之时，脑袋被端端正正安放回脑袋上。
我揉着脖子坐起来，抬眼便看见颜言守在我房里，他似乎是刚刚沐浴过，白日里穿的红色衣袍被换成了白色的睡袍，一头如墨般乌黑的头发随意披着，有几缕垂落至肩头。他手里拿着一卷书，倚坐在我床头，和我身上盖着同一床毯子，尽管这毯子只半搭在他身上。
屋里点着烛灯，灯火摇曳，在他漆黑明亮的眼中落下忽明忽灭的两点。
“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安个脑袋真费事。”
颜言笑：“倒不是安个脑袋费事，是找人替你安个脑袋费事，还花费了本王不少银子，是故你虽然不会死，以后可千万莫再如此冲动了，否则七王府迟早被你给折腾穷了。”
我转了转自己的脑袋，不太讲理地道：“你和我说做什么，你应该和那匹马说，让他下次对我温和一点。我现在是个娇柔的易碎品，经不起他当娃娃似的甩。”
颜言弯眼：“油嘴滑舌。”
我问：“那匹马如何了？”
颜言顿了顿：“大约是受惊了，本王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我嘱咐道：“一定要调查清楚，看看是那匹马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
颜言乐：“你倒是乐观。”
我谦虚地道了一声过奖，之后又眼巴巴地看着颜言：“你明日还能陪我一起骑马吗？”
颜言没想到我会提出继续，眉一挑，并不说话地看着我。
我心想颜言公事繁忙，三天两头没法回家，陪我骑马定然也是个十分苛刻的事情，于是瞬间改口：“或者是我自己骑也行，你让阿福把马牵出来。”
“今天摔得还不够狠？你竟然还想继续？”
摔得挺狠的，不仅断了脑袋还让我宝贵的脸撞到了树。但我是个傀儡，摔个几下不痛不痒，多摔几次之后说不定还能随时将我的脑袋拧下来踢个球。到时候颜言不在府中的时候，就可以拎着我的脑袋在湖心亭里滚着玩。
我心中这么不着边际地想着，嘴上道：“这点小挫折怎么能吓退我。明天不仅要骑马，还要骑那种性情古怪只看脸的烈马。”
颜言勾勾我的下巴，戏谑道：“你能驯服？”
我手一挥，发下毒誓：“不能驯服他，我就是他孙子。”
颜言闻言未曾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含着一种复杂且微妙的情绪，使得他的目光明明落在你我身上，却又像透过我看向了旁的什么人。
我感到几分不自在之余又有点佩服颜言，毕竟就我那张寥寥几笔画出来的丑脸，连我自己看一眼都觉得会做噩梦，颜言竟然面不改色地看我许久，还是用如此深情的目光。我现在相信陵月皇朝七王爷果真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怕是看一头猪他都能看出这般深情。
半晌，颜言伸手抚摸上我的脸，拇指摩挲着我的嘴角，动作轻柔。他半垂着眼，低叹似地道：“小傀儡，本王寻思着，是时候该为你画一张脸了，一张属于你的脸。”
我闻言经过最初的茫然之后，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很令人惊叹的一件事情，我这个没有脑子还四肢发达的傀儡竟然能支撑起如此复杂的情绪。
颜言的话让我感到高兴又不高兴。
能换一张脸，不用再顶着那张丑脸，确实是我这几天时常念叨的事情。但颜言说得不对，那脸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慕小将军。
画上一张丑脸，即使再丑，那也是我，是一个独立且独特的个体。画上一张慕小将军的脸，即使那张脸蛋再漂亮，那也不是我，而是慕小将军的替身。
这些情绪交杂在一起，我不知该怎么反应，最后只好干巴巴的道：“挺好。”
颜言道：“本王看你好像不那么好的样子。”
我又躺下来，将毯子盖住自己背对颜言，口不对心道：“王爷眼花了。我很好，快乐极了。”
身后没了动静。
几秒之后烛灯被吹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身后床褥塌陷，是颜言也躺了下来。他从身后抱住我，身上清浅的冷香徐徐将我包围。
我困惑，今晚的颜言待我很不一般，难道是要为了这件事补偿我吗？
我的疑问得不到回答，因为颜言很低声地说了句：“睡吧。”
我闭上眼睛。
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实在没什么睡意。而且对于傀儡，睡觉这种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
几息过后，颜言的呼吸变得绵长，我估摸着他是睡着了。
我小心地转过身来，借着窗外洒落进的一点月光看着颜言的脸。
颜言长得漂亮，是那妖而不艳的漂亮，府里大多女眷都心悦于他，不少人为了博得颜言一笑费了不少心思，但颜言府里连小妾都未有一位。
只是不知道那位惊才绝艳的慕小将军慕叶在颜言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呢？
我盯着颜言的脸失神。本以为就要这么睁着眼胡思乱想一晚上，谁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便感觉到睡意袭来，合上眼睛。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到一只手将我脸边的发顺到耳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