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了她》西门踏馨

23、告别

　　“你昨天说今天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呀？”我扯开话题。打破这暧昧不明的气氛。
　　“如果我说，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你会喜欢我吗？”张安以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哈？这怎么可能……”不，这有可能。我抬头看着这个背对月光的男孩，被一个男的喜欢上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如果他知道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个男的话，又作怎样的感想呢！
　　“八年前，我被妈妈领养了，因为他们的儿子为了救我而被车撞死。”张安以缓缓说出一个让我心惊的事实。“那时候，那辆车就这样直接向我冲过来……”张安以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不要说了。”提起车祸，我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一瞬间，即使我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再淡薄，我还是会觉得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让我全身颤抖。“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张安以被我的尖叫声惊醒，发现我抱着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发抖。他连忙抱起我，“你怎么了，希怜，希怜……”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抓住他的衣服，试图将恐惧从心里驱赶出来。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没事，希怜，现在没事了。”张安以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只好抱着我轻抚我的脊骨，试图让我冷静下来。确实这个办法奏效了，我慢慢地安静下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不习惯自己跟他人靠的太近。因为靠的太近，我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所以我后退了几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抬头看着他说：“对你刚才说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张安以有一些难以适应，刚才还像可怜的小猫的我现在变得让人难以接近，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但是手中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我以前也说了，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现在是，以后也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后面一句是我的真心话，连想爱惜自己都做不到的人还谈何去爱上其他人。
　　“我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呢！”高兴的是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伤心的是我不会喜欢上他。
　　即使听出他语调里的悲切，我也无法因同情而撒谎。或许应该说我是个无情的人吧。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在这里你是无法成长的。”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想看到他悲伤的表情，我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要出国的事？”张安以惊讶道，他明明要求其他人不要告诉我这件事的。
　　“嗯，前天经过教师办公室时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件事。”张安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不在意？”他虽然是在问我，但是他也知道我的回答。
　　“能出国不好吗？季紫玉也要出国，如果你们在同一个国家的话，相互有个照应也好呀。”
　　“这跟季紫玉没有关系。”张安以不满我提到季紫玉，很明显我有将他推给季紫玉的意图。“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将我推给其他人。”
　　“对不起。”我是真诚的道歉的。“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他一场而已，不过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时其实很养眼的。”我是标准的自己不反对同性恋，但自己不搞同性恋那种类型的人。在商场上混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没有见过的。
　　张安以在听到我的话时嘴角一阵抽搐，他没有想到我竟然有那种想法。而刚才忧郁的气氛被她一句话给破坏掉了。
　　“我也许是喜欢上你这一点吧。”他低声的说。
　　“你说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这是他在此刻立下的誓言。
　　“随便你，反正这是不可能的。”
　　“世事无绝对，你就等着吧，在这之前，你可不能喜欢上任何人……”张安以没有说完的话被从远处跑过来的两人的叫声打断。
　　“李希怜。”
　　“张安以。”
　　两人终于停下来，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和本应跟他们一样狼狈的张安以。
　　“怎么了，你们再不逃的话就会被人抓住的哦。”我好心地指着他们身后壮观的人群，连男生也加进这场追逐里。“原来你们真的是男女通吃呀。”
　　“这还不是你搞的，你别想置之身外。”曲寒陌此言意图将我扯进来。
　　“你可是说错了哦，这件事完全是你们自作自受，谁叫你们要招惹我，害我成为全校公敌的。”
　　“你们还说，他们快要追上了。”季紫玉一见后面的人快追上，便催促曲寒陌和张安以快点离开。
　　“走吧。”张安以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随即我被他拉着一起跑起来了。
　　“你干嘛拉着我一起跑呀？”我挣扎着。
　　“你确定不走？”他回头反问。我依言回头，发现所有女生都是一脸狰狞的样子，犹如妖魔鬼怪般恐怖。我僵硬地缩回头：“我累了，我要回家。”
　　“那一起走吧。”张安以并没有放开我，反而是抓得更紧。跟季紫玉他们分开跑向另一条路
　　“喂！你们……”曲寒陌不甘心就怎样让我逃了，但是他又不能转回去追我们，只好恨恨地看着我们离开。
　　而季紫玉则是紧抿着唇，看向张安以拉着我的手。
　　我和张安以在甩掉身后的一群人之后安全的回到家。张安以告诉阿姨和叔叔他决定后天去英国留学，李希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在惊讶过后，虽然他眼红红的，但也很乖巧地祝张安以一路顺风，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早就把张安以当成了亲哥哥一样。
　　这两天刚好是周末，我和李希澄帮着张安以弄好要带去英国的东西。
　　“其实我想把你也带去的，在一起培养感情容易点。”张安以坐在床边看着帮他整理行李的我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还真是不死心呀，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记得，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喜欢上其他人。”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刚好转头，两人的嘴唇刚好对上，一时间，我脑海一片空白。“如果这是离别的礼物的话，我很喜欢。”
　　张安以拿着行李离开，房间里还残留着他话语的余音。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双颊立刻通红一片。天呀，我还是第一次脸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