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杜江云

34、第三十四章

　　李寻欢心中是不由得翻起股股抽搐般的疼痛,看来表妹是躲不过的这场劫难,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破碎的心又要再去经历一次无情的打击,咬咬牙,眼里溢出一丝痛苦的泪花.

　　关天翔的住处是一座精致的楼房,四周栽满了鲜花,芳香扑鼻.屋子却紧闭大门,向里面一望,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呀,怎么屋里没人么?”管家惊疑了,胖子,瘦子两人亦同样,互相看看.

　　皇太极心头是明白的,看着管家,李寻欢感到奇怪了,朝倩如,杨孤鸿,龙小云望去.

　　“管家,你去敲门,叫醒关兄.”

　　“是,四贝勒”管家应声道.

　　管家走至屋门前,是边拍门,边大声喊道: “关大爷,关大爷,你在屋里吗?”

　　连叫了几声,屋里都没反映,也无动静,这可奇怪了,管家转身不解的看着皇太极,那意思是怎么办?

　　屋里难道没人,或许真是出事了,李寻欢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杨孤鸿看着龙小云,又看向李寻欢,仿佛在想什么事,龙小云有些沉不住气了.

　　“李叔叔,干脆把门踹开,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公子的话没错,既然屋里没人回答,不妨就把门踹开.”

　　瘦子和胖子二人是赶紧附和着道,因为他们本来就受过关天翔不少的气,是正中下怀.

　　“四贝勒,你看是不是可以叫人把门踹开呢?”管家亦同样问道.

　　“恩”皇太极此时多少还是有点紧张,计谋得逞了,偷偷地看了一下前面的李寻欢,神情憔悴而又焦急,心中很是得意,到时候,屋里的那一幕,你李寻欢会不会支撑得住.

　　皇太极假做思考了一番, “寻欢,这样好了,我让人把门弄开,如果关兄问起,我来负责解释,一切包在我身上”也是装好人装到底了.

　　“恩”李寻欢只好轻轻地应允了一声.

　　得到命令的两个小头目,瘦子和胖子是乐坏了,找着机会出气了.

　　“是,四贝勒.”

　　于是乎二人一起使劲, “咚”的一声撞开了关天翔的房间的大门.
　　屋里依是悄无声息,飘散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早晨的阳光像轻纱似的照得整个屋子格外的柔和温馨.

　　瘦子,胖子先进了屋,管家也跟着进来了,其余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瘦子一把抓开屋角边垂挂下的绣帘,就看见屋里雕花床上睡着的二个人,正是关天翔和林诗音.

　　瘦子惊得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左右一看,紧闭嘴巴,不出声,胖子是满不在乎的一笑,呵呵道: “这不是林夫人吗?和关大爷在一起.”

　　没等胖子把话说完,瘦子是忙用右手捂紧了胖子的嘴巴, “胖子,站一边去,少废话.”

　　跟着后面的管家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的,但他见多识广,城府极深,很快就感到了什么,转过身,朝着随后进来的李寻欢,用一种尴尬和着尽量避开的眼神,说道: “李先生,林夫人找到了,安然无恙.,在下什么也没看见.”言毕,快速的闪到了一旁.

　　从刚才屋里飘出胖子的声音,李寻欢就明白自己将遇到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一群人都也随后慢悠悠的进来,全都看见了这一幕,相当难堪的一幕,听见了胖子的说话声.

　　皇太极是和倩如在一起的,倩如的表情可想而知是惊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帕捂着了嘴巴,皇太极则面无表情,计划实现了,让那个有负公主痴情的人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嘴角边浮起一丝阴险的笑容,又忙扶着倩如的肩膀,斜眼飘向了李寻欢.

　　龙小云惊得像一只木鸡,杨孤鸿呢?虽然吃惊不小,但他很冷静,只暗暗地拉紧龙小云的胳膊,以防他意气用事.

　　此时,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李寻欢一人身上,李寻欢知道这些目光中的含意,震惊,疑惑,不解,痛苦都在明亮的眼睛里变幻着,流泻着,太让人难堪的一幕,太让人痛心的一幕,为什么?诗音会和关天翔在一起,,,,,,,?胸中不断翻滚着痛楚的血气,直往口中而来,咬咬牙,忍住,这样一种无法忍受的打击,又一次咬住牙,身子微微一颤,必须挺住.

　　在一边的皇太极是暗中在观察着李寻欢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头是得意的笑了.

　　也许是屋里的嘈杂的脚步声,惊动了床上的关天翔,林诗音,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关天翔是先睁开眼睛,就看见林诗音和自己睡在一起,头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再一看屋子里,站了一大堆的人,皆用惊诧,惊异的目光望着自己和林诗音.

　　还有一双眼睛是痛苦不堪的看着自己,关天翔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一块棋子,即便剖腹表白心迹,那个人再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关天翔心里还是很紧张,矛盾的,可他毕竟处事老练,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林诗音同样睁开了眼睛,理理头发,便看清楚自己既然是和关天翔睡在一张床上,惊得是花容失色,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我怎么.”

　　又一抬头,却看见表哥李寻欢,龙小云,杨孤鸿,倩如等一大堆子人都站在屋子里,都看见了自己和关天翔睡在一起的实事.

　　林诗音是无比的惊慌了,表哥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是痛苦而无奈,,让人认为红杏出墙的难堪的打击,林诗音的心底里是实在无法承受得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到底是怎么会事?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 “哇”的一声,林诗音羞愧的捂住了容颜,不禁失声的哭了起来.

　　关天翔急忙起身,从容整好衣服,带着愧疚的神色,走到李寻欢身边,小声的道: “寻欢,今日之事,大哥不作解释,大哥的性命随你拿去好了.”言罢,也不看众人一眼.

　　径直走到皇太极的身后,是更加低沉而有着怨气的腔调说道: “四贝勒,这下子你成功了,满意了.”
　　也不理会大家异乎寻常的目光,关天翔是自顾先走了出去,看见关天翔似乎不在意的样子,挑起了龙小云心头的怒火,他气冲冲的叫道: “关天翔,你太欺负人了.”

　　杨孤鸿是感紧拉住龙小云,并极力劝阻道: “小云,别乱来,冷静一点.”

　　“这叫我怎么冷静呀”龙小云气得一踱脚,恨恨的说道.

　　关天翔到是一走了之,剩下林诗音则是感到无比的难堪,羞愧.她没抬头,害怕看见表哥的眼睛.

　　李寻欢心中的痛苦是一波一波的在翻腾着,承载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异样的目光,这次的打击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李寻欢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明白此时自己该去怎么做,再大的痛苦都忍住了,这难道挺不住吗?

　　上前一步,轻柔的扶着林诗音的双肩,温柔的关切的问道: “诗音,你昨晚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夜,现在你无事,表哥也放心了.”

　　声音像温泉,没有一点的责备,在林诗音听来是更加的难受,她依久哭泣着,没回答.

　　“诗音,你好好的没事,我放心了,别伤心了”李寻欢的眼睛里是温暖的目光,唇边也是安慰的笑容..

　　林诗音抽泣了一阵子,缓缓地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见温如暖玉的双眸里,泪光闪闪,是真切的关心,无限的深情,林诗音想了想,回过神来,稍稍稳住自己起伏难掩的情绪.

　　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林诗音心头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和慌乱,又向屋子里一瞧,除了表哥之外,还有龙小云,杨孤鸿,倩如,皇太极,管家以及几个下人,脸腾的变得绯红,确实太难看了.
　　林诗音明白此时说什么已无用，都看见自己和关天翔是睡在了一张床上，羞涩的一低头，却看见了自己紫色衣服有点凌乱，露出雪白的脖子和粉红色的内衣，头嗡的大了，昨天，，，昨天，，，自己明明不是在花园里吗？怎么发生跟关天翔真的是一，，，恐惧和害怕袭满了全身，“哇”的一声，林诗音是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脸感到无地自容了。

　　屋角边的管家是聪明人，朝身后的侍从一瞪眼，低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做事。”
　　说完，又看见随后匆匆赶来的铁传甲，是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直往屋外走，说道： “走，走，走，不要再这里碍情。”

　　“；管家我来看我家少爷，有什么碍事的。”

　　管家叹口气，直言道： “你家少爷不需要你，你在这里只会让你家少爷难堪的。”

　　“什么难堪。 ”铁传甲大声嚷道。

　　“先出去，以后再说”管家懒得再多说了，只使劲的把铁传甲拉出了屋门。

　　龙小云见母亲从未有过这般的狼狈，是气恨交加，用劲的跺着脚，道： “都是那个关天翔害的。。。”

　　杨孤鸿是极为的冷静，站在龙小云的身边，抓紧了他的手臂，因为他知道龙小云历来做事就冲动，何况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一听龙小云的话，林诗音更是感到抬不起头，无脸见人，双肩抖动得厉害，哭泣着，战栗着，见状，李寻欢心中亦是无言这种结局的痛苦，这样的打击，让表妹是无法承受了，轻轻的搂着林诗音的肩膀，又拿起一件白色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道： “诗音，先穿上衣服，当心别着凉，”说着，止不只眼里布满了泪花，怜惜的将林诗音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好了，诗音，有表哥在你身旁，。”温存的言语，爱意的目光，一阵宽慰使林诗音惊慌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对于李寻欢此番的举动，不仅让倩如吃惊，也让一边看好戏的皇太极是吃惊了，暗暗的惊叹，真不愧是情深之人，面对这样的局面还能如此的包容和忍受，不由得不让人称奇。。。

　　“倩如，我们也退下去吧，免得寻欢难处”皇太极在她耳边悄然的说道。

　　“恩，好”
　　皇太极拉着倩如的手是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龙小云则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非找那个关天翔，问个清楚。”

　　“小云，问什么？我们也退下去。”

　　“哼，孤鸿，我受不了，非找他关天翔去算帐。”
　　杨孤鸿一听是历声喝道： “小云，这事就算了，有李寻欢在陪林夫人，到此为止。”
　　“不行，孤鸿，我得找关天翔说个究竟。”
　　杨孤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小云，跟我出去，你怎么问关天翔，你为什么和我娘在，，，，再闹只会让你娘更加的难堪。”不由分说，一把抓起已经是气得鼻子都歪了的龙小云，直往屋外走去。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陆续的识趣的走了，各人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只剩下了李寻欢和林诗音二个人。

　　依偎在李寻欢温暖的怀里，林诗音觉得自己的一颗无助又害怕的心，才慢慢的平稳下来，表哥的肩膀是宽宽的，舒适的，甚至是宽容的，林诗音伤心的抽泣了一阵子，用手绢擦干了脸颊边的泪珠。

　　“表哥，你什么也看见了”林诗音平静下来，思考了一事情的前因后果，这种事是解释不清楚的，苦处只能自己来忍受了。“

　　“诗音，你平安就好了，我一直想着你“李寻欢明白林诗音此时的心情，也尽量避开某些话题。

　　“表哥，诗音对不起你了。”

　　“诗音，什么对不起，你好好的，我才放心了。”李寻欢轻轻的抚上林诗音的青丝，眼里的眸光亦是□□水。

　　林诗音粉脸一红，低声道： “表哥，我不想再解释什么，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已是不贞之人，让我自己去承受吧。”

　　“诗音，你说什么，表哥一直相信你，怎么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痛苦，”说到此，李寻欢心中一阵阵的绞痛，事情都发生了，众目睽睽之下，能让表妹一个人去承受吗？况且这种事是不能说清的。

　　“表哥，你怎么不明白，这事件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可是在观注着你呢？好些人是幸灾乐祸的，你最心爱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睡在了一起，你会受得住吗？我自己去咽下这枚苦果吧。那样你会好受些”说完，，林诗音不禁放声大悲的再一次哭了起来。

　　不错，林诗音的话点中了要害，李寻欢知道这次的打击是相当的厉害而无情，本已泣血不止的心又一次被扎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泪流了出来，缓缓地抱紧林诗音，声音沙哑了， “诗音，表哥相信你是清白的，不去理会那些俗人的目光，闲言碎语，这么多年的离别坎坷，我们都走过来了，表哥心里一直是装着你的呢。”

　　“表哥，话是这样说，你宽容了我，可毕竟我心头难受，我有过失在身，”林诗音幽幽地诉说道，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情形来， “当时，我一人无聊，独自在花园里闲逛，阁楼亭台处，有不少的女眷，侍女也在玩，我呢？就到处走走，不知怎的头一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着，林诗音流着泪是又哀伤的言道： ”醒来时，就发生了这么令人难堪之事了，能怪谁？只能怨自己行为有错吧。“

　　“诗音，这不是你的过失，表哥没放在心上，我最痛苦的是你不见了，让人担心，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脸色。“

　　林诗音镇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理理头发，整好衣服，无限伤感的回道： “表哥，这次的打击太沉重了，你的心快受不住了，我看得出来你是极力在安慰我，可是你的痛苦比谁都厉害。“
　　李寻欢眼睛里的忧伤，深情和着缠绵，注视着林诗音，柔柔的说道： “再多的痛苦，表哥心里都能承受，何况这次意外之祸事，我不在你身边护着你，还有谁呢。“

　　如春柳一样柔的话溶入林诗音的心底，涌起股股的暖意，双眼是哀婉的神色，看着李寻欢，道： “表哥，这次意外，是那种红杏出墙的祸事，世俗的目光都会落在女人的身上，就让我一个人去忍受住，去受苦吧”林诗音的声音很低，又看了看眼前的李寻欢，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还止。

　　李寻欢清楚林诗音此时的心情和想法， “诗音，表哥可没功夫去管别人的风言风语，表哥就像一颗大树，爱护着你，呵护着你。”

　　“表哥，你的心太善良了，”林诗音说着，忍不住泪光莹莹的叹道： “我已有污点，有表哥的这番情意，此生已足了。不如，”掉过头，目光望想了窗外， “表哥，让我和小云，孤鸿回江南，公主对你情真意切，你就和公主在一起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吧。”

　　“诗音，在表哥眼里，你一直是纯洁无暇的。“

　　“表哥，这次事件多多少少在我心里面都有影响，你要顾及我的感受。“

　　“诗音，”李寻欢轻轻叹口气，紧紧拉起林诗音的双手，真诚的说道： “我们的年岁不小了，都是中年人了，经历了多少的风和浪，悲和伤，心中都有数，诚然这次的祸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伤害。表哥都明白，作为一个男人，更应当用一颗宽容的心去爱护她，一个让我梦里萦绕的女人。”

　　“表哥，你的心真像大海那般的宽广，”林诗音是感慨的言道： “虽然，表哥心里面有我，但是，还是该去陪陪那位同样可怜的公主，诗音觉得心头才好受点。”

　　“为什么，诗音。”

　　“唉，表哥，世道就是男人多妻，你不弃我，我已很高兴了，公主美丽，能给你快乐的”林诗音慢慢的道出了心中的那一丝自卑的想法。

　　“诗音”李寻欢多情而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林诗音，右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道： “你的话，表哥明白，你不应该内疚，多谢上苍恩赐，今生我和你在一起，不弃不离，风雨同行，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

　　书房的议事厅，只有皇太极和关天翔二人在一起，关天翔的神情是悲愤而无奈的，眼里是透出不满的一股怨气。

　　“四贝勒，戏演成功了，你出的好计谋，我来背黑锅，让李寻欢等众人都来指责我。”

　　“关兄”皇太极堆起满脸的笑容，劝言道： “我知道你受委曲了，我也明白你此时的心情，黑锅是你背的，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也在帮着你。”

　　“还要背多久，戏才算完结。”

　　“唉，关兄，我想李寻欢他们也许会来找你，也许就此罢手，毕竟，这事难以说出口。”

　　关天翔苦笑一声，讥讽道： “是难以说出口，你那个馊主意，是闹得王府的人都看见了，且不说李寻欢的表妹，让我关某的脸都不知往哪放。”

　　“关兄，何出此言，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李寻欢那个人。”

　　“为什么？”

　　皇太极叹口气，眼睛是黑亮而深沉的回道： “关兄，你也清楚，如果李寻欢是真心接纳了倩如，我这个当兄长的就不会出此无奈之举，可他偏偏守着个死道理，弄得倩如伤心欲绝，我也不好过呀。关兄，你和我都是权力场上混的人，李寻欢这种人说得好听一点是正直，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不会处事，太迂腐。”

　　“你的话有几分道理。”

　　“关兄，话说回来，金钱。美女，财富，只要他李寻欢稍稍一点头，就什么都有了，何要我那么劳神费力的想主意，因此我都搞不明白他这个人了，”说着，皇太极走近一步，朝关天翔意味深长的说道： “关兄与李寻欢不一样，是把权力看得很重之人，既爱美女，却更爱江山。”

　　一语正中关天翔的要害之处，关天翔凄凉的笑了笑，也说道： “不错，四贝勒，你说得对，关某是很喜欢权力，不然怎么会被你抓住把柄呢。还有，接下来怎么办？“

　　“关兄，接下来好办，我们之间是有功守同盟的，是背着他李寻欢的，你就一口咬定是林诗音喜欢上你的，你见她孤独无依，亦爱上了她，反正男女之间这些事，谁喜欢谁，是都说不清楚的。“

　　关天翔一听，脸上的笑容像是在哭， “四贝勒，你的话，我关某再也说不出口，昨日的事情，已经让林诗音太难堪了。“

　　“什么呀？关兄，男女之间的事不值一提，我们的江山社稷才是大事，到时候，我封他李寻欢表妹一个华贵夫人的封号，你看多风光呀。“
　　说完，皇太极的剑眉一挑，是眉飞色舞的兴奋了。

　　“哪，四贝勒，我这个奸夫之名，得背多久呢？“关天翔猛地反问一句道。

　　皇太极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想笑呢？是又笑不出来，只好很极不自然的干笑几声，劝慰道： “关兄，你算得上是一位英雄，爱好美色很正常的事，哪能背上这奸夫之名，再说了，你如果真得到林诗音，就拆散了李寻欢夫妇，我们的计谋才圆满成功了。“

　　“李寻欢，他咋办。”

　　“哎呀，你还替他李寻欢操心，他正好和公主一块过神仙般的日子，这辈子，李寻欢身边是不缺美女的。”
　　关天翔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太极,声音是低沉而清晰的问道: “四贝勒,别的不说了,关某把一切后果都承担下来,假设不违约,怎么办?失约以后又怎么办?”

　　闻言,皇太极一愣,眼珠子飞速的转了转,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忙笑容可掬的解释道: “关兄,你我都是明白人,这事你不说,谁知道呢?我答应你,决不失言,等我们后金夺得明朝的江山,入关以后,蒙古和女真的地方归你管辖,还有蒙古和满族两家的贵族子女世代联姻,友好相处.”

　　关天翔微微一笑, “条件是很诱人,”话锋一转,又道: “四贝勒,失约了又如何?”

　　皇太极这时的目光如矩,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了, “关兄,无须提醒,我和你共享明朝的江山,你一生的心愿已满足了,难道要拱手送人? 也是,关兄很重与李寻欢的情谊,”说着皇太极的声音越来越森冷的加重道: “我可不想出现失约的局面,关兄你文武出众,乃堂堂一枭雄,假设不守信,必须处死,你的女人和儿子都将卖给他人为妾为奴.”言毕,皇太极是一直盯着关天翔,看着他有什么样的表情.

　　关天翔心头一震,脸上是镇静的,他也是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人,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淡淡的说: “关某都料到了,四贝勒不愧有帝王之仪,和你的父亲同样残忍.”

　　皇太极的眼珠子又是一转,脑海里在迅速的想了想对策,声音变得柔和的劝解道: “关兄,我是言重了点,你是识时务的人,多年的辛辛苦苦,牺牲了一切的不都是为这王侯之位?再说,这种事对他李寻欢也毫发无损的, 你重兄弟情义,我亦同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且不说我与关兄的知己之情,大家还更希望得到明廷的天下呢”末了,只加上一句语重心长的话, “关兄好好想想,别犯糊涂,权力最重要了.”

　　关天翔没在开腔了,缓缓地走至锦窗前,推开半掩的门窗,屋外的一切是繁花如云,绿草茵茵,青翠欲滴,旖旎如画,在这迷人的景色下,有着多少的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阴谋和杀戮,鲜血和眼泪…

　　这边厢房里,林诗音在李寻欢的款款柔情的呵护下,心情好了许多,那一份挚人的情感,让自己的心中满是浓浓的融融的暖意.

　　林诗音整理好一身浅粉色的素雅的衣裳,慢慢地梳好头发,插上一枚镶有绿翡翠玉石的水纹样的发钗,用手绢抹去眼边的泪痕,再轻轻的擦上脂粉,肌肤立刻变得亮泽起来了,林诗音满意的笑了.

　　李寻欢见状,亦愉悦的一笑,走到林诗音的身侧,坐下后,温柔的注视着她,,说道: “诗音,就让表哥来为你描眉吧.”

　　林诗音心头甚是欢喜,无语,幸福是漾溢在了脸上.

　　李寻欢拿起桌上的眉笔,轻柔的抚上林诗音的脸庞,顺着其秀长的眉,,精心的一笔一笔的画了上去.

　　林诗音的脸颊微微一红,秋波流盼,她看到表哥的眼神是专注而炽烈的,黑玉般的瞳仁里映出了自己动人的容貌.

　　胸中的情感是无法控制的,林诗音的脸颊更红了,将桃腮紧紧的贴在李寻欢的手掌上,李寻欢无语,心头同样翻滚起无法压制的深情,从表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丰采.岁月如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少年时的浪漫,激情,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为了中年时的稳重,成熟了,一种无限依恋的悠悠大海一样的真情..

　　这时,王府的管家是急冲冲的,气喘嘘嘘的走进了厢屋里.

　　管家进屋后,先歇口气,看了看李寻欢,又朝着林诗音说道: “李先生,林夫人,这事怕只有你们才能劝得住龙公子了.”

　　李寻欢一愣,亦看着林诗音,林诗音也惊诧了.

　　“怎么回事,管家.”

　　管家连忙解释道: “刚才,龙公子和扬公子出去的时候,就是去找关大爷算帐,在四贝勒的书房里闹了起来,老朽怕没人阻拦,便来找二位呢.”

　　李寻欢一听,是睁大了眼睛, “小云,怎么能在王府里闹事呢?”

　　“表哥,怎么办?小云怎么,,,,”

　　“李先生,林夫人,老朽不妨直说,”管家脸上的笑容是有点无奈而苦涩, “龙公子,年青,是一时冲动,可千万不能去找关大爷,这种事情越闹大了,只能你们自己吃亏.再说,这可不是江南李园,这是堂堂的王侯之府,不是动武的地方,你们乃是外乡之人,难道要吃眼前的亏吗?所以,老朽赶紧找李先生和林夫人去拉住龙公子,好生的劝说他,息事宁人,化解目前的困境.”

　　管家的话是诚恳而实在的,林诗音此时心里有些紧张,担心龙小云做事莽撞,闹出无法收拾的后果来.

　　“表哥,这到底该怎么办?”

　　“诗音,别着急,我们去劝劝小云,免得他节外生枝.”

　　“是的.是的”管家连连赞同道: “李先生,毕竟是经历过很多磨难的人,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挺难堪,但是,还得必须忍受下来.”

　　李寻欢心中是一波波无法阻止的痛楚,没开口,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林诗音,静得极为深沉的眼睛里是忧郁和痛苦,林诗音都看见了,也没开口,同样注视着李寻欢,. 一阵阵微风吹进雕花长窗,吹落少许洁白如绡的杏花花瓣,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忧伤而哀婉…

　　李寻欢和林诗音二人迅速的来到皇太极的书房,屋里并没有激烈的争吵声,甚至于动起武来.但是气氛却颇为的紧张,散发出一股股的火药味.

　　龙小云是满脸怒容的瞪着关天翔,说不出话来,身边的扬孤鸿是很镇静,暗中拉住了他的右手臂.一言未发.

　　倩如也在这里,见此情况是焦虑的搓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天翔与皇太极是站在书案后面,关天翔的脸是扭向一边倒,谁都不看,皇太极脸上还挂着笑容,是那种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管家还有几个佣人是低着头,默然无声的站在墙角边,等候差遣.屋里到也安静,但刚才一定是有过不小的争吵.

　　走进屋子,李寻欢心里明白自己就会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惊讶的,异样的,稀奇的,总之什么样的目光都有,心亦是痛苦的,在隐隐中忍受着.

　　林诗音是随着李寻欢走进了屋子,她清楚自己目前是处于一种极为难堪的境地,面对那种复杂的目光,林诗音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了.

　　李寻欢仿佛觉察到林诗音难以表述的处境,用颀长的身躯挡在了她的前面,表妹是柔弱的, 希望自己能为她承受住这一切的痛苦.

　　不用说屋里的气氛是尴尬的,李寻欢知道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仿若一根根的针,刺痛着早已脆弱不堪的心脏.

　　等李寻欢,林诗音进到屋子里,出于礼节,笑容可掬的皇太极脸上的笑容是友好的,可总让人感到那种笑容里有些的不自然,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寻欢,你们来得正好,将才龙公子与关兄是有点误会,不过没事了,化解了,你和林夫人都很好,我亦放心了.”说着,皇太极是似笑非笑的又干笑了几下,道; “在我府上,是绝对的安全,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不必在提起”言毕,眼珠子一转,望了望关天翔,又看了看李寻欢, 因为,皇太极也担心把关天翔当成提罪羊,怕他说出事情的真相,而且,李寻欢是不会甘心罢手,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

　　看皇太极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关天翔心头升起了忿忿不平之气来,他慢慢地回过身,盯了一眼皇太极,复杂的目光又看向李寻欢,李寻欢虽然表面上是淡然平静,眼睛里的痛苦是无法掩饰的.

　　关天翔胸中涌起什么样的滋味,神色愧疚的走至李寻欢的身边,声音低沉却很清晰的说道: “寻欢,我知道大哥说什么也无用了,既然大哥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性命随你拿去,不过我只想说明,我也是被人利用而已.”

　　“谁信你的鬼话.”龙小云一瞪眼,怒骂道.

　　“小云,冷静一点”杨孤鸿忙拉住了龙小云.

　　皇太极一听,是怔住了,笑容僵住了,拿在手中的茶杯也僵在了半空中.

　　“你难道就只说这个”李寻欢淡淡地问道, 眼睛缓缓地看向关天翔,深沉,悲哀又痛心.

　　“寻欢,我的人头由你拿去,死而无怨,但是,大哥也是他人手中的一块棋子,生和死也不由自己了.”

　　关天翔的话让李寻欢感到很是惊诧,扬孤鸿则是微微的有点吃惊,拉紧了龙小云的衣袖,倩如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关天翔,林诗音脸面绯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皇太极倒底有些沉不住气了, “关兄,你的话是不是多了点.”

　　“四贝勒,关某的话并不多,只是向兄弟说明白而已,关某不想做冤死鬼.”

　　“关兄,你可要守信,失约了该怎么办?你自己知道.”

　　“四贝勒,关某知道失约如何”关天翔的神色变得颇为的坚决言道: “也有了违约之后的准备.”

　　皇太极的脸上立刻变阴了,口气也森冷的说道: “关兄,好好考虑清楚,我们之间是有盟约的,你不会为一桩小事而犯傻吧.”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神色为之一变,敏感到了紧张的气息,管家一看,没对,朝屋墙边的几个侍女一使眼色,侍女们是迅速的退出了书房.

　　空气里是有剑拔弩张的味道,李寻欢神情镇定的看着关天翔,关天翔神色自如亦同样看着李寻欢,江南的岁月,如云如烟,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寻欢,大哥只有死路一条,在我死之后,请你和小云看在铃铃的份上,帮我找一个人,为他们赎身.”

　　“找谁?”李寻欢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关天翔还要找什么人.

　　“是我的女人和铃铃同父异母的弟弟,孩子未满月,我都没见过面.”

　　李寻欢更加的不解,感到事情并非自己想像的那样间单,

　　皇太极这时的脸色已是阴云密布了,眼珠子转了几转,不停的在李寻欢,关`天翔,龙小云,杨孤鸿几个人身上瞟来瞟去, 一个是官场,江湖上呼风换雨的枭雄,一个是名冠武林的小李飞刀,,还有两人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哼哼,都聚齐了,是难对付,嘴边划出一丝丝阴沉的冷笑,绝情而狠毒就是办法和手段.

　　“关兄,再考虑考虑,你若守口如瓶,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必了四贝勒,关某之意已定,也算是对得起兄弟了.”

　　“你放心,找一个女人和孩子,小云会尽力去做,难到你非要走此绝路不能成”

　　“寻欢,你和我真正结拜一场,”关天翔叹口气,脸上像是苍老了许多,,道: “大哥涉足权力,是非太多,知道的太多,是不可避免了.”

　　“明白,关兄若没有欲望之心,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了.”

　　李寻欢与关天翔之间的谈话,皇太极是听在了耳里,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突然,书房门被撞开了,律晓风是衣冠不整,神情慌张的冲了进来,

　　他先抬头看着李寻欢,然后,忽地一下跪在了其面前,

　　不住的哀求道: “李先生,晓风自知对不起你,能否求你,让晓风替主子一死,以保全主子一家人.”

　　“律晓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寻欢虽说对律晓风没有好印像,但是觉得惊异和好奇的探问道..

　　“李先生,只要晓风一死,能保全我家主子就行了.”

　　皇太极的双眼一直盯着律晓风`,像是一束冰冷的寒风,律晓风察觉到了,把头埋得低低的.

　　“律晓风,你为什么要替关天翔去死,”李寻欢正欲问个明白,门外一阵脚步声,走近来胖子,瘦子两个小头目.

　　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关天翔面前,道: “关大爷,这是你自找的,酒菜一备好,你吃了好上路.”

　　瘦子则比较放肆的笑道: “关大爷,你死了之后呢,你的女人归我吧,我保证不会亏待她,听说长得很漂亮, 嘻嘻.”

　　律晓风一听是急了,连忙解释的说道: “李先生,晓风只有求你了,所有之事全部是我一人干的,我因对你有怨恨,才想出用迷药迷昏林夫人之后,放在我家主人的屋子里,然后又将主人灌醉,同居一室,是想`让你难堪,所以才发生了今日早上这一幕.”

　　龙小云是气得怒火中烧,喝道: “原来是你这种小人干的,我非杀了你不可.”

　　“小云不得闹事”扬孤鸿是一直看着龙小云,生怕他把事情闹砸了.

　　“律晓风,你的话和关天翔的话前后不一致,让人不能全信,恐怕你有难处不会再说吧.”李寻欢倒是反而冷静了.

　　“李先生,只要主子一家平安,我晓风一人干的事,就一人去担挡.”

　　“律晓风,你到挺忠心的,我只想知道你还有别的隐情不会说呢?”

　　律晓风哪敢说出幕后的主使皇太极,他浑身一颤,像一团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寻欢,不必再多问晓风了,有些事情,你最好不知为妙,大哥一死,只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我的孩子和他母亲就行了”关天翔明白自己在权力的旋涡中失败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李寻欢清楚关天翔的处境,知道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卷入了一种无形的充满惊心动魄的浪涛尖口上了.

　　“哼哼”皇太极轻轻的哼了哼,脸色铁青,满面怒容,事情要揭穿了,看来非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再绝顶的高人,也要斗败他.

　　剑眉一挑,豹眼一睁,道: “不必了,我来说吧.那事情是我指使律晓风去干的,让关兄当替罪羊.”

　　话将完,龙小云是气得不已,像是要发作起来,扬孤鸿是赶紧抓住他的手臂,让其动弹不了,龙小云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林诗音痛苦极了,用手捂着了脸.

　　李寻欢目光如水,眼神凛然, 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皇太极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寻欢,你自己清楚,你心里明白.”

　　“八哥,你倒底为什么这样?”倩如惊愕不已的上前问道.

　　皇太极一把抓起倩如的右手腕,露出手腕上包着的白布,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李寻欢道: “寻欢,你该明白了吧.你前日当着众人的面,承诺娶倩如为妻,以真情待她,新婚之夜,倩如为了帮你,以手腕上的血来代替处子之血,蒙混过关,寻欢,你明白了吧,你为什么不接纳倩如,这我要问问你了.”

　　“八哥,这是我自愿的”倩如忍不住伤心的哭了.

　　“倩如,你自愿的,八哥面前你不要说假话了,你的心早就在他李寻欢身上了.”
　　龙小云,杨孤鸿听了是惊大眼睛,不明白的看着李寻欢,林诗音呢?心头一愣,是疑惑的低声问道: “表哥,这是真的吗?”

　　“不错,公主以手腕上的血来代替,寻欢此生有负公主的情意了.”

　　“哼”皇太极脸上的怒容未退,又质问道: “李寻欢,你答应之事,为什么做不到,你知道吗?你是用最厉害的利器伤了倩如的心,”说着,皇太极加重了语气, “一切皆为情,你才是最大的祸首.”

　　“对,是寻欢伤了公主的心.”

　　“李寻欢,我只能向林夫人道歉,可是,很多事情都由你而起,你朝堂上拒婚,伤了皇家公主的面子不说,倩如为了放你走,私盖父皇的玉玺,害得我作为兄长亦受牵连,新婚之夜,却这般的对待新娘,种种所为,比你的飞刀还锋利,倩如的心早就碎成了两瓣.”

　　皇太极说完目光如矩,是愤慨不已的目光.

　　李寻欢的眼里闪过丝丝痛苦的波光,声音是无比的凄清, “是的,很多事情都因寻欢而起.”

　　皇太极看得清清楚楚,李寻欢的心正被痛苦在慢慢的撕裂, “寻欢,不要怨谁?你如果和倩如真正成了夫妻,我也不会用此卑劣之计.怪只能怪你辜负了倩如,因为你的固执,你的迂腐,让我们感到痛心.换位思考一下,我作为她的兄长,能不替她考虑吗?能咽下这口气吗?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思量,别怨我心狠,只能怨你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刺伤一个少女的心.”

　　说完,皇太极心中也不好受,但是自己有信心,对付李寻欢这样的人,是循序渐进,软硬皆施的一步一步的达到目的.

　　“那是公主自愿的,与李叔叔无关.”龙小云极度不满的叫嚷道.

　　“小云,别多说”扬孤鸿是谨慎的打断了龙小云的声音.

　　“哼,自愿的”皇太极冷笑一声,目光敏锐而明亮,看着李寻欢,道: “李寻欢,大家都是君子,不妨直说,我说的话直率,出自内心,你乃明朝之人,与我们相背,他日兵戈相见,生死皆由天定.”

　　“很好,王爷,日后兵戈相见,生死由天”李寻欢坦然自如的回道.
　　两人的对话带着浓烈的火药味,渐渐地弥漫开了.

　　“李寻欢”皇太极先问道: “我十八妹容貌美丽,财富无匹,又有一座城池为她的封地,你若娶她为妻,那些都将作为嫁妆带入你们李家,试问,天下哪一个男人会拒绝她,负她,而你却是例外.”

　　话很现实,有道理,李寻欢心里是无法阻止的涌上的痛楚.
　　“对王爷,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负公主,但,是寻欢不会负表妹.”

　　“李寻欢,作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再娶公主,一样可以拥有佳人.但你却如此对待倩如,视之如弃妇.我作为她的八哥,是无法忍受了,人都是自私的,大家都经历过感情上的事情,特别是儿女情长的,人也会变得自私了.李寻欢都是你的执着,好些事情因你而起,我迫于无奈,才想出那么个馊主意,你伤害倩如太深了,你只能怨你自己了.”

　　看着李寻欢眼里流露出痛苦和着深深自责的目光,皇太极心中有了一丝的欣喜, “李寻欢,倩如一厢情愿,甚至于把命都可以搭上为了你,你亦答应娶倩如,真情待她,良辰美景之时,少女的希望全部落空,,看来你还是挺狠心的..我们女真人做事敢为敢当,我既然做出让林夫人蒙羞的事,我敢承认,而你呢?伤了倩如,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果然,皇太极的话是够有气魄和勇敢的,龙小云是气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扬孤鸿眼疾手快,乘机悄悄地点了他的穴道,控制住他,免生事端.

　　李寻欢心里是异常的痛苦和难受,好多利箭在慢慢地刺伤着心脏.

　　“寻欢佩服王爷的直爽,寻欢所做之事是伤了公主的心.”

　　倩如泪流满面,抽泣的道: “八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你所做之事是刺伤在了李大哥的心里.”

　　“倩如,李寻欢所做难道不一样吗?比真枪真刀还厉害,刀伤可以愈合,而你的伤痕,一生一世也不会愈合了”皇太极立马瞪大双眼反问道.

　　李寻欢眼前依稀浮现出许多女子的面容,或许天意弄人,欠下很多无法偿还的情债,心在猛烈的抽搐,压抑不住低低的咳喘.

　　“李寻欢”皇太极的眼睛更加的炯炯有神,声音很洪亮, “别怨我们这些关外之人说话很直,我现在说的是内心的真话.”

　　“寻欢明白,事已至此,能怨谁?”

　　“寻欢,你确实风流多情,你以往遇见的绝代美人,甚至你的表妹,不过出身大家闺秀,可有倩如的地位尊贵.”

　　“寻欢的表妹哪能和公主相比.”

　　“是的,倩如是亲得父皇的恩赐,封为公主,许配于你,你们李家也是皇亲国戚了,何等的显赫,世间哪一个家族都不会放弃,而你寻欢却拒之,说得好听一点是你有情有义,不弃不离.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你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处事,性格太犟.”

　　心再次被狠狠地刺着般的痛楚,李寻欢强忍住,忧伤的回道: “对,正如王爷所言,寻欢是不懂人情世故.”

　　皇太极从神情上已经看出李寻欢此时内心在痛苦的挣扎,不由心中一动,语气变得诚挚而平和的道: “寻欢,你心头的苦处,我都明白,你和我们是敌对之邦,凭心而论,我知你的大名,敬你的为人,待你和你家人以上宾之礼.你聪明绝顶,智慧过人,闹出几次惊天大事,我亦暗中帮你,不于加害,同样,也希望你能帮我,听从你的建议,尽量以柔和之策,不做肆意杀戮的事情.这一次联姻,你是答应了以真情待倩如,可却身在曹营心在汉,推三阻四的,我是她的兄长,当然气不过,换作他人也一样,人之常情.”

　　眼睛里敏锐而清亮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一屋子的众人,皇太极又接着说道: “寻欢,我说出事情的缘因,你心里面有恨,与我兵戎相见,但此时,我不愿与你为敌,因为,我还有很多利害关系,想说出来,既便搭上我的性命,以平息你心头的怨气,,好些事情你寻欢亦要惦量惦量.”

　　皇太极的话委婉中有着份量,有理有节,让人不由得不深思斟酌一番,李寻欢脑海里在激烈的思索着,胸口处是阵阵袭上来的疼痛,不愧是王者的风范,气魄,胸襟非常人所及.

　　旁边的扬孤鸿是同样在反复的思考着目前的处境,事情不是想像中那么好处理.现在自身也不占优势,皇太极的话有道理,后退一步,忍让一步,才是上策.

　　“王爷的话是对的,孤鸿也明白,何必为此而动刀动枪的,再说,王爷待我们以上宾之礼,我们也敬重王爷的礼贤下士,而今,孤鸿想说的是须谨慎从事才行.”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扬孤鸿话中的含义,皇太极心头一喜,关天翔脸上无表情,只看着李寻欢,李寻欢早已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扬孤鸿的话也在告诉自己选择明择保身的办法,龙小云是气得鬼火直冒,无奈被其制住,没别的办法.

　　“这位杨公子很会说话,又仪表不凡,想必是出类拔萃的俊才吧,何不出入仕途?”
　　“多谢王爷,孤鸿自幼行走江湖,成家立业后为照顾高堂和妻小,就改行做生意了.”杨孤鸿含笑着很明确的告诉皇太极自己只是一个商贾之人云云.

　　“杨公子出入仕途,更可光宗耀祖.”

　　“谢四贝勒抬举,我自由惯了,江湖朋友多,做买卖很在行,也希望到北方后四贝勒行个方便,好做生意,其它的我一慨不多问,等战事一完,我和小云,林夫人就回金陵李园,顺便带走一批这里上好的货物.”

　　杨孤鸿的话很老练圆滑,毕竟他深知江湖,世道上很艰险,为自己,为他人,多方面考虑,身在异乡,不能太过于意气用事,和为贵,走为上策,也让李寻欢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李寻欢哪有听不出杨孤鸿的话的意思,有些感激的默默的看了杨孤鸿一眼..只有龙小云心里面恨得痒痒的,拿眼睛直盯着杨孤鸿, 呀呀呀,啥时候,你变得很会说话了….

　　皇太极爽朗的笑了,明白杨孤鸿的话, “很好,杨公子是识时务的人,以后你回去,我会让下人备好我们这里一批珍稀的货物.”

　　掉过头,皇太极又望着李寻欢,话锋一转,叹息着道: “寻欢,我知道你取我的性命易如反掌,但是你也想想,我手下的将士众多,势必冲突起来,你也不愿你的家人受到伤害吧,干戈相见非上策.”

　　“对,兵戈相见非上策.”

　　“寻欢,我再实说,我能有今天,也是辛辛苦苦,血雨腥风中拼杀出来的,收兵买马,招贤纳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都是相互相存,为我卖命,效力,助我登上帝王之位.一旦你寻欢与我为敌,争斗起来,敌众我寡,吃亏的是你们自己,还有,”皇太极进一步说出了要害, “寻欢,你既使除去了我,可能有人会高兴万分,我今天位高权重,是很多人都看着的,我一倒,他们就会跳出来,形成新的一个帮派,一样会有野心,一样会夺明朝的江山,前赴后继,你是铲不绝的,由我在还能牵制住他们,相互制约着.”

　　李寻欢心里是翻滚着起伏不已的波涛,对于皇太极的一席话是很震惊,事实亦如此,这位未来的君主是深谋远虑,高人一筹..

　　温润如玉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不堪重负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温柔的目光看了看表妹,李寻欢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为了她,今生也只为了她一人.

　　“四贝勒坦诚相待,让寻欢佩服,既已答应归顺后金,又怎能与你为敌”说这话时,李寻欢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心是很痛苦,很无奈,也很悲凉.

　　皇太极则愉悦的露出笑容,随及走上前一步,温和的说道: “寻欢,你的痛苦,说出有违自己心愿的话,我是听得出来,理解你的处境.同样,有时我做事情都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不是事事称心,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做事更是要照顾到大家的共同的利益,他们是依靠着我而生存,我如果被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手下众多的将领,统帅,侍卫,家里的管家,佣人,甚至于我的嫔妃,有的被杀,有的被遣散,有的被卖为奴,他们的情形一样可怜,似问?他们心里不怨恨你吗?”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屋里的人吱吱的小声的议论开了,管家抬起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侍从,关天翔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心头在想的是什么?胖子,瘦子二人是咬头接耳的说开了.

　　胖子拱手言道: “李先生,我们知道你心底是很善良,说真话,我家里很穷,老人,妻子,孩子全靠我一人在王府当差养话他们,.四贝勒一倒,我们怎么办?大一点的孩子只能去当苦力了.”

　　“就是,我家和胖子差不多,在王府里做事,好歹有赏赐,一家人才不至于挨饿,如果靠山倒了,我真不知咋办了,拿什么来养活三个孩子”瘦子跟着插话进来道.

　　“这里不是你们二人随便说话的地方,闭嘴”管家连连训斥着,又回过头,望着李寻欢,小心谨慎的说道: “李先生,下人说话没规矩,请见谅,不过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府里很多侍卫,佣人,丫环的家里很穷,全靠在王府里干活,卖命,换而言之,请先生多多考虑,后退一步天地宽广.”

　　止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浪涛在心中涌动,事情远远非想像的那么简单, 能说什么呢?李寻欢默默的静静的想到了很多,忧伤如水的眼睛慢慢的望向了窗外,晴天一碧,万里长空,,千叠云山千叠愁,秦时明月汉时关,后退一步,也许真是那样的天地宽广..

　　“八哥,你的话也许是对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能去做伤害李大哥的事”倩如满脸的泪痕,伤心的问道.

　　“倩如,不能怨八哥,我亦是重情义之人,”皇太极的话中有着愧疚,万般无奈的表情,说道: “李寻欢真心对你,我怎么回想出那么个馊主意,还有凭良心讲,我是全心全意护着你的,我不在了,其他兄长可不会像八哥那样爱你了,你也没好下场.”

　　“八哥,倩如知道只有你对我好,可我一见李大哥,就觉得有愧,.”

　　“倩如,八哥心中亦有愧,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何况是帝王之家,除我之外,大哥,二哥,五哥是都对你好,其他的兄长就不一样了,怪头怪脑的,见你长得美,有些人就再打主意,幸好有我八哥在,才不至于,怨只能怨你不该生在皇室的家族.”

　　“不错,八哥,我真不该出生在帝王之家.”

　　“唉”皇太极脸上有些暗然,幽幽的叹道: “倩如,你也别伤心了,如今是有八哥替你挡着.再说,我有如此的地位,树敌很多,危险也大,”说着,皇太极侧头看向李寻欢,用沉重的声音道: “寻欢,你不取我的性命,但是同室操戈,与我血缘相连的兄弟有人都想取我的命.唉,我知道自己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呆多长,,这可是真实话.”

　　李寻欢是相当的震惊,相当的震动,皇太极的话却是真话.

　　“四贝勒,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其真心,寻欢是清楚的.”

　　李寻欢的话让皇太极的心中充溢着波澜起伏的欣慰,他脸上是高兴的,诚恳的言道: “寻欢,听你这句话,我心头很舒畅,我也想与你结为生死朋友,我就以实情相告.”

　　“请问四贝勒,是何实情.”

　　“寻欢,你出生官宦之家,书香门第,仕途的顺畅,优裕的生活,有些事情你跟本就看不清楚?”

　　李寻欢更是一愣, “请问什么让寻欢看不清楚?”

　　皇太极明亮有神的眼睛里是有着难以表述的忧虑和暗淡, “寻欢,我们关外女真人一直生活在环境异常艰苦的地方,缺衣少食,黑山白水之间,辛苦操作,却只有一季才有收获,谁不向往土地富饶丰美的地方..生存之苦,让女真人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去和别的部落撕杀,争战,江南之地,鱼米之乡,哪一个不想去过好的生活.”皇太极说着说着,眼眶里有一丝的润泽,动情的道: “寻欢,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无法体会那些为了生存的人心里所想,女真人自被驱逐以来,几百年一直生活在苦寒之地,没衣没食,早就让他们心中燃起了不平的怒火,还有明朝的苛政,风霜雪雨的世界,泊于生存,唯有去争夺,去拼命.”

　　胸口处的疼痛在加巨,翻腾着滚动着的浪涛,李寻欢闭了闭痛苦不堪的双眸,声音似乎沙哑了, “是的,纵观寻欢这一生,过着安稳舒适的生活,是无法体会那些生存艰苦的人,他们心里所想,但是四贝勒,战火一开,两败俱伤,不是更悲吗?”

　　皇太极轻轻地叹息一声,目光中有着信任,也有着忧虑,柔声的道: “寻欢,此番对明军开战,是女真人激发已久的怨恨,和怒火,你无法平息它,再则,如果明军反攻,时机扭转,”皇太极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的加重, 加沉, “明朝一样会对我们建州女真是赶尽杀绝,血流成河,尸籍遍野,男人,女人,孩子,他们都死了.你们是人,同样我们也是人,那么,寻欢,你心中的仁慈,心中的悲悯,还有天下苍生呢?”

　　皇太极的话可是画龙点睛,很有震撼力,李寻欢心里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眼角边滑下一丝丝晶莹的泪珠,无法避免的决择,痛苦的决择,家国情仇,爱恨交织,让自己无法去选择,那种紧张战事局面已压迫得早就脆弱不堪的每根神经,像针刺般的刺伤着自己的心.

　　“四贝勒,将来必定君临天下,寻欢亦臣服,后退一步,不知四贝勒读过吗?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 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 “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 诗中的情形　.”悲伤的泪是情之所至的流下来,李寻欢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不再流泪了.

　　皇太极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升起钦佩的敬意,为之动容的道: “寻欢,此诗出自石壕吏吧, ‘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 永痛长病母，五年委沟溪。生我不得力，终身两酸嘶。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也是这位唐朝的大诗人所写吧,是的存者无音讯,死者为泥土,, 你的心情我明白,我现在是处在了浪尖口上,众人拥护,没有后退之路,,没办法,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自己的意愿.”

　　“是的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四贝勒,为什么不竭力阻止两国发生的战端.”

　　“寻欢,你心里面的痛苦,我能体会得到,但是人与人不同,我们女真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征战,明朝一直压迫着我们,仇恨在女真人的心中是迟早要爆发的,谁也无法平息,我对你说过实话,,我有野心,欲登上皇帝之位,得天下,男儿志在四方,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因为女真人的血是热烈的,沸腾的,不惜穷兵黩武,碧血沙场,马革裹尸,而你寻欢也清楚,若阻止,势必是引起血与火的冲突,没法子,可怨天,可怨地,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皇太极说得坦坦荡荡,并无隐晦,神色是气宇轩昂,双眸中透露出深邃的柔情, “寻欢,我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你作何选择,希望你多多考虑.”

　　李寻欢眼里是海水一般的深沉,忧伤,萦绕于胸的痛苦,没再说什么,能说什么?李寻欢知道心已碎了,只有自己听见如清冷月华般的心,一片一片的碎了,落在地上,冷冷的,冰冰的,江山社稷,烽火战乱,李寻欢默默地再一次流下泪,为这一次无奈,,挣扎很久的决择是含着多多少少的悲和忧,生与.死

　　“四贝勒,且不论儿女情柔,这次对话,你最终是想达到让寻欢助你一臂之力的目的.”李寻欢意味深长的淡淡的问道.

　　“对,寻欢,你是高人,有你帮助我,我的势力将更加的强大,这就是我的想法.”

　　屋里一片的寂静,静得各人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李寻欢双眼明净如水,神情平和从容,隐忍了全部的痛苦,终于,平平静静的开了口,是苍凉的和惨然的,
　　“很好,四贝勒,今日,大家都坦然说出心中所想,寻欢都明白,为了避免太多的死伤,我可以帮助你四贝勒的伟业,但这也是我说的违心之话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皇太极心头受到极大的震动,久久无法平静,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是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龙小云,杨孤鸿, 关天翔都吃了一惊,看向李寻欢,管家和两个小头目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关天翔的表情很复杂,目光里是怜惜的,知道李寻欢做出这样的决定,心中的痛苦是可想而知了…

　　幽泉般光华温泽的目光,多情的看了看眼前的表妹,李寻欢的声音虽然凄清,却有着果断, “四贝勒,这次战事,明廷军队还会反扑吧?”

　　“对,还剩下刘挺的那一支精锐之师,没消灭,比须除掉,最后关头才最紧张.”

　　“恩,后金以倾国之力对付明朝的几路人马,当速战速决,以逸待劳,才是上策,若持久旷战,于双方不利,尔等损失惨重,你四贝勒可有杜浒老将军的书信.”

　　“有,上次打扫战场时,下人都送上来了,不知寻欢你要何用?”皇太极愣住了.

　　“寻欢模仿杜老将军的笔迹,写一封信,让刘挺将军速速前来赫图阿拉城会合,四贝勒,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寻欢亦想早点结束这次战事,免得再流血,死亡了.”

　　林诗音的眼睛是湿润了,深挚的看着李寻欢,知道表哥此刻心中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奈,甚至是悲哀的..

　　那样的人是有着纤尘不染的绝代风华,让自己的心头一痛,皇太极诚心诚意的说道: “寻欢,我感激你能真心助我,也明白你所忍受的痛苦,我不再多说什么了,后金日后进关,占有明朝江山,我答应将与你共享荣华富贵,不过这,,,”此时,皇太极的声音有点颤动,又搓了搓手,叹息了, “但我知道,六如公子,不为名,不为利,我敬佩你的为人.”
　　是的,事情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皇太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什么语言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不必了”李寻欢轻轻言道,慢慢地走至书桌边,没回头,咬咬牙,艰难的咬咬牙,止住悲伤的泪,又一吃艰难而清晰的开了口, “寻欢答应了之事,就满足你一个女真男儿宏伟的愿望.”

　　泪流下来,晶莹而清亮,无声无息,屋子里的人都看见了,李寻欢看着桌案上杜浒的书信,字正方园,容易模仿,心抖动得厉害,手亦颤抖得厉害,默默地忍住, 忍住如大海般深沉的痛苦,忍住违心的刺骨的痛苦,是仁义,是博爱,是慈悲,李寻欢心里是无法回答了,心是在痛楚里麻木了.手颤抖得更加的厉害,强忍住,必须强忍住,一字一字的写下去,和着自己的泪,和着自己的血…

　　皇太极润泽的眼睛看着书桌上的写好的信,心头是怎么也兴奋不起来,那个梅花一样清灵似水的人,让自己忘不了,永生也忘不了.

　　李寻欢放好笔,约微一抬头,那双眼睛由于曾经被太多的忧伤的泪水浸润过,眼光显得十分的柔和明净,充溢着一股强烈之极的悲天悯人之情,痛苦和悲伤已转化为对世间苍穹万物的爱.站起身,他有些佝偻,可背却是坚硬的,明艳的阳光洒满屋,李寻欢往日的幽幽青丝,有了不少的如霜般的白发,命运的多舛,太多的坎坷,自己过早的衰老了,当他若有所思,极目远眺窗外时,在那蓝得让人心碎的天宇里,飘浮着一颗破碎清冷的心.

　　从那双清澈极至,清明极至的眼睛里,皇太极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人的心.

　　李寻欢闭上了痛苦无际的双眼,只淡淡的轻轻的悲沧的道: “寻欢该做的都已做了,只希望四贝勒在以后的征战中,心里面记着眼泪,鲜血和生命就行了,,,,,,”

　　在书房外的走廊上,龙小云是眨眨眼睛看着杨孤鸿,故意拉长腔调的问道: “孤鸿兄,我素来敬你正直刚烈,不向权贵低头,啥时候,你也变得很会说话了.”

　　杨孤鸿一听是心中不爽,没好气的回道: “小云,我和你此番来后金,以保全性命为上策,不是和人来硬拼的,后退一步,天地宽广.”

　　“哎呀呀,孤鸿兄,你不是见了权贵腰杆就变弯了吧.”

　　杨孤鸿脸上一沉,历声喝道: “胡说,小云,我们一行人是护着林夫人而来,安全最重要,世间险恶,何必与人争斗,再则四贝勒权势极大,我们不能拿自己的脖子和人家的刀枪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懂吗?”

　　“呀呀呀,知道,”龙小云闭上一只眼睛,怪声怪气的道: “真是世道变了,你孤鸿也学得左右逢圆,,见风使舵了.”

　　杨孤鸿很是生气,一把抓起龙小云, “走回屋去,这次我不看住你,不知你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王府的一间雅室里, 烛光莹莹,八仙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和一壶上好的青酒.
　　。

　　皇太极的脸上是堆满了笑容,在给关天翔倒酒,关切的劝说道: “关兄,我备好一桌酒菜,来给你消消气.”

　　“不必了,四贝勒,我关某不过是你手中的一块棋子而已,哪受得起你的大礼,”关天翔亦带着笑容回敬着.

　　“关兄,都是自家人,说话太见外了,以后我们都是要共谋议事,夺取明朝江山,共享天下.”

　　“对呀”关天翔更是接口套用了李寻欢的话, “所以,我和李寻欢都来帮你四贝勒,满足你一个男儿宏伟的愿望.”

　　皇太极听出来关天翔话中的讽刺,忙笑容可亲的道: “关兄,我不是真心对付你,如果不是李寻欢那样对倩如,我咽不下这口气,哪会去伤他的表妹,再说了,李寻欢帮不帮我,我亦无所谓,大不了还有你关兄帮我.”

　　“我关某是在帮你四贝勒,要不连命也可以不要了.”

　　“关兄,这些不愉快的事就不提了,”皇太极仍是满面笑容的温和的言道: “我当关兄是信任的兄长,今晚,我在姬妾中选一个美貌的来陪陪关兄你.”

　　“好了四贝勒,我没你那么风流,你的女人自己留着吧.”

　　“好好,关兄,你只要消消气就行,”皇太极点点头,一边又说道: “抛开儿女情长,关兄,说心里话,你和我都喜欢李寻欢这个人吧.”

　　关天翔没开口,只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白玉杯,似乎在沉思什么…

　　皇太极看出来了,叹口气, “关兄,的心事,我看得出来,不多说了,我心里面也是惺惺相惜之情,,有时候,,,为什么要迷进去,,唉..好,我不说了,关兄,我们一起饮酒赏月吧.”
　　话未说完,皇太极拿起酒壶往白玉杯中倒上了美酒.

　　“好一起赏月,”关天翔也低声喃喃的言道,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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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离苍茫的星空,黑蓝色的天际悬挂着一弯金色的孤舟在云海里悄然游荡,溶溶的月光静静地流淌,如华的银色裹住一丝清凉,铺陈一地的温柔.

　　默默地伫立在锦窗前,仰望深邃的苍穹,明月似一面镜子照出自己的身影,自己的心灵,倾听微风从岁月的尽头吹来,带着沧桑忧郁的感伤和起伏不定的心情,忧然如时光倒转,细细清点飞珠溅玉般的回忆,诉说着对生命的感激..

　　李寻欢深深的,恋恋的看着林诗音,轻柔地抚摸着林诗音的一缕秀发,低沉而缓缓的说道: “诗音,没想到因为表哥的缘故,让你受如此的委曲.”

　　“表哥,皆是表妹一时大意,让你才这般的痛心”林诗音美丽的眼睛,温情脉脉的看着李寻欢,, “表哥,你很善良,什么样的痛苦都忍受下来了,埋在心底.”

　　“不忍又怎样,表哥只能忍受,为你,为小云,也为传甲和孤鸿.”

　　“表哥”林诗音心中一酸,言道: “你这一生是太坎坷了.”

　　“能与表妹在一起,表哥是很幸福了,表哥经历的这点坎坷,磨难又算什么.”

　　林诗音感觉暖意融融,表哥的话似涓涓春水,暖在了心底.

　　“表哥,诗音也很幸福,既使有什么大风大浪的,只要和你在一起.”
　　眼波流转,是明亮而多情,李寻欢喃喃的说道: “诗音,我们今夜是团聚了,相守一生,但我担心,表哥的事还会有劫难,连累于你,让你跟着受苦.”

　　“表哥,只要我们在一起,若有难,我们两人共同承担.”

　　“诗音,表哥担心着,你出生富贵之家,生活得很好,一旦有难,表哥自己去承受,你又娇弱,会受不了.”

　　“表哥”林诗音轻轻地叫着,神色是坚定的, “我们已发誓牵手一生,相依相靠,你担心什么,抛开往日的恩怨,小云长大了,都成家了,我亦没什么牵挂的了,唯有与你在一起,.不错,少女时候的我很脆弱,但此时我很坚强,我不会放手.”

　　“诗音,这次大灾难与以往不同,让你跟着受苦,表哥心中不忍”眼泪缓缓地流下脸颊,李寻欢的心在颤抖..

　　“表哥,感谢上苍,今生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了,人生本来就多灾多难,我们都要去经历,挺过去,不就好了.”

　　“唉,是的,人生本来就多灾多难,今生能在你身边,表哥也十分的感谢上苍了.”

　　“表哥,你心里应当快快活活,最后的余生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是幸福的,也许我们命中犯凶星,,注定有一劫难.”

　　“对,命中犯凶星.”

　　“表哥”林诗音妩媚的笑容如同春风,宽慰人心, “无论结局如何.我们不必去猜测,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我们的感情经历了生离死别,现在又要去承受住灾难的降临,无论怎样,人生不会一帆风顺,风雨路上,唯有我和你同行.”

　　闻言,李寻欢的心头激荡着汹涌的澎湃,,泪眼朦胧了双眼, “诗音,你很坚强,表哥在你身边才是`最幸福的了.”

　　“表哥”林诗音真诚之至的唤道:,用手绢擦去李寻欢眼角边的泪水, “不要在流;泪了,我们的泪流得太多了,没有山盟海誓,一切都是真实的人生,我心里面那份爱已转化作至亲的亲情,至纯的真情,再大的劫难,都要挺过去.”

　　李寻欢无语,默默地流下颗颗清泪, “是的诗音再大的劫难,表哥都要挺过去.”

　　“表哥,你不要再多虑怎么怎么了,抛开风花雪月,荣华富贵,我们两人是很普通之人,且已过中年,这次的劫难既然罩在我们身上,我们只能承受住,相依相靠,一起携手走过去.”

　　没有华丽的词曲,只有着平平淡淡的语言,李寻欢菱唇微微颤动, “诗音,表哥这次遇到的劫难是以往没有经历过的,却要你和我一起去承受.”
　　李寻欢微低下头,一眼看见了桌案上的纸和笔,,顿时,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月光轻柔地托起兰花般凝脂似的容颜,永远的思恋像樱花的情愫,淡雅而馨香,恬静而隽永

　　“表哥,不必了.”林诗音轻轻地阻止了李寻欢去拿笔的右手.

　　“这,,,”李寻欢哽咽着不说话了..

　　“表哥,我们是亲人了.笔墨上的相思,眷恋只停留在纸笺上,留在我们心底的是浓浓的情,是刻骨铭心,是对亲人的牵挂,思念,不管现实多么残酷,我们不去考虑.”

　　“现实是很残酷,人生大起大落,悲欢离合,不用去理会.今生表哥亦感谢上苍,我和表妹将一起走过坎坷不平的人生”李寻欢深情绵绵地说完,握紧林诗音的双手放在脸颊边亲了亲..

　　“表哥,你心里面应当高兴,也要有信心.”林诗音温柔妩媚的浅笑道: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今生我们都团聚了,还奢望什么?命中注定的劫难,是躲不掉的,而且这一次是面临最大的考验.”

　　“对的,这次是躲不掉,而且灾难也是最大的.”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李寻欢心里是激动得颤抖得历害,往日的恩怨情仇早已随风而去,,如今面对的是这种灾难,李寻欢感到了最珍贵的人间亲情,是坚强,是成熟,还是忠贞不渝……

　　“表哥”林诗音的眼睛一直看着李寻欢,动情地缓缓而言, “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你的性格诗音我最了解,所以,才弃官不做归故里.这一次你为平息边境之战,又为着天下黎民而来,肯定是得罪了后金的汗王,至于那位君王心头怎么想,我们不去猜测,随天意,你如果进了监狱,我陪着你一起去,因为你表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动人而朴挚的话语,直入人的心灵,李寻欢心中实在无法平静,泪再次如泉涌,是幸福的泪,孤独,寂寞,廖落不在伴随着自己一生了,生命的最后是表妹在陪伴着自己,慰籍着伤痕累累的心, “不错,表妹,表哥的事没完,那位尊贵的君王是不会轻易放人的,现在所有灾难都不重要了,表哥如果被抓入大牢,牵连于你,表哥真不该让你去跟着受苦.”

　　“表哥,诗音不是说过,你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陪你,谁来陪你,灾难注定了,天意难违,我们能活到今天,实在万幸,要好好保重自己,风雨人生路,我和你坚强的走下去.”

　　说完,林诗音把头轻轻地放在了李寻欢的肩膀上,

　　抱着温润的身体,淡淡的清香里是至真至纯的人间真情,李寻欢抚摸着她,拥入怀中,命运是坎坷的,但此时此刻却拥有着幸福和温暖.

　　“诗音,今生表哥一定好好珍惜,表哥心中亦是对你牵挂不已的亲情,永生相伴,不弃不离,坎坷人生,风雨同舟.”

　　“表哥,心里面乐观一点,无须多言,风雨人生,你我同行.”

　　李寻欢待林诗音说完,温柔如水的在她的樱唇边一吻, “好,表哥是一把大伞,呵护着你,珍惜今生,再大的灾难,我们风雨同舟.”

　　“表哥,亲情已烙入了我们的心底,再大的灾难,我们风雨同行.”

　　好风似水,月色如霜,窗外面的世界静悄悄,两双手紧紧相握,握住彼此的心,爱恋情意化作人间的亲情,永生相随.
　　紧紧地相握着,永不分离,握住了真情,亲情,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诗意,只有着人性的理智,沉稳和坚强.

　　“表哥,珍惜身体,你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诗音,表哥听你的话,好好爱惜身体.你也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流下幸福的愉快的泪,经历了一场令世人惊奇的旷世之恋后,李寻欢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拥抱住了表妹林诗音, 心里默默地念着,感谢上苍,今生一世,好好爱惜她…

　　风儿轻轻地吹过,庭院深深洒满了静如烟水的月光,当灾难来临时,不弃不离,生死相依,风雨人生,携手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