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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挨打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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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乙来到十三皇子府,这是第二个月
进府的开始几天,他的那位恩人身边倒是有些下人伺候的,隐隐虽然能感觉到那些下人并不如何忠心,至少那么些该有的,是全部都有的。
但是十来天之后,一切却都走了样——原本只不过是私底下那些个行为做法居然被端上了台面——孤倦将军身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莫不都有人从中作梗,不是今天短了这个,便是明日少了那个,就连那些下人的模样,也从原本的至少还有敬畏变作了撒野发泼的小人样,当然了,他们的这些模样只敢做在自己面前,将军那边他们还是不敢的
可
这便是十三皇子妃?
这便是一个皇朝威名赫赫的将领的下场?
桑乙心寒
“将军?将军?”
桑乙推了推趴在书房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人,不见反应
正值午间,窗外的阳光正当头,可这书房里却是一片的暗沉,两扇大的窗被严严实实合上,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
红木的桌面上,除开趴在上面睡的不省人事的女子,便只有数个空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横在上面,而他一路走进来,也已经是越过了不少横倒的酒瓶
桌上的女人,是没有醉的,桑乙知道,因为最开始见到这一幕的那天他曾经以为她是醉了,可好容易叫了人想把她扶回他的房间,那双对上自己的眸却晶亮的根本看不到一丝醉意
皇朝的这位飞将军,不但是行军打仗一流,便是这酒量,也是一流的
桑乙弯下腰靠在桌边,忍不住想
看着睡到在桌上的女子,眉头微皱——合紧的眼眶下,露着显眼的黑,一再的表示这人并不曾好眠;那眉,两相接连处,略皱;那唇,却即便是在睡着的情况下,也闭得紧紧的——她睡得不好
有股冲动,桑乙想伸出手抹去那眉心纠结的痕迹
却始终没有
“将军,该吃午饭了!”
他又唤了声,却依旧不见人回应,桑乙有些踌躇,不太清楚该不该继续,他的恩人难得的睡好,可——转眼望向他自己端过来的托盘,那里剩着一碗模样凑合的面,温温的冒着热气,虽然算不得如何的珍贵,可是,拜那些可恶的下人所赐,今个儿的厨房里只剩下了这么点东西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原本食材丰富的厨房居然不过一个早晨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那么点东西——如果这会儿不吃的话,待到面冷了,他便不知道还能再找到些什么做来给她了
这是王妃的待遇?
桑乙望着自己端过来的托盘,年轻的面孔有丝藏不住的愤怒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了解清楚所谓的‘王妃’在这个十三皇子府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那位以皇子贴身侍卫自居的小人!——纳明
若说这整个皇子府上,谁最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桑乙不得不说是——这个趴在书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换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早早便怒了,可这位前将军大人却仿佛没有意识到一丝一毫的不同——吃穿的用度少了,差了,一日一日来房间打扫的下人迟了,缓了,或者干脆不来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唯一在意的,不过是出去睡觉之外的时间她所需要的必需品——酒
桑乙有些迷惑,她是真不知,或者,不过是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感官
可是,他看过她喝完酒,很多很多的酒,之后的清醒模样,那并不是任何一双企图要买醉的眼睛里能够流露出的神色
吱呀——
轻轻缓缓的推门声,让桑乙一愣,唰的一声很快的恢复成站立的样子,侧过脸他看到推门而入的人
十三皇子?!
他没想过会遇到他
他甚至没有想过会在皇子府里见到他——有点傻不是,这是人家的皇府,怎么可能遇不到
“殿下!”
动作迅速的,桑乙单膝跪下
“你是?”
大病初愈,十三皇子金荀白这是第一次见到桑乙——传说中他的王妃带回来的少年
模样算得上乘,和自己似乎身材与年纪都相当,唯一不同,是这少年面色红润不若自己的惨白
所以虽然大概知晓这人是谁,他却问
“回殿下,奴才桑乙。”
“起来吧,”
望着半跪在地上的桑乙,金荀白微微颔首,示意他起来,自己却慢慢的推门走了进来
走进来,见了满地的酒瓶,愣了下,却还是进来
“她怎么了?”
发现自己走近了,那睡在书桌上的人却没有一丁点儿清醒过来的迹象,他问,有些迟疑
飞将军孤倦的酒量,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而她从没醉过,他也自然清楚,可这会儿却——
“回殿下,将军累了。”
桑乙站起身,恭顺的一一回答
“累了?”
桑乙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美男子,浅皱起眉,一弯清泉似的眸子里漾起些迟疑
他不知道?!
桑乙诧异,他以为这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在他的漠视下产生的,可是为什么他听到将军累了却是奇怪的诧异的反应?
二人对视,互相看着都有些奇怪
但是桑乙却直觉的察觉到这位十三皇子似乎并不如自己最开始的想象
“殿下不知?”
低头,桑乙半垂下眼见,一双光彩流转的眸子却在那眼眶里速度极快的转过一圈,只这么一会儿,却已经给足了金洵白产生更多疑惑的空间
“我该知道什么?!”
语气平淡,但是桑乙却听得出那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不悦——到了数年以后,桑乙对这位小皇子很是熟悉了,他才能形容得出此刻的感觉——这位小皇子并不如他原本想象的漠然和冷淡,反而是隐隐燃着热情的人,不像皇朝里多数的皇子王妃,他对待下人都很宽容以至于到了底下的人会因为想要忠心于他而擅自作出了很多的决定
但是这也不是个宽容的没有底线的人
“奴才不敢!”
桑乙复又跪下,垂首不语
空气弥漫了种凝聚了什么的味道,它在空气里四散,漂浮、却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这样的黏稠的附着在人的身上,使得桑乙和金荀白同一时间产生沉闷的错觉
金荀白知道府里肯定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也知道,这府里除了眼前这个和自己似乎有些相仿的少年会说出来以外,不会有任何人说
而桑乙,暂时并不打算去挑战纳明的权威,于是并不能把事实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如果这一切并不是这位小皇子的漠视下产生的,那么,在纳明背后给他壮胆的,便只会是更高更重的人——他说不得
但是,隐隐的示意——却还是可以的,虽然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