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狐狸老婆》袁若寒

2、大狐狸

　　狐狸叫起来实在难听，五条悟很庆幸怀里的东西还算安静，但它真的长得太圆滚了，是只超重的大家伙。虽然这点重量对最强来说不算什么，但以狐狸来讲完全不对劲吧，仿佛往怀里塞了两袋大米，沉甸甸的，不过这肉鼓鼓软乎乎的手感倒是很温暖和舒服。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是只健康的小胖子，这点小伤稍微舔舔就能好了。”掂了掂，怎么说也有30斤，从头到尾巴也也差不多一米长，狐狸这种生物能长这么大吗？

　　“嗷呜！”被嫌胖，狐狸发出了委屈的低鸣，两只耳朵都耷拉下去了，贴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很蠢萌。它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五条悟的脸，明明是一头野兽，却能看出它想表达的意思——我才不胖，我是珠圆玉润！

　　“好好好，你不胖。”拍拍狐狸的后背，它很快安静，用力地往男人的怀里钻着，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这东西用前爪抱着人脖子的模样，有些像贪恋爱人怀抱的少年，黏人还很爱撒娇，透着一股可爱劲。

　　人们通常觉得小巧的东西可爱迷人，动物就是如此。刚出生的小猫小狗，破壳不久的鸡仔，五颜六色的小鱼苗，娇小的体型容易让人产生怜悯，甚至连鳄龟这种跟好看不沾边的动物小时候都是萌萌哒的。但五条悟觉得喜好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有人迷恋掌控一切的征服感，也有人喜欢被强者支配。好比他就不喜欢小东西，比起嗷嗷待哺幼崽，怀里的大狐狸更符合审美。

　　他又忍不住想起夏油杰。

　　杰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他的长相硬朗，双眸狭长，不笑的时候冷若冰霜，笑起来透着一股坏。他曾经是最温柔的人，然后变成了崩坏的疯子。但无论是哪个他，都刻在了五条悟心里。

　　总是忍不住把旧友和狐狸做对比，可两者的相似处明明只有上挑的凤眼。杰不会这么乖巧黏人，不会任由谁抱着，不会依恋地靠在他的肩头，不会把软弱的一面展露出来。那个人总是孤独地立在远处，从不示弱，也不肯向人讲述藏在心中的苦闷。他仿佛是把全世界的痛苦、绝望、苦涩、不甘都独自饮下，默默承受着撕裂一样的剧痛，脸上尽是伪装的假笑，任由自己碎成一片一片……

　　他的崩溃有迹可循，他的计划里没有五条悟，他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五条悟以为自己很了解夏油杰，到头来，他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唧！”见他恍神，狐狸低叫，大尾巴甩了又甩，有点炸毛。最强连忙安抚了一下狐狸，惊讶自己原来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明明连亲手杀死挚友都没有难过这么久。带走尸体的时候，他甚至还开心了一下，因为杰彻底归他了。

　　只可惜，属于他的东西，又被人抢走了。他定了定神，想到狱门疆外的世界正面临的大混乱，学生们还在浴血奋战，同伴们恐怕也非常危险，于是决定把那个总是占据自己大脑的旧友挖出去，空出一点脑容量来想想怎么回到原本的世界。

　　当然，他得先搞清楚这里是哪！

　　一人一狐很快来到山下，穿梭在由散落民居组成的小村落中。奇怪的是，这里处处都有人类生活的痕迹，目光所及之处却完全看不到人。房中、院落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动物，从大型猫科捕食者到小巧的啮齿类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已灭绝的稀有品种。它们悠闲地分布在各处，打破食物链的制衡，悠闲无争地生活在一起。

　　再往前走，有小小的集市，摊主自然也是动物们。这里好像没有货币，只能以物易物。比如眼前这只刺猬正在用几只肥美的天牛幼虫跟鼩鼱母子换了一堆红果，带走商品的方法也很特别，就地一滚，把果子扎上就走了。

　　它们似乎很通人性，但不会说话，连叫声也很少发出来。面对陌生人类的到来，动物们也是见怪不怪，一点也不怕，并没有引起轰动。

　　完全感觉不到灵力或者咒力的存在，面前这些毛茸茸真的只是动物，并不是什么咒骸或者异界生物。周围也没有杀气和任何危险的氛围，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平静祥和。

　　那么，自己是掉进了童话世界，还是在狱门疆里睡死过去做了可爱的梦？

　　“唧！”忽然，怀里的狐狸激动地叫起来，用爪子不断指着某个方向。顺着它的指引走过去，是一个由黑猩猩经营的摊位，面前全是各种不认识的植物。狐狸挣扎着蹦下去，把受伤的爪子伸给对方看，那家伙像模像样地检查一番后把几种树叶混合在一起递过来。

　　狐狸扬起脑袋，期待地看着五条悟，似乎在说，给我买！

　　这是草药？身为五条家的门面，富可敌国的大少爷要买啥自然买得起，但是在这里货币没有用，身上又没有香蕉或者饲料。而猩猩手心向上，一副没有东西交换绝不交易的姿态。他搜遍全身，最后只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还有点融化了。猩猩把巧克力搁手里掂量了下，嫌弃地减少了一半草药的分量，最后在狐狸愤怒的嘶叫中又丢出两块夹板和一卷绷带。

　　猩猩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冷笑，双手一摊，表示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五条悟虽然是个不能吃亏的主，但对方连人都不是，堂堂最强总不能和动物为了点蝇头小利打起来，干脆带走草药，自己给狐狸包扎。狐狸的右前爪不知怎么弄断的，不过伤得不算重，上完药和夹板之后就能缩起腿一瘸一拐的走。看着它，五条悟又想起了夏油杰，当时应该帮他把手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