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狐狸 ...
-
不过五条悟失算了，狐狸睡得呼哧呼哧的，尾巴一会伸出被窝扫来扫去，一会又拿进来卷成一团，完全没有要变人的迹象。也不知是怕冷还是单纯贪恋人类的体温，睡熟的狐狸好几次都滚进他怀里，大白肚皮贴着前锯肌，又热又软，挠得人心痒痒的。
被子厚实，狐狸很暖，最强也舒服得合上了眼睛。他是个时刻保持战斗本能的人，睡眠一直很浅，以前和夏油杰搭档时还能交替休息，自从挚友出走，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踏实觉了。
“悟！”半梦半醒之间，轻声的呼唤响起。感觉身侧有个人在慢慢靠近，冰凉的发丝瀑布一样洒在五条悟脸上，发梢撩得鼻子有点痒。
这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是杰，他回来了？五条悟想张开眼睛看看旧友，想伸手抱着那个倔强的家伙不让他离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如同遭遇了鬼压床，他睁不开眼还动惮不得，连震动一下手指的控制权都没有。
“你睡着了吗？”夏油杰的动作很轻，连呼吸也放得浅浅的，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切，仿佛马上就会消散在空气中一样。久违的带着沉木香气的气息轻轻铺在地铺一侧，既温和又安静，好像回到一切脱轨之前。在高专时，他们偶尔也会这样挤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
“悟，对不起。”耳畔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包含着愧疚和无限的伤痛。
五条悟终于明白，这终究只是思念过度后做的一个美梦。因为夏油杰不会对他说这三个字，哪怕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说出口，他会把秘密和心里话都带到棺材里去，死也不告诉任何人。
五条悟忽然想起高专时的一件事，那是一个仲夏的夜晚，任务晚归的他带着青春期懵懂的好感，偷亲了熟睡的夏油杰。他知道他其实是醒着的，也知道他只是在装睡，还知道自己的嘴唇碰到挚友时对方的心脏雀跃得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杰不想点破，他就不点破。
他大概明白夏油杰心思，他已经很累了，累得没有办法张开眼睛，累得无法回应任何感情，累得不允许自己思考大义之外的事。所以，当他决绝离去，他没有进行挽留。拯救不能给他解脱，只有死亡才可以。
所以，他选择杀了他。所以，他选择被他杀死。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二天一早，五条悟醒来后发现狐狸不在身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立刻开门寻找。还好，狐狸并没有不辞而别，它弓着背，全身炸毛地矗在院子里，对着不远处的一只黑豹龇牙咧嘴。
黑豹通体漆黑，一根杂毛都没有，体型比狐狸大得多，走路无声，像头暗夜里的幽灵。面对挑衅，那家伙只是悠闲地趴着，正眼都没看过来，尾巴无所谓地甩了甩去。被小瞧的狐狸似乎气坏了，开始聒噪地嘶叫，看到五条悟出来，立刻蹒跚着蹦过去，用脑袋顶住男人的腿把人往前面推。那模样，跟幼儿园的孩子被打了以后，哭着回家跟爸爸告状似的。
“所以你们有仇吗？”把狐狸抱起来，他还在怀里龇牙，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而原本对它没什么兴趣的黑豹在看到五条悟以后，居然两眼射出凶光，迈着猫科猎食者独有的步伐踱步过来。
黑豹趴在木栅栏上，没有闯入狐狸的领地，但是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敌意。
“嗨！”五条悟伸手打了个招呼，满脸讨打的笑容：“怎么，我们认识吗，你看起来不喜欢我。”
黑豹看着他们，没有动作。五条悟则在想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应该不可以攻击动物，如果对方扑上来就用咒力弹飞好了。狐狸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叫唤，四只小短腿腾空扑腾，一副要上去拼命的样子。大概是吵闹得厉害，周围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围观的动物，其中有几只欺身上前，看立场像是在集体针对大猫。
那只黑豹也不怕，一副老子懒得理你们的模样，悠悠闲闲逛走了。狐狸还是很不服气，对着远去的背影叽叽喳喳叫到五条悟连太阳穴都在跳痛，只能揪住它的后颈把闹腾的大家伙提进屋。
“爪子是它弄断的？”五条悟皱着眉问。
狐狸看看自己的爪子，想起从山上滚下来，爪子夹在石缝中弄得血肉模糊的痛就忍不住尾巴炸毛。虽然不是那家伙弄断的，但是，如果不是跟它干架，自己又怎么会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呢。所以，狐狸目光坚定地看着最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似乎在说——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嘛，虽然挺可怜的，但是动物世界毕竟讲究的是弱肉强食，技不如人这种情况我也不好插手啦。”谁知最强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除非你变成人，如果是人类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了保护同类出手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大狐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