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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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吗？都叫你不要说话了，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再吐两口血就不行了吧。虽说灵魂不会再死，万一会消失怎么办。”察觉到狐狸不适，五条悟的脚步慢下来，尽量走得平稳些。
家里那本古书上记载过，在进入地府审判前消散的灵魂会失去轮回转世的机会，下场多半凄惨。五条悟虽然不想夏油杰忘记他，但也不想挚友变成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
回去的路上，不禁又想起那两只动物看自己时隐约的担忧，说道：“那只浣熊是灰原吧，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你，企鹅的气息大概也能分辨出来。说实话，我并不想在这里遇到熟人，但是看到它们能在这里平静的生活，冷血如我也会多少有些宽慰。杰，我最近收了个学生，有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善，总说想让人们以正确的方式死去，让死亡变得有意义。”
“这种说法在你我这样经历了杀伐，见惯尸山血海的人来说，根本天真到不行不是吗，但我并不讨厌。虎杖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人，不但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意志，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伙伴。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强，但有一天，一定可以成为和我并驾齐驱的强者。”他的声音和往日不同，没有一点不正经，神情也很认真。
“我啊，因为不同意杰的做法，所以采取了自己的方式。我想培养很多这样的孩子，多到可以颠覆整个腐烂的咒术界。”变革不一定要伴随灭亡，教育也可以带来新的血液。
“我会开创一个你理想中的世界，不用杀死普通人也可以。”这句郑重的许诺其实不需要回应，决定做的事也不用任何人认可。虽然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但他说过的话，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狐狸不能开口，它用爪子抱住男人的脖子，眼尾下垂，有些动容。
回到家，五条悟把东西整理好，在炉子附近坐下。
昨天临睡时他用煤块填满铁炉，最顶上再用湿煤泥封了火，只留下一个很小的气孔。炉子就这样闷闷的烧了一夜，屋子里暖洋洋的，到现在也没灭。这种节约燃料的小技巧，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自然是不知道的。会这么弄，是因为高专时期他曾耍赖，硬跟着去夏油杰的乡下外婆家玩时学来的。
那是他第一次在家族之外的地方过新年，屋外下着鹅毛大雪，他和杰窝在老旧的煤炉边玩纸牌。因为老输，最强发了脾气，两人互相嘴炮然后打闹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道程序出了问题，嬉闹中一下就把挚友推倒了。他抓着杰稍显纤细的手腕，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两人的脸都红得像猴屁股。
太尴尬了，五条悟只好装醉酒，晕在夏油杰身上，虽然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没喝。而夏油杰不知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蒙了，也没推开小山一样压着自己的挚友。他们的胸口贴着胸口，互相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太快了，完全不正常！
两人在叠席上躺着，四周很安静，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去外面透透气吧，这才结束僵直状态。这样的日常回忆很多，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点滴小事。可就是这样细微的小事慢慢堆积起来，能汇聚成山洪暴发一样的思念。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能再想了，五条悟苦笑了一下，拍拍腿，方便狐狸爬过来窝进自己怀里：“所以不能总是留在这里。”
最强的手轻轻抚摸怀中毛球的背毛，狐狸舒服得眯起细长的眼，也明白悟跟自己不同。他在现世还有牵绊，有未尽的义务，有丢不下的同伴。爱一个人是很重要的事，但人的生命中，并不只有爱。
要帮悟回去，狐狸下定决心，开始在脑海中翻找从这里返回的方法。
刚到三途川时，夏油杰也幻想过大业未成的自己能找到还阳的方法，然后开挂一样卷土重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各种尝试都失败后，终于放弃。再呆得久一点，心境变了，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毕竟，他是自愿被挚友杀死的，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但是悟还活着，他需要回去！
一想到他终究要走，狐狸的心就有点抽痛。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五条悟喜欢自己这件事。在高专的日子里，晚归的悟曾经不止一次偷亲过他。那是少年青涩的，带着胆怯却真挚无比的吻，毫无杂念，仿佛朝圣者在亲吻圣物。那犹如蜻蜓点水，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他的眼、他的唇上的吻，一生难忘。
可是，悟的感情，即使知道又能如何，终究只能选择无视。在那些被爱着的美好日子里，吞下的咒灵在身体里逐渐腐烂，像深渊一样吞噬着他。他不能，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实在做不到去回应那份熠熠闪光的爱情。
或者说，他不配。
与龙作战的人最终成了恶龙，凝视深渊的人最后跌入深渊，在泥沼中载浮载沉的他，配不上明媚阳光和那蔚蓝苍穹一样的爱情。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动摇了，明明说好忘记他的，放下一切的。可是在那条巷子里，他看到他的一刹，便觉得死在五条悟手里也是种幸福。狐狸垂着眼，把头埋进尾巴里，想起美美子和菜菜子常听的歌：你说不爱呀，又恋恋不舍。所以生命啊，苦涩如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说话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