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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了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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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正清点伤亡,见钟奉谨回来,马上禀报,“公子,夫人原本就一夜没睡,方才又被刺客惊扰,现在卧房,有护卫暗中保护,来者皆是高手,手段毒辣,是奔着灭口来的,似乎与此前追查纪家老爷被刺杀一事有关,有人知道我们调查此事,出手了,是死士,被俘的刺客自尽了。”
“好,难为你们,近来辛苦些吧。”
钟奉谨朝卧房走去,推门进来明显见到坐着的纪青臻又被惊着。
纪青臻不知祸事从何而起,原本担心回孟府的钟奉谨,便一直没睡,可忽然这院落里明枪暗箭,刀光剑影,血都溅到窗子上,她又不敢出去添乱,只能等着他,可也更担心,总算见到他,纪青臻起身忙看他周身可有何异常,“钟奉谨,你没事吧。”
“怎么背上都是血。”
方才没被刺客吓着的人,看见钟奉谨背上渗到衣服上的血时,却红了眼眶,“你怎么样,小英,快找大夫来。”说着要看看他的背。
握着纪青臻的手,钟奉谨觉得疼也是值得的,“无妨,只是家法罢了,是我该受的,上过药了,我没事,没碰上刺客。”
“怎么这么重……”总听他说家法家法的,今日见识到,却是当真心疼。
看着纪青臻,钟奉谨伸手擦她脸上眼泪,“臻臻,对不住。”此前种种,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这么一句,可纪青臻只想着赶紧将他衣服脱了,这样下去血肉不和衣服沾上才怪,要疼死人的,“什么啊,说得没头没脑的。”
“不说这个了,臻臻,我大概知道书房怎么回事儿了,你将书架也搬回来了对吗。”
“对啊,都搬回来了。”
“走,看看去。”
钟奉谨拽着她就去书房,“你先上药换了衣服再说!书房在那不会跑。”
看了伤口,纪青臻更心疼就是了。
纪青臻看着书架前忙来忙去的身影,自己递着书,“你说就是了,我来摆。”
钟奉谨边忙着,边解释,“我知道怎么弄,还能快一些,臻臻,正月我陪你回纪府那次,见你不对,我便教人去查当年你父亲的事,但却是没查到什么,所到之处,线索都被处理的干净,而今夜之乱,正因如此,有人知道在查,所以来灭口。你不必通通告诉我,但我必定尽我所能,帮你做到想做的。”
纪青臻此前只是担心钟奉谨也会由此受牵连,和自已一样身处危难之中,可现在,倒也一样,手上递着书,想了想,简单解释道,“我父亲当年在青云司做暗探,查到叛党线索所以被害,现在还有燭国暗探在融国朝中,若是能找到当年父亲查到的证据,就可以指认叛党,为父亲报仇,还融国朝堂清明。”
“那我们,离此,不远了……”
钟奉谨说完,随即放上最后一本书,“啪”。
一个暗格应声打开,油纸厚厚包着一应文书。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打开查看,果然都是当年燭国暗探与同党书信,内容直指……现今京兆尹的乔大人,钟奉谨都没想到会是他。
“臻臻,事不宜迟,随我回孟府一趟吧,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
“好!”
纪青臻知道,他是打算将此事交到孟丞相手中,这样最为有效,也妥帖,并且她也有全然信任,对钟奉谨。
钟奉谨一夜之间在孟府和钟府折腾这几个来回,背上伤口开裂不知多少回,这会儿疼得火烧一般。
到了孟府,拿着文书,坚定握着纪青臻的手。
直奔卧房门前,一般这个时候,父亲也就醒了,顾不上什么礼数,敲门也不停歇,“父亲!”
孟大人刚洗漱完,一把拽开门,抬脚想踹人,“孟津!你又要做什么!”看见他身边纪青臻,瞬间平静下来,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纪姑娘。”眉目之间,很像纪云韧,满面坚定,有故人风范。
钟奉谨来不及思考父亲眼中那慈祥是为何,但知道不是对着自己的,直接将文书递给父亲,“是父亲,这是臻臻,但是眼下有件事,更重要,臻臻父亲做过青云司暗探,是被叛徒所害,这是证据,就在书架发现的,同您书架摆放一模一样,我们这才找到,而这上面内容,直指乔大人!京兆尹乔大人,父亲,你看!”
孟大人听见这话,说是大惊失色也不为过,一把打开那些文书,看了手握成拳,人恍惚向后踉跄几步,只觉头昏,当年他以为自己将叛党尽数除干净为云韧报仇了,怎么会,让他侥幸这么多年,“什么?!乔景和!”
正说着,只见纪府两面出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只是他们显然不知道孟丞相府上周边有多少高手,毕竟多年来孟丞相正直是出了名的,女婿梁尘飞深知阴暗之人的歹毒,是以孟府府内小厮护卫十有八九都是梁尘飞安排的高手,但也纠缠一番,才将黑衣人尽数制服。
孟夫人听了动静,也紧忙出来查看,着实被吓一跳,先看孟逸是否还好。
“无事,夫人放心。”
孟逸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将文书妥帖收起来,“不必多说,我这就上朝!津儿,带人暗中将乔府围上,不能让他跑了。”
“知道了父亲!”钟奉谨重重握了握纪青臻的手,随即和孟大人一同出门。
孟夫人也看见了纪青臻,“诶,你就是纪姑娘?进来坐。”人与人之间是有微妙不可言说的缘分在,正如此时孟夫人见到纪青臻,她就是知道,自己喜欢这孩子。
孟夫人是何等聪慧,知道孟逸和孟津去做什么,自己则是安抚着纪青臻,见她实在担心忧虑,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安静陪着,不时热热茶,叫些点心小吃……
此事处理起来,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孟大人和钟奉谨才回来,纪青臻当即走上前,看着钟奉谨对她笑笑,就知道结果,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昨日惊厥加上彻夜未眠,一激动,她身子底子虚,当即晕了过去。
正巧孟榛回来了,可没成想刚进门就见弟弟抱着个姑娘,要了命的扯着嗓子找大夫。
孟榛进门就也没闲着,看见人晕了,上去搭脉。
“姐!你来了太好了,你看臻臻怎么了?!”
闲着的手照着他脑袋锤一下,“不许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
过了一会儿,收了手,“没事,睡会儿就好了,太过激动。”
“那我先回去。”
孟家人也没拦着,这会儿说什么都乱,不如先回去都好好歇歇,也好一切从长计议。
孟榛瞧着这架势,还很是不解,“怎么有个姑娘?”
孟大人累了,说不动,叹口气回房了,孟夫人提起此事就生气,拉着孟榛说了此事始末,也对此事,很是担忧。
孟榛听了也想去抄藤条,“孟津做出来这样的事?!”
“眼下,盼着津儿好好待纪姑娘,但自然,一切,还是要先听纪姑娘的,你能差遣的护卫多,我的意思是,纪姑娘同意,我自是高兴,到时操办亲事,风风光光娶纪姑娘进门,但若是不同意,她想如何,你就都差人帮衬着,不能教她再被津儿一直欺负去。”
……
纪青臻确实没什么事,睡了一觉就好了,醒来又回到钟府。
钟奉谨显然就不大好,在正厅叫小庄帮忙上药,原本差人向姐姐求药去,奈何怎么去的怎么被打发回来,还带了句话,说他不配用,教他疼着好好长长记性。
纪青臻走出来,接过药膏,“我来吧。”
钟奉谨乖乖坐好,但还是拧着头看她,“你醒了,还有不舒服吗。”
“我很好,只是你……”
“都是小事,几天就好了,甭心疼,我是活该。”钟奉谨赶紧同她交代今天的事,“今日,我守在乔府周围,许是见死士都未回去复命,知道暴露,他竟弃了家眷,自己卷了财物出逃,在京城,没有圣上的旨意,他还是朝廷命官,我们便还不能动他,只趁着他走到京郊,人烟稀少,才将他扣下,父亲早早拿文书去朝堂,但此事,涉及青云司和暗探只得下朝禀报皇帝,等到旨意,已经是下午了,现在乔景和被囚禁在天牢,原来,当年正好赶上任命他做京兆尹的府尹,这官职,比在燭国还高,他就不再做暗探该做的了,是以这么多年来,没任何动作,也就没机会发现他,朝廷的意思是要他供述融国可还有暗探,待有结果,择日处死,臻臻,你放心,你父亲的仇,一定可以得报。”
“人既已抓到,必将会有认罪伏法那一天,我相信融国律法,也当真多谢有你。”纪青臻笑笑,抹好药膏,“此事有了结果,我要回纪府一趟。”
“那我同你一起。”钟奉谨莫名生出患得患失的感觉,不知怎么,竟片刻也不想分开。
纪青臻也像他常做的那样,敛敛他额边碎发,“这倒是不必,这两天你都没合眼,这会儿还发热,好好歇着,睡一会儿,我才放心,我去去就回,更何况,不还有护卫呢么。”
“也好。”他脑袋昏昏沉沉,也该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