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Episode 09 紫发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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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阿纲匆忙而去的背影，沢田家光对站在围墙上的黑西装小婴儿炫耀似的地道，“看，老朋友，这就是我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里包恩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反应，“我知道。我已经照顾他一年半了。”
沢田家光完全料到老朋友这副反应，不甚在意地咧嘴一笑，“真是谢谢你了。”
里包恩顿了顿，转过身来，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对了，家光。你对那个十年后的坂田步有什么想法？”
“唔？想法吗……很可靠的首领，对这次事件来说是个强有力的助力吧。”
这时，脚步踏在地上毫不避讳地发出声响，由远及近。女子一听就令人难忘的嗓音传入耳畔，转眼间他们口中讨论的对象已经走到了他们身旁。
“在说我吗？”
彭格列前代门外顾问……纲的父亲。其实要说的话，十年前的自己就已经跟这个名号响当当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有过几面之缘了，对他的印象仅停留于“这个男人不好惹”七个字上。当然，之后她变得强了，对纲的家人也有了新的认识。不过这是后话了。
坂田步对他们的讨论如此坦然，反倒是沢田家光有些不好意思了。摸摸后脑勺，“我们家阿纲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嘿嘿嘿。”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添麻烦？坂田步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纲给自己带来的可不是这样的东西。
“你不告诉纲你的真实身份吗？”她转移话题。
“我早就做好随时随地告诉他的准备了，可总是找不到机会说啊~~嘛，敲到船头自然直，反正该做的是我都已经做了……”沢田家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悠悠地转身踱回屋里，“奈奈，吃饭吧！”
“……”剩余俩人默默注视着此人离去的背影。
驻足片刻，坂田步垂眸对小婴儿道，“那么，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纲现在的安全和思想工作就先拜托给你了。”
里包恩稚嫩的脸部突然间呈现阴影，“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拜托’我？坂田。”
“你的未来BOSS夫人，也就是另一名义上的BOSS。”她扬眉。
“哼。”里包恩闻言冷哼一声，“说不定你来这一遭，未来就全盘改变了哦。”他弯弯嘴角，语气意味不明。
就算是十年前，也是个分外难缠的家伙。坂田步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深刻鄙视了自己一回。面上依然不露声色，“所以现在要去做补救工作啊。”
摆了摆手，顺便伸手拢在唇边浅浅一个哈欠，然后给了里包恩一个潇洒的背影。
并盛町是个和平的小镇，空气中每一粒分子都透着舒服和安宁的气息。
纲曾经这样描述他可爱的家乡，他说那里有他过去的全部，有欢笑，有泪水，有不甘，有喜悦，还有伙伴。
嗯，还有个明恋他的姑娘和一个他暗恋的姑娘。
自己那时在并盛并没有待多久，很快就被那个人接到意大利去了，所以时隔多年后再次来到这片故土时名为陌生的感觉占了很大的成分。
她走走停停，眼望着纵横交错的一条条小道没由来的一阵心烦，结果一次抬头便不期然地撞见一抹红色。待看清那是个清秀的黑发少年的身影后，她已经可以断定，并盛中学已然离她所在的方位不远了。
因为她还记得，貌似那个时候学校里有个统治着整个小镇的人才——总是披着校服外套，肩上扣着风纪委员会的肩章，常常出现在学校和街道的各处的风纪委员长。
唔……叫什么来着？
时间久远，她连曾经和纲是同班同学的事都忘得够彻底了，何况完全没有交集的风纪委员长。
坂田步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着目标地迈开脚步。
果然，一个拐角便看到了非常中庸的校门，和十年后几乎完全相同，只不过没了那份历经又一个十年的历史沧桑感罢了。
云雀恭弥站在高高的天台上，眼里望着这附近一切发生的事。
这个时候还没到上课时间，但是身为委员长他总是很早就到校。（其实很有可能常常睡这里）然后便看到一个墨绿长发的女人堂而皇之地轻松越过紧闭的校门，孤傲狭长的凤眼眯了眯，昭示了他不悦的情绪。
然而他没有多做什么事，一看便知，这是个强者。不过并没有敌意，姑且就这么放着。
总有机会可以咬杀，哼。
云雀恭弥打了个哈欠，细长的眼角沁出些许酸涩的泪花。
于是他准备回接待室继续睡觉。
“绿たなびく并盛の
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远远飞来一只鹅黄色的麻雀，嘴里哼唱着不着调的并盛中校歌。名为云豆的麻雀安稳地停在云雀削瘦的肩头，嘴里不停地用尖尖的声调叫唤着：“云雀~~云雀~~咬杀~~”
他嘴角扯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修长的指尖接过云豆的脚爪，让它立在上头。“哇哦~好大的胆子呐~~”
却没有对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的麻雀有任何生气的行为。
***
静谧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在。时不时有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在空旷的教室中随着空气扩散开去。
少年紫檀色的细长眸子认真地锁在书页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上，然后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在晨曦下折射着柔和的光。
修长的眉峰微微蹙起，他的肤色是那种病态的白，在阳光下甚至像是透明的存在。加上一头柔顺的浅紫短发，明明看上去那样孱弱的少年一开口竟是冷漠如冰的语气。“在门外看了那么久，究竟有何指教。”
眼神没有移动一分一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坂田步无奈笑笑，这个家伙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冷淡，在自己周身牢牢筑起黑色的铁壁，看似彬彬有礼，实际上时刻都与他人划清界限，将自己笼罩在他独自的世界里。
坂田步拉开门，室内清冷的气息在一瞬间迎头而下。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抱起肘，卸了力懒懒地靠在门板上。“柳生零。”咬字分明，少年的名字清晰地响起。
这一声成功地引起了冷漠少年的注意，他终于移开投注在书页上的专注精神抬起眸来，紫檀色的深瞳透过镜片直直望向出声的女子。虽然不语，但脸上却分明写着“你为何知道我”的疑问。
能引起柳生零兴趣的事不多，他性子冷惯了。然而向来敏锐的直觉却告知他来者并不简单。于是水到渠成，这兴致便来了。
她用那种桀骜到不可一世的神情对他说，“我是你未来的首领。”
任谁听到这么一句话都会产生两个分歧的疑问。发话的人是极有自信自己能成为对方的首领从而如此肯定地说“是你未来的首领”呢，还是此人穿越了时间空间从不可预知地未来特地告知对方“我是未来的你的首领”？当然第二种可能性真的玄幻了。
然而此刻，与对方深烟青的眸子直视，柳生零却什么都无法看透。
他的直觉这一次违背了常理告诉他，其实第二种猜想是正确的。
然后他慢了一拍地想起，同级的人里有个叫沢田纲吉的人，在他身边老是出现一个蓬松卷卷头奶牛装的小孩子。有一次哭闹着钻进了一个深紫色的火箭筒。
——进去的是小孩，出来的确是大人。
那独特的穿衣风格和爱哭的特征都和吵闹的小牛极其符合。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的发生概率的确不为零。
这么分析着，他点点头，“哦。”
对方不在意地撇嘴，莞尔一笑：“就猜你会是这种反应。”顿了顿，她继续慢悠悠地解释道，“其实这个时间段跟你认识的应该是十年前的我才对，但是非常不幸的，由于一个意外我来到了这里。所以只好擅自替十年前的自己做好应做的事咯。”
柳生零脸上的表情依然没什么起伏，不过这完全是他的个人特色，“然后？什么首领的，具体点。”
靠在门板上的女子笑靥加深，一扬眉，三个字低沉地蹦跶出来，“黑手党。”
得到了答案，柳生零不再发问，转而回归了注意力到书本上去。
从坂田步的角度看去，恰恰能看到少年微垂着眼睑，棱角分明的侧脸。过长的刘海覆住了光洁的额头，从微敞的窗口吹进的清风拂起鬓边稍长的几缕发丝。恰似透明的皮肤是病态的白，蹙着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烦恼着什么，然而他的神情依然是淡漠，从紫檀色的深瞳里仍旧看不清他的情绪，这更让人猜不透这名少年，他内心在想着什么，又是否在意他周遭的一切。
但她有的是耐心。虽然这个原本的流程已经脱节，但她依然有自信。十年时光不是白白流走的，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对她的守护者们有一个深刻的认知和了解，建立起无人能破坏的默契。她把玩着刚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的一枚银戒，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光滑细腻的表面，像是无所谓地等待着。
半响，从少年的方向传来一声淡淡的“我无所谓。”冰冷的语气像是在空气中凝滞。然而却是一字一顿，清晰分明地传达到了。
坂田步从门边离开重新站好，抱肘的手臂也乖乖垂在身侧，手里同样停下了下动作。“那么，以后年轻的自己就拜托你了，零。”
柳生零依然没有抬头，然而那声短促却像是停滞了一般的“零”还是让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有立即回话。等到女子转身拉开门离开时，那片米色风衣的衣角依然残留在视线内，他才缓缓道，“OK啊。反正难得有兴趣。”
坂田步在门外顿住脚步，然后留在在原地露出“在计划中”的笑来。“啊啊~事情终于搞定，回去补眠。”慵懒地口气足以说明她的困顿，说罢，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
教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柳生零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看课桌上摆放得十分整齐的摊开来的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Episode 09 紫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