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老爷子的剖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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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家大宅的里屋有间小祠堂，里面供奉着祖先和已逝的家人。
屋子不大，窗户关的严实，即使是白天，里面也很昏暗。
手冢国一站在供桌前拭擦着相框，黑白照片上，一对青年男女笑得灿烂，男的清俊爽朗，女的娇俏温婉。老爷子伸出手，沿着他们的轮廓细细描绘着。
他十八岁做父亲，一生有八个孩子，前七个都是女儿，妻子传统，固执地要给他生个儿子，四十一岁高龄生产，儿子是给他生了，却把她自己的命给赔上。
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理，手冢国晴几乎是他几个姐姐宠大的，他性格虽然皮了点，幸运的是心眼不坏，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仗着身份骄纵，为恶一方。
就连媳妇也找了个跟一性格一样的，两人都像是长不大的小孩，结婚有孩子了还喜欢到处乱跑，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
听到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老爷子将相框放回原来的位置。
“爷爷。”
“回来了。”
老爷子的声音有些疲惫，他没有回头，整了整衣服端坐下来。
扬勉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他一旁。
“你父亲的性子要是有你一半稳重，他也不至于那么早逝了。”你们两兄弟也不会年纪小小就没了父母疼爱。
人老了，话也越来越多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老爷子突然有种想诉说的欲望。
“你父亲小的时候，我很少在家，几乎没有怎么管教过。等我意识到要履行做父亲责任的时候，他早就成了让学校街坊邻居头痛的小子了。”
讲到这，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
扬勉没有出声，坐在那静静地听老人家讲。
“国光，你会怨我吗？”老爷子问扬勉，眼睛却看着相片上的两人
长孙两岁的时候，手冢国一就退休在家了。不想孙子像儿子那样，他对国光从小就要求很严格。
这些年来，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跟孙子讲那么多话，以前他一直扮演着‘严父’这个角色，忍着不敢亲近他。国光是个懂事得让人心痛的孩子，他怕自己越往深了解他后不忍心再对他那么严厉。
虽然这么问，老爷子却不后悔当初这么做。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优秀，有担当，他的确是欠他很多，但他始终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自己不可能相伴一生，始终有一天会离开，在那天到来之前，他必须变强，能代替自己守护这个家。
老爷子闭上眼，整人个笼罩在哀伤的气氛里。
怨吗？果然是他，他会怎么回答？
自手冢夫妇去世后，一向硬朗的老爷子迅速衰老了下去。扬勉望着他越来越消瘦的背影，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今天这场相亲的安排，慢慢理解他对家人那份隐藏至深的爱与内心的孤苦。
“爷爷是为我好，国光知道。”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等价交换的道理扬勉懂。国光牺牲的是童年该有的烂漫，铸就了往后的辉煌。有人说过，人生就像是一副拼图，当拼图完整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块，你也许会觉得很遗憾，但它却不会影响整幅图的美好。
手冢国光之所以这么优秀，受老爷子的影响不小。
“国松父亲殉职后，两兄弟都没有人收养，知道为什么吗？”埋藏了十几年的事，该是时候交代清楚了。
“那时他父亲被查出是山口组安排在警方的一个卧底，当年山口组几起针对政府官员的暗杀事件他有参与其中。事情曝光后他家里的亲戚都不敢收养叛徒的儿子。”
在日本，政治和□□可以说是一体两面。本质来讲，都是暴力机构。暴力向来是国家管制的机器，□□则是在跟国家政府分那杯羹。有白必有黑，日本是唯一一个承认□□合法的国家，他们跟一般的地痞流氓不一样，从性质上讲，他们可以说是一个与政府对抗又服务于政府的地方组织。政府与□□之间保持一种平衡，而国松的父亲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矛盾的牺牲品其中之一。
国松的父亲是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部下，实情如何他心里清楚。当年的他没有能力与那些人对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成为那一件事的替罪羊。这是他们对他过于纠缠的一个警告！
当年自己逼他们逼得太紧，一时大意反被咬了一口，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种遗憾，他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子孙身上。
“爷爷老了，不可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往后，他们就交给你了。”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这是他的使命，作为手冢家下一任家主的使命。
“爷爷~”扬勉内心震撼，也隐隐感觉不安，怎么看，老爷子都像是在交代遗嘱。
“好了，我想跟你父母呆一会，你先出去吧。”老爷子摆摆手，闭上眼。
“秀信（忍足的父亲）一家去年刚从大阪搬过来，他是你父亲年轻时结交的好友，日后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这么着急着帮孙子找对象，其中的良苦用心不难看不出来。
闻言，走到门口的扬勉停下来，回过头说：“爷爷，其实有你们陪着，我和亮都不觉得委屈。
老爷子没有回话，扬勉躬身退出，拉上门。
===========================到了次日中午==================================
“大石，你尝尝这个。”菊丸夹了个荷包蛋放到大石的食盒里。
“嗯~”
“怎样？”菊丸直直盯着他，有些紧张地问。
“很香。”大石一脸满足的表情。
“那当然，荷包蛋我最拿手了。”菊丸咬着筷子，得意地笑。他眼尖地瞄见河村打开食盒，立即凑了过去，“河村君，这个也是你做的吗？”
“啊，菊丸要一起吗？”河村将食盒碰到他面前，憨憨地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菊丸眯眼贼贼一笑，拿着筷子迅速夹起一块塞进口里。
吃完又寻找其他目标。
不二感受到他的目光，笑着夹起一块，说：“要一起尝尝吗？”
乾也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来，“这是最新调制出来的蔬菜汁，根据青少年身体营养所需各种数据专门配置的，营养又健康，要来一杯吗？”
逆光的镜片闪过一道精光，乾低头勾起嘴角。
“不要不要不要。”想起上次惨痛的经历，菊丸一脸恐惧地摇头摆手，跳回大石身边。
这时楼顶的门被打开，扬勉走了进来。
“手冢，你太慢了，我们都已经开动了喵~”
“抱歉，学生会临时有事耽误了下。”今天是这个学期最后一天，一年级的几个约好午休的时候到楼顶一起吃午餐。蓝天下，三两成群围在一起，欢乐的气氛萦绕在少年们身边，扬勉一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 ⊙o⊙ )哇，手冢的便当好可爱啊，食盒也很可爱的喵。嘻嘻，女孩子送的？”
扬勉刚拿出食盒打开，就听到菊丸的惊呼。
便当是次郎为他准备的，或许是孩子心性重，他把拌饭弄得五彩缤纷，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星星点点，就连形状捏得很可爱，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了，看样子下了不少功夫。
“不是，是家兄做的。”
“HA？男孩子竟然也可以做出这么可爱的便当，手冢的大哥一定是个很可爱的人捏。”
“啊，是呐。”
想到自家的大龄儿童，扬勉目光柔和起来。他拿起筷子开动，见菊丸两眼冒光就差流出口水的样子，顿了下，问：“要一起吗？”
菊丸重重点头，得到允许，开心地拿起一块绿色的饭团。
恩，薄荷？！菊丸还以为是紫苏叶，好难吃。(╯﹏╰）
他见扬勉如无其事地吃着，不好意思吐出来，梗着脖子将它咽下去。
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菜色，扬勉一开始确实是不习惯，一段时间下来，也慢慢适应了次郎做的便当。
解决完午饭，几个人排排靠着围墙，瞭望着校园全景。
风轻轻吹拂着，沉静一段时间后，大石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国一就结束了，好期待下学期新生，到时网球部又将热闹起来了。”
“下学期，我一定会成为正选，然后和大石一起双打。”菊丸右手向前冲一拳，侧头与大石相视一笑。
“手冢，下学期，全国大赛。”
“啊，全国大赛。”
对于今年的全国大赛，有期待，也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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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告别老师同学，相携离去。
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校园已经冷清下来，扬勉信步走在校道上。
“你在怕什么？”里包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扬勉肩上。
“什么？”刚走神的样貌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眼神写满不安。”里包恩掏出放大镜，放大扬勉的眼睛。
“没有的事。”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我要告诉你的是，犹豫和彷徨只会挡住你前进的步伐。”
那道坎自己过不了，别人怎么帮都无济于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老爷子的剖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