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Micky陌墨

19、Chapter04 你的纵容是一种慈悲

　　时针悄然地滑过九点，湛蓝终于听见楼下门声的响动，随后湛杨那略微有些沙哑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蓝蓝睡了吗？”
　　“这孩子大概还没睡呢……”陈姨顿了顿，“她每天都要等你回来才能睡踏实。”
　　湛蓝听到湛杨上楼梯的声音，随后她便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门外湛杨沙哑的声音响起，“蓝蓝你睡了吗？”
　　湛蓝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看书而有些酸涩的眼睛，几步踱到了门前，打开门，“爸……”
　　她叫了声爸爸便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好大的一股酒气，湛蓝不自禁皱紧了眉头，很显然湛杨喝了很多的酒，此时整个人有些微醺了。
　　他爱怜地摸了摸湛蓝的头，“蓝蓝怎么还没睡呢？”他见台灯亮着，便接着说道：“看书也不要太晚。”
　　“嗯。”湛蓝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爸，你怎么又去喝酒了？”她嘟了嘟嘴。
　　湛杨没答反问，“以后爸爸每次都送你去海豚小组，好吗？”
　　湛蓝心中疑惑，“你不是很忙吗？”
　　湛杨依旧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这周六还是爸爸送你去吧。”他说完这句话便冲楼下走去，只留下湛蓝一人倚靠在房门口兀自若有所思。
　　走出几步，他突然又停下，回过头来，“蓝蓝，你说我们家如果添了些人是不是要热闹些？”
　　他望着她的神情带着一丝不自然，又好像急于得到自己女儿的首肯而显得有些神情慌乱，湛蓝的那句“不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湛杨突然自我解嘲地笑笑，“不过说说而已，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楼梯上蹬蹬的脚步声响起来，湛杨下去了。
　　湛蓝倚靠在门边上，湛杨的那句话不断地在脑中按着“Repeat”键，这一刹那，她突然很清楚地感觉到什么东西已经暗地里发生了变化。而事情也不会是像刚刚湛杨说的那般，只是说说而已。
　　大概是陈姨忘记了关上楼下的窗子，湛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时间只觉得身上冷极了。

　　重点中学的学生总是那么忙碌，每个人的脸上俨然都是一副“无事勿扰”的模样，偌大的教学楼分为A座和B座，这样的格局好似八爪鱼一般，而对于湛蓝来说，叫做迷宫似乎更为妥帖一些，不稍加留神，便会在其间迷失了方向。
　　井逸所在的高三年级是在B座三楼的位置，而湛蓝所在的高一十三班是在A座5楼的位置，因此大多数时间他们是很难照面的。然而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巧合和例外，就比如此时湛蓝帮历史老师将试题卷子送到高三教研室时，B座三楼就是必经之路。
　　她路过高三年级的时候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尽管她很想否认她并不是那么期望见到井逸的，可是当她看到拥有那张阳光而柔和脸庞的主人此时正站在高三九班的门口时，心里的那股悸动就再也压抑不住地一股脑儿地涌出来。
　　她想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去和井逸打个招呼，可是还没等她走过去，就看到那个叫程薇薇的学姐忽然从班级里款款地走出来，井逸看到程薇薇后，嘴边不期然地绽开灿烂的笑容来，这笑容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却让湛蓝在瞬间溃不成军，手中的卷子都险些撒了一地。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扭过头正打算避开时，身后却响起一个若有所指的声音，“怎么，难过了？”
　　湛蓝转过头，没想到在自己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郝嘉，她似乎已经透过自己刚刚那个未加掩饰的眼神读懂了一切，此时的郝嘉扬着头，笑意吟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湛蓝低着头不作声，经过郝嘉身边时，她听见郝嘉的声音响起来，“也只有那样的女生，才足以和他相配，不是吗？”
　　她抬起头，对面女孩还是那一贯高傲的模样，那种盛气凌人好似一块尖锐的碎冰，正中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她抿了抿嘴，却没有作声。
　　此时的她有种想要逃离这一切的窘迫，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因为内心的薄弱而分外的滞重起来。
　　郝嘉嘲弄般的上下打量了湛蓝几眼，随后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半天都找不到人，难道你就是这么做人女朋友的吗？”是一记清亮的男声，话语中有着讥讽，如同一记掷入波澜不惊水面的石子，打破了此间原有的沉闷。
　　湛蓝回过头去，便看到齐迹那张冷冰冰的脸。此时他正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边看着自己边朝这边走过来。
　　齐迹走到两人面前站定，一把揽过了湛蓝的肩膀，随后扬起脸看着湛蓝问道，“女朋友眼里不是应该只看得到男朋友的吗？”他的声音平稳而冷静，让人不容置疑。
　　齐迹这番话讲得旁若无人，郝嘉脸上有些悻悻地，显然齐迹的意外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轻轻挑了挑细长的眉毛，“这样啊……”
　　湛蓝以为她会马上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郝嘉反而紧走几步靠近自己，湛蓝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郝嘉走到湛蓝的身侧，语音不高却是字字清晰，“湛蓝，不要以为是我有意为难你，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些都是你亏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