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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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寐下午七点下班回家，到家已经是将近八点。
他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唯一还剩的两枚鸡蛋被他昨晚煮面用掉了，里面目前只剩一把已经失水泛黄的青菜。
秦无寐想了一下昨晚清水煮面的滋味，啪地一下关上了冰箱门。
他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余额，下个月房租到期，某鱼上卖周子岚旧物的钱只能用来交房租，扣掉这些他能买得起的最有滋味的食物是……方便面。
秦无寐果断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红河餐厅的位置。
40分钟后，秦无寐从公交车上下来，拿着手机找了十多分钟的路，才摸到红河餐厅的具体位置。
刚要进去，门口迎宾的服务员满面笑容地拦住了他：“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接待衣衫不整的客人。”
站在台阶上的秦无寐眉梢一扬，低头看了自己的T恤长裤的打扮，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刚查到的餐厅信息，眸中划过一丝兴味。
“谁制定的这项规定？”身后一道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让人轻易听出其中的怒意。
“是我们经理……”服务员不慌不忙地应到，正要说些什么，被唐清直接打断。
“这家餐厅负责人是谁？”唐清没有再看服务员，微冷的声音问身边的助理。
助理调出红河餐厅的基本资料，推了推眼镜道：“是唐宇年。”
顿了一下又道：“唐坤董事的侄子。”
“哇哦～”秦无寐适时造作了一声，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
唐清淡淡看了他一眼，回头对助理吩咐道：“给唐坤打个电话。”
服务员在旁边看到这一系列操作，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一看对方沉凝的气势和身边精英模样的助理，放在腹前的双手紧张得抠起了手背。
秦无寐见唐清打算在外面解决好事情再进去的模样，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喂，我能先进去吗？”
没有人理他，秦无寐只好摸摸脑壳等人处理完。
唐清助理正在打电话。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可谓是一清二楚：“唐坤董事您好，我是唐总身边的特助小许，唐总今天来红河餐厅吃饭，对餐厅一些规定产生了些许疑惑，听说这是您侄子唐宇年经营的餐厅，想请问一下您有唐经理的联系方式吗？”
许特助大致停留了十秒钟的时间便微笑着和对面说了再见，然后向唐清点了点头。
唐清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服务生再也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您对餐厅规定有疑惑，我可以直接……”
“唐、唐、唐唐唐总……”餐厅里走出一个穿着粉色衬衫、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看清唐清那张脸后，脸上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
唐清开门见山：“衣衫不整不能进餐厅的规矩是你定的？”
“是……是……但这不是为了餐厅着想吗？万一有哪个衣服穿得不干不净的进了餐厅这不是倒人胃……影响他人用餐吗？我也是为了餐厅业绩着想……”唐宇年说着说着，自己理直气壮起来了。
秦无寐在旁边听着这个话简直要笑喷，这话不就是当初他攻击唐清时用的说辞吗？
他当初打败唐清的手段比较无耻，基本上是围绕着唐清草根出身这一点做文章，什么行事作风大开大合粗鄙不堪啦、什么草根出身不懂上层社会规则不会给各位大佬留情面啦、什么没有背景无法给大佬们带来坚实有力的强强联盟啦。
总之拉着一群顽固不堪的老头硬生生把作风果断、思想清健的唐清拉下了马。
可以说，胜利不属于秦无寐，属于顽固守旧派，而这种风格做派实际上蹦跶不了几年，再给唐清一点时间，这些老头子一个也干不过他。
但谁让这只是个到点结算的游戏呢～
如果他是唐清，肯定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唐清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约他出来吃饭，说实话，秦无寐是很诧异的。
听完唐宇年的辩解，唐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在意秦无寐似笑非笑的视线，只垂下眸子看向低头躬腰的唐宇年，淡道：“你如果不是出生在唐家，你比他们远远不及。”
唐清说完就径直进了餐厅，留下身后唐宇年脸色忽明忽暗，不知想了些什么。
秦无寐自然紧随其后，折腾这么久，他肚子还饿着呢。
服务员自然不敢再拦这两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人进去。
许特助则留在了外面，看了一眼一旁的唐宇年，淡定别开眼去。
今天过后，唐宇年的经理之位是保不住了。
餐厅里，秦无寐和唐清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拿来菜单，向两人示意。
“他先点。”唐清轻轻扬了扬下巴。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无寐毫无谦让意思地拿过菜单，从菜单最上面一排点起，一点也不客气将自己有点胃口的都点了一遍，足足有十几份。
旁边记录的服务员眼里的鄙夷已经藏不住，哪有人这样点西餐的，完全是暴发户作为，更何况这人还不是暴发户，一看就知道是对方西装长裤的男士付钱。
唐清的眉头在他点第五份菜品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皱起，再听到他毫无搭配之意的乱点一气更是目光不善。
等服务员离开，唐清径直问道：“你是在装吗？即便你再怎么装，我也不会放过你。”
秦无寐大感冤枉：“吃个饭而已，当然想吃什么点什么，逼逼赖赖一大堆有的没的，那是吃饱了的人才会干的。”
唐清静静看着他。
秦无寐这才想起来，对哦，这个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逼逼赖赖什么酒配什么菜口感最好之类的，不就是他本人吗？
“那我当初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秦无寐随意道。
秦无寐说的大实话。
即便在游戏里他出身贵族，但实际上贵族也是人，而且他还是个标准的中国胃，西餐那点分量根本不够他填肚子，为了保持战斗水准，他一般都是在家里吃饱了再去羞辱唐清。
唐清看着秦无寐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的模样，很难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精分到如此地步。
唐清记忆里的秦无寐，贵族出身的大少爷，平时最注重贵族涵养和礼仪，在公众场合从来不曾放松过仪态，虽然嘴巴很贱，但一举一动确实带着贵族天然的优雅，坐卧行走引得不少普通出身的二代甚至是一代竞相模仿，所以他如此嘲笑他的出身，唐清虽然烦躁，却从没有怀疑过对方的性格。
但是眼前的秦无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点起菜来不讲究搭配而只求量大够饱，唐清竟然反倒觉得这才是虚伪。
不过对方什么性格与唐清无关，他今天来，只为给对方打个招呼。
“您好，慢用。”服务员上了第一道菜，打断了唐清的思路。
秦无寐拿起刀叉，虽然姿势十分正确，但并没有刻意追求无声，刀叉间的碰撞声不时响起。
唐清拿叉子的手指紧了紧，等放下餐具后，抬眸对秦无寐道：“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吧。”
秦无寐叹了口气：“这才第一道菜呢，我就听到了最后的晚餐式宣言。”
唐清目光毫无游移，淡声道：“你变成什么样了我不感兴趣，只要我确定了你是你，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今天这顿饭好好享受，不出意外，这确实是你最后的晚餐。”
“要不你再听我解释几句？”秦无寐觉得自己还能抢救。
唐清眸子轻抬，向他投来“开始你的表演”的目光。
秦无寐想了半天，没想好借口，只好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游戏嘛，有输有赢，何必斤斤计较，将个人情绪带到现实中来，这不是反被游戏玩弄？”
“你不斤斤计较，所以劝跑了我的未婚妻？”唐清以一种平淡的声音询问道。
“……游戏npc，何必多做计较，你没有未婚妻助力不也把公司开起来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后面高薪挖走我公司元老的理由？”唐清接着问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游戏而已，不要太纠结，人民币玩家哪里都有，打不过就买，人之常情……”
“后面花钱买公关写文章抨击我出身以及暗示我未婚妻因受不了我身上所谓平民毛病而跑路的黑料也是出于人民币玩家的人之常情？”
“这倒不是，这是出于一名营销出身的商人的职业本能。”秦无寐严正澄清，随即瞥见面无表情的唐清，连忙补救道，“你又不是明星，这点东西无关痛痒、无关痛痒啊！”
确实无关痛痒，这是秦无寐的第一次强势出击，没能抓住问题核心，除了给唐清造了一个贫穷人设引人同情之外，屁用没有。
不过后面他就学乖了，他把料抖到上流阶层去了。
那些老顽固这一看还得了？草根出身、被贵族羞辱、作风果断手腕狠辣，还得了平民一大票同情，隐隐有与贵族们分庭抗礼之势，这不是爽文小说开头是什么？当即就想把苗苗掐死在摇篮里。
唐清冷冷扫了他一眼。
他最后怎么输的心里一清二楚，那些东西让他在普通出身的商界人士那里得到了不少支持，迅速打开了商路，但同时也被顽固派视作眼中钉，最后更是被底蕴深厚的顽固派贵族们联手打压，产业一夕倾塌。
秦无寐赶紧转移了话题：“出身决定不了什么！一个人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以前连红酒分哪些种类都不懂，如今吃西餐的姿势比我优雅多了！”
唐清端起红酒喝了一口，淡声道：“这我倒是没看出来，我都是跟你学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努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