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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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要是没有曝光，你还打算瞒多久？”正守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嘴角牵起一丝僵硬的笑。
一边说、他的额角还浮出一条几乎不可忽略清晰的青筋，顺着笑意眯上的双眼，如若张开、定是宛若修罗的凶目。
冲突已是无法避免，场面陷入无言的寂静，无人回应。
唯有夏日蝉鸣、阵阵不绝于耳———
没人愿意开口接这早有解答的问题，不论是谁来回答这事，都无法将自身置于事外，因为在场众人、都是共犯。
偏偏本应出来主持公道的两老，像是说好似的、独留小辈们在家，带着时音前往东京的医院做产检。
静江、修史二人怀着忐忑的心，两人并排坐在正守对面，虽说他俩也是这个家的长辈、但在这事上、发言的话语权却很微小。
倒不如说跟乌森扯上关系的事，除了正统继承人、再者是辅佐继承人的间流术者，其余人士皆只能算无关系者。
利守实在受不了这沉重的氛围，在心里哀号道“良哥!一开始好好说就得了，为什么要瞒啊啊啊———”
“怎么不说话———良守？”正守侧目瞟着良守，目光既冰冷又毫无温度。
墨村家那套辈分落座法、经过十来年依旧存在，那么身为老幺的利守，身旁理所当然便是二哥良守。
良守吞咽了口水，不自然地扭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视自家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只是那样。”
对于这个回答，正守略感不满、他沉着脸再度问着一样的问题“————我是在问你，要是我没发现的话、你还想瞒多久？”
一样的话问了两次，这次加重了些语气、听上去多了份威迫。
兴许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抑或是多年前的不满又再度涌上心头，良守虽有犹豫却还是嘴硬张口吐出了、在这时不该说出口的话:“大哥自己也瞒了我们不少的事。”
良哥、良哥!求你做个人吧———没看到正哥的脸色更黑了？
那句话结实地戳中了大哥的爆点，利守坐边角都能感受那股溢出的怒火，想想都觉得同情旁边的二哥。
不、仔细想想，这不是他活该吗？
隐瞒就是不对，全家都知晓、独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事不论换谁都会生气。
果不其然，正守随即开口怒斥:“这能一样？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事情严重性!从以前就这样，就没有一丝成长!”
“蹬!”良守愤而捶桌、气的胀红了脸，怒怼道“你到底又懂我什么啊————我就是想过才不能说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到底了解什么啊——你———”
良守话还没说完、修史就出言打断“良守——别说了!”平常都轻声细语的修史罕见大喊、他表情虽不见怒容却十分严肃。
眼见两个孩子就要大吵一架，老父亲当然无法袖手旁观。
他像是自爆似的训诫着良“不要说出会令自己后悔的话!你们不都是为了小汐那孩子吗？”名面上是站在正守一面，实则是为良守辩解。
修史心里也很明白、大家都没有错，就是处理的方式与先后顺序差的一蹋糊涂，全然没尊重到身为小汐大伯的正守。
“那样的话，就不该为了这事吵架!况且———我们本来就是不想让正守为难才如此。”
显然这个答案也不能使正守满意，可父亲的用意他是有get到的。
“正守———对不起，我们———”
正守挥了挥手向修史示意，他收拾了脸上不悦的神情、柔声说道“爸———我想听良守解释，让他自己说、我——不生气。”
能好好说————谁又想吵架，可良守还是没有理解到爸爸的用心良苦。
他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依旧固执地不愿透露背后其意。
正守尝试平复心情，攥紧了埋藏在和服袖中的十指、长吁了口气“乌森神佑地枯竭、不能再产生土地神，你有替这片土地的居民想过？”
“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不会影响到乌森。”看似正面回应的良守，其实没什么底气、他依旧没能解答正守的问题，皱起的眉头也没有丝毫舒缓。
“小汐呢？你想替他想过吗？”
提到小汐，良守本来绷着脸瞬间软化了、他弱弱的说道“小汐他————有着我们都无法想像的力量，就算如此、也不必与非日常扯上关系，他跟我们不一样、这个时代不再需要特别的人或绝对的力量了。”
“我答应过时音，不会让小汐步入他们的后尘，我会守护他、绝对。”
六分的坚定、四分的悲伤，那一目了然的表情，正守着实不忍再过于苛责良守，他确实在为了乌森、为了小汐，不断地奔波、流离。
明明有这么都蛛丝马迹可循，这几年、为什么自己愣事没有发现呢？
时音、良守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良守——————
正守直视良守的双眼、肯定道“我相信你做得到，”可”不要以为昨天那股力量的波动只有我们有感受到。”
即使知道良守的觉悟、也信任着他。
台面上、却不能坦诚的支持他，其中牵扯的人事物、不是一句”绝对”，就能保证的。
良守也是想到这一层面，所以才不告诉我的吧!这家伙还是这么天真，温柔到—————接近残忍的地步。
“身怀力量、却没有加以控制与训练，这次能平安解决、那下次呢？如果你们不在那孩子的身边，又有谁能压制住那股随时爆发的激流？”话说得着实有些现实，正守也是有知觉的，语毕、他抬起手频频喝着杯中茶水、略显心虚。
有些问题，不是不面对、它就不存在，与其找各种办法去掩盖，不如从根本上去解决。
正守一脸漠然、冷静陈述道“没有了殿下的乌森，再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话语句句、语气上明明是那么平缓，听上去却无比扎心，良守张了张口想回点什么、却无言以对。
正守没有给良守喘息的机会，不停补刀着“如果再有下次、万一伤害到亲人或是朋友，那份痛楚会狠狠地在小汐心上刨下深深的伤。”
“这些你想过吗？”同样问题、不同样的情感，正守强忍住心的刺痛、缓缓地问。
正因为说的全是事实，良守更加没法反驳。
他懊恼的垂下头、颤抖的握紧了掌心“我一直都—————清楚———小汐他——”声音越来越细小、良守无语的抿住嘴，方才的坚定被粉碎到一点不剩。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正守却突然话锋一转、说出令良守意想不到的话语“相信我!良守。”
啊——————不想再碌碌无为，我要———
正守转身正面良守，漆黑的双目泛着光、他激动地说着“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我还是要说、你根本不需要独自承受这一切，身为大哥、身为这个家的一分子，守护你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保护重要的家人。
良守抬起头、两眼放空傻楞楞，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大哥是吃错药了吧!竟然这么感性————咦？咦？咦？咦？
正守老老实实说出自身的想法，与以往神神秘秘的作风不同，这次他可说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也很明白眼下、根本不是矜持的时候，良守、时音他们需要帮助，况且照良守那副样，如若他不主动迈出那一步，良守就会一直这样免强自己。
“对不起、一直以来没能给你足够的信任感。”正守抚上了自己的嘴角、苦涩一笑。
终于，好好的说出来了。
良守还没有从大哥”感性”惊吓中走出，表情上去傻愣愣，他支支吾吾地说“是我才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是———”
“啪!”正守扬了扬眉、单手一搭，大力搓着自家二弟刺猬头。
“啊——嘶!大哥你干啥!”良守别扭的往后一滚、逃离大哥的魔爪。
从以前就没有变呐———这家伙。
“那—么、还有一事，为什么扇的当家，会比我更早一步知道小汐的事呢？”纷争才止息那么会儿，正守冷不防又再次发出攻势，一切好像没有进展似、又回到了熟悉的起点。
正守站起了身，一步、两步————慢慢靠近良守。
良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啊———痾—痾，这个—这——大哥听我解释!!”冰凉的汗浸湿了他后背。
正守空洞的黑目死死盯着良守不放。
在场的诸位双手合十，默默心疼良守——————
一秒。
“谁让你要隐瞒。”墨村利守如是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