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言医生说让我负责》麦食

35、田甜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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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一线吃完饭回来，许诺留下写麻醉单子，麻醉一线、手术大夫和巡回护士三方送病人去恢复室（PACU）。
　　写完单子在系统上把病人点进PACU，许诺起身开始扔麻醉药车上这个病人的药，这一转头才注意到了言誓和季风，季风正着急忙慌的用护理的电脑下医嘱，显然这些活主要是他一个人干。

　　这边巡回护士回来看他用自己的电脑，忙质问他：“谁，那谁，我的页面儿关了？你没有把我的账号退了吧？”
　　季风显然已经熟悉了这家医院，头都不回道：“没有，没有。”

　　许诺看了两个人一眼，目光放在了言誓身上，言誓一直贴着墙站在一边，见他终于有空看自己，忙凑了过来，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言誓，你这台手术准备做什么？”
　　言誓看着他手里摆弄麻醉药：“肺楔切。”
　　许诺指纹打开药柜，看着药问：“左肺右肺，一般要多久？等不等冰冻？”虽然他心里有数，但还是要问主刀大夫，也算是再次确认左右，这点很重要。
　　言誓道：“左肺，半个小时，等冰冻。”

　　“嗯”许诺的手原本放在了咪达唑仑盒子上，想了想，开了第二行，拿出了瑞马唑仑。
　　这个时候巡回护士大概才注意到，看向他俩，又仔细看了看言誓。
　　明白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特聘专家。

　　她又瞄了瞄身边这位，心想，这大概就是手术通知单子上一助里的季风。
　　她道：“季风是吧，麻醉，你们跟我去拉病人去。”
　　拉病人需要护理、手术大夫、麻醉三方核对病人信息，避免拉错病人，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病人来到手术等待区的时候，那里的护士也会核对一遍病人信息。

　　于是季风和刚回来的麻醉一线跟着她出去了。
　　许诺道：“就你们两个上手术吗？”
　　言誓道：“两个就够了，你做完我的手术还有手术吗？”
　　许诺摇了摇头，和言誓说着话，手上的活儿没落下，去壁柜里拿了一套新的呼吸管路连接在麻醉机上。

　　“那我们可以一起下班。”
　　许诺还是了解点临床工作的，笑道：“做完手术你不去看病人吗？还要下医嘱吧？”
　　言誓一愣，道：“去的。”

　　许诺道：“而我是两个手术间的二线，那边的手术结束时间不定，所以咱们不一定能一起下班。”
　　他说完看言誓有些失落，忍不住小声宽慰他：“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早点回去等你。”
　　果然言誓愿意开口：“都可以。”

　　手术进行很快，许诺开完台见病人状态平稳，去吃了饭回来拉了凳子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他不好离言誓太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言誓产生影响。
　　但职业是男人最好的滤镜，许诺看言誓此刻认真而富有魅力，虽然帽子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但言誓的眼睛本身就很好看，专注而深情、会说话的那种。

　　言誓在台上的声音并不大，除了和季风必要的交流，基本不说话，手术操作准确而快速，他不说话，护理因为不了解他的脾气，说话也小声了起来，整个手术室显得格外的安静。

　　病灶切下来巡回护士处理了送去了病理科，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等着冰冻结果，如果是良性的，这就结束了，如果是恶性的，就需要清扫淋巴结，手术时间自然就长了。

　　巡回护士坐在那里玩儿手机，过了会儿忍不住刷新下病理科的页面，看看有没有冰冻结果，感叹道：“希望这个是良性的，我们就可以下班了。”
　　坐在器械车旁边的洗手护士道：“旁边儿手术间没有需要挪的吧？”

　　有的手术间手术太多，会挪到结束本手术间手术的手术间，这样大家都不会下班太晚。
　　胸科两个手术间的手术有时候会互相挪一下。

　　巡回护士道：“没有了，做完这个咱们就能下班了，看今天外面阳光多好。”
　　手术室后门上面有玻璃，可以看到楼道外的窗户风景。
　　器械护士犹豫的看了看不太熟悉还基本没说闲话的言誓，道：“言教授，你觉得这个病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手术做得多见得多，手术大夫摸病灶，看病灶的样子，良恶性基本心里都会有数，但有些很难定性，显然这个病人便是这种情况。
　　言誓道：“不好确定。”

　　这边等冰冻的时候，许诺去了另一边手术间，是田甜在做一线，他走过去看了看病人的情况和手术的进程。
　　田甜埋首写麻醉单子没有理他。
　　许诺这边得空拿出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未接消息，因为他们经常接触病人，通常都是忙完一段洗手后再碰触自己的手机。
　　关系不错的王琦给他消息，说今天自己值班，让他有空下楼来值班室一趟。

　　于是许诺小声跟田甜道：“我下楼一趟，有事儿call我。”
　　田甜答应了，许诺来到值班室，他们科有一线值班室，二线值班室，二线人少，一线人多，一向是分开的。

　　王琦正坐在里面扣手机，见许诺来了，忙道：“有个活儿看你接不接？”
　　许诺道：“啥？神神秘秘的。”
　　王琦拿着手机给他看：“这个药星期日在平台有个研讨会，叫咱们做个关于他们药临床应用相关的PPT，给钱的，讲一次两千左右，主任不知道。”

　　其实主任知道不知道根本无所谓，宗檐不会关心这一块儿，但许诺还是道：“当然不参加啊，你忘了这周六我还得做演示手术呢！回家我想歇着，你拉别人儿吧”他以为王琦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情呢，结果是这个，当即表态：“我不跟别人说，不过这事儿我不想干，我放假只想歇着。”

　　他不知道，他刚走，田甜那边的病人双腔管儿对位就不是特别好。
　　肺切手术插双腔管，需要断掉患侧肺的呼吸，保留健侧肺的呼吸。管对位不准确的话，患侧肺就会随着呼吸而起伏，不利于手术。
　　台上的孟骁道：“麻醉，肺塌的不行，调调管儿。”
　　田甜一向不喜欢这个孟骁，有些人，说话的语气跟人欠了他二百万似得，让人听着就难受。

　　于是田甜看了看麻醉机，确实潮气量上不去，又走到屏幕前看了看肺，随着呼吸也确实在涨。
　　这个病人管儿不太好插，田甜给麻护发了个消息，让她把支气管镜拿过来。

　　她解释道：“我叫我们护士拿支气管镜，我等下看看。”
　　她说着自己尝试把套囊里的空气吸了往里送了送管儿，给套囊打上气，捏了捏皮球，患侧肺还是涨，便寻思等支气管儿镜来了再说。
　　谁料孟骁道：“你要是弄不好，叫你们二线。”

　　都说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田甜寻思孟骁是觉得他主任侯建在手术室很受欢迎还是咋地？不知反省还有样学样的。

　　她道：“二线有点事儿，他就算在也是要等支气管镜儿来了看看。”
　　孟骁不依不饶：“但是你现在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们二线上班时间怎么能去做私事儿呢？”

　　这句话让田甜颇为恼火，她热气上头，道：“哦，你没私事儿？是谁刚才让给他们科里护士打电话，让人家去取快递的？人家护士的工作包括给医生取快递吗？有个私事儿怎么了？我们麻醉缺你人了吗？这里是没麻醉吗？跟你说了等镜子来看看，你咋话这么多呢？要是我们二线上厕所去了呢？怎么，你不让人上厕所吗？”

　　在这个科室待得时间久了，啥样的外科大夫都见过，啥脾气的也都知道，本来像孟骁这种狗脾气，都没人愿意费嘴皮子浪费时间跟他计较，他没想到田甜嘴皮子这么利索，说的他一愣，寻着田甜的话头又找到了破绽：“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刚才许诺在的时候我就听到他要去楼下办私事儿，你睁眼说瞎话说他上厕所？”

　　田甜：“怎么，他的私事儿就不能是去上个厕所吗？你又没跟着他，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去上了个厕所呢？”
　　孟骁也上了头，话跟着话：“你也没跟着他，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去上厕所了呢？”

　　巡回护士看这个样子，忙给许诺发消息，让他上楼来一趟，他怕田甜吃亏。

　　麻护很快取来了纤维支气管镜，田甜拿出来安装好，涂抹润滑油，给病人下镜子看气管插管。
　　田甜嘴上不停：“那他的私事儿怎么就不能是去上厕所呢？”
　　孟骁：“他要上厕所就说上厕所去了，为什么还要说私事儿。”
　　田甜：“他不好意思跟我说，怎么了？”
　　孟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啥没见过，上厕所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田甜：“你管这么多？”
　　孟骁：“明明就是去干私事儿，上什么厕所。”

　　田甜皱着眉头调管儿，可视化下调管儿很快，她把纤维支气管镜儿推出来，给病人把管儿连接好，又鼓了鼓肺，患侧肺没有再涨起来，道：“行了。”

　　这边许诺踢门进来，田甜刚想再怼孟骁几句，看许诺进来，忙道：“许诺，你刚才上厕所了没？”
　　“啊？”许诺怔愣的看了看田甜，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很是费解，他不知道田甜想要什么答案，但还是回答：“上了。”

　　田甜挑眉看孟骁：“你看，就是上厕所了！”
　　孟骁不知道是当没听见沉浸于做手术还是无话可说，总之没有再开口。
　　巡回男护士平日里喜欢看新闻，笑道：“许诺，田甜和孟骁双方刚才就你上没上厕所充分的交换了意见。”
　　许诺摸不着头脑，决定等回家后再问田甜，看这边没有什么情况，准头去了言誓手术间。

　　可能送的病理多，病理结果出来的有点慢，但好在是是良性的，皆大欢喜。
　　病人被一线送去了恢复室，许诺帮她收拾末尾，扔药、关麻醉机监护仪等设备。

　　待言誓他们离开，同样在收尾的巡回护士同许诺道：“这个言教授做的好快啊，准备一个小时，做半个小时，我都没来得及写单子。”
　　同样快的手术组不多见，但许诺在外当然见过，不过旁人夸言誓，他心里莫名高兴，道：“是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