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99亿次诞生》落樱沾墨

32、需要一个O 吗

　　希伯赶到的时候，餐厅比之前更为混乱，威廉也加入混战中，发泄着自己对这些高傲的研究员的不满，陈禄被人从身后抱着腰，还张牙舞爪的朝玻尔的方向挣扎，玻尔博士头发凌乱，唇角带血，被人搀扶着，恶狠狠的说：“混蛋！”

　　“都住手。”希伯踏进餐厅，厉声呵斥，他的军衔高，军方的人很快就停了手，再加上希伯威名在外，研究员里的人认识他的不在少数，所以也三三两两松开了手。
　　陈禄被人松开，抬脚就往玻尔身上揣，刚抬起腿，就被一只飞来的空盘子砸中了脚腕，陈禄‘哎哟’的叫一声，吃痛的蹲到地上不服气的揉着脚。

　　“我说了住手，你没听见吗？”希伯冷冷的盯着陈禄。
　　陈禄一个大Alpha被Omega当众训斥，面子上过不去，一声不吭。

　　希伯环视乱七八糟的餐厅，最后抬手点了几个人，说：“到会议室来，我需要听你们的解释。”说完转身走了。
　　威廉、陈禄和林恩互看一眼，跟了上去，玻尔也在被点名的人里，他不甘心的瞪着眼，看着林恩的背影，像是想将他盯出一个洞。

　　一个研究员小声叫：“博士，怎么办？”
　　玻尔看他一眼，抬手蹭掉唇角的血，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玻尔进去的时候，希伯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一侧，其他人坐在另一侧，看见他进来，希伯朝他抬抬下巴，让玻尔也到对面去。
　　玻尔纵然心有不愿，但也知道希伯不是好惹的人，不情不愿的走到林恩身边的座位，然后坐下。

　　陈禄小声对林恩说：“我和你换座位。”
　　希伯厉声说：“还没闹够？”

　　陈大副跟鹌鹑似的老老实实坐着了，心里觉得这个Omega真TMD凶。

　　希伯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沉沉的目光盯着他们，没有人敢抬头和他对视，希伯冷冷说：“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陈禄抬起头想说什么，希伯：“你闭嘴。”
　　威廉举起手，希伯：“你也闭嘴。”
　　威廉：“......是，上校。”

　　希伯轻轻敲了敲桌面：“林恩，你来说。”
　　林恩不知从何说起，陈禄虽然鲁莽，但却是为了维护他。

　　就在林恩犹豫的时候，玻尔站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用手指碰了碰出血的唇角，说：“我来说吧。”
　　希伯并不信任玻尔·冽文，但现在也没更好的人选，于是说：“请，博士。”

　　玻尔说：“军队请我过来，但并不相信我，对吗？”
　　希伯淡淡说：“我不知道。”

　　玻尔说：“我知道。你们，以及外面的那些研究员，其实他们都不相信存在超波文明，即便那些不速来客就在面前，但他们更愿意蒙蔽自己的双眼，自欺欺人，愚不可及！”

　　希伯说：“博士，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玻尔深吸一口气，说：“不，我要说的是你们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超波文明绝非无法解析。”
　　玻尔低头看着林恩，说：“我的理论和实验数据都来源于他。上校应该知道林恩的能力，他的物质化精神力在某个时候，频率能够无限接近超波信号，所以林恩是最有可能与超波文明共话的人，只要我们能够与它们沟通，我们就有谈判的机会，所有的战争和牺牲都有可能被避免。”

　　希伯看着垂着眼睛的年轻Alpha，想起了他们在飞行舱里陈禄提起的事，希伯问玻尔：“你想让林恩怎么帮你？”
　　希伯心想如果还是建议林恩去死，他是不是要放任陈禄继续自己的暴力行为。

　　陈禄说：“你要是胡说八道，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玻尔冷笑一下，说：“我已经不需要他去死了，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把握能将他的精神力百分之百转化为超波信号。”

　　玻尔低头看林恩，每当他看向林恩时，表情就会带着一种古怪的温柔，他说：“小恩，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从前我们无处捕捉清晰的超波信号，所以一直失败，但现在不同了，在晶纳米体的附近仍旧有残存的频率，只要我们像以前一样做，你就可以无限接近超波文明，甚至和它们对话，这将会是多么奇妙的机遇，而全世界，全宇宙，整个碳基生物群，就只有你可以。”

　　希伯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玻尔对林恩的态度让他如鲠在喉。
　　玻尔就像伊甸园里引诱夏娃犯罪的毒蛇，蛊惑着，暧昧着，想将林恩拉下深渊，他轻声说：“连你父亲都做不到，就只有你。”

　　林恩微微低着头，平静的一如他刚见到玻尔。
　　希伯突然出声，隔着宽敞的椭圆形会议桌，叫了林恩的名字。

　　林恩抬起眼睛，看不见的眼眸像爱琴海的水一样湛蓝。
　　希伯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他说的‘像从前一样’，指的是什么？”

　　林恩沉默了片刻，说：“舰长，博士说的没错，让我尝试和超波信号进行沟通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希伯的双手撑在桌面，一个字一个字说：“我问的是‘像从前一样’指的是什么。”

　　林恩说：“只是一些常规的实验活动。”
　　坐在他身旁的陈禄立刻说：“我不信。”

　　林恩温和的说：“如果真的危险，我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
　　陈禄：“可是——”

　　林恩说：“舰长，你不信的话，博士可以提供从前他做实验的数据和方案给你。”
　　玻璃顺势接话道：“是的，小恩说的没错。上校，小恩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对别人而言很困难的事，只有他能做到。”

　　希伯看出林恩的坚定，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向一个小门，打开会议室里间的一个小办公室，说：“你跟我进来，我有话对你说。”希伯先走了进去。

　　陈禄推着轮椅将林恩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外面等你。”
　　林恩说：“老师，不要冲动。”
　　陈禄斜了眼玻尔，“好。”

　　小办公室里，希伯拿着终端正不停地处理信息，他故意晾了林恩五分钟，然后才抬起头，说：“你想好了？”
　　林恩说：“不妨一试。”

　　希伯低头看着Alpha，“如果没有危险，你尽管试，试多少次都可以，但是林恩士兵，我希望你告诉我，玻尔·冽文的实验真的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吗？”

　　林恩回答：“是，没有。”
　　希伯沉默。

　　气氛变得难捱。

　　林恩看不见希伯的表情，不知道舰长此时在想什么，林恩僵直的坐在那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但他的面上平静如水。

　　希伯在犹豫，因为林恩显然隐瞒了什么，他想要相信林恩，但内心属于Omega的那一块无法抑制不为林恩担心。
　　希伯在心里嘲笑自己，他真的很不适合和任何人有越线的关系，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一旦稍有偏颇，他就难以再承担起巡弋舰舰长的职位。

　　就在希伯难做抉择的时候，林恩忽然说：“抱歉舰长，我说谎了。”
　　希伯微微挑眉。

　　林恩犹豫着说：“其实，对我是有一些影响的，玻尔博士的实验过程中需要用到一种U-17型药物，这款药会让我——”

　　希伯稀奇的看着小Alpha的脸慢慢变红，从脖子蔓延到耳朵。
　　小Alpha看不到自己的变化，仍旧故作镇定的说：“——会强制我进入假性发|情的状态。”

　　希伯眨了眨眼，说：“嗯......这样的影响么。需要我帮你寻一个Omega？”

　　林恩的俊脸通红，勉力维持冷静，说；“不必，请您务必不要这样做，就让我自己待着就可以。”

　　希伯说：“很难熬的。”

　　林恩：“......”
　　林恩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让他和一个又是未婚Omega又是尊敬的长官说这件事，简直让他抬不起头，林恩无比庆幸自己看不见，刚好不用看到舰长的表情。

　　希伯假装看不到林恩的窘迫，一本正经的问：“如果你扛不住呢？”

　　林恩真的很想结束这个话题，但又不得不回答长官的问题，“我会让提前准备合成型人工信息素，为我注射一针即刻。”

　　希伯赞同的说：“可以。研究所应该有合成型Omega信息素，即便没有，你也不必担心，我有其他的办法。”
　　林恩红着脸点点头。

　　希伯说：“出去吧，稍后我会和玻尔博士确认实验流程。”然后他为林恩打开了门，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希伯让陈禄和林恩先回寝舱休息，他需要和玻尔博士确认实验流程。

　　陈禄去了林恩的寝舱，一进门就问林恩他和希伯聊了什么，又说他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就魂不守舍的。
　　林恩按了按额角，将情况简述给陈禄说，提及‘影响’的时候，林恩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也许是两个人都是Alpha，林恩没有特大的羞耻感，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陈禄听了他的话，得知实验的影响是造成假性发情，就也放下了心，说：“弄人工信息素做什么，到时候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让舰长伸过来脖子让你咬一口就行了。”

　　林恩咣当一下弄洒了一杯水，陈禄咋咋呼呼的上去收拾，没注意到林恩的脸红色不可思议。
　　林恩的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手指按住额头，低着头，说：“老师，我想休息了。”
　　陈禄嘱托他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然后就离开了林恩的寝舱。

　　等寝舱内恢复平静，林恩仍旧保持着按额头的动作，他的心跳很快，脸很热，眉头紧紧皱着，脑海中乱糟糟的，各种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陈禄说‘咬他一口’，舰长说‘我有其他办法’......
　　林恩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思考起来，‘其他办法’是什么办法？舰长是什么意思？他艰难的按了按额头，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