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睡吧林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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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玻璃体前的年轻Alpha，林恩闭着双目，许久一动未动，希伯有一种感觉：林恩在和玻璃体中的‘林恩’对话。
他们会说什么？——高阶文明降临人类联盟的原因、穿越时间的奥秘，亦或者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异世界问候？
希伯单膝蹲下来，凝望着林恩沁出冷汗的额角，他抬起手，想为林恩拭去。
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我劝你不要碰他。”
希伯蜷起手指，站起来，用恰到好处的微笑注视着温顿，说：“理由是什么？中将。”
温顿中将的眼神流露着不友好，“这里由我负责，所以我有权决定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
希伯的唇角划开，说：“好的。”
温顿看见他的笑容，皱起的眉宇越发不耐。
希伯垂眼注视着林恩，思索着什么，温顿中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旁站定，希伯仿佛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凝望着林恩。
温顿将军没等到希伯开口，于是说：“我没想到你竟然看上了一个小孩。”
希伯勾起唇角，依旧注视着林恩，说：“中将，您误会了，我虽是一舰之长，但也是Omega，所以我有权利也有义务保护身为Alpha的船员，不同时期采用不同办法，并无不可。”
温顿中将压低了声音，仿佛这样才能将愤怒压制在喉咙里，他说：“可你却因为我儿子喝醉了以后想要标记你，而把他送进了监狱，你毁了他的人生！”
希伯抵达基地看见温顿中将的时候，就想避免重提这件旧事，但温顿中将却先提了起来，希伯收起笑容，沉默了片刻，说：“看来您还没有认清事实。我将他送进监狱，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强|暴我，而是他身为飞船的领航员，却在工作期间罔顾一船人的安危，私自饮酒，并试图在领航舱对我进行施|暴。”
希伯看着这位高级长官，目光冰冷，说：“中将，渎职罪和强|奸罪哪方更严重，我相信您心中有数。”
温顿的脸变得有些发白，Omega的神情竟让身为Alpha的他有所忌惮。
温顿说：“可他喝醉了。”
希伯冷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恩，说：“正是如此，我原谅了他的不敬。”
才以比渎职罪名更轻的强|奸罪将温顿中将的儿子送进了监狱。
温顿中将还想说什么，晶纳米体中的‘林恩’突然收回贴在玻璃壁上的手，而林恩也好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希伯大步上前扶住林恩的肩膀：“还好吗？”
晶纳米体中的‘林恩’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一句什么，接着那座质地透明的类玻璃体就在希伯、温顿、以及全方位监控着的监视设备下突然原地消失了。
而林恩发出一声闷哼，肩膀忽然僵直，随后就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瘫软下来。
希伯接住了陷入昏迷的Alpha。
三分钟后，军部的高层全都收到了来自三百多个联盟星球的报告，内容皆是坐落在当地的晶纳米玻璃体突然之间消失无踪了。
这是战争的导火线，还是止戈的胜利歌，四百亿星球联盟的公民将在今后的日子里猜测不绝，但有关高阶文明的消息，军部再不曾透漏一分。
林恩昏迷的第六个星时，青瓦博士接到密令从米加勒军部基地赶了过来，军队的医生告诉希伯，林恩的身体器官工作正常，而大脑神经元在断层扫描结果中呈现一片晦暗，这种情况在医学上被称为persist vegetative states，不可逆昏迷。
青瓦看了军医的报告，又用检测仪检查了林恩的身体，然后告诉希伯，军医的判断无误，林恩的大脑失去了高级神经活动，。
希伯闭上眼睛，猛地攥住了拳头。
青瓦想开口安慰，希伯却忽然走出了病房，快速的穿过医院走廊，来到一片小花园里，他用力将拳头砸向岩石质地的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干什么。”青瓦抓住希伯的手，对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撞击墙壁，竟然皮开肉绽渗出了血。
青瓦急忙从身上拿出止血喷雾要帮希伯止血，希伯却强硬的抽走了自己的手，眉间紧皱，神色阴郁。
“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青瓦说：“你不要自责。”
希伯抬手按住眉心，低声说：“他还很年轻，还有很美好的未来，可我带他到这里来，却无法将他平安带回去。”
青瓦安慰说：“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履行了一个舰长的职责。”
希伯无法向青瓦解释不断涌上他心脏的酸楚，那些无法诉说的痛意和遗憾占据着希伯的胸腔，他用力按着额心，手腕却微微颤抖。
青瓦看着这样的上校，轻声说：“你喜欢他？”
希伯闭了闭眼，“已经没有意义了。”
陈禄得知消息后，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星球，在医院里见到昏迷的林恩时，陈大副忍不住冲过去抓住舰长的衣服，大声质问说：“你不是说过会保护他！”
青瓦用力分开陈禄和希伯，说：“你冷静一下，这不是舰长的错！你要是再大吵大闹，就给我——”
青瓦看见陈禄的眼睛迅速红了起来，训斥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陈禄走到床边，看着林恩苍白的侧脸，半蹲下来握了握林恩的手，“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怎么能......”
希伯低声说：“抱歉。”
陈禄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希伯告诉陈禄，军医认为是高阶文明破坏了林恩的大脑，造成了他脑神经死亡。它们一定和林恩交换了什么，否则高阶文明不可能突然消失，而林恩却陷入昏迷中。
陈禄说：“林恩不该这样的，玻尔那混蛋做过那么多次过分的实验林恩都没有事，他的精神力比所有人都要强大，不会就这么死亡！你们抢救过他吗，试过别的方法吗？”
希伯回答：“军医尝试了所有的可能。”
陈禄说：“那催化剂呢，玻尔就用过许多次。”
希伯摇头：“这不是急救的药品，不能乱用。”
陈禄：“可——”
青瓦打断两个人的谈话，问：“能和我讲讲玻尔·冽文吗，他在林恩身上做过什么实验？”
青瓦解释道：“在十个世纪以前，人类分化出第二性别的同时期科学家发现了精神力的作用，目前有许多研究都致力于发掘精神力与第二性别的作用与反作用。玻尔利用催化剂促使林恩开发精神力，从某个角度来看，正是这类实验的表现之一。”
希伯并不赞同，“如果第二性别与精神力强度有关，我应该是精神力等级普遍高的Alpha，而非柔弱的Omega。”
青瓦说：“他如今已是这个样子，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陈禄赞同青瓦的想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想让林恩去尝试。
希伯想到了在催化剂的控制下心脏骤停的林恩，他在心底迟疑，如果林恩的神经元失活已经是定局，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冒着巨大的风险不断尝试，还是就这么让他沉睡下去？
青瓦看出了希伯的犹豫，说“我不是玻尔·冽文，我的目的是治疗林恩，你可以试试相信我，毕竟我从未让你失望过。”
希伯注视青瓦片刻，叹了一口气，同意了青瓦的建议，让他立刻开始准备治疗方案，同时将这里的情况向总部进行汇报。
陈将军收到希伯的通话请求时，刚结束军部高官会议，脸上带着疲惫的倦容，听了希伯的报告后，陈将军说：“上校，我需要嘱托你一件事——有关林恩的身份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希伯凝眉：“有人在找林恩？为什么？”
陈将军说：“一群狂热分子而已，你要知道，林恩之所以会在UA巡弋舰上，正是因为巡弋舰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有无懈可击的防御系统和自成一派的供给模式，能够自给自足永不靠岸。”
希伯沉默片刻，问：“林恩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会来到UA巡弋舰，是精心计划的结果，对吗。”
陈将军说：“他本应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着，我以为他在你的战舰上不会被注意到，但现实是没有人能藏住他的锋芒。”
希伯说：“可他现在——他只能躺在那里。”
陈将军说：“这件事我会向上报告，你们先将林恩带回UA巡弋舰，注意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他和高阶文明接触过。”
希伯默然颔首。
在挂断电话之前，陈将军忽然又说：“你们想做什么，可以试试，只要让他还活着。”
五个星时以后，UA巡弋舰。
青瓦根据希伯给他的关于玻尔·冽文的实验报告，制定治疗林恩的方案，实施时间定在一个星时以后。
希伯和陈禄在观察室里看着医疗舱中的工作人员紧张的准备着治疗所需的设备，
“对不起。”陈禄开口。
希伯抬眼看他，陈禄说：“那时候我太心急了。”
“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我。”希伯说。
陈禄摇了摇头。
接下来他们就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治疗过程中希伯被指挥室叫走了，UA巡弋舰重新启航，有许多事宜和航行计划需要舰长来做决定，而陈禄则守在医疗舱外面，等候治疗的结果。
三个星时后，在这一天的傍晚，希伯收到了青瓦的消息，他告诉希伯，由于林恩的身体濒临极限，所以他们终止了治疗活动，治疗方案失败了，林恩的大脑依旧呈现灰色区。
希伯在指挥室里疲惫的摘下手腕上的终端，扭头望着透明舷窗外，银色薄雾般的银河悬横宇宙，星云散发着珍珠般温润的色泽，宇宙不再属于人类，不再充满无限遐想和乐趣，在所有瞳孔都无法反射出的某个地方，高阶文明仿若天神，成为世世代代人类的噩梦。
在时间指向深夜的时候，希伯走到了医疗舱，来到了林恩的病房里。
生命系统发出运转的低声，希伯站在床边静静看着沉睡的年轻Alpha，然后弯腰在林恩的额头落下轻吻：睡吧，我的士兵。
做完这些，希伯转过身，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青瓦正站在门口。
看着青瓦吃惊的表情，希伯内心的悲伤大于羞赫，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青瓦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什么，希伯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看，看到了无数根缠上自己腰间的蓝色光纤。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睡吧林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