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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求婚被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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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李杰就把京城的消息传递给了贤羽,还很贴心的拿到了尨喜的卖身契。
“属下所了解的就是这些了,他虽然是天香楼出来的,可也没犯过什么罪,反倒是郭举人拿走了他全部身家,两人企图私奔的事让老鸨子得知,就把他发卖给了刘家,结果刘家竟然强迫他殉葬。”此人并非可疑人物,李杰总算是放了心,主子有几个侍妾不足为奇,只是既然破了童子身,应该早日娶正妻才好。
贤羽靠在椅背上,收好了卖身契,有些在意的说道:“这刘家还真是胆大,仗着有几个钱,就敢在京成胡作非为,若是不惩戒他们实在是藐视王法!”
“他家在朝中有些势力,表亲是户部尚书陈大人,所以更加有持无恐,您在民间生活这么多年也应当知道的,历朝历代都没办法彻底根除这种顽疾。”李杰道,但主子似乎对他的解释不赞成。
贵公子摆手:“此言差矣,这就是上行下效,总要给刘家点儿教训,他家不是做茶叶买卖么,让他的茶卖不出去。”
李杰点头:“属下这就去办,听闻他家在南诏有万亩茶园,要不要也?”
“这倒是简单了,药王谷有回复了么?”他忽然想到一计,如果做成了,比卖不出茶叶更让刘家恼火。
“谷主说他的关门弟子谢大夫正在外游历,本月会让对方来山庄拜访的。”李杰的话音刚落,外面的丫鬟就来传话了。
“主子,周尨喜求见,在客房里候着呢。”
贤羽立马起身,急不可待的推开门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李杰有些哭笑不得,却又表示理解,只得回道:“您多保重身子。”
贤羽也没在意,急匆匆的来到东面的客房,开门的时候便望见他盼了好几天的美人坐在桌前喝茶,穿了一件对襟的浅绿色翠竹图案的丝绸长衫,乌发披散在腰间,并未全部梳起来,只在后脑的发髻上别了个白玉簪子,但这番打扮却更趁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儿,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让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讲开场白。
“吃饭了吗?”
“顾公子,小的叨扰了,我吃过了。”阿喜连忙起身行礼。
“吃过了也无妨,等晚上我再让他们备点儿酒菜。”他坐到了尨喜旁边的椅子上,难掩心中的欢喜之情,使劲打量着美人。
“您这几日也是在家读书吗?”尨喜问,虽然今天来的目的很明显,但他却不想直奔主题,因为那样实在是不雅。
“嗯,我不怎么喜欢出门,平日多呆在家里的......你从不着罗裙吗?”不知为何,贤羽忽然开始臆想对方穿女服的样子。
尨喜低声道:“其实我本不喜欢......但偶尔也会穿。”多数是客人的要求,即便是打茶围,人家也是真金白银的掏了腰包,他就得投其所好。
顾公子连忙点头:“我懂了。”其实他根本没懂。
“我不知公子原来喜好这种......但恕我不能从命了,在巢湖镇,我就是个普通的男子,也想以这种身份生活下去。”尨喜心底不免失望,对方到底还是把他当成艳姬了,哎,不是当成,而是他原本就是。
他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儿好奇而已,你惊为天人,若是穿上罗裙又会是怎样的好风景?”
“我是十七岁的时候才改了身的,所以骨架比那些从小做艳姬的人魁梧,不似女人一般身段玲珑,穿罗裙并不好看,反而是东施效颦了。”其实如果再给他一个选择,他定然不可能再做艳姬,宁愿做个平凡的山野村夫。
虽然已经基本了解了尨喜的出身,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再次求证:“是你家里人让你改的身?”
尨喜苦笑:“我父亲是个赌鬼,赌到最后家里的房契和两亩薄田都输光了,只能将我卖了还债,我也算是报答了他的养育之恩了。”不仅如此,父亲还隔三岔五的来天香楼管他要钱,楼里的“姐妹们”没有一个不骂的,但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怎么会做这个低贱到污泥浊水里的行当。
贵公子听到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连忙岔开了话题:“将来你有何打算,我是说你想过以后如何维生么?”
“现在的老板对我不错,我想没有意外的话,就留在巢湖镇了。”其实他不太敢想以后的事,他这种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总不是长久之计......你当真不考虑跟着我?”既然已经知晓了尨喜的背景,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尨喜笑着摇头,他不敢奢望,也怕再受到伤害:“您是个好人,正因为您是好人,我才更不能如此。”
贤羽困惑的锁住眉:“为何?”
“我希望和您结交,但不想扯上过多的利益,您若喜欢,我便过来,你情我愿,彼此欢喜,也不会给任何一方带来负担。”他经历过的,见过的更多,当初海誓山盟,浓情蜜意,最后都是劳燕分飞各一方,所以,即便遇到了条件如此之好的顾少爷,他也不会再让自己傻乎乎的陷进去了。
“啊~!”贵公子像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恍然大悟,对方希望的是平常的交往,类似姘头?这种方式很奇怪,反而会让他没有主控权,可卖身契他都拿到手了,此人不是已经属于他了么?
“您不喜欢吗?”尨喜不知该如何圆场了,紧张的捏着椅子的扶手。
“我娶你如何?”大概这样说会可行?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自然是要负责的,女人都想要承诺,他就给个承诺好了,他又不是承担不了。
尨喜垂下了眼帘,思忖了片刻,又抬起头平静的反问:“给您做妾?”
贵公子毫不犹豫的点头,并没有考虑太多。
“我不需要您的任何承诺......别谈这些了,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明日我可还要上工呢。”为了避免不愉快,尨喜走到床前,背对着他脱下了衣衫。
可贤羽的脑子依然没绕过来,直到那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色撞击眼底之时,他才反应过来,暂且别想其他事了,先享受今晚吧!反正卖身契在手,这个人永远都跑不了了。
这一宿不同于二人初遇之时那么刺激,但却多了几分柔情,贵公子也更加驾轻就熟,不知轻重的情况几乎消失了,会顺着尨喜的引导释放力道,他们在帐中玩儿得很是尽兴,事后还抱在一起说说话。
第二天一早,阿喜正坐在椅子上穿衣服,贵公子就爬了起来,靠在床头看他。
“我该回去了,后天再过来。”
尨喜刚穿好一只袜子,另一只白如玉的脚搭在椅子上,十分的好看,虽然有些艳姬也像女人一般裹脚,可他却没有做这种多余的事,不仅仅是脚,他任由身体各处自然生长,是个粗枝大叶的艳姬。
“不吃了早饭再走?”贤羽的视线落在阿喜的玉足之上,觉得很是漂亮,这个人哪里都好看,而且美的让人舒服,没有一分矫揉造作。
“来不及了,我还要回去换衣服,客栈有早饭吃。”穿好衣服,他便站在门口的盆架前洗漱。
“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我让他们准备好酒,过年客栈不歇业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既然尨喜不回家,他们就一起过年吧。
“歇业的,我来你家不打扰么,你应该和家人一起过年。”尨喜擦干净脸,扭过头问。
贤羽摇头:“我父母过世了,家里只有我一人而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来这个家里只有顾公子一人,其他的都是下人,除夕那天他怎么也得准备些礼物,不能太寒酸了。
“无妨,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他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而母亲自从十五年前去世之后,他就跟着师傅来了江南,他是被师傅带大的,这几年师傅不是在游历就是闭关,对他也不太管束了。
尨喜离开后,吃过早饭的贤羽就在书房里看书,暂停了修炼的事,因为童子功不能再练了,得等师傅出关后再学其他的心法。
“主子,有消息传来。”李杰连门都没敲,直接进来了,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贵公子放下书,连忙问:“怎么?”
李杰关好门,走到近前低声道:“他已经对丞相大人的党羽动手了......撤换了琼华的知州,和所有知县,西北的按察使也换了人。”
贤羽闭目思忖了片刻,冷笑道:“已经按捺不住要提前动手了,恭王呢?”
“还和以前一样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多流连天香楼,戏园子。”李杰道,都说恭王爷是个酒囊饭袋,却不知此人城府极深,或许这才是保命的最高境界吧?
“恭王不想搅浑水罢了,只要他不对江南动手,我们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告诉京城的人一定要多留心。”他以为这两年翁贤贞不敢对他们如何,却错算了,南诏州有董大将军的两万多人马戍边,而江南布政司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翁贤贞更是没办法撬动,更何况江南还是最主要的粮食产地,又掌握着龙渊的经济命脉,承担了全国三分之一的赋税,想要捏住江南的各种势力,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他们苦心经营这一切可是花了三十多年。
“主子,那人是个愣子,不管不顾,您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判断他。”当今的皇上是个“疯子”,唯有刚上来的那两年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后来对方就懒得演戏了,逐渐暴露了本性,在朝廷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以贪赃枉法等罪名查撤了不少官员,从下至上一一清洗,而皇上最想动的自然是威胁自己的几个存在,恭王和瑞王,惠凝公主以及丞相。
“眼下静观其变,派到北方蛮族部落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吗?”贵公子问,对于蛮族他还是抱着很高期望的,虽然他们向来不爱与龙渊打交道,但蛮族骁勇善战又很重诚信,如果能和他们结盟将来会是一大助力。比起贪婪狡诈的北冥,蛮族部落会是更可靠的盟友。
“还未有好消息传来,但他们一直在奔走中,您也知道蛮族素来不愿意和其他国家打交道,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贸易往来罢了。”李杰道,别的不说,若是山庄内来几个蛮族武士,他就能放下一半的心来,如果主子能说服蛮族在适当的时候配合他们,何愁大事不成?
“一定要拉拢过来,而且最好在明年之前完成,否则怕是要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对丞相的党羽动了手,那么就离撕破脸不远了。
“属下再给他们传信,丞相大人那边应该会有消息传过来,我随时会向您回报。”李杰道。
“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贤羽觉得内心纷乱,需要凝神打坐好好的梳理一下情绪,随时保持冷静,这样才不会判断失误。
李杰知趣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盘膝坐在罗汉床上的他深深的输了口气,闭上了眼眸,然而没一会儿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阿喜的面庞,如何都静不下心来,反复纠结了半天,他终于放弃,只得躺下来休息,难怪修行的人要远离情欲,开启了这扇门再想关上可是没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