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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死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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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正在用不锈钢小锅煮面条的米罗又迎来了一位“客户”。
“这个要加急处理。”
撒加把手术车往米罗的工作间一推,头也不抬的说:
“地方检察官急等尸检报告。”
说罢推开验尸房的两扇大门扬长而去。米罗瞅了瞅锅里噗噗冒泡的面条,再
瞅瞅被白布覆盖横在中间的尸床,只好叹着气放弃了夜宵,带上手套准备工作。
掀开白布的一刹那,米罗就呆住了。送来的这个人,俊美超乎想象,过于白
皙的肌肤吹弹可破,黑如锦缎的长发被整理的梳理过,双目轻阖,好像随时都可能睁开。黄金比例的身材,让米罗也禁不住张大了嘴巴。
“你在傻愣着干什么?”
一个声音咯咯笑起,米罗扭头一看,一个淡紫色长发青年正顽劣得吃他煮的面条。
“你还需要吃东西!”
米罗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揭披风一样扯掉了盖在尸体上的布,开始按部就班的脱衣服,送痕检。把那人脱光了之后米罗拽过淋浴喷头帮他清洗身体,凭空多出来的那人抹抹嘴巴念着放在尸床上一起送来的“病例”。
“姓名,哈迪斯,性别,男……呃……”
“你呃(饿)什么,不是才吃过我的面条。”
米罗清洗完毕,放回喷头。那人指着写字板说:
“以下内容属机密,不可过问。”
“啊?”
米罗擦擦手抢过病例一看,也茫然了,继而无所谓的嘟囔:
“只要检完把报告交上去就行了,管那么多。”
“你真的要开刀啊?”
那人摇晃着脑袋惋惜:
“多么完美的身体啊,就要被米罗你的七把无情火焰刀开膛破肚,大卸八块……”
“完美管屁用!”
米罗掂起一把手术刀喊:
“我总不能在死因那一栏上填:太帅!”
不过米罗确实因为刀刃碰到尸体过于苍白的皮肤而轻轻抖动了一下,皱皱眉头,工作就是工作。锋利的手术刀划开尸体的前胸和腹腔,米罗在里面一通乱翻,五脏六腑都被他单独掏出来拍照登记。
然后这位自恃甚高的法医面部表情僵住了。
实在是……完美……完美得没有损伤。米罗难以置信的从头复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哪怕比虱子还小的伤口。所有的脏器都呈现健康的状态,血液样本已经送去毒检,米罗有点抓瞎。
“怎么可能呢……”
米罗双手撑在尸床上郁闷的看着那张似在沉睡的俊颜。
“开颅吧,把脑子挖出来看看。”
后面那个青年捧腹大笑:
“最好再把眼珠扎出来瞧瞧。”
“你给我闭嘴!”
米罗烦躁不堪,拎起那人的衣领就把他甩到验尸房外,关紧大门,还在门上拍了三下。耳根子这才算清净。
“怎么回事……”
米罗较上劲了,真的把尸体的头皮扒开用手术电锯开颅,可结果几乎让米罗想去撞墙。
完美……一看就比爱因斯坦还有智慧的沟纹,可这不是米罗想要的。
“你……”
那么眼睛呢?
米罗有点病急乱投医,用手指撑开尸体的眼皮,身体又是一震。那么美的湖水绿色,让这个早已见惯死人的法医也心存不舍。已经取了无数样本送交毒检,米罗越来越寄希望于那么能有什么令人欣喜的结果。外伤是不可能了,这具尸体连骨头都是完美的,险些能把米罗气得脑溢血。
“米罗,”
费伊先敲门再推门,捏着一叠报告进到验尸房。米罗眼睛一亮,忙问:
“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贴了加急标签。”
费伊一耸肩,摊手道:
“干净的。”
米罗没反应过来,盯着费伊没做声,费伊以为他没听见,提高了嗓门又说了一遍:
“干净的!你送来的所有□□样本全是干净的,标准的可以去当参比了。”
“这怎么可能!”
米罗忽然愤怒起来,喊:
“你是不是检错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费伊忙又浏览了一遍手里的检测报告,狠命摇头:
“没有,真的没有,我每个样品都做了三个平行样,还不放心让其他实验员复检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米罗抿起嘴巴不说话,费伊把报告放在门边的柜子上,径自走了。法医盯着尸床上已经被他整得惨不忍睹的男子直磨牙:
“说!你丫到底怎么死的!”
尸体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米罗不甘心的又把所有步骤进行了一遍。除了把自己累的够呛,半点收获也没有。这突然让米罗有种自己把错送来的健康人谋杀了的感觉。
荧光绿色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米罗沮丧的坐在电脑前打报告,把能填的都填了,到了死因那一栏,米罗愁眉苦脸的瞥了眼还敞胸露怀的尸体。
“这让我怎么写……”
米罗首次对自己的职业技能产生了怀疑,以往送来形形色色的尸体,只要他来检,就算你是先蒸后烤再被泡烂米罗都能一眼看穿。甚至单凭一根骨头上的伤痕他就可以推断出凶器的大致形状。可这一次,米罗彻底被难住了。这具尸体完美的像一尊蜡像,没有明显的外伤,没有长期得病的症状,没有服药服毒,没有淤血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干净得让人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让我填因为太帅所以死掉?”
米罗自言自语,起身离开电脑桌,来到尸床前用针线缝合伤口。缝合尸体不同于缝合手术,针脚粗大丑陋。米罗却难得耐心的用细密的针脚将被自己拆解的尸体组装到一起,然后再看了一眼那安宁的面孔,困倦的为他盖上了单子,推进停尸柜。
然而报告还是要完成,米罗不得不再次面对死因那一栏,犹豫了很久,米罗终于狠下心,敲入两个字:
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