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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五回 琴音缥缈诉谁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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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琴音缥缈诉谁情(上)
天涯阁,歌声缭绕、霓裳翩翩、酒香四溢、一派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气象。正中坐的正是气度儒雅、恢宏尊贵的珑国国君郅,旁边则是贵气逼人、端庄美丽的皇后傅宜雪,之下才是容妃等。另一边却是不曾见过的女子,年约十六,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气质高雅、装扮清秀,倒也是风采照人,整体上还比皇后更为宜人,此人便是琰国公主清澜。
清澜虽为琰国七公主,却深受其父皇恩宠,自小天命不凡,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有过目不忘之能,才气出众、惠质兰心。当然,其面容或身姿绝对称不上绝代佳人,但内在散发出的魅力却让人对她的评价远远高出其容貌。举手投足间,优雅迷人。如此佳人又怎会孤身来到珑国,没有父兄相陪?
“朕早就听闻公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可惜这些赞美还是没有将公主出众之处道出啊。”郅真心赞美。
清澜一笑:“早就听闻郅皇温文儒雅、俊秀不凡,今日一见,才道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那些赞美又怎及郅皇之万一。”
众人皆笑之。
“公主真是口齿伶俐。朕甘拜下风。”郅举起酒杯,“本皇就先敬公主一杯,以示失礼。”一饮而尽。
清澜起身,端起小杯,附于嘴边,微微沾唇,此乃琰国女子饮酒之礼。清澜做来,动作干净利落、举止分寸有礼,顿时博得了珑国君臣的好感。“女子不胜酒力,还望君王勿要介怀。”落落大方地放下酒杯,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了招待琰国使节的一桌。
“公主多怪了。”郅好心情地笑道。“听说公主擅长音律,曾在民间广为收集前朝遗乐?”
清澜坐于椅上,微微侧头回话,“擅长音律可不敢说,但收集遗乐确有此事。此乃瑰宝,遗之甚憾。”
郅于侧面看着这位公主谈着音乐时,表情生动诱人,不由得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聆听一下我国乐师的表演吧!”一挥手,从侧殿走出一男子,手捧古琴。
公主眼睛一亮,“不知是何曲目?”
正要回答,殿外传来了喧哗声。只见一白色素服男子大步踏进大殿,眉宇间一片清冷。乌发挽髻,缚着乳色佩环;雪衣纺纱,笼在丝绸衣外,逶迤数寸;烟色的玛瑙悬挂一边,银色流苏随风摇曳;髻下的披发垂到腰际,轻轻飘荡着。如玉般的脸庞逼得众佳丽黯淡失色,眼睛更似琉璃般清亮透明,透过绵长细密的睫毛隐隐闪着光芒。
如此绝代风姿,除了绝王兰陵那堪人物比肩?
顿时,大堂安静得几闻吸气声。
绝王脸色淡漠,目不斜视,步伐稳重地走到正中,一辑便罢,也不叩首行礼,“臣弟晚宴来迟,还望皇兄包涵。”然后,目光转向清澜,“望公主见谅。”
皇后冷冷一笑,眼中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却见下座的容妃焦急的表情,立刻闭上了嘴,用着阴冷的笑容看着。容妃绞着手中的帕子,直直看向贵客。
清澜看到这一幕,转头瞧了瞧皇帝并无不悦,微笑点头,“确闻王爷小恙缠身,今夜亲来已给清澜十足的面子了,清澜有幸得以一见绝王风采,实乃幸事,岂有见谅之语?”好大的下台阶,好聪慧的女子,好高明的手法。
陵有些讶然地看向这位虽不甚美丽的女子,“能得见公主,乃在下的荣幸。”寥寥数语,已闻无意多谈。
公主一笑了之。
郅没有责问陵的姗姗而来,只是让人赐了座,位于清澜公主的下首,以示对来使的尊敬。
耽搁了片刻,郅才重宣了乐师。
只见那乐师颇有些紧张地抹了抹额头的薄汗。放下古琴,调着弦。此人面目和善,平凡却很温和,可能是长期沉浸在音乐而不闻世事,对于礼节也粗枝大叶。郅好像习惯了似的,没有责怪。
“不知乐师弹奏什么曲目?”公主忍不住问道。
那乐师抬起头,想了一会儿说:“公主爱听什么?”
清澜有些激动地说:“据说珑国古乐《御凤琉》乃天下一绝,不知乐师可会?”
乐师闻言一惊,起身恭敬地说,“公主果然对天下乐曲知之甚详,此曲连许多珑国乐师也不曾听说过。鄙人粗俗,只听闻此曲存在,而不曾有幸亲聆,请公主另点曲目。”如此说完,他便又下座了,倒没了之前的紧张,想是碰到知音所致。
清澜有些失望地“咦”了声,“本以为珑国宫中必有会此曲之人,没想到……”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振奋言:“乐师莫要以为清澜轻之,实在是报以太大希望了。那就烦劳乐师为众人弹奏《沁敛絮》。”
乐师有些意外地点点头,本以为公主会点些喧闹热烈的曲子,没想到只是一首江南咏调。又调了下音,缓缓而奏。
琴声带着朦胧的湿意,像是三月的细雨中的江南,霏霏靡靡的濡湿感,缠缠绵绵的粘黏状,欲离还顾,虽无伤感,但总也柔情似水般绵软。一曲终了,湿意还在,让身在北方的江南人不免思乡了起来。
“敢问大师名讳?”清澜从迷离中醒来,追问道。
“小民可称不上大师,在下鹂裳。”乐师不卑不亢地回话。
清澜起身,“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鹂裳大师,清澜在此有礼。”
“公主多礼了。珑国人才济济,在下本为乐师,自是娱人,不敢妄称大师。”
清澜一笑,也不再多言。
“公主竟是如此喜爱音乐,真是让人意外。”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突然开口。
绝王的眼中顿时冰冷如箭。
“其实宫中比鹂裳琴艺好的人也寥寥无几,是鹂裳谦虚了。”皇后笑得温和慈善,“若说那出名的《御凤琉》也不是没人会弹。”
本没理会的清澜闻言一喜,觉得这个皇后倒也不是这么的可恶了,不过心里明白恐怕自己会成为她做某些事的工具。对于珑国内部关系不甚明了的外人,也只有通过皇后的手段来看个明白。于是,佯装很是兴趣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可否弹奏一去?”
果然,皇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可……不太方便啊。毕竟让身份高贵的人弹奏娱人不妥。”她的眼睛明显地看向了正在饮酒而不理会的绝王。“兰弟的琴技可说是登峰造极了!”
如此一说,众人讶异的同时,一声摔落酒杯发出了巨响。
看向声音来源,只见绝王冷着笑,几乎是挤着嗓子说:“哼!兰弟凭你也能叫?”声音虽不大,但尖锐而刻薄。
皇后没想到他会当众给以难堪,吓得有些懵了。
“不过,”绝王脸上浮起了美丽的笑颜,如盛开中的牡丹,霎那芳华一片,“作为皇嫂,这样叫也无妨。”那个笑容,几乎让皇后厥倒的恐怖。
忍下心寒,看看皇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皇后默然不语。
一声轻咳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出,傅咏细声轻道:“绝王爷贵为王子,怎能抚琴卖弄?皇后有欠思虑。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公主远来是客,让客人失望而归也非是珑国待客之道。众所皆知,容妃乃是王爷义妹,更是让王爷把所学乾坤倾囊相授,不如烦劳容妃娘娘为贵客抚琴一曲,以显才艺,昭示对来客之重视。”
此话绵中藏针,却也有理有据,一时倒也难以反驳。可见这件事乃是预谋,只是不知那位公主是否在其中扮演一角。陵看了傅咏一眼,心中暗叹,恐怕想置身事外也不成了,分明这傅咏以把他看作眼中钉了。
相容此时进退两难,看看王爷面无表情地在思量什么,只能再看向皇帝。
郅点点头,“容妃就为公主弹奏一去吧!”
相容有些委屈,但也知道此事无法推诿,站起身,优雅地走至琴身前,向前行了礼。“公主殿下,容妃琴艺非是王爷亲传,达不到王爷之万一。《御凤琉》也只偶闻一次,相容无此技巧弹奏此曲。今日就以《梦霏蝶》赔礼献丑了。”坐于琴椅上,双手抚上琴,施施而弹。
《梦霏蝶》算是宫廷艳曲,在此时表演到显出了容妃的雍容大方,她淡淡笑着,轻轻吟唱着,“碧云连天、芳草覆地,春意泛波、凭寄往事重重,梦中蝶舞翩翩、伤情处、望断前事种种。任流光转逝,恨春去、抚夜色,空馀落花流水西漏残月。”断琴弦,余音缭绕,歌声未尽。
清澜忍不住起身走到容妃身边,“容妃娘娘琴艺超绝,歌声美妙,真让清澜一饱耳福。如此技术,真不知比容妃更高一筹的绝王爷是怎样的出类拔萃了!真可惜,性未至、弦已断。”
容妃瞧着这公主清丽热诚,却又不骄纵,不免有些好感。“若公主不嫌弃的话,留在宫中做客的日子可以常来相容的想云宫,作词抚琴不知有多开心呢!”
清澜点点头,心中不免为听不到那王爷的琴音而遗憾。虽然容妃的琴技高超、歌声优美,但总也缺少了感觉。于是,不自觉地朝绝王看了过去,那人也正看着她们,朝她笑了笑。她回以一笑。
“如果公主还对在下不能演奏而耿耿于怀的话,不如明晚到我王府一游。仅余知音抒歌弄音,岂不妙哉?”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红了眼惊了神,要知绝王素不与人交往,除了和容妃有些暧昧,身边干净得不似皇族人。再一想,可能是皇上的授意,以此来笼络琰国,也就释怀了。
公主笑着点点,“真是求之不得呢!绝王府乃珑国先帝倾力为王爷安置的,想来也是美轮美奂的。那清澜就却之不恭了。”
郅也开口,“朕也好久不听皇弟的琴声,明日朕也去看看。”
陵有些惊讶,随即道:“不劳皇兄了,您日理万机已辛苦,此事小弟代劳也就罢了。”又朝着公主笑笑,“那本王先告退了,明日之约,不见不散。”挥挥衣袖,袖口缝制的双蝶展翅欲飞,青丝一扬,举步即行,丝毫不拖沓。
虽貌若女子,但气势上着实比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凌厉,却不知两人有何隐情,清澜寻思。目光又看向了使者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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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会多贴点的,这几个月工作忙、学习忙,让大家久等了,如果真的有人等的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