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使红尘一春梦（原宫门深离国恨）》左眼爱右眼

2、第一回 梦断红尘云想容（中）

　　第一回 梦断红尘云想容（中）

　　要问这珑国第一权贵的人是谁，满朝文武会摇着头对你说，这种事连小孩也知道。小孩会告诉你，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然而，权倾天下的并非是当今皇上郅。
　　“朕没有躲你，朕不需要躲避任何人。”他是这么开口的。
　　陵冷艳的一笑，“是的，只是每次恰巧与臣弟错过，三年的巧合呢！”他一字一句地说，嘲讽至极。
　　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郅啜了口茶，看了看绝王府的花园，奇花异草争相竞放，“绝王的芷园堪称天下一绝啊！”
　　陵抚了下被风吹起的鬓发，“就是请不到皇上前来观赏，只怕是不堪入目，伤了皇上尊贵的龙眼，若因今日皇上的一瞅而长了针眼，小臣万死不足以补偿，还是请回吧！”
　　郅无语，理亏的是自己。陵回到绝王府已三年，自己冷落陵也三年，避而不见，听而不闻。七年前中秋那晚情形历历在目，却追思不得。他已非当日的他，自己也并非当年的自己。沉默良久，香茗已冷。他才缓缓开口，“兰儿，我们必须这样吗？相互伤害、相互残杀，不能回到过去了吗？”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讲了一句惊天的话，藏在心中三年的话。
　　果然，陵美目睁大，印出的是郅心虚的表情，“皇上忘了自己曾做过的吗？没有伤害、没有残杀吗？只是疏远、冷漠吗？”
　　天早已暗了，庭院四周亮起了烛光，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郅退了一步，“我和相容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这个的。我回宫了。”转过身边想离开。
　　背后却想起了冰冷的声音，冷的可以掐住灵魂，没有温度，“又想逃了？你果然只是个傀儡、只是个木偶。郅，我不会原谅你的！”多年的期限到了，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几乎是仓皇的逃跑。
　　陵冷冷地看着又圆又大的月亮，和七年前的那晚一样美丽，也一样凄凉。“我不会原谅你的，郅！”咬着牙喃喃。月在他眼中浮动，朦胧得荡漾着，然后是一阵冰凉，湿湿的。思去来、岁月如流，念徘徊、愁思已盈。春花秋月，风情万种，哪堪寂寥，臣心似铁。

　　绝王爷艳名传天下，绝王爷的无情也天下闻名。但见过他的人却不会说他无情，那只是传言。绝王爷温柔似水、和蔼可亲，只是过于柔和，让人无法更接近。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相容，既然皇上那么喜欢你，那本王就送你进宫吧！”他是笑着对她说的，像微风吹拂一般的低语，有些微地干涩。
　　纤纤玉指间的青瓷杯应声而落，碎成无数片。佳人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堂正中的玉人。“开……开玩笑的吧！”断断续续如连珠。
　　“本王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清清的声音像春风一般飘过，却冰冷了她的心。
　　“王爷，我……我……”
　　陵看着她，“你还记得本王第一次见到你时说了什么吗？”
　　相容说，“玉不雕不成器。”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到第一次的见面。
　　点点头，陵反问道，“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摇摇头，一不小心晃出了满眶的泪水，心痛，痛到麻木。
　　“就是这样本王才会喜欢你。”陵笑着，笑得很温柔，“跟了本王三年你什么也不明白。所以，入宫吧！”
　　“王爷！相容喜欢的是您啊！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是您啊！既然王爷也喜欢相容，就不要把相容送入宫，相容只想侍奉王爷，做奴做婢也无妨。”
　　笑容在那么一瞬间隐去了，仿佛换了张面具，陵轻轻地说：“你真的什么也不明白，相容！”
　　“我什么也不想明白，只是日日夜夜想着王爷。抒辞抚琴、习文练舞，相容心里只有王爷。不要把我送进宫，王爷，不要。”
　　伸出手，抹去了泪。陵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相容，你跟了我三年却什么也不知道，你以为本王会喜欢你吗？你想太多了！”
　　一阵颤栗，相容盯着陵。
　　“本王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也不会是例外！”他抚着她的脸，柔柔的、淡淡的，很舒服。让她充满了悲哀的爱意。
　　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却未着寸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有这个价值！”完美的唇吐出的是一把一把的断肠刀。
　　“价值？”情何以堪！相容瘫坐在地上，眼前是依旧美艳却陌生的王爷。
　　“能够为我所用就是有价值，可惜你太过多情。相容，我很喜欢你，你是我可爱的人偶，依着我的眼光制作而成的。但是，这样的你却不是真正的你，只是我眼中的你。我厌倦了！”微微噘着唇，诱人到了极至，陵仿若未觉。
　　“为什么要这么说？即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王爷，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想得到他的回应有错吗？”
　　“没有错，只是我不喜欢。”任性的语言，无限的风情，又有几多人能有幸得此佳人？享此艳福？
　　过了很久，久到痛都麻木了。“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王爷。我真的喜欢你！明明知道这样很无耻、很低贱，连我自己也看不起现在这样的我，但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自己讨厌你！没有办法……怎么办？……我早该知道你的冷、你的绝、你的狠，但是我视而不见……那不是我的错，只是盲目而已……”将头深深埋入手掌中，没有看到陵眼中的一闪而过。
　　“真的喜欢我吗？相容，你真的喜欢站在你眼前的这个真正的绝王爷？他没有心、没有情、更没有爱，不会给予、也不会接受的我吗？你看清楚！想清楚！”
　　抬起头，泪眼朦胧，一张绝美的脸、脱俗的风度，几乎没有考虑地脱口而出，“喜欢！喜欢！喜欢！喜欢！还是喜欢！”无论怎样，都痴心不改。
　　“那么！”陵冷冷的开口，“嫁给皇上，然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就这样一句话断了她前途所有的路，而她竟蠢到忘了替自己留退路。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尽头。“王爷，您知道吗？相容爱你到可以付出一切，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也请王爷保重身体。”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抬起，额上一片淤红，湿了的眼睛印出的人影隐隐绰绰，那并不重要，这个人的身形早已刻在心头。
　　陵转过身，离开，空中飘来几句如梦似幻的低语：“本王并非无情，只是情至浓时情转薄，而这一转，过了……”
　　看着那人离开，悲痛之心欲绝。那本是透过雾纱才看得见的靓影清晰了，也明白了，痛彻心扉的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只要是你想的、你希望得到的，我都会替你做到。只要是为了你，我可以连自己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