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袁朗同人]错位》一粒海沙

42、第十九章

　　“笑容。”高卫国看着袁朗，目光深邃，“只为了一个名字，你的名字。”
　　袁朗有些不解，“我？”
　　“高城无意提了你的名字，小家伙就笑了，很淡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笑容。整个晚上，那笑容就像长在他的脸上，”高卫国略带酸楚的笑笑，“不，我想是长在了他的心里，连同你这个人一起。”
　　袁朗低下头，用手指来回抚弄着那白玉的茶杯，心就像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皱褶着一点点漾开，伴着那种酸痒的喜悦和温暖。
　　“有些事情，很容易看明白。那晚我知道了一件事，我儿子恋爱了。”高卫国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阻止，我可以，但我没有。因为这样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因为他已经有一年多不曾笑了。”
　　他的语气有些伤感起来，“我太喜欢他的那种笑，那是可以用任何东西去交换的。我不忍心再去破坏那孩子这么一丁点的快乐。”
　　袁朗默默的听着高卫国的诉说，竟然有些喉间发哽。
　　高卫国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继续道，“高磊最消沉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刻意的不闻不问。”
　　“为什么？”袁朗心存疑问。
　　“在我眼里，我高卫国的儿子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哪怕是跌倒了打趴下了，也会重新站起来，而且靠的是自己的力量，不需要任何人。”高卫国的眼中浮上傲气，“我希望他可以自己去解决，我甚至阻止高城去帮他。”
　　袁朗的心猛的抽疼一下，他知道高磊经历过什么，也了解他曾经的艰难，此刻听到这些他仍不免会为高磊心疼。
　　“高磊经历的不仅仅是挫折。”他低低的反驳。
　　高卫国点头，“当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迟了，他跟全家人冷战。不接电话，不回家。做一切我们不赞同的事情。在他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漠视，一种放弃……我放弃他，他便放弃了自己。”
　　心持续的抽疼，袁朗现在终于明白，高磊那时的那种痛苦并非仅仅因为失去小艾，还包括失去了家人的支持，也许这才是最让他绝望的地方。
　　“觉得我很无情？”高卫国觉察出袁朗表情的变化。
　　袁朗抿抿嘴，“高磊他很坚强。”
　　“我很庆幸，当时他遇到了你。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有你这个朋友在他身边。只是，”高卫国话峰一转，感慨道，“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感情其实也同样的脆弱。就像沉溺大海的难者，每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都是一块浮板，抓住了，有命活，抓不住，无活路。而高磊，抓住的是你。”
　　他看向袁朗，眼中带着深意。
　　视线交叠间，袁朗忽然读懂了高卫国眼中的那抹深意，明白了高卫国前面这番话的用意。
　　人在脆弱时产生的感情往往也很脆弱，那是一种依赖，而非真实的情感。
　　袁朗目光沉静，“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只有一句话。”
　　他无比郑重的一字一顿，“我不会放弃高磊。”
　　高卫国并未惊讶，似乎这根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他逼问，“哪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除了高磊，我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哦。”高卫国眼中燃起了一簇火苗，“值得吗？为了他？”
　　袁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露笑容，“有一点您错了，其实我才是那个需要浮板的人。”
　　高卫国同样在笑，但笑容却并没有维持太久，当他再次看着袁朗时，是严肃而认真的，“我今天来，目的并不是说服，而是请求，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
　　袁朗有些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高卫国会说出这样的话。“您说。”
　　“袁朗，也许我错了，也许你们之间是真正的……”高卫国顿住，“无论你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情感，我请求你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我了解我儿子，对于感情他太执着，丧失自我的执着。我不想最后，受伤害的是你们彼此。所以，给他点空间，让他认清自己，认清自己的感情，可以吗？”
　　袁朗沉默着，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的开口，很轻但却坚决，“您放心。我会的。”
　　“谢谢。”高卫国伸出手。
　　袁朗的目光从他的面庞移至那只手，然后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
　　两只手，再一次的握到了一起。

　　时间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当袁朗起身告辞走至门口时，高卫国又将他叫住。
　　“袁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高卫国的眼中带着些许的疑问。
　　袁朗转身，微笑着，轻声说道，“笑容，就像您说的，他的笑容值得我用一切去换取。”
　　他打着立正，冲着高卫国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艳阳依旧……

　　坐进车里，袁朗才算真正舒了一口气，表面的镇定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紧张，之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一种考验。
　　他知道高卫国有他的坚持，而他也有自己的。所以，这次的谈话其实并没有达成什么一致，却意外的让他更深一层了解了高磊曾经的艰难。
　　笑容，他心中默念这个词，脑海中浮现出高磊那张白晰的脸庞。
　　嘴角浮上笑意，袁朗拨通了电话。
　　那头依旧的嘈杂，高磊的声音穿透纷乱传过来。“不要不要，斜一下，对，再歪一点点，好。把那个挪这边，对，这样视线会更开阔。”
　　“喂。”总算，他对着电话打了声招呼。
　　“还在忙？”袁朗问。
　　“是啊。本来以为一上午搞定，不过他这边人手不够。所以这周末可能都得耗在这了。”高磊叹着气，有些遗憾，“这周我回不去了。”
　　高磊听到袁朗那边有车喇叭的声音，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外面？”
　　“嗯，出来办点事。”
　　“开车打电话，危险点吧。你找地儿先把车停了。”
　　袁朗一笑，“我用得耳机。”
　　“那也不行。”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袁朗低声说道，很温柔，“忽然想听。”
　　那头传来轻轻的抽气声，然后便沉默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竟让袁朗有些慌，“高磊，出个声……”
　　“谢谢。”高磊低低的说，尾音带着些许的轻颤。“袁朗，谢谢你。”
　　袁朗被谢得莫名其妙，心也跟着颤了一下，“怎么了？高磊，我说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个时候来个电话真好。”
　　高磊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某种情绪，“不说了，我有空再打给你。”
　　“高磊……”
　　“我没事，真的，”高磊听出袁朗语气中的关心，“可能这两天累大了，你知道，有点……”
　　他让自己的声音明快起来，“好了，不说了，真的挂了。BYE！”
　　一片忙音中，袁朗摘下耳机，咬着嘴唇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依然的有些莫名其妙，“我……真的没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