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暗香浮动》扇瑾

13、第十三章：思虑周全

　　郭嘉话里有话，曹操听了也红了脸。他猜得到，郭嘉是说他口出诳语。可话已出来，曹操也收不回，只是低头饮了醒酒汤，心道郭嘉好不给情面。

　　荀彧清楚郭嘉的话中意，也不想让曹操惭愧，于是说道：“奉孝，曹公军中事宜，恐是繁忙。”

　　“我与将军相谈畅快，非有它意。”郭嘉见荀彧所言，笑得更甚。又见曹操饮了汤，方才说道：“文若所言极是，既是军中事宜需人定夺，将军且行去，我们三个恐怕都聊得不够尽兴，改日再叙就是。”

　　曹操一饮而尽，听闻郭嘉所言更是大笑，只道还有机会相见，说了“伐董归来时，一定”，随后向二人互相作揖，便离了室内。

　　等了曹操离开，荀彧就凝了郭嘉，郭嘉恰好也看向了荀彧，两个人的目光正是相对。

　　“你欲为他献策，可他不信，他偏要单枪匹马，难赢。”

　　既然荀彧在等自己说话，郭嘉也毫不客气地立即点了话，明明白白地说了自己的意思：“他虽雄心壮志，可战事上欠缺谋略，怕是要等他受挫，才了然谋略之重。”

　　“好，奉孝既直言，我便也与你直说。”郭嘉所言是有理，荀彧笑，随后坐于垫上，随后抬手挥袖，也请郭嘉落坐。两日好似当日在阴颍书院里相辩得互不服输了一般，一瞬间，竟都有了年少时的默契。

　　两人相对而坐，窗外有明光落下，正洒落于桌面上瓷瓶里枯枝与一只空杯，瓶与杯互对视，流转光泽，正如两人的视线相对。博山炉有幽幽香气散出，萦于室内。

　　“今天子被胁，汉室濒危，天下恐是大乱，需有勇有谋之士扶正大局。我见曹公有此勇，我便敬他；相见后，我也并非失望。奉孝，我闻有才人不拘一格，成事者必慎重远虑。如今你我在袁绍庇护下，曹公若信你我，我便忧虑；他不信，倒是好事。疑虑者，多内自省也，成大事者必是志向与所举最重，他欲西伐董、西向而奉，便与他人不同；至于所行所举，我有所试探，他欲行至荥阳汴水与徐荣交锋，所举也善。董卓恶名远泄，世人皆知，袁绍迟疑，可曹公不疑，他意如此，便是知良机而谋，大局是占讨董之先锋也，何过之有？虽的确如奉孝所言，兵力之事有所欠思虑，但战场之事变幻莫测，此是军师所责。此战他若胜，则声望广；若败，也非大过。”荀彧把心中思量悉数说出，又向着郭嘉说道：“故，奉孝何气？”

　　郭嘉听了荀彧一番话，才道荀彧思虑深远。他本是气愤曹操知己兵不如袁绍、董卓，也不听他有什么以少胜多之奇策，还于荀彧面前狂妄，实在不自量力。没想到荀彧思量更多，事事从全局而定，不计小失，不亏乃‘王佐之才’。闻荀彧之良言，郭嘉现下心平气和，倒是悠哉起来，为二人倒了两杯水，继续叙了颍阴旧事。

　　而室外，隔着门的曹操心中惭愧，面色有变。

　　他听了荀彧的话，字字真切，方才知晓他的真实想法。他从不见得思虑如此广者，他着实是没看错，荀彧果非寻常人。只是一听荀彧之言，曹操便心更横了，他决意要胜董卓大将，不负荀彧的信任，到那时，他定要再次拜访于他，亲自问他是否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