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修罗》xiaoku

2、第 2 章

　　下午二点三十分。
　　出门，离开酒店，站到维多利亚大酒店对面花旗银行的楼顶上。
　　风很大，在顾惜朝的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他的头发。巨大的力量让他不得不留心站好，俯身望下去，大都市穿行的车辆都突然变成了蝼蚁，成了细细的一些小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又是一阵剧烈的大风刮过，顾惜朝觉得自己的腿似乎被风吹得发软，这里的风真的是太大了。
　　不过还好，他记得在衬衫外面套上一件风衣，只穿衬衫的话他一定会在开枪前冻僵他的手。
　　顾惜朝在执行任务前，总是习惯于给晚晴打个电话，尽管这件事被黄金鳞取笑是“就像马戏团的动物们在表演前总是先喂给它们吃的”。但晚晴的声音总是让他心安。
　　“晚晴……”顾惜朝的声音有微微的干涩。
　　“惜朝，我想你……”甜美而单纯的女声，总是喜欢这样软软糯糯的告诉他她想念他。
　　“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去看你。”男子难得的温柔应答。
　　“你总是这么说，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女孩子在电话旁撒娇，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娇羞。
　　“这一次不骗你，等我忙完了这一阵，一定去找你。”
　　“嗯，好吧，我相信你。你也要小心，知道吗？”
　　“嗯，那么再见，我爱你。”顾惜朝淡笑着挂了电话，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下午三点整。
　　顾惜朝从狙击枪的望远镜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楼上的情景。
　　嗯，九幽并不傻，带了足够的保镖。
　　维多利亚大酒店的标准套间里，九幽张狂的坐在沙发上，身后一水的黑衣大汉，黑手套黑墨镜，期中一个人拿了一只黑色的皮箱。
　　另一边，黄金鳞一身西服，优雅的半倚在沙发上，身后站着的是连云四乱。
　　没有顾惜朝。顾惜朝在对面大楼的楼顶上。
　　不知道为什么，顾惜朝突然想起了戚少商，那个男子现在又在哪里监控着那房间里的情形呢？还是说正在心烦意乱的找他？
　　想到这里，顾惜朝突然有些想笑，恐怕戚少商并不记得他和自己在哪里结过梁子吧。
　　对面的谈判仍在继续，似乎已经有了谈不拢的迹象，顾惜朝已经把准星瞄准了九幽，随时做好了收割对面那群人的生命。

　　“嘭——”身后通向屋顶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有人冲了进来。
　　顾惜朝下意识的回头，愕然的发现戚少商正拿枪指着他。
　　“顾惜朝，你果然在这里。”戚少商仍然在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跑上来的。
　　顾惜朝皱了皱眉，问道：“你没有用电梯吗？”
　　“电梯坏掉了。”
　　“哦。”
　　大概没有人想到，此时此刻，两个对立的人会在这里说着这样一个没有营养的话题。
　　“你的人安装在我们办公室的窃听器被我发现了。”戚少商说道。
　　顾惜朝点点头，表示理解。
　　随即，他右手一抖，飞快的抽出一把飞刀扔向戚少商，于此同时对方开了枪。
　　又是一声巨响。
　　飞刀扎进了戚少商的肩膀，子弹擦过顾惜朝的小腹，他下意识的捂住伤口，加上风力的作用，让他踉跄着后退，直到一脚踏空。
　　他竟然要这样死了吗？
　　顾惜朝心里一凉，本能的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可惜，终究是差了一段距离，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想死的话就抓紧了。”戚少商疼的脸色煞白，飞刀仍然扎在他的肩膀上，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慢慢流到顾惜朝的手上。
　　风很大，顾惜朝的身体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风衣翻飞，从地上向上看去就像是一只蝴蝶，或者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顾惜朝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戚少商，“在你们这种人心里活着的人真的永远比死了的更重要吗？”
　　他甚至不去问戚少商为什么要救他，似乎在他的心里提出疑问的一瞬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于戚少商来说大概永远做不到见死不救吧，即使这个男人杀死了他最亲密的几个兄弟，即使这个男人是个罪大恶极的杀手，可是如对方还是伸出了手，救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掉下去，什么也不做。”戚少商说。
　　顾惜朝抬眼看了戚少商一眼，他或许不算强壮，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即使戚少商用两只胳膊紧紧的拽住他，也无法阻止他们不断的向下移动。
　　如果戚少商的胳膊没有受伤也许情况会好很多吧。
　　顾惜朝这样想着，苦笑了一声，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放手吧，这样下去，你也会跟着我一起掉下去的。”顾惜朝平静的说。
　　“你想死吗？”戚少商反问。
　　“不想。”
　　“那就闭嘴。”
　　顾惜朝想如果他在平地上他也许会摸摸鼻子。
　　对面摩天楼的房间里传来了枪声。
　　顾惜朝努力的扭过头去，黄金鳞倒在沙发上，鲜血溅满了他白色的衬衫。
　　“不——你们的人呢？为什么会让他死在那里？”顾惜朝的脸色惨白，身体在半空中瑟瑟发抖。
　　戚少商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杀手吓成这样。
　　“为什么黄金鳞不能死？”
　　“晚晴……晚晴……”顾惜朝一脸绝望的表情，“晚晴在他手上，傅宗书会杀了她的。”
　　竟然是为了女人？
　　戚少商很想嘲笑顾惜朝，这种冷血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吓成这样。
　　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领头的是跑的最快的崔略商，“戚少商，你没事吧。”
　　终于得救了，戚少商长长的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