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阁》拉拉小熊

7、凶案离奇

　　苏晚妹回到晚香阁，发现大门前被许多奇形怪状的物体围了一圈，仔细看去，竟是泥塑小菩萨、纸扎辟邪剑、道士黄符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路过的行人都避得远远的，指指点点，没一个人靠近一丈之内。
　　她奇怪地进屋，发现秦小月缩在椅子上，抱着火焰剑在哭。

　　“小月，怎么回事？”
　　秦小月惊恐地拉住她袖子，哽咽道：“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十来日又死了几个年轻姑娘，每隔三天，都是子时作案，心肝被挖，死者手边有空的晚香阁香粉盒。
　　捕头日日出动，连凶手的毛都不见一根。临安城内已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纷纷传说是晚香阁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人再敢来买香粉。
　　“昨晚又死了一个……他们就拿那些东西围住晚香阁，不让我出去，也没人敢靠近。”秦小月睁大眼睛，眸中溢满了惶恐不安。

　　苏晚妹皱眉想了想，挖去心肝，凡人鲜少如此，一般都是妖孽为了修炼而吸食。
　　“这会儿应该还未收殓，我去看一番。”苏晚妹说完，转身朝菜市口走去。

　　那里正有一家人在厉声嚎哭。尸体陈在院子中，几个仵作在检查。一大群百姓围着，惊恐万分。
　　苏晚妹挤进人群，选了一个离尸体最近的地方，细细一闻，果然又有那种异常的气味。那种气味被人群一冲，已经非常淡了，以致她只能分辨出来，而不能追踪。

　　她定睛看去，死去的年轻姑娘眼睛大睁，无法合上，神色恐怖扭曲，显然死前极其痛苦。任何人只消看上一眼她的神情，就能被她的恐惧感染，仿佛妖魔鬼怪就在眼前。胸腹两个极深的血洞，心肝被拿掉了，能看见肠子流出来。她的手边，赫然一只碎裂的香粉盒，就是晚香阁卖的那种，香粉一点不剩，只剩空盒子。

　　苏晚妹强忍恶心，走过去将盒子拾起来，放在鼻子下一闻，果然除了血腥还有诡异的气味。这股味道，她清楚来自什么东西的身上。她面色凝重，心中当下有了计较。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去去去！”仵作发现一位姑娘不知何时来到尸体旁，便厉声呵斥。
　　几个官差也过来驱赶。

　　观众里有人认出了她，倒抽一口凉气：“那，那是晚香阁的苏老板。”
　　为首的官差一听，立即盯住她，神色怪异，“晚香阁老板？”
　　苏晚妹一愣，点点头，“是我。”

　　官差夺过她手上的香粉盒，阴戾地问：“据我调查，案发现场的盒子，是从晚香阁买来的。”
　　“没错。”
　　官差怪笑一声，“那苏老板，我请问你，为何你卖的香粉盒，会在被害人手里紧紧抓着？还是空的？”
　　苏晚妹一笑：“我不清楚。死去的姑娘来我的铺子买香粉，这没什么好奇怪。我卖的香粉，可是城东最好的。”

　　官差提高声音：“一次是偶然，两次也说得过去，可是这第三次谋杀，也有香粉盒子，这就不能说是巧合了吧？起码这是重大嫌疑，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这几日，连连发生的恐怖凶案弄得人心惶惶，偏偏官府连凶手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百姓们心中也是疑惑万分，再看看娇小美艳的苏晚妹，谁能想到她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这里，百姓们突然间都觉得冷风飕飕，怪异莫名，纷纷面带惊恐地远离苏晚妹三丈。

　　谁知苏晚妹一点都不急，挑了挑眉，“这位官爷，你是在影射我可能是凶手么？单凭一个小小的盒子就下定论，你也太草菅人命了些！”
　　官差握紧了佩刀，“不论如何，你都有嫌疑！来人，将她绑到官府，听候大人审问！”

　　苏晚妹哪里会被他们抓住，矮身一滑，躲过两个捕快的手。
　　官差役一惊，挥手命令左右跟上，形成一个包围圈。
　　苏晚妹环视一圈，一个手刀护在胸前，“看来你们今日是准备恃强凌弱了？”
　　“哼，我们这是为民负责！”

　　两个捕快自身后向她扑去。苏晚妹如同脑后长眼，凌空向后翻身，一个鹞子飞掠，踢中那两人的脑袋，将他们踢翻在地。立即旁边又攻上两人，苏晚妹没有火焰剑在身，拳脚功夫只算得上一般，情急之下掌心轰出一阵阴风，将来袭者逼退三步。风扫到树上，震下许多枝叶。
　　周围百姓纷纷抱头鼠窜。
　　苏晚妹吐吐舌头，自己竟然不小心在光天化日之下用了法术。

　　官差这时劈刀砍上来。苏晚妹一个回旋踢到他手臂，然后光影一闪，消去身形。
　　官差忽然不见了她踪迹，大吃一惊，四处张望。一阵咯咯的笑声从树上洒下来。

　　他们昂头望上，绿叶虬枝之间依稀隔着红色的身影。听到她清脆的嗓音：“不必打了，我跟你们回去便是！”
　　几个捕快一愣。
　　“我有话跟县官大人当面说。你们带我去吧。”
　　然后她轻飘飘落下地来。

　　听得她如此说，捕快当即将她押解。苏晚妹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带到了公堂。
　　街道两边的人争先恐后骚动探看，满脸是又害怕又好奇的表情。

　　县官大人这几天为凶案吃不下睡不着，被上级催得走投无路，正忧心如焚。他听官差禀报有线索，立即升堂审问，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结果他还没开口，苏晚妹竟抢先了说：“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这离奇凶案每隔三日就发生。如果你相信我，三天后请让我带领二十个武艺高强的捕快，我保证能捉住凶手。代价就是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县官噎住，憋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胡闹，简直胡闹！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晚香阁的老板呀。”苏晚妹笑嘻嘻地说。
　　“你凭什么让本官相信你能捉住凶手？有何根据？”
　　苏晚妹侧头认真想了想，“我有根据，但不能告诉你。”

　　县官被她搅和得稀里糊涂，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抓你来是因为你有嫌疑，怎么讨论到你去抓疑犯去了？！苏晚妹，本官问你，如何你卖的香粉盒子，每次都出现在现场？可是你杀人？”
　　“你看我像杀人凶手么？”
　　“放肆！这里只有本官问你的份，如何轮到你问本官？！快从实招来！”

　　苏晚妹翻了个白眼，还有完没完了，“大人，被害的都是年轻姑娘，买过晚香阁的香粉不足为奇。”
　　“可是空的香粉盒子着实令人生疑。你就算不是主犯，也应该跟凶手有联系，你说是不是？你怎么解释？”县官步步逼问。

　　苏晚妹一笑，轻松地说：“大人，我没有解释。不信我，那就等着多死几个人吧。”

　　公堂上下倒抽一口凉气。县官被她的态度激怒：“刁蛮野女，你太狂傲了，不要逼本官动用大刑。”
　　苏晚妹便道：“大人，不如你关我三天，看看三天后凶案能否发生，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凶手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多费口舌呢？”

　　县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自发生离奇凶案后，一点线索都没有，民心骚动。上级已经发话，如果仍找不到凶手，就要将他连降三级。他好不容易抓到疑凶，如同救命稻草，哪里肯轻易放掉。
　　不如先关起来，逐级上报，再听处理。起码他的乌纱帽暂时保住了。
　　思及此，县官下令将她关押到大牢。

　　苏晚妹被押到到大牢，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浑然不觉自己身在污秽肮脏的牢笼。
　　到了第三日，有个老差役跌跌撞撞跑进来：“不得了，不得了哇……啊？！”

　　老差役张大嘴巴，牢笼怎么变成小姐闺房，叠着锦被铺着绣花枕头，散发着阵阵幽香？莫非白日做梦？
　　他揉揉眼睛，眼前红光一闪，忽然又变回了阴暗潮湿的牢狱，污秽不堪。

　　“我、我见鬼了……”老差役两眼一翻，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