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293、293

　　星空，群星璀璨。

　　在这璀璨的星光里，一条银色河流缓慢又连绵不断的流淌着。

　　五条悟被这条河流吸引。他发现这与其说是条河，一条由无数光点构成的星河，不如说是由无数数据汇聚成的数据流。
　　同时，他发现数据流里有着不少六眼能够解读，他的大脑无法理解，但能够知晓其作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是一个世界奔赴另一个世界，最终“嘭”，撞到一起的路线。

　　因为咒术师这一行当的局限，五条悟很少有机会接触这类高端知识。

　　他对星空的唯几了解，还都和自家小可爱有关。

　　结果他正想着小可爱，小可爱的声音就响起在他的脑海……不对，不是脑海，是那条不知何时起就填满他360°视野的数据流里！

　　他惊讶，瞪大眼睛在数据流里寻找声音的主人。期间，不仅小可爱的声音，还有夏尔的声音，接连响起，模模糊糊，像隔了一层膜。他们在交谈。

　　【您选定的撞击点是这里？】
　　【是。】

　　【原因？】
　　【……】沉默。

　　【哈哈哈，没别的意思，只是亿点点的好奇，您可以把答案记在我的报酬上。】
　　【……】依旧是沉默，但当五条悟以为自家小可爱会继续沉默时，声音再次响起。

　　【这场撞击的目的，不是毁灭，而是一个尝试。】

　　【既然是尝试，那保全两个世界，让两个世界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就成了这场撞击是否成功的关键。】

　　【这种前提下，不仅要控制撞击的影响范围，还要考虑到人文因素，例如撞击点不能是无人区，不能是自我封闭区域，更不能是被世界主流物种及其媒体制裁，恨不得其在地图上消失的区域。】

　　【用灾难攫取关注度？用关注度迫使两个世界的生灵众志成城，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问题？】

　　【原来如此~哈哈哈，看来我当年走了步臭棋！】

　　“哎呀，耐心真差！”夏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同一刻，星空消失，只一个一人高的球体漂浮于空中。

　　五条悟注意到这个球体，也注意到站在球体两侧的夏尔和芽衣。

　　他不由对芽衣露出笑容，快步走向她。

　　走的时候，六眼360°的视野让他察觉一旁球体的古怪：这不是实体，而是一个投影，一个熟悉到就算他高专时期天天打瞌睡、不务学生的正业，依旧快速认出的投影——地球。

　　察觉的刹那，五条悟意识到“桥梁”连接的另一个世界正是他，正是他们脚下的这个世界。
　　同一刻，他脑中不仅一字一句飘过刚才听到的内容，还闪过NO.2、靳等奇奇怪怪、来路不明家伙们对这个世界的未来的描述，忽的头皮发麻。

　　末日？

　　难道这就是那些人口中“末日”的真相？

　　难道小可爱就是这场“末日”的主导者？

　　哈哈，开什么玩笑？！

　　五条悟觉得自己快碎了。

　　另一边，夏油杰的状态也不对。

　　和五条悟不同，平行世界出身的他了解的更多：

　　他知道万物都有自己的寿命，包括世界本身。

　　为了延长寿命，作为世界的核心，“法则”，也是某些修者口中的“天道”，会出台各种拯救自己的措施，包括但不限于为应对主观上的“灭世”而抹杀所谓的“灭世者”、“毁灭世界的人”，为应对客观上的“灭世”送走文明的种子，甚至把自己送上“餐桌”。

　　当然，“餐桌”是种戏谑的说法，本质是世界级的交易平台。

　　在这个平台上，拥有“资格”的成员既可以在“餐桌”上挑选自己属意的 “餐品”，也可以把自己变成“餐品”，寻找能够满足自身需要的存在。

　　前者，例如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名下的不少世界和审神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

　　同时，因为时之政府对世界来者不拒，又酷爱接手那些注定消亡世界的文明种子，所以有着“破烂王”的名号。

　　后者，例如他的母世界，又例如他们脚下的这个世界……则是连“破烂王”时之政府都捞不到好处，所以不屑一顾的末日世界。

　　据他所知，这个末日世界已在“餐桌”列盘许久，久到发臭。如果不是有段时间消失于“餐桌”，疑似自行毁灭，祂早就被其他“餐品”，没错，其他“餐品”从物理意义上抹去。

　　理由：僧多粥少。

　　“僧”指的是存在末日问题的世界；“粥”指的是能够解决问题的人……而这也是时之政府虽然时常不干人事，但依然是不少末日世界的第一选择的原因。

　　所以夏油杰惊讶的不是脚下世界的命运，而是芽衣的选择：竟然插手连时之政府都放弃的世界的事务！

　　等夏油杰回过神时，一行四人已走到了屋外，五条悟正一手抓着“蛋”的伸着懒腰，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真的没什么两样吗？

　　这家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夏油杰忍不住观察五条悟。

　　结果这一观察，他的眼角就注意到五条悟身侧，芽衣那双在他眼中，乌黑似深渊的黑眸深处闪过得戏谑。
　　下一秒，他看到黑眸主人笑盈盈道：

　　“当然，那时我恰巧在附近也是原因之一。”

　　嘎？在说什么？夏油杰没有五条悟的六眼外挂，所以没“听到”对话，更不知道芽衣依旧在回答夏尔的问题。

　　“哈哈哈，不亏是您！”夏尔笑叹。下一秒，他面露惋惜，“还以为能靠卖消息挽回损失~”

　　夏尔说的“消息”，指的是时之政府对之前发生在C区的动乱事件的态度，以及已在着手的“对动乱事件的主谋”的计划。

　　“损失吗？”芽衣知道夏尔说的“消息”。虽然没有夏尔在时之政府的根基，但盖不住她不久前祸害了一批在时之政府有根基的C区审神者。
　　所以不管那批审神者怎么想，在摆脱C区这个泥沼前，他们势必会站在她那边，更何况提供一些无伤大雅，在他们眼中算“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小道消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芽衣没在意夏尔的惋惜，她只是收回落在夏油杰身上的视线，对夏尔微微一笑，“得陇望蜀，小心翻船哟亲~”

　　夏尔没吱声，但站在他身旁的夏油杰发现他的身体抖了抖：不像是吓得，更像是恶寒。

　　“拜拜！”目的达成，任务也完成，芽衣抓过打从看到地球投影就心不在焉，但努力粉饰太平的五条悟的胳膊，对夏尔和夏油杰挥手告别后，转身走向大门。

　　两人走到门口，即将踏出这片建筑时，在五条悟的360°视野里，夏油杰似乎对夏尔说了有趣的东西，让夏尔的嘴角缓缓勾起。
　　然后，像到了临界点，夏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笑得门后的世界突然万籁俱寂，一种说不出的危机以夏尔为中心向周围蔓延。

　　五条悟瞬间回神。

　　他反客为主，抓住那只抓着他往前走的手，稍稍用力，就抱起芽衣向门外世界冲去。

　　芽衣不解，但在顺着姿势抱住五条悟的脖子，视线和五条悟身后的夏尔对上时，看到对方给她比了个“八”。

　　八什么？

　　芽衣用手指跟着比了这个手势，但下一秒，懂了这手势的她立马化“八”为“九”，甚至，如果不是五条悟在抵达安全距离后立马转身，让她的视野不得不来个180°转弯，她绝对在“九”的基础上再来个“九点九”。

　　哼哼，当她搞不定震惊，疑似想歪了的五条悟吗？竟敢搞小动作克扣她的咨询费！

　　五条悟不知道夏尔和芽衣的比划。转过身的他，注意力放在相对无害的夏油杰身上。他发现夏油杰也在看他……当然，准确的说，是看依旧被他抓在手中的蛋。

　　蛋？

　　杰？

　　五条悟突然精神一振：蛋不仅仅是杰，还是咒力之神！

　　所以，如果要毁灭，何必拯救？！

　　五条悟突然想笑，如果小可爱是那种朝令夕改，反复无常的人，他俩的关系就不会止步脖子以上，他更不会在知道“王家只有娶，没有嫁”的惯例后，第一时间考虑入赘，而非打感情牌，搞权衡利弊。

　　所以，与其觉得小可爱整出“末日”，妄图毁灭世界，不如换个角度，例如：小可爱爱屋及乌，为了他，抵抗末日，拯救世界！

　　嗯嗯，这样通顺对了！

　　当然，也舒服对了！

　　“嘤嘤，小可爱你对我真好~”畅想着，五条悟忍不住凑近被自己横抱着，某种程度上说逃无可逃，只得贡献出自己的脸，而非五条悟对准的唇的芽衣。

　　芽衣被蹭得生无可恋，特别是视线对上靠在夏尔宅隔壁的源氏宅的围墙，正一脸戏谑的看着她的NO.5，堪培拉。

　　芽衣木然收回视线。

　　她伸手，一掌按开越蹭越往下的五条悟，面上却极其纯洁无瑕的询问对方发疯的原因。

　　五条悟正处于乐开花阶段，别说发现芽衣的眼口不一，正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拥抱。他现在连NO.5这个陌生人都没发现，还能发现什么？

　　他手舞足蹈的回答芽衣的问题，甚至现宝样的捧着蛋，给它扣上“王杰”，又名“王小杰”的名字。

　　芽衣：还没结婚就无痛生子的有了个准邪神儿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