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者之血》内存不足

31、暴露的觉醒者

　　繁华的都市里，到处都是关于几天后的那场科学盛会的消息，街边的媒体不断闪烁过相关的新闻。将那一个个或者名不见经传，或者如雷贯耳的名字报出。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随着关于他们的事迹的简述，全都引发出惊呼。

　　一手建立起六棱护盾，隶属于XX大学通天实验所的科学家李和车。
　　天空之城的理论提出者，亲手谱写出那座梦幻都市的蓝图，陈岳。
　　华夏某军方，把本是为百年计，短期内不报希望的人类超进化硬是拉倒了眼前的无名科学家，战青，以及和他一起前来的神秘助手，孔紫。
　　还有其他林林种种，从国外不断赶来的顶级研究所成员们。
　　这是何等的声势啊。只看华夏的这几个代表，除了广为人知，被亲切的称为教父的陈岳，其他无一不是年轻的过分，天纵奇才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为了他们而造。这些人在这之前或许因为种种原因而被隐藏了光芒，但是如今一旦展露人前，就都是惊天动地。将原本置身事外，仅仅关注着影视明星，市区八卦的小市民的注意力一瞬间拉了过来。
　　特别是注明“某军方”的那个男人，介绍之后的一系列剪辑，竟然是把血脉觉醒者的能力都展现了出来。

　　画面里，赫然是斗天使和阿纳尔短暂却威势惊人的那场空中之战。并且经过了特别的剪辑和处理，更加的触目惊心。只见在云层如浪，残阳胜血的天空之上，两人依托着一根看起来那样柔弱的绳索疯狂对战。红发红眼的斗天使破开云霞急冲而下的姿态，配合着那样绝顶的容姿，有如传说中的战斗天使，整片天空都成为他的羽翼，炽烈而不可抵挡。
　　另一个金发的男人在此威势下毫不退缩，晴空一般的双眼倒映着几米之外的炽烈，整个人也燃烧起来，近乎狂热的迎头而上。而在此时，那绳索本身依旧在不断的下坠，因此就出现了太阳由西向东的异象。这样的异象之前，两人对战斗的热忱，在那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让此时只能从屏幕外窥视一角的人们如痴如醉，好像有什么激昂的东西就要沸腾。心脏跳到极限的时候，就见那两人终于靠近，瞬间相撞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将云涛不断的碾碎又重组，最后化作大雨，倾盆而下。

　　改天换地，不外如是。即使知道六棱之内不会经历外界的雷霆雨露，人们依旧难以克制的将不久之前的雨水归结为这一场战斗。
　　这是怎样的战力啊？那种光芒根本无与伦比，自己亲眼看见的，是神话吗？无比的静默之后，人们呼啸沸腾了。一种对觉醒的狂热一瞬间成为社会上的主流。

　　“竟然连血脉觉醒者都暴露出来，华夏是疯了吗？以为这样挑逗平民，就可以在未来占得先机了吗？哼，又不是只有你华夏拥有血脉之源，我们也去宣传！”
　　无数国家的秘密集会里，几乎都爆发出了这样的咒骂。相比于血脉力量的暴露，真正让他们恐惧的，却是视屏里那两个人位于巅峰的战力。经过分析，确认并非是单纯的特效。这个结果，让很多人恐惧不已。

　　自从各国相继获得了那具怪尸的碎块，陆续拥有了自己控制的血脉觉醒者。逐渐的，也形成了系统的战力划分。这种划分和阿纳尔那种主观而粗糙的分层是完全不同的。光是觉醒的程度，就分为体质觉醒的武力强度，和器官觉醒的异能强度，更别说还有武器因子激活与否，能力生克上的问题。种种的划分，复杂无比。但是一旦出现凌驾与普通血脉觉醒者的存在，这些精巧的划分就失去了意义，只能简单的称呼他们为——巅峰，也就是阿纳尔所谓的，视人为蝼蚁。

　　而真正困扰他们的，是对这种人的控制手段，那样疯狂如野兽，全然没有人性的东西，就算有怎样让人垂涎的武力也是虚妄。现如今，华夏竟然一下子就有了两个？还这样大路货一样随便暴露，莫非私底下，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操控的手段了吗？
　　一些人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科学界的峰会，毫无疑问以类似作秀的高调引起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关注，但是相比于平民看热闹的心态，掌权者们却几乎焦躁的夜不能寐。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乌托邦的世界，即将结束了。全世界类似于六棱的保护机制已经大都到达了极限。随之而来的，就是蛮荒的纪年。或许还有几年，或许就在下一秒。一直被娇养在乌龟壳里的人们，马上就要用他们柔嫩绵软的身体，直面外面的世界了。

　　到时候秩序和道德在生存面前全是浮云，只有武力才能维持出一个政权，将人力和资源收在麾下，渡过艰难的岁月，直到再次寻找到重振文明的契机。

　　“这次的盛会，将决定无数人未来的命数。将所有可以调动的资源人手全部派过去，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一切你们可以找到的信息。”

　　繁华的闹市里，一个高大的男人高高的仰着脖子看着架设在大厦上的屏幕。完全不管自己脸上交错的疤痕吓倒了多少花花草草。

　　“哈哈，你家的女儿和金毛小子都出名了呢。”这一笑，让脸上火烧一样的伤疤更加可怖。男人却完全不在意，这坦然的气度，让人也不由得跟着忽略了他的缺陷。但是别看他面上满不在乎，心中早就起了波澜。李斯特原本还觉得对这些人的强悍心中有数，不过看了视频，却觉得自己估计的还是太低。

　　“你先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阿纳尔和斗天使，让他们暂时不要进城了。”随着神眼开口说话，才有了淡淡的存在感，他之前始终静静的站在阴影里，几乎和影子融为一体。

　　“你不是吧，神眼妈妈！？”李斯特借斗天使的叫法取笑，又作出夸张的样子惊呼：“你真的以为那两个家伙会乖乖的待在外面让你和我两人进来？”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已没了最初的那种战战兢兢，整个人完全恢复了佣兵头子的痞气和随便：“赌不赌，只要你喊一声，我保证你家两只会立刻窜出来。”

　　神眼楞了楞，这几天的经验告诉他李斯特说得没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吧。可惜他立刻就发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一转过弯，就看见了自己绝对不想看到的一幕。

　　斗天使傻兮兮的蹲在街角发呆，抓着他那头有如流火的长发在地上扫来扫去。一点伪装也没有，路过的人们不时对他指指点点，如果不是这让人幻灭的表情，恐怕早就有人将他和视频里烈火一样的战斗天使相重合了。不过即使这样，也还是有几个少女远远的看着，正迟疑着想要靠近。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斗天使听到声音抬头见是神眼，就扑了上来：“妈妈，阿纳尔欺负我。”

　　神眼觉得自己头更痛了，把整个黏在自己身上的斗天使“撕”下来，拽着他快步走出人们的视线。相当有经验的转去一个角落用自己将他挡住，然后想了想，又干脆脱了自己的风衣给他包起来，照自己一贯的样子帮他立起领子扫下几缕头发把惹祸的脸藏好。

　　“这一对儿的打扮……真成女儿了？”李斯特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妈妈……”

　　“叫神眼！”

　　斗天使一噎：“神眼，阿纳尔，说带我找你，可是，把我丢掉。”

　　“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神眼思索着。

　　李斯特在一边翻白眼，这种事情发生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斗天使弄明白“爸爸”的含义，就开始和那个金毛小子龙争虎斗。不是这个陷害那个，就是那个陷害这个。这次谁知道又是谁在倒霉。也就神眼每次都会往正常的方向解释。

　　“丢掉？”一声冷笑从不远处传来，阿纳尔手里抓着一个塑料袋缓缓走近。如果不是那小子一副天真的样子乱指神眼的位置，自己也不会慢他一步。明明痴痴呆呆的，这事情上怎么就精明了，干脆下次真的把他骗去卖掉试试。

　　看他们都没事，神眼皱眉道：“不是说了让你们等在外面。”

　　“啊……看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有些担心就来看看。”阿纳尔道貌岸然，很是诚恳的解释道。

　　“不离开，神眼，身边。”斗天使直接蹭过来。

　　神眼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会听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可是这次的机会错过就难再有，自己也不容许因为无关的因素而失败。
　　“你们至少也安分一点，这种程度的峰会又不是儿戏，一路上反复巡逻的军队是假的吗？更不要说其他无形的手段。你们两个本来就显眼，又被战青那么一宣传，更是火上浇油。如果真要跟进来……”他看了看两人出色的脸庞和毕露的锋芒，竟然一时接不下去。

　　“只是不被发现而已。”阿纳尔话音刚落，就在神眼的眼前失去了踪影，再说话，声音已经在背后：“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贴的极近，手也按在神眼的掌心，姿势看着暧昧，但是只有两人知道期中隐含着凶险。神眼深吸了口气，将澎湃的血脉和掌心露出端倪的狂信者之血收回去。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反手抓住阿纳尔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砸在墙上。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力量不是一切！谁知道战青身边有多少觉醒者？你以为巅峰很了不起吗？光是一个剑客就已经不输给你们了，难道非得逼的正面杀过去？蚁多咬死象知不知道？假如错失这次机会我还要逃往到什么时候？”

　　阿纳尔明显被神眼突然的愤怒吓了一跳，呆呆的摔在地上忘了反抗。

　　神眼压抑着紊乱的呼吸，松开紧握的双拳扭头就走。对未来的迷惑，对诛杀来自神州的战青的彷徨，都让他焦躁不已。这时候，身边的人却又这样不安分，实在是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