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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底深处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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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沙溺组后,许卓伦和徐子未可说是牢牢绑定了。
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去便利店,一起听站姐喊话;他们一起放风筝,一起学化妆穿搭,一起吃炒肥肠。虽然陈俊宇常常也和他们一起——杨昊铭在《way up》,高难度舞蹈够他学的,他们就尽量不去打扰他。
许卓伦沉浸在铺天盖地的幸福中,突然却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二顺近在眼前,他知道自己上周的排名,他恐怕要离开了。
徐子未的名次,其实也有些危险。
他开始想,他能帮徐子未什么。
徐子未真的太努力了。虽然现在有他监督徐子未吃饭,尽量保证睡眠,虽然有他帮徐子未拎包,尽量不让他额外受累……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徐子未的努力和热忱,根本没有被看见。
他不能做剪辑的主,徐子未教其他训练生唱歌的片段都被剪掉了,徐子未在声乐课上的展示和导师的表扬,也都被剪掉了,他撺掇着徐子未和崔云峰比赛高音争大vocal,好像也被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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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还有一些事情,他能做主。
“晚安大厂”他提到慢冷,提到燕尾蝶,提到偷偷,总之每一个可以夸徐子未的地方他都要提一句——顺带着把自己捎上。“大厂不知道的事”他当仁不让推荐徐子未,不知道这段什么时候播出,那时他或许已经走了,他终究不放心,又提醒徐子未不要减肥。不过录制读信环节,说到大厂兄弟,他还是私心没有带上徐子未,他才不想成为徐子未的“兄弟”。最后,淘汰选手还要录制告别的话,他从头至尾翻来覆去都在安利徐子未。
这样,即使剪到只剩下一句话,也一定是和徐子未有关的话。
他希望徐子未能被更多人看见。
他希望徐子未能够越走越高,唱更多更多的歌,带着他的梦想,带着他的憧憬,带着他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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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顺许卓伦不出意外没进前35。徐子未的排名也下降了。
许卓伦正想安慰徐子未,后者却扑进他怀里呜咽起来。
许卓伦一时有些无措,顿了一顿才紧紧抱住他。他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徐子未哭?他不是一向成熟吗?他不是一向能忍吗?
怀抱中的颤抖令许卓伦心底发疼,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徐子未后背:“别哭啦,我本来没有那么难过的,再听你哭,我也要哭了。”
徐子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卓伦眼眶也发红:“平时都不见你哭,你这是集中力量发大水了,到底是攒了多久的眼泪啊。”
徐子未断断续续地:“就这,一次。以后也,也没机会哭了。”
许卓伦叹着气,叮嘱道:“我走了以后,你记得好好吃饭,不许减肥,注意休息,尽量多睡觉,可千万别再生病了。这次你再去医院,我就没法陪着你照顾你了。还有啊,多在镜头面前说话,唱歌。你唱歌太吸粉了,舞蹈也很有进步了,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不。”
“不知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徐子未吸着鼻子,抬起头又随即哭倒。
“不说这些?说别的可就不能播了。”许卓伦逗他,眼泪却忍不住滚落。他真的好舍不得徐子未,还没有分别,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他的笑脸,想念他头发的香味,想念他掌心的触感,想念他可爱跳舞的样子,想念猪大肠,想念梦龙,想念每一个在他身边的瞬间。
“我都快伤心死了,你咋还有心思开玩笑。”徐子未扶着许卓伦的肩膀,继续泣不成声。
一旁陈俊豪看不下去上前拍了拍徐子未:“唉,能让子未哭成这样的,估计就只有卓伦了。”
许卓伦看着伤心欲绝的徐子未:“听你这话,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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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源走过来,眼眶也是红的:“行了,你俩不是都在北京吗?再有一个月,出厂就能见到了。”
许卓伦一边掉眼泪,一边不同意:“我们子未要出道,肯定没时间见我了。”
“行。”张思源也是无奈,“反正卓伦你放心,我在大厂肯定好好照顾子未。”
“哥,你不知道,子未一点不乖,照顾起来难度太大。”许卓伦故意说,“他又要减肥,又不睡觉,每次都是我死缠烂打,他才吃两口饭,才去休息。这么大的人了,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点不会照顾自己,我啊,真真是操碎了心。”
“我哪有……我不需要照顾,卓伦你不要抹黑我。”徐子未终于抬起头,摸了两把眼泪。
“不哭了?企鹅宝宝都哭成小兔子了。”许卓伦看着他破涕为笑,徐子未果真哭起来也可爱。
“你也没好哪去。”徐子未瞪他一眼,终于有点力气反击了。
“你俩就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张思源决定这次不再做全世界最亮的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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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来道别,祝福,徐子未渐渐控制住了眼泪,只是眼眶仍然通红。节目组要给他们拍60强合照,许卓伦拉着徐子未站到第一排最边上。
徐子未不解:“这位置有什么讲究吗?”
许卓伦如意算牌打得响:“当然大有讲究,咱俩一个官方合照都没有,站这里我回头方便截图。你想想,全身照,旁边没人,多好。”
徐子未无语地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拍完合照,淘汰选手便要离场,许卓伦在徐子未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子未,晚上我让他们几个都出去,我在屋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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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子未下班时,天已经黑透了。
徐子未来不及去便利店,急匆匆地赶回宿舍,刚刚踏进门,嘴巴就被许卓伦堵上了。
不同于往时的依恋和缠绵,这一个吻热烈而又肆欲,仿佛……带了极深极重的绝望。
片刻,许卓伦终于放开徐子未,将额头抵上他额头,犹自喘息不停。
他没有开灯,月光幽幽照进窗扉,落下一地破碎的梦。
“对不起,我刚才……”许卓伦忽然开口。
下一秒徐子未扣住许卓伦后脑,把未完的话全部堵在了他嘴里。
没有人再说话,两个人在昏黑的房间里,呼吸交错,唇齿研磨,贪婪索取,好像要把对方死死刻在身体刻在灵魂里才肯罢休。时间仿佛没有尽头,幽凉的月光下,身子却不可控制地越来越热,徐子未忽然将手伸进许卓伦的衣服。
冰凉的指尖触上肌肤,许卓伦惊醒一般,推开了徐子未。
“不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徐子未目光里燃着暗火,又探手去抓他的衣领。
许卓伦慌乱地退开两步,不知踢倒了什么,发出“咣啷”一声脆响。
“不行,真的不行。”他声线喑哑,按住额头,拼尽全力地维持着理智,“子未,你让我冷静一下,不能这样。”
“你不喜欢我了?”徐子未反问。
“不不,不是,你不要乱想,我爱你,我快要发疯了,但我,我……”许卓伦又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捂住脸,忽然忍不住呜咽出声。
徐子未往前走了一步。
“别,别,你等一等,求你了,你等一下再过来。”许卓伦几乎是哀求。
徐子未的脚步顿住。
他没有说话,许卓伦也没有说话,月夜静谧而无声,足以听见两个人的心跳。
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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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低声唤他:“子未。”
徐子未走到他身边坐下。
许卓伦抓紧了徐子未的手,细细地摩挲,好像要把每一个纹路铭记在心底:“我的项链送给你吧,万一再有需要的时候,你……就别找昊铭借了。”
“……好,谢谢你。”
“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卓伦却一顿,“你不能说谢谢,我就是,想送你一个我随身的东西。”
“嗯……我知道。”
“那,我一直背的包也送你,行吗?”
“嗯。”
“我这的衣服,你待会儿看看,有喜欢的也拿走,行吗?”
“行。”
“你……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只想要你。”
“我早就是你的了。”许卓伦叹息,轻轻抚摸着他脸颊,“等总决赛结束,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来找我,好吗?按照往年,我们都会返场,到时你可不能偷偷跑走。”
“谁会偷偷跑走啊。”徐子未嘟囔着拨掉许卓伦的手。
许卓伦无声地笑了笑,把徐子未的脑袋按在他肩膀上:“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你跑走了,不再要我了。这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我好怕这些,都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徐子未不服气地说:“我才要怕你离开大厂,回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就把我忘了。”
“傻瓜。”许卓伦低低地笑了,轻轻亲吻他发顶,“明天你不要来送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