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温克莱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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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拉丝保持沉默的姿态许久，微微抬了抬下巴，倒是笑道：“我只是想，自己进来的话，就省去了会打扰到你的时间……没想到，尊敬的温克莱博士居然记得与我有约——还记得要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呢。”
这一回，饶是温克莱脸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扭扭捏捏：“这个……这个，狄拉丝……你也知道狄拉丝，我总是……这么……忙的……哎呀，就是，就是……”
狄拉丝继续微笑：“我当然知道，温克莱博士可是神罗顶级的科学家之一啊，怎么能不忙呢……好吧，我想想，是十一天之前与你的约定吧……嗯，那个时候我在哪儿？我一个人到了米德加尔，可是对于某人并没有出现的事实，晃荡了整整六天——然后呢？我在神罗大厦门口坐了一整天……老实说，米德加尔的天气很不错，是不是？”
温克莱老脸通红，结结巴巴道：“好吧，我忘记了……狄拉丝你也别生气，你知道我一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是你的话，总会想办法让自己好过的，我也不用担心……对了——”白发的老学究式科学家眼光灼灼，突然变得十分热切，小心翼翼地：“那个……那个东西，你带来了……么？”
狄拉丝不在意地笑笑，右手轻轻握拳，手背朝上举起，虚晃一下，反转，然后缓缓地摊开——白皙的手心安静地躺着一块莹绿色的晶石状固体，散发出幽幽的光——像他们这种接触过魔晄的人，一眼就看得出这光和魔晄竟然是出奇的像，然而比起那种妖绿色的光来，这种色泽更纯净更浓郁，就连温克莱隔着那么远，还是能感到这小小的宝石中传出的浩瀚而又虚渺的强大力量。
刹那间，整个庞大的研究室内的所有光线似乎都被这宝石吸了进去，充斥着整个视野的只有这优雅的静默的幽绿色光芒。
温克莱的眼睛“刷”得睁圆，激动得浑身颤抖，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绽露出来，痴痴地走近，伸出了手却像是不敢触碰一般，垂下眼睑深深地凝视着，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希瑞尔’……失落者之石……失落者……真的是希瑞尔？！”
狄拉丝掩去了眸底刹那的悠远，闭上眼，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希瑞尔——从冰雪村带回的封印石。”
温克莱的嘴唇在颤抖着，手也在颤抖着，哆嗦着好半天才终于小心翼翼地从狄拉丝手中拿过那块宝石，触碰到它的瞬间，眼底孕育的狂热像是突然被点燃了，迅速燎原，转眸看向浅金色头发的女子时那神情是异常坚定的：“狄拉丝，帮我！”
“你……确定了？”
“是的，我确定了。”到这个关头，温克莱忽然镇定下来了，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动摇。
狄拉丝笑了：“你会失去很多的，温克莱……我并不是神，我也无法确定这样做的后果的。”
温克莱也笑了，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孤家寡人一个，若不是阴差阳错遇上你，我早就融合进了生命之泉！而且五年前你与我签订契约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迟早‘献身’的准备了，是你让我加入神罗，也是你给了我那些珍贵的资料原件，这些年的研究时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就是太美好了，总要付出些什么——大不了死了之后去找加斯特博士，你说过他还在生命之泉待着的吧？”
被眼前的人露出的夸张表情逗笑了，狄拉丝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量让融合成功的。”
温克莱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敲了一下后脑勺，连忙又把失落者之石放回到她的手上，转身朝一侧的书桌奔去，还没走出几步，“砰”的一声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呻吟着爬起来，抽开最上面的抽屉拎出一大叠文件来，左看看右瞅瞅取出一份，连着里面的钥匙和磁卡一起递给了狄拉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狄拉丝……前几天为你办的身份，方便你在神罗的势力范围里走，名义上是我的助手，呃，你不会介意的吧——虽然我知道可能并不需要，但是以防万一，呃……”
“不，我需要。”即便是她，也不能常常脱离形体，用无形无态的精神到处乱跑……狄拉丝感激地笑了笑，只是神色间露出些许疑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在米德加尔久留？”
“因为神罗有你在意的东西……或者人？”温克莱缓缓地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察觉到，狄拉丝你自己都没发现吗，正因为你永远都是那么平静的安详的，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撼动的样子——所以当你的情绪难得的出现波动的时候，我才能那么轻易就察觉出来——因为每一次，一遇到和神罗有关的东西时，你的表情就会有细小的变化，所以我这么猜测！”
狄拉丝愣了愣，却是默认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个神罗的正式成员身份在，就更方便点……你准备好了？”
温克莱点头。
狄拉丝顿了顿，中指一抵手心的宝石，就见它悬空浮起，然后张开五指在身前一抹，一股细小的生命之泉被她引来，转瞬就散开将身前那人整个儿拢在其中，失落者之石顺势开始旋转起来，幽深的绿光越来越盛，完全掩盖了研究室的白炽灯光，最后像茧壳一般将温克莱包裹起来。
举起双手放在萤绿色的巨茧前，但是并未触到。手心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流转如同宇宙中无际无边的星辰之力，缓缓地与失落者之石的力量融汇、分离，引导着温克莱与生命之泉的直接交流。那澎湃的气劲猛地发散开去，却在触到周身的一切事物之前就已消散——她身上的平衡已经启动，扩散出来的瞬间就掌控了此间的空间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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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在太久了，很久以前的记忆是她自己选择遗忘的，而如今的记忆却总是深刻得很——狄拉丝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温克莱时的情形。
大雨。米德加尔。魔晄炉直连生命之泉，致使人类世界的很多危险物直接的影响到了生命之泉的深处，所以狄拉丝总要耗费些精力阻止生命之泉核心不受影响——那日，因为星球自身的净化之雨，所以她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到了一个落魄的颓废的、但是才能丝毫不逊于加斯特的人……温克莱。
她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原本不是身为人类的事实，但是，温克莱会把她当做一个神明……的确是在她的预料之外的。她推荐他去了神罗，从生命之泉中割裂出一部分的知识送给他，给了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关于古代种的资料——多数是加斯特当年的研究成果，而正是因此，温克莱对于加斯特所抱着的情感是如导师与朋友那般的。
狄拉丝没有料到的是，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温克莱关于古代种的研究成就会是如此的巨大，甚至连宝条介入这方面的实验时还不得不与他合作并借助他的完善资料。
正因为古代种赛特拉的神奇能力啊……所以后世的人会如此地觊觎着惦记着，那么努力地试图复原他们为己所用……
狄拉丝轻轻一叹，睁开眼一笑。看了眼身前巨大的绿茧，转身慢慢走到了门口。
拉开门，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止住。身后的门自动关上，狄拉丝微微低下头，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喜悦的东西一般温柔地笑道：“你好。”
——那个孩子紧握着长刀站在门前，浑身气势全敛，但是还有一丝一毫疑惑与惊异泄露出来。面无表情的容颜此刻看来竟泛出些许稚气，倒是符合他的年龄，只不过，那长过两米的刀却透着森森的冷意，没有片刻放松。
虽然温克莱的实验室离他的训练室隔得有些距离，但是，此间那么大的能量反应——不，应该说，是生命的源力——也难怪他会忍不住追过来。魔晄本来就是压缩了的生命之泉，而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从出生起就在不断地浸泡魔晄溶液的萨菲罗斯更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纵然狄拉丝通过空间法则切断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与外界的联系，但是这是对于常人而言的，而作为杰诺瓦细胞实验的完美体——对生命之泉有着强烈感知的萨菲罗斯又岂会觉察不到？
“那么……你是来找温克莱博士的吗？博士正在进行魔晄凝缩实验，准备用于古代种复生的测试，我也被赶出来了呢——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我去叫他？”狄拉丝轻快地说道，一直闭着眼睛、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不用了。”萨菲罗斯顿了顿，看得出来有些许迟疑。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蹙的眉宇微微舒展几分，可是视线收回来触碰到狄拉丝，原本想转身就走的念头不知为何突然打消了，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
“啊，真是不好意思。”狄拉丝微笑着解释自己的身份，“我是温克莱博士申请的助手狄拉丝，已经得到上级指示认可了的。”
“……我见过你吗？”那孩子看了她半晌问道，声音有些许生硬，眼底一闪而逝过一抹奇怪的情绪，却是因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而显得有些烦躁。
“没有。”狄拉丝肯定而认真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来米德加尔。”
萨菲罗斯像是并没有几分在注意她的话，而是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看不见？”
狄拉丝沉默片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温克莱博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