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沟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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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微笑着抚摸宠物纤细的脖颈。就算没有遇到人类的村子，天黑之前他也要寻个落脚处。
拉西里睡着了。柔和静谧如一片云霭。
它身上有着神佑之族惯来的温顺性格，只是当它那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时候，会让他以为其实狄拉丝的精神还在的……从来没有沉睡，亦未回归。成长期过后，它反而更加黏他。
“你必须让它保持心情愉快！”临行之前，布根哈根严肃地看着他，“你要记住，就算它现在变异了，能承受住稍微糟糕点的环境，但它还是拉西里！你必须让它开心，让它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欲.望！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布佳族的智者如是对他说：“不要让它感受到你负面的情绪——因为它现在是在把你当做宿主！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它产生重要的影响。如果你有阴暗面的想法和心思的话，它会承受不住而疯狂的。同样的，若是你让它分享你幸福喜悦心情的话，这对它的稳定很有帮助！”
于是S假装自己一直很开心。这不难，维持流浪者的假象已经成了一种比杀人还轻松的习惯了，反正“S”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性格的扭曲，凭借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安逸柔和气息，足够迷惑它。拉西里感受到的是他愉悦的情绪，它从来不曾在意他一个念头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地方，换而言之，它只是在汲取它想要的。
只要他对它笑，它就会很开心。
“或许我们可以回想一下你曾经喜欢过的那些人？”在它醒着的时候，S总是微笑着对它说话，“我们来谈谈杰内西斯与安吉尔？或者，特伊与曾？艾莉丝？你还记得吗狄拉丝？”
萨菲罗斯或许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变成S，可是事实上S却必须存在。他亲手抹消萨菲罗斯的存在，只是因为她需要S。在成为流浪者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地想起那年神罗里与魔晄为伴的日子，想起狄拉丝身上逐渐消失的温度，想起米德加尔冬季永远阴霾的天空。他不喜欢与人相处，他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他甚至不喜欢存在本身——他最擅长做的就是自欺欺人。
而狄拉丝就是引诱人步入地狱的恶魔。他曾经一度认为，这抹光明出现在他生命中，如此温柔地引导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是为了让他学会如何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活着。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所有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让他绝望，让他痛苦！然后心甘情愿抛弃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不过这并不要紧。他本就不在意那一切。他可以假装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无伤大雅。
“狄拉丝，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那样地喜欢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我羡慕他们，甚至羡慕杰内西斯能一意孤行不折手段，甚至，羡慕安吉尔可以选择死亡。你曾告诉过我的，死亡是命运之神的赐予，我也知道，在那么漫长的年岁中，你有多渴望着接近它，但是，你仍渴望着可以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的，不是吗？这个理由，我会给予你的，我们，一起，成为彼此的理由，好不好？”
他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看不见，灰色的布带在风中飞舞，因为兜帽的吹落，流银般的发暴露在空气中逐渐带上属于夜晚的微凉触觉。篝火静静燃烧着，在它漆黑的眼中跳动。
“特伊还活着，狄拉丝。他曾经为了明知会死的你选择放弃生命，可是对于罗雅的爱又将他从坟墓里拉了出来。他爱她，狄拉丝，甚至愿意痛苦地活下去，只为了在这世界上，有人可以记得他的爱人哪怕多一秒。我曾经总是想，若是我陨落的话，你是否也会这样怀念我？然后我发现，即使我不再存在，在你几近于永恒的生命中，你也是不可能将我遗忘的。”
他总是在假装高兴，实际上，这样想的时候他确实很愉悦。拉西里很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只要他开心的话它也会开心。
S抚摸着它的脑袋，缓缓笑道：“我们说说艾莉丝好不好？你曾经最珍爱的种族的末裔……”
※※※※※※
从米德加尔逃出来之后，众人一行在卡姆镇的旅馆里落脚。这是一个有着迷人田园风光的小镇，因为米德加地区遍布的充沛魔晄资源，至今未受到多少损害，可艾莉丝知道，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若是任由神罗肆无忌惮地破坏的话，来自米德加尔的灾难迟早会蔓延到整个星球，仅存的乐土也会变成地狱。
众人集齐。准备休息一晚再出发。
巴瑞特似乎对于克劳德的经历非常感兴趣，他说：“那么，我们来听听你的故事吧——就是，关于萨菲罗斯和星球面对的危机的事情——我们想听听全部的故事。”
众人都看着克劳德。艾莉丝感觉到，他们跟她一样好奇。
克劳德看着自己的脚，然后看着巴瑞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曾经想要成为萨菲罗斯那样的人，所以，我加入了军队……和萨菲罗斯一起完成了几项任务之后，我们成了朋友。”
巴瑞特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称他做朋友？！”
克劳德苦笑：“是的，没错……的确是这样。他比我年长，几乎从来不谈论他自己的事情。”他接着说道：“所以我想，你可以叫他‘战斗伙伴’……我一直很崇拜他并且我们互相信任。直到有一天……”
他从伙伴们身边走开。面对着窗外，缓缓道：“战争过后，镇压所有对神罗的反抗就是军人的职责，当反抗也没有了的时候，就开始保护这星球的和平……我们的任务是调查一个旧的魔晃炉。有报告说那里发生故障，制造了一些残暴的生物。首先，我们要解决这些怪物，然后，找出问题所在，并解决问题……那是5年前。我那时是16岁……”
克劳德在讲述，艾莉丝看着他。
某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极力掩藏自己内心的烦躁感，可这显得很为难——她无法不去正视。她确定——她真的确定自己在克劳德身上看到了扎克斯的影子！就好像……就好像扎克斯活在克劳德的身体里一样！这种感官让她几乎崩溃……尽管一年多前她已经有预感，扎克斯回归了星球……可她始终都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扎克斯或许还活在这星球的某个角落，只是抛弃了她有了新的女友……可是克劳德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等来扎克斯，却等来一个跟他一样从天而降落在教堂的克劳德！
艾莉丝感觉很冷。他所爱的人永远回不来了……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将走向何处……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妈妈，可近来却无数次地想起她。
……
清晨的时候，克劳德得知了萨菲罗斯的消息。
人们说：“刚才，有个裹着黑披风的家伙向着东边的草地那里去了。他还拿着一把杀人用的刀，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众人决定循着萨菲罗斯的足迹过去，不管他想做什么都要阻止他！
※※※※※※
S现在每天说的话比起曾经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习惯了发呆，晒太阳，赶路，然后就是与拉西里说话——或者说，自言自语，因为拉西里不会回应他。
他的进程很慢。目的地是林地的古代种神殿。但是在拉西里睡着的时候，他还要分神去下达融合的指令，并布完自己想要达成的局。
“上回我们说到艾莉丝是不是？你知道我憎恨她，或许是因为我们彼此所属种族的天性使然——不要问我什么是憎恨的情绪，你永远体会不到的。但是我们可以说说艾莉丝的爱情。”
“那是个很神奇的年轻人，是的，用神奇来形容——他是个真正的英雄，拯救了很多人，安吉尔，杰内西斯，拉扎德……甚至，这个星球。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在一个极偶然的情况下艾莉丝遇到了他，他从天而降，从上方的城市落到贫民窟的教堂，而这后来成了她心中难以忘怀的初恋……她们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在那个年轻人外出坎坷的旅途中，她给他写了八十八封难有回音的信，并坚持穿着红色的衣服等他回来。很浪漫，是不是？可他再也不能回来了。你会为此而悲伤吗？狄拉丝？”
它只是久久地凝望着他，没有悲伤，亦没有动容，然后，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服。
于是S开始微笑起来，目光深沉而悠远：“狄拉丝，星球，其实远没有那么脆弱。”
“你知道的，是不是？”
“只是漫长的时光已经消磨了可以与它沟通的精神。它已经垂老。所以它需要一个有活性的意志。赛特拉后裔的艾莉丝是最后的选择——它会需要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沟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