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夜枭对战贝努鸟 ...
-
“滴答、滴答……”指针还在转动，声音像是水滴落到地面却是很低沉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啊”安瑟挑挑眉，挡下了迎面冲来的拳头“还是说，你是在逃避现实?”
“滴答、滴答…咔”巨大的时钟终于静止
“……”对方的眸子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震颤，当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黑色大漩涡掩没住
“小心!”安瑟像是想起来什么，眉头一皱，让圣衣上的硬质翅膀唰地竖起以在空中稳住身形
‘?!’潘多拉拎起小拉达动作迅速地退到一边
‘难道…’帕蒂塔望向一旁的君主
‘实力与柯罗诺斯还是有些区别啊’雅典娜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也没再多透露什么
‘就任由他这么做?’潘多拉顶着拉达的死亡凝视终究是松开了他的衣领子
‘这样不是能让他们有个更好的空间去自己解决吗’帕蒂塔替雅典娜这么说‘对于他来说，这也不过是其中一场戏剧的落幕。卡伊洛斯现在心心念念的是天马，仅此而已’
换言之，卡伊洛斯的这番举动只是想赶紧结束安瑟与辉火之间的事儿
因为他保不准安瑟这个奇怪演员会不会妨碍到他蓄谋已久的、更盛大的下一场戏剧。他可不想冒这个险，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们扔回那个满是灰色记忆的地方互相残杀
当夜枭的宽大翅膀狠狠将太阳鸟的脊柱震碎，当有如太阳般高温的烈焰开始更疯狂地将其燃烬，这就是落下猩红帷幕的最好时机
‘真不愧是卡伊洛斯大人啊，哼哼哼哼哼~’卡伊洛斯洋洋得意地翘起高礼帽，打了个响指
随即，阴暗的漩涡疯狂卷席着那两人的身影在土星宫内消失，恨不得是要把这个场清得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咦?”浓重的灰尘散去，天马咳了几声后才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着眼前向自己走来的女人，他瞪大眼“妈妈……”
‘潘多拉大人，这又是?’角落里，拉达曼迪斯很小幅度地揪了揪黑发女人的裙角
‘休息一下’潘多拉揉揉额角也没说太多，显然是累了。她随意背靠墙坐了下来，一长溜的黑发糊了小身板的拉达一脸
拉达……拉达他艰难地扒开头发，露出鼻子来吸了口新鲜空气。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看了眼女人明显疲惫的脸色，他欲言又止‘其实潘多拉大人，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吧’
“咔嚓，嚓——”安瑟清楚得很，这漩涡啥的肯定是卡伊洛斯的手笔。就凭在漩涡里听到的机械感十足指针飞速转动的声音，她就敢这么说
话说回来，还真是该感谢这位姐夫大人给她和辉火提供的单独的空间
‘嗯，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在哪儿，但到底是不会碍他的眼，所以他现在已经不会有那么多的注意力了’她闭上眼松了口气，突然笑起来‘那也真是…太好了啊’
机械的指针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向她涌来的裹杂了黑焰的空气。睁开眼的上一秒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她稳稳当当卡住了对方的手腕
“冒冒失失用受伤的手来攻击的确是你会干的事”安瑟笑着“先不说怎么杀了我。辉火，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辉火缓缓扭过头
记忆里总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尽头的破烂砖路，到处低矮残败的屋子，以及——看着原始野兽般的搏斗而为其欢呼喝彩的人们
灰暗不堪，这个小破地方全是那种贫困而颓废的气息
最后收获了一破袋子的发霉但勉强能下肚的粮食或几个啷当响的小硬币，跟别人搏斗来赚钱也不过是人们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所干的事
“喔呦，你个大男人还打女人啊”“这两个人好像没见过嘛?”“哎呀小两口打架你凑啥热闹，他们能搞出什么事儿”“是啊是啊”
人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用一种新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不过哦，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啊”
“是宝石吗?在太阳下还反光呢”
“拿到城市里去卖嘿嘿嘿，一定…”
“能到手一个好价钱吧”
“我们几个还干不过他们俩?”
“那肯定不止几个钱啊，看他们这么多啧啧啧”
“那么的话，就一起上吧!!”
这个话锋转得很快，但也正常。因为正常人谁出门套个硬邦邦跟盔甲一样的东西啊，而且这个盔甲好像还是个好东西
这里贫富有分，是典型的两极化:
有的穷是穷到一天到晚没饭吃，老弱病残孕的只能在家等死；有的是富到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爱看穷人们为了几口饭跟疯了的野兽一样搏斗，完了以后再装装慈悲投上几个钱
不用拼死换取富人们的同情，只要抢到一小块“宝石”就能拿到钱吃上饭，这样的好事砸(穷人)谁头上都是要欣喜若狂
安瑟皱皱眉，刚想一翅膀先直接呼过去，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尚未成熟的脸“辉火?”
‘既然这样的话，翠也还在的吧?’辉火自然也是看到他了，但内心深处的声音呼唤着他去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辉…”于是安瑟刚回神就发现:这个男人堂堂正正地，一溜烟，他人就没了
‘我你大爷***’内心是骂骂咧咧的安瑟面对跃跃欲试的人们陷入短暂沉默，随后扬起眉
“你们，是想要这个东西吗”她屈指扣了扣圣衣，声音那个叫清亮地响
“真是遗憾，这东西不、出、售~”随着最后一个语调的上扬，暗色的身影开始在人群中麻利穿梭过，然后就是一片哀嚎的躺尸
甩甩有点累的拳头，安瑟停在比她低了半个头的青年面前
对方显然是警惕起来，攥紧了身上有零碎钱币的小布包——‘这是要给翠治病的汤药钱，怎么也不能给这个人。无论是抱有什么目的的，都绝对不能!’
‘嘶…’但这个家伙只是一脸深沉地戳了戳他脸上的伤，然后若有所思地跟老大爷一样叹了口气。就，就走了
转过身时还扔给了他一小包钱袋，说是随手顺到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翠，等着我，有了钱就能买到药，你一定能好起来’他拔腿向家的发现溜去‘一定，一定能!’
没人发现，这个青年辉火身后的一切正在如灰尘般消散，很快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要没了我，哥哥就没必要天天搞得自己满身是伤去打工赚钱，哥哥…哥哥他一定能活得更轻松。果然，我就是那个拖油瓶吧”少年瘦弱的身影在那阳台上摇摇欲坠
等等，等等啊——“翠!赶紧下来啊!!”
辉火一直在向这个地方赶，还好是在翠有所动作之前到了。但是……
“刚刚，是哥哥的声音吗?”少年迟缓地扭过头，但并没有看见什么“看来，我已经把他害到这种地步了吗……哪怕是幻听，他也依旧那么痛苦”
“没有啊，怎么可能啊翠?!和你在一起我明明很开心啊!”辉火仿佛又是回到了当年，如今他一定能救得了翠的吧
他向着翠的方向扇动了冥衣上的硬质翅膀，但还没几下就被人强行拦下“你……!?”
“没用的，辉火”安瑟刚赶来就看见辉火这快憋红了的眼睛，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就要冲上去救人
但在来的途中很奇怪，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就像是随着他们行动而改变的。卡伊洛斯大抵是将他们送回了“过去”。准确的说，是回到了过去的影像里
一开始相当于是全息模式，但到后来它就慢慢退出了，最后只能以路人的身份围观过去。而过去的翠与辉火也看不到他们，只是按原本的过去路线去走，过去怎么样他们就是怎么样
换言之，卡伊洛斯把他们扔这儿，差不多是想让辉火和她在这个羁绊最开始的地方，做出完美的终结
‘那就更不能辜负他的好意了’
“贝努鸟，你看清楚了”她拧着眉抵着太阳鸟的肩膀把他压在墙边上，紧紧盯住了这只愤怒鸟“这里是过去，你改变不了什么”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翠在我面前死两次吗?!”辉火眼里映出了那个摇晃着的身影“之前也是你，活生生掐死了翠的你，又一次让他去死!!”
“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黑色烈焰疯了般烧上安瑟的圣衣，它像是要吞噬了敌人一样，速度很快
“辉火，冷静点!”安瑟一时间没注意，被辉火直接撞开
“那么就再见啦，哥哥…你一定会好好的，对吧?……”
“翠你在干什么啊?!!”
“等等啊——翠!!!!”
过去与未来，两道声线相互掺杂糅合。过去的辉火没能从安瑟手里救下翠，未来的辉火亦是无可奈何
“嘭咚”的一声，是身体与地面碰撞而产生的巨大声响。少年短暂的生命就此结束
“翠!!”青年辉火丢下肩上的破布袋，跟着了魔一样向弟弟的尸体跑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安瑟”辉火抱住头，喃喃不止着
他第一次叫了安瑟这个名字，而不是你这个家伙/蠢女人之类的
“喂，辉火你……”安瑟呼了好几下翅膀算是把黑焰灭了。但刚抬眼，看到的是贝努鸟一脸的疲惫
‘到底也是会心疼的啊’她掩下眼里的异样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男人扼住咽喉
“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你在阻止我。过去是，现在也是——翠每次都会因为你而死”
辉火右手发力狠狠掐住了对方，眸子冷漠至极的深处是颤抖着的癫狂“我说过的吧，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翠”
“你疯了?!”安瑟沉下眸，发了狠劲。双翅带起的强大气流使两人腾空跃起“拼命地把自己的弱小掩饰起来，硬要把一切过错都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事实你还不懂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不过你觉得我会这样乖乖地等死吗”她嗤笑一声
“你还是那么幼稚，蠢鸟”
突然的，辉火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一阵麻痛。再看，安瑟正漫不经心转了转脖子，停在他面前几米远的空中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喽?”安瑟很像是匿藏在暗夜里伺机出动的猫头鹰，如今正是张开了那宽厚的羽翅准备觅食
一道罡风过来，暗色的身影随即破开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辉火面前
“那你就试试看啊，辉火——你看看我会不会又一次把你那个废物弟弟给杀了?这还真是个叫人可笑又可怜的事实呢!?”
“翠他，不是废物”辉火抬眼望向这个死死把控了他的女人，眼里烧成了一片的猩红
“一个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家里等死的人，不是废物又能是什么?”安瑟笑得张扬“废人吗?”
“闭嘴——!!”辉火终于低吼出声
‘翠不是废物，根本就没有拖累我啊!!
杀了这个家伙，杀了这个家伙，杀了这个家伙……
翠，你一定能回来。只要这个人不在了，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一定啊!!!’
“去死吧，你这个外侵者——”贝努鸟终于是腾火而起
“Corona Blast(日冕疾风)!!”凤凰在烈火中永生，在黑焰里肆意巡翔
“Brutal Hurricane——”夜枭终于是鸣啼嘶吼，张开长而利的爪向敌人撕咬而去
卷着焦黑烈焰的风与对面打着漩的强烈气流形成视觉上的强大反差，两边的空气开始碰撞产生震天轰鸣
夜枭的宽翅挥赶开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直击敌人的心口。太阳鸟不甘示弱，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圣衣会在这个高温下融化
两边的飓风狂暴地碰撞呼号，两个拳头互相摩擦着过去，擦出几片耀眼的火花
然后狠狠都砸在对方身上，毫不留情
‘不对，哪里有点不对。这个家伙她?’辉火愣神的一会儿，手已经掐上了对方的脖子
一只手掐人，那另一只手呢?他麻木地低下头
他看见那另一只手是已经贯穿了对方有点融化了的圣衣，并直接穿透身体，殷红的血液正止不住地流淌
而安瑟的那一拳，则是直接打在了他的翅膀上
“再用点力，你不是把我这个外侵者杀了吗”安瑟耸耸肩，笑得依旧轻松
她垂下脑袋，灰色长发直接倾泻在辉火溅上了不少血的脸边。如蛊惑般，她在辉火耳边哑着嗓子“杀了我，杀了我翠就能活下来”
“没了我，你们兄弟俩一切都会平安无事。你不会是冥斗士，翠也不会是什么冥王哈迪斯。杀了我啊，辉火”
“杀了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羁绊的终结。也是——翠的希望”安瑟动作不是那么轻松地把他脸上的血抹掉点
“你忘了吗，我可是就这样很愉快地把翠掐死的哦。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气。那个废物，可就这么没了呢~”
“闭嘴——”辉火怎么可能再听得下去，他闭上眼‘是啊，就是这样吧。杀了她，你就能回来了吧?翠’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下徒然一轻。再睁开眼，他面前飘浮过一片羽毛。眼底流出两行发自灵魂的血泪，辉火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但是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是哦，这样就结束了哟’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安瑟的声音
“翠…”辉火嘶哑出声，扇扇翅膀准备向那个小阳台的方向冲去
‘但是感觉哪里还是很奇怪’
他向下看去，终于是知道了。那阳台上是与开始时一模一样的场景——翠在那里摇摇欲坠
他甚至看到了十几米外的青年辉火，正一脸惶恐地向那里赶去
“那么就再见啦，哥哥…你一定会好好的，对吧?……”又是这个熟悉的话
‘翠，这次——这次我肯定能把你救下来，等我啊!’没想太多，辉火向翠俯冲过去
但他刚碰触到翠的身体准备抓住了翠的衣角，他的手就跟不存在一样，直接穿透了翠的衣服，抓了个一手的空气
垂眼，那个青年辉火正与他站在一起，一起望着几米高的楼下弟弟的尸体
“翠!!!”对方在边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楼下也早已是了一具没了呼吸的身体
他，又没救下翠。翠又一次地死在了他的眼前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杀了那个外侵者了，明明她都不在了。为什么，为什么翠还是不能活下来?’
真是可笑啊，辉火
你以为没了我，翠就真的能活下来吗?
还是说，你是在逃避现实?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这个道理还不懂吗?
安瑟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在耳边
是啊，没了她，他照样救不了翠。到底是为什么?
‘等等，还有一句话。是什么?’
拼命地把自己的弱小掩饰起来，硬要把一切过错都强加到别人身上……
‘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吗’辉火想起来了，他想当冥斗士的初衷——为了去到冥界去找翠，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更加强大
实际上，当时翠跳楼的话，没有安瑟当那个悲催人肉垫，翠的结局就像今天这样，他就轻生成功了
安瑟这给他一垫反而是给他延长了生命，辉火没有不够强大去救回翠，安瑟恰巧替他做到了
在知道翠就是亚伦就是哈迪斯时，他是释然的
当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样，现在他知道了——他是在为当年自己的弱小无能而感到心虚
因为造成翠死去的根本原因就在辉火身上，是他没有能力挽回弟弟的性命
其实在那时他就明白了，但是一声音人出乎意料的出现让他蒙惑了自己的眼睛，去蛊惑他说:
对没错，害死翠的就是安瑟。安瑟就不该存在，而你辉火的疏忽只是次要的!
这个声音让他成功掩埋了自己的不足，去更深地痛恨厌恶安瑟
就如同被人在心里滴下一颗水滴，水滴虽小，却掀起了层层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夜枭对战贝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