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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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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不喜,使她似乎懂得了什么,“我是说……既然你是我的徒儿,那定不会入魔。”
银色的月光在他的睫毛处打了一层阴影,他琉璃色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
见徒弟沉默不语,她向匀泪望去,“匀姑娘,天色已晚,可否在你那里借住一宿。”
“自是求之不得。”匀泪颔首。
直到他们回到云宗定下的客栈……
何夕很是好奇这群修士为何会来到凡人界,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走剧情,故而询问到,“你们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
匀泪也不隐瞒,“此为下山历练,亦是除妖。”
“这镇上有一画皮鬼……专取美人皮,而我们的任务则是捉住她。”
这个书中世界竟然有鬼,一想到那个黏糊玩意,何夕不禁打了个寒战。
与匀泪交谈完,她便神色恹恹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何夕找出房间里所有的蜡烛尽数点燃,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看着烛泪的滴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她可不想在睡梦中被鬼舔脸。事与愿违的是在坚持两个时辰后,她还是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床上。
此时,房门“吱呀”一身被推开。
白色的袍子在月光下散发着银质感的光辉,他缓缓向她走去。待到她的床头时,他手中的黑色雾气凝结成一把利刃。
他握住刀柄就要剖开她的胸腔,可在临尽皮肉之时。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着,指节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血色显得很是苍白。
那张惯常冷若冰霜的脸,神色变幻莫测……
她说过他是最重要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人,是她唯一的徒弟。
会在危机之时,不顾一切地救他。
思及至此,他的眸子里渗透出几抹柔和,可是这份柔和不过片刻便被冰冷和残忍所取代……
她若知道她的死可以帮助自己成就大业,她也是情愿的吧………一个凡人能得到自己如此对待,她该感恩他的。
杀了她之后,会拥有天魔的全部能力,会站在这方世界的巅峰……相信她也会理解自己。
他不再犹豫再度回归取心这项工程,不料,还未靠近她的胸前,手腕就被握住了。
她清澈的眸子与他对视,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徒儿……这是担心为师害怕,所以来陪我的吗?”
“我就知道,徒儿是对我最好的人。”
他直直地看着她,涩然道,“不是……我没有担心你。”
我只是来杀你的,从不会关心你。他不再想欺骗她,不想再和她做戏,可是嗓子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无法出声。
“不要害羞嘛,为师就是这样惹人喜爱的。”她再次将所有的蜡烛点燃。
她饮了一口茶,指尖摩擦着搪瓷杯,语气轻松,“谢谢你。”
没有人知道,她由于小时的经历对黑暗的夜和幽闭的空间极为恐惧。
他垂下了眸子……不敢看她,心中无端地生出一种心虚感。他不是救赎她的人,而是想要她的性命。
就在二人静默的时候,烛火在刹那间熄灭……
一阵阴气袭来。
察觉到鬼怪的到来,她情急之下忘了这幅身体是修真人士,拽着他躲进了旁边的柜子里。
在封闭的空间里,她浑身颤抖着,可是眼神始终看着他,好似在告诉他安心。
一个脆弱的人类,反过来安慰他,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微妙……也实在是可笑得很。
由于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下意识地与她拉开距离,可是这样的动静似乎刺激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类。
她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温度透过衣传递给他。
从未有人这样大胆过,他动了动唇。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她捂住了嘴。
他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索性由了她去。
她眨了下眼睛,不知道在表示些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她传达的意思,可是从她的眼神里却看出了恐惧。
不过是一个鬼怪而已,她就那么害怕吗?人类真是无用。
尽管如此嫌弃但他还是没有推开她,某人说服着自己…就当是她死前自己施舍的仁慈吧。
何夕并未看眼前这个人,而是将视线透过柜子的缝隙观察着外面是否安全了。
忽然一只血眸子与她对上,她在不设防的情况下向后仰去,正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神色一怔,有些不知所然,“你……”
“徒儿,别误会……为师这不是投怀送抱。”她尴尬地说。
少年挑眉,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哦……是吗?”
正当两人斗嘴不休的时候,柜子被猛烈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她为了稳住身形,立即抱住了他的胳膊,“借用一下。”
他愣了几秒,便不再动弹。
这个人类反复挑战他的底线,按照魔的本能…同族也不会被允许靠得那样近。而她那样做了不止一次,还没有被他亲手所杀……
他不敢细想自己的异常,竟然是因为这个人类。
…………
终于在持续数次撞击下,柜子已然分崩离析。
面前是一身的血衣的女人,她仿佛闻见了什么美味一般,迷醉地说到,“人类修士。”
说着,便向他扑了过来。
当她刚啃食他的血肉时,她的脸上开始掉落大量腐烂的皮肉,鬼物恐惧地盯着他,“你……不是人类,你是……”
听到这句话,他内心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恐慌感,以至于未注意到鬼物向何夕攻击而去。
看着丑陋的鬼脸,她已躲无可躲。
可是,意料当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自己的身前竟然是小徒弟,此时他的胸前血流如注,她带着哭音道,“都是师父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他破天慌地用手指擦去她眼边的泪痕,“不要哭。”他不喜欢她流泪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以灵盾护她……
这种行为于他而言是极为愚蠢的,可他却不受控制地那么做。一个心脏的容器,值得吗?
还未来得及思考,鬼物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为了防止伤了她的心脏,他给她布置好结界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场景。
之后他便向鬼物走去……
在没有顾虑时,他毫不收敛自己的魔气,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仙人的姿态,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你差点杀了她。”
鬼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想要唤醒他对正邪的认知,“你是魔,为何和修士混在一起?她定是骗你的。”
“那个女人的心服用后……修为可大涨,不如你我共分如何?只要你帮我杀了她。”
“共分?”他冷笑着,眼里散发着寒气。
她的心,他不会分给任何人……这个鬼物竟然敢妄想。
他掐住了鬼物的脖颈,笑着掏出了阴气弥漫的心脏,轻蔑道,“我的东西,岂是你等可觊觎的,一个阴间的邪祟罢了。”
眼见失了鬼心,她连忙求饶,“求大人…饶了我?”
“我可以做你的鬼仆,给你提供很多人的心脏……那样,您修炼就会快很多。”
“人的心脏……”听到这个词,他将手里的鬼物瞬间捏爆。
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仙门中人,受万人敬仰。而他则是依靠血肉而食的怪物,就跟老鼠一样生活在阴暗的地方,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看着手中鬼物残魂,将一部分关于他的记忆剥离出去,方才打开结界。
冰蓝色的结界碎片破裂,何夕从中走出,她皱着眉头,“我好像听见了一声尖利的叫喊……还有魔……”
“你听见了吗?“
少年面色柔和,琉璃色的眸子干净剔透,“怎么会,许是师尊幻听了吧。“
“魔早就被神尊所灭,再无复生的可能。”
说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何夕,“师尊,你信我吗?”
“不……我真地听见了,你不信吗?”她再次强调。
少年面含笑意,可是语气却带着寒气,“没有魔。”
分明布置了结界……可是她还是听见了,他握紧了衣袖里的手指。
果然….必须杀了她吗?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何夕忽然心中生起一股寒意,而寒意的中心则是自己的徒弟。
她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追问。
两人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的境地。
少年率先笑着开口打破了这个氛围,眼里的笑却不达眼底,“师尊……这是怎么了,是徒儿惹了你吗?”
他的眼神如果是刀子的话,都快把她的身上戳出洞了,这人生气了还反问她。
她喝着茶水,完全没有理他。
可她越发这样,他的情绪更加无法控制,“我懂了……师尊这是在怀疑我。”
明知道她不会怀疑自己,可就是忍不住这样反复问她。
“我怎么会怀疑你,我的弟子不可能会是魔。”
她倒是怀疑他的脑回路很有问题。
知道她依旧信任自己,他的唇微微上扬。
正在他假装要处决这个鬼物时,她出口阻拦道,“我感觉她不是画皮鬼,不如审问一番。”
“好。”他将残魂送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