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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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么出门，村里的八卦不太留意。”人尽皆知的事林悦不知情，只能先为她的“孤陋寡闻”找了个借口。
“小林队长，你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郝大勇伸了个大懒腰，“就为了解决纠纷，我们几个至少跑了王辉家十趟。”
“什么纠纷这么麻烦？”顾以进也同样“没见过世面”，完全不知情。
“难道顾大夫也不知道？”郝大勇眨巴眨巴眼，看看林悦，又看看顾以进，像是看两个外乡人。
“你就别兜圈子了，谁像你似的哪有事哪到。”张玉林接过话茬，讲起王辉的家事。
“王辉夫妻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三五天就要大打出手，每次都要往死里掐，不打出名堂来都不摆手。”
“日子过成这样了，他们为何不分开？”林悦问。
“分开了，谁能找到下家啊？凑合过吧。”话痨郝大勇不说话憋得慌，他又把张玉林的话抢回来，接着说，“王辉是个烂赌鬼，逢赌必输，赌局还场场落不下。村里人的钱都被他借遍了，大家见到王辉，都要绕道走，就怕他开口借钱。”
“王辉的性格还神神叨叨的，可能被他老姑王婆传染了，嘴里总说着不着四六的话，今天说他看见太白金星了，明天又吹牛二郎神来找他喝酒。”
“王辉的媳妇赵雅丽也是个厉害主，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敢占她便宜欺负她，打死都不服软。”
“王辉常年输钱，债主排队找上门，赵雅丽可比债主横多了，三句话说不通，抄家伙就和债主们干仗。上门讨债的弄不好还要挂彩，没人敢单独去他们家要钱。”
“王辉是个滚蛋，好吃懒做，烂赌，还打老婆。输了钱心情不爽，在外面受了气，都要拿家里媳妇撒气。”
“赵雅丽这么泼辣，也和常年被丈夫打有关系，娘家人都没了，不强硬点就得挨打了。有一次两人打得凶了，王辉差点没把媳妇掐死，赵雅丽都昏了。”
“看热闹的邻居来村大队报信，我们到时，赵雅丽也清醒了。我们可是去帮她的，谁料到赵雅丽不知好歹不领情，说她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掺和，拿着擀面杖把我们都给打出来了。”郝大勇嘴噘得能栓头驴，想想就生气。
“要面子抹不开呗，王辉也算死有余辜了。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的，谁要敢欺负我姐姐们，腿给他们打折了。”张玉林姐姐多，感同身受，若是姐姐们在婆家受到这种遭遇，他也会气疯了。
林悦的关注点偏了，她问，“赵雅丽为什么没娘家人？”
“她爹娘早没了，就一个大哥，前两年也死了。”郑有财是桃源村万事通，家家户户的事他都知道点。
“他怎么死的？”
“她哥是个酒蒙子，喝醉酒掉河里后淹死的。大哥死后，嫂子带着五岁的儿子离开了桃源村，一直没在回来。”
林悦多嘴一问，“是自己失足落水吗？”
郑有财清了清嗓子，“谁知道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以前咱村家属不追究，谁管他怎么死的。可我听小道消息说，赵雅丽他哥可能是得罪人了，仇家趁着他醉酒推下去的。”
又不是自然死亡，桃源村的意外真多。
林悦在现代当警察时，治安好多了，他们管着的片区，每年意外死亡人数都比不上来桃源村这几个月的多。
杀人比杀鸡还简单，因为不用负责任。
“小林队长，下一步咱能干点啥啊？无头尸是谁都不知道，王辉的脑袋也丢了。好好的祈福法会也给搅合了，这是老天给提醒了，看来咱村明年又要倒霉了。”
林悦正走神，郝大勇说出他们的顾忌。
郝大勇三兄弟虽不是过分的封建迷信，但也是有忌惮的。
天公不作美，粮食颗粒无收，吃不饱饭，挨饿受穷的日子，他们真是过怕了。
为了填饱肚子，村里的树皮都被扒光了，灾荒年饿死几百人都是常态。
林悦生在新时代，没体会过挨饿的滋味，她考虑的重点不是祈福法会办砸了，而是十几分钟前还健在的王辉，是如何掉脑袋的？
还有引她和顾以进找到无头尸的女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悦从没处理过这样的案子，刺激是真刺激，但对她来讲太棘手了。
确定不了无头尸是谁，林悦就只当两具尸体来调查。
第二天，郑有财和郝大勇搭档去打听刘娟的下落，林悦和张玉林找王婆了解王辉断头的事。
王婆一个人住，她是单身，无儿无女无老伴儿，为了她伟大的“招魂事业”，一辈子没结婚。
王婆虽没成家，家里没有顶梁柱的男主人，可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差。
靠着帮人“看病”、驱邪、保家宅的本事，王婆没少捞银子。
她住着独门独院，房子盖得也不差，别人家有的王婆有，别人家没有的，王婆还有。
林悦常想，王婆除了挣钱的方式太偏门。但她不依靠男人，也算是自立自强的独立女性了。
赵雅丽说王婆被吓得不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可林悦和张玉林到王婆家时，她正在院子剁鸡食。
王婆手起刀落剁得很有节奏，嘴里还哼着小曲，根本不是病人的状态，心情看来还不错。
张玉林悄悄地对林悦说，“王辉死了，他们家人还都挺开心的。”
林悦撇撇嘴，上前和王婆打了声招呼，王婆鸡食剁得正投入，没注意身后有人，林悦的说话声，还把她吓了一哆嗦。
“哎呦，哪儿阵风把村干部们都吹来了。快快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倒水去。”王婆满脸堆笑，虚情假意，她对有用的人，向来都是态度满分。
“您不用不麻烦了，说两句我们就走。”
“那可不行，到我家来的都是客，我去沏茶。”
王婆不顾林悦的阻止，小跑着去厨房烧热水。
林悦和张玉林一人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着。
等着无聊，张玉林和林悦开玩笑，“小林队长，你和王婆子以前可有矛盾啊，她不会在茶水里下毒吧？”
林悦瞧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王婆，也调侃过去，说，“一会儿你先帮我试试毒，你若是倒下了，我就不喝了。”
“不行啊，我可是我爹的独苗啊！”张玉林摊摊手，表示不从。
“没关系的，独苗浇上毒液没准儿更能茁壮成长的。”
“哈哈哈……”
张玉林大笑，没想到林悦还会开玩笑，虽在一个村子住着，以前对她还真不了解。
张玉林接触的女人可不少，他有五个姐姐，个个都是内敛，爱害羞，心思细腻，想得多，有委屈和不满意都要藏在心里的。
姐姐们对张玉林都很好，张玉林也喜欢她们，但相处起来总要步步为营，怕不小心嘴欠得罪姐姐们，闹得都不愉快。
张玉林知道他的缺点，爱上头，口无遮拦，脾气上来了，肚子里的话，一句都藏不住。
林悦第一天来报道，张玉林就觉得天都塌了，以他爱得罪人的脾气，肯定是第一个被撵走的，就是勉强留下来，也免不了被穿小鞋。
张玉林和林悦做了同事后，发现是他狭隘了，女同志也不是个个都爱计较的。
林悦除了工作上认真，私下能开得起玩笑，也不乱发脾气，和她说话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不用处处赔小心。
领导的事不多，就是天大的幸运，张玉林是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
王婆端着茶，远远看见林悦两人哈哈哈地也不知笑什么，疑心生暗鬼，怕是正在笑话她，防备的盾牌又加固了一层。
“来，喝茶！”王婆皮笑肉不笑，她自己看不见，笑容假得离谱。
“王婆，红布是你掀开的，你是第一个见到王辉的断头吧？”
“啊？”林悦太直接了，连个过渡都没留，王婆被问傻了。
林悦不想和王婆兜圈子了，若是随着她的节奏走，她和张玉林得陪坐一天，也聊不到点子上。
“呜呜呜……”王婆捂着眼睛，突然哭起来。
她真是没眼泪硬挤，刻意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侄子命苦啊！是谁这么狠心啊？”
“行了，别装了，你刚才不是哼着歌，挺高兴的嘛！”张玉林看不惯，也不留情面，直接揭开王婆的短。
王婆放下捂眼睛的手，眼睛里黑白分明，一根红血丝都没有，没哭过的痕迹，可角色还不愿意放下，可怜巴巴地述说委屈，“小张，你可不许这么说话，王辉是我的亲侄子啊！怎么能冤枉我假伤心呢？”
“行了，装神弄鬼你最厉害，不是装的，你急什么？心虚了吧？”
“这孩子，光天化日下就说瞎话呢？”
“王婆，我们只是想问，你都看见了什么，没别的恶意。”林悦站出来，制止了王婆和张玉林的嘴仗。
林悦不介意王婆说的证词是真是假，真的假不了，假得也总会露出破绽，是非对错总会调查明白的。
张玉林不再和王婆抬杠了，王婆反倒不会说话了，她搓着双手，眼睛望向地面，神情落寞，不知思考着什么。
“王婆，你不开口，我们要找人三方对峙了。”林悦编个理由，强迫她开口。
一句试探的假话，王婆慌了，张玉林也脑袋打结，这不是才问嘛，第三方是谁？
王婆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还在做抗争，“他和你们说都看见了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说你看见的事。”
王婆又沉默，她很是矛盾。
林悦口中第三方，王婆很清楚这个人指的是谁。
要解释当时的情况，怎么说才是最好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