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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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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德益并没给淋成落汤鸡,他跑的快,躲鸭棚下了。
回家一进门,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供桌下哪还有白安逸的影子?
于是冲进冲出,屋里屋外地找了一通。
白安逸在一叠细软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许久,忽然给人粗暴地拖了出来,脑袋上还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你这畜生怎地睡我衣橱里来了?!可叫我好找!哪个混账给取的项圈哇?!”
曾德益絮絮叨叨的骂,白安逸睡眼惺忪的听不清楚,迷迷糊糊又听他道:“也不知弄脏我的衣服没……”
就那破衣服有啥了不起?!人脱光了衣服,还不如畜生有毛呢!
白安逸扭头,对着他小腿示威性咬了一口。
曾德益惊叫跳脚,把他拖到厅里,再次用项圈套了起来。
“哎,怎的就跳闸了?”曾德益正奇着,有人来访了。
来人围着供桌下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接着二人又在屋外神神秘秘谈了许久,进门就把狗绳安安稳稳交到那人手上,白安逸抬眼一看,分明是个鬼鬼祟祟的面生老头。
曾德益笑吟吟地:“小白,你的主人找到了,以后再别乱跑了。你说它叫啥来着?”
“哦,它叫伊丽莎白!”
“哦,多好听的洋名啊!”曾德益不由赞道。
白安逸白他一眼,这么三言两语就被骗了去,也无怪他经营不善家道衰落,这样的主儿,谁摊上谁倒霉,不若早早离开是良策。
然而他又隐隐觉得来人周身萦绕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绝非善类。
一抬头,雨后凉风扑面,来人身上一股子熟悉的淡淡的焦味儿。
此时已被牵着迈过门槛了,白安逸猛然扭身,往曾德益这边扑了过来,两眼含泪呜呜地怎么哀怨怎么叫。
曾德益大为感动,颤抖着声音:“你瞧,它舍不得我呢,还是舍不得鸭脖子呢?”
舍不得你妹!你要推我入火坑啊啊!
来人讪讪地笑。
眼看走到院子门口,白安逸见他还不觉悟,愤然往来人裤腿上嘎巴就是一口,那人啊地松了手,白安逸连忙嗖地窜回屋里去,一时气氛十分的尴尬。
曾德益傻了眼,这才看出些端倪来:“这,这咋个样?你老实说,这究竟是不是你的狗?”
“它就这样,野惯了,我养了它许多年了……”
“那它咋这样不愿意呢?是不是你经常虐待它?”
…..
白安逸站在门槛里,探着脑袋。
“这皮子近年涨价了,前几年卖一百八,今年有三四百哩!淮安那边养的多了去,你稀罕个啥?!”
“别诳我,这是狐狸狗!”
“……”
远远只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渐渐地吹胡子瞪眼睛,转而脸红脖子粗。
末了,那老头拂袖而去,还不忘怒骂一声:“你个养狐狸的SB!”
曾德益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唉声叹气,忽然出门去,不一会搬了一个狭长的铁笼进来,放在院子井边的一片空地上。
白安逸就这样给悬空抱起,塞进那个充满鸭屎味的笼中。
“要真是狐狸,可还得关起来呀!”
如此过了一夜......
白安逸窝在那个小笼子里,连转身都十分的不便,曾德益一早起来就去察看他的伤,短短几天的工夫,竟然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禁咋咋称奇。
中午来了客人,其中有个五六岁的男娃娃,好奇地围着笼子看个不停,见他没什么动静,一会儿龇牙咧嘴的做鬼脸,一会儿围着笼子跳舞,又出种种怪声企图吓唬他。
白安逸抬下眼皮,不动如山。
男娃败兴而去,没出几步,在门槛前摔了个大马趴,哇哇大哭。
白安逸眯了眯眼。
转眼到了中午,曾德益出门去了,家里静悄悄,夜里还算凉快,但眼下铁笼经过六个小时的日照,早是烤箱一般,更兼鸭臭连天,给太阳晒的两眼发花望朱成碧,还被麻雀取笑,哪里耐的住?眼看四下无人,就施法钻了出来。
他大摇大摆地进屋,吐长舌头扒供桌上一瞧,却只有馒头三个,清茶一杯,失望之余,发觉里屋散发出丝丝凉气,甚为消暑。
原来卧室开着空调,那娃娃正在里头四仰八叉睡的打呼,白安逸瞥一眼窗外炎炎日头,顿时心里极度不平衡。
好你个姓曾的,分明存心想将我晒成狐狸干么!
他正热的很,终究受不住空调的诱惑进了屋,摊在凉风下躺了一会又跳上了床,不料这娃娃给惊醒了,一下奶声奶气地大叫起来:“大狗来了!大狗来了!”光着脚丫啪哒啪哒冲出房去了。
白安逸独占了整张床,横躺竖躺倒立皆可,十分惬意。
他换了几个姿势,将数根白毛落在蓝底大花的被子上,忽然瞥见桌上竟放着他的手机,床下更是丢着一件衣物十分眼熟,竟然是他之前买的一条四角裤!
原来这厮已去他房里搜过了!
白安逸暗叫不妙,他身上许多衣物,都是变来的,一旦打开衣橱,见到的无非会是些草木石头,仅有三四件人间衣物,或偷或买,这条蓝条纹的四角裤,便是专柜打2折的时候买的,不料竟沦落到这厮手里。
但这人拿他内裤做啥?难道想洗洗穿了?
白安逸伸长爪子去扒拉那小裤子,总觉得隐约嗅到一股属于曾德益的粗犷的浓烈的味道,接着他看到那块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小布料上遍布着白色干涸的可疑痕迹。
刹那耳朵转了好几转。
下一秒,白安逸扑通跳下床,叼着自己的手机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