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时间的针脚》于礼

35、第 35 章

　　冬季的寒风呼啸，道路两旁堆着积雪，大约是天气实在寒冷，路上零星闪过几道人影后就什么踪迹也难寻到了。

　　铃音赶到的时候，鼠女早就等在那里了，她照旧穿着标准性的连帽衫，帽子盖住柔顺的黑发，露出下半张粉白的脸。

　　“不冷？”铃音在毛绒衫外还套着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她看了一眼鼠女，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手背已经冰冷的冻人，铃音干脆反拉着她走进不远处还开着的家庭餐厅。

　　鼠女没反抗，但叫她和铃音亲热地手拉手她也不习惯，轻轻挣脱开后回道：“一会儿还要回学校，我大衣放在教室里了。”

　　这个点并不是饭点，也不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家庭餐厅里沉静的桌椅显得破败，躲在收银台后的女生偷懒打瞌睡，听到门被拉开还有些迷迷瞪瞪，只是反射性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室内的暖气很好地缓解了她们两人身上的寒冷，鼠女将文件袋甩在桌上，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身体变暖了，反而感觉有些难受。”

　　“那是你冻僵了。”铃音拖过文件袋翻看里面的纸质文件。

　　文件只有几页，算得上单薄，铃音先匆匆扫过一眼后细细阅读。虽说没有几张纸，但不愧是专业人士，比她自己以及从千冬那边得到的信息要多得多。

　　她看着左上角的头像，黑发下是一张笑脸，笑的有些憨帅，但这个几年前的死人却和她昨天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毕竟自己也经历过死而复生和穿越时空这种离奇的事，她对于佐野真一郎的再次出现接受良好，只是那明显是幻影一样的存在方式叫她有些摸不准对方发生了什么。

　　加上只有穿越时空的人才能进入的聊天室那边得到信息，佐野真一郎还和聊天室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鼠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视线投在铃音身上，“你在烦恼，因为这个死掉的男人？”

　　“嗯，算是吧。”

　　她起了兴致，往前探去，“你喜欢他？”

　　“不，我从未见过活着时候的他，等我知道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他和东卍有关系。”

　　找了鼠女几次了，她能知道这些并不奇怪，铃音坦诚道：“对，东卍的Mikey是他弟弟。”

　　“那个无敌的Mikey啊！”大家都是混这条不良路的人，鼠女自然也听过这一片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混的方向不同，又不是会出现在她计划里的人，对于Mikey鼠女仅仅只是听说过点什么，还称不上是了解。

　　偷懒的服务生终于清醒过来，拿着两张菜单放在桌上，轻声询问她们要吃点什么。

　　铃音将文件反手盖住桌面上，匆匆扫过一眼，她们是随便走进来的，又是冬日，夏日那些不会出错的清凉饮食已经不在菜单上，留下的单薄几样光看名字就能感觉到味道平平。

　　“可尔必思养乐多，再加个番茄肉酱意面。”

　　听着鼠女兴致平平地点完餐，铃音也选好了要吃什么，“美式，汉堡肉套餐。”

　　服务生记下来后，将菜单收好跑去厨房。

　　“美式，你现在口味变的好彻底。”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爱喝乳酸菌饮料。”

　　铃音不咸不淡地将鼠女的试探挡回去，鼠女也没恼继续说起佐野真一郎。

　　“他们兄弟俩也是怪厉害的，一个开创了黑龙，一个开创了东卍，可惜大的那个脑子不太好，竟然在黑龙最鼎盛时期解散了。”

　　铃音在文件上也刚好看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照片，可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对方的笑容带着一股憨帅，“倒是挺有魄力的。”

　　“哈，是蠢！”鼠女看不上这种选择，但要她说真心话去承认对方有魄力，她也不肯。

　　饮料制作起来简单，更何况她俩点的只要拆开包装往杯子里一到就能端盘上桌，服务生放下两杯饮品后提醒她们，“我们这里还有自主水吧。”

　　这提醒姗姗来迟，鼠女和铃音都没理会背后的意思，也就没理服务生，她讨了个没趣折回厨房将食物端上来后也不再过来。

　　“是蠢。”铃音跟着鼠女又应和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评价佐野真一郎还是评价那个服务生。

　　鼠女挑着眉，“但有时候这些小动作才最有意思，谁能猜到这些下面的人会闹出什么乱子呢。一点信息不匹配，和一点点自发的胡乱行动，这就足够让一个计划失败。”

　　“你有过？”

　　“有过，虽然不至于太严重，但是也吃了个教训。”

　　铃音：“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从不出错。”

　　“没有人会不出错。”

　　“这倒也是。”她看着文件上的文字，佐野真一郎在一个桥洞下失手杀死流浪汉，文字冰冷，她的话也冷。

　　鼠女对于铃音要的文件自然是看过的，一个人的短暂生平被文字书写后，这个人就变了一种存在方式，他从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类，变成了草木和化学物品的结合体，冰冷且无趣。

　　她知道铃音大概看到那里，说出了一个附赠的信息，“说来也有趣，直到他死前，也没有人发现那个流浪汉的尸体，说的更谨慎一点是，那个流浪汉的尸体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发现，如果不是他从前在监控器下留下的踪迹，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了。”

　　“明明存在，却再也寻不到了？”铃音迟疑地问，“你确定他不是躲在哪里？”

　　鼠女摇头：“不，一个人活着，哪怕是流浪汉也会有固定的痕迹。我找的侦探很厉害，你也要相信我是个仔细的人，当看到这个事后，我就委托了不止一个侦探去查，但所有人给的回答都是一个，他消失了，这么久过去也只能认定是死亡状态。”

　　“还真是诡异。”铃音眨着眼，继续读下去，但这个事却一直在脑中反复琢磨。

　　存在却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自己经历过一个，那是聊天室。

　　佐野真一郎也经历过一个，那是流浪汉。

　　她是因为穿越时空，那佐野真一郎呢？

　　铃音又想起上一次和香取同学见面聊到的内容，虽然是为了获取稀咲铁太的情报，但事关花垣武道，她也多嘴问了几句，没想到当时一直躲在暗处的香取同学还真看到了什么。

　　她说，‘一个黑头发的大哥哥出现在花垣武道身边，握着他的手，说什么希望他以后能用这份力量保护想保护的人。’

　　这份力量，握手。

　　铃音是知道武小道怎么达成穿越条件的，那其中就有握手，这让她很难不多想。

　　她继续翻看文件，直到最后一页，最后一句。

　　[黑色冲动，自爱而生。]

　　落款的侦探名字是，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