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罗岩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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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的事情？”
“什么孩子？”
顾阳的脸色顿时惨淡了下来，很好，梦境终于变成现实了！他有些想笑，可是嘴角僵硬无力。顾阳突然觉得累极了。连续三十多个小时的等待没让他觉得累，可是许尹伊的一句“什么孩子？”却让他突然失去了开口的勇气，累到忍不住想要是刚刚自己一直没有醒来就好了。他复又趴回了床沿边上，将脑袋埋在胳膊间，继续睡觉。
一直莫名看着眼前人动作的许尹伊突然有些心慌，颤着嗓子推了推他：“喂，阳子，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阳没有理睬，他现在不想多说什么，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害怕现在开口会伤害到她。失忆，多么残忍的事，虽然之前已经给自己打过种种预防针，也设想过可能会面对的情况，可是现在终于开始在他们的生活中兑现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退缩。
会疲倦，会困顿。
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感情还能坚持多久？
窗外夕阳红艳艳的挂在天边，室内三十多度的高温，顾阳却还是觉得全身冰凉：现在是小baby，下一个会被从她的记忆中抹去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不见，顾阳已经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半晌都没有听到许尹伊再次开口。顾阳这才觉得有点不对，抬头便见眼前的人已经被泪水浸透了脸庞。
除了车祸那晚，看到她在睡梦中流泪，顾阳再也没见过她的眼泪。然而，这次却让人来得更加揪心。眼睛里凄凄全是情绪，却又多了几分欲语还休的味道。眼泪无声滑落，她也不理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许尹伊，让人无端心疼的同时，却也多了几分不安。
似乎从许尹伊再醒过来的时候，有什么已经无声转变了。以前的她，是断然不可能在人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的吧？还是说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了？
顾阳僵硬着身体，防备着下一刻便会传来的噩耗，伸手轻拭掉她颊上的泪水轻声道：“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心里难受！”许尹伊抽噎着回答，声音有些嘶哑。而才擦干的脸颊，瞬间又被泪水覆盖。
顾阳叹息，起身坐到床沿，将仍旧泪流不止的人儿揽到了怀中。她也在不安吧？也在迷惘吧？
顾阳如是想着，心便再次柔软了下来。
是夜，许尹伊轻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已然出现圆润幅度的小腹，第N次问在一旁画画的顾阳：“我们真的要有个小baby了？”
顾阳看看已经成型，只需润色的素描画，再看看眼前的女子，轻笑着起身，将手覆盖在她的腹部第N+1次重复道：“真的。”
从傍晚向她解释了小baby的存在到现在，已近三四个小时，许尹伊却仍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研究着自己的肚子时不时就冒出这么一句。虽然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顾阳却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她内心的激动。
她脸上的笑容那么柔和，却让顾阳泛起阵阵柔情的同时也忍不住酸楚：事情已经渐渐开始往自己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顾阳请了假一直在医院里陪着许尹伊。虽然她额头上的伤不是很严重，但是伴随着停止用药而出现的记忆问题却已经渐渐出现。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看到许尹伊对着窗外发呆的模样，眼中的茫然迷惘让顾阳心里总也忍不住酸楚。
或许是意识到了时间的宝贵，两人也加倍地珍惜起眼下的时光来。
清晨去住院大楼下的院子里散步，步行去离医院不远的包子铺排队买早餐，然后回医院接受医生的巡房和早晨的例行检查；上午许尹伊看她的育儿教材，而顾阳就在离床不远的位置支了画架画画；下午的时候睡个惬意的午觉，而后听顾阳叽歪着小baby培养亲子感情……
偶尔也会发傻的想，这样的生活，如果是和对方在一起，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腻吧！
然而，一辈子又岂是想想就能实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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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华英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对着窗外无声站了好半晌，才转身对身旁正看着演讲稿的丈夫道：“我们得回去一趟，刚才刘毅来电话，阳子已经好几天没去画廊了。”
顾正东皱皱眉，看向手上演讲稿的视线却并未转移。只是有点惊讶于妻子的大惊小怪，几天没去上班而已，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这个刘毅也是大题小作，不就是几天没来上班，至于急成这样？还打电话到这来了？
“他没请假或者说明去干什么去了么？”
兰华英摇头：“刘毅说他请假了……”
“那不就行了，他已经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瞎操的什么心啊……还有这个刘毅也是，他是闲我们太轻松了吗？”顾正东皱眉，这个刘毅现在是越来越没分寸了，想和他们搞好关系也没这样的啊！
“不是，正东。因为之前我有拜托刘毅让他帮我注意注意阳子身边出现的女人，可是他今天打电话来给我却说，有同事说阳子请假前一天晚上看到他在看女人的照片，而且那个女人似乎怀孕了。而后他跑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是那个许尹伊？”兰华英提到许尹伊的名字时，语气明显的多了恶毒和厌恶。
顾正东此时才终于抬起了头，眉头皱得死紧：“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了么？还有……孩子是怎么回事？”
“刘毅说得不是很清楚，只说阳子打了电话跟他请假，说是女朋友生病了，需要照顾她几天。”兰华英精致的脸上露出焦灼。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因为事业的关系相处的时间一直都不怎么多，大儿子顾循更是激烈的违背他们的意愿选择了教育专业，气得丈夫当时激烈的将他赶了出去。然而，那也还不觉得惊慌，毕竟，小的更有艺术才华，打小就是老师口中的美术天才。
顾家只要还有他在，那么就不怕这个世家的名头会败在自己手里。然而现在，却连小的也要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拐走了。
寻常女子，或许就算家底差了点她也能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勉强容忍，然而，这个却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这叫她情何以堪。以后又该怎么去面对美术界的那些朋友们。
她那么出色的儿子，怎么能给一个以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女人拐了去。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因为她，时不时就影响儿子的事业，就像现在。
她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兰华英在心里发誓道。
顾正东沉吟了半晌，终于一脸沉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演讲稿，抬头看向自己同样眉头紧锁的老婆。好半晌，才叹息道：“打个电话问问罗岩吧，那小子打小就喜欢跟着他和周放转，或许他会清楚。”
电话接通的时候，罗岩正在准备一个课题报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他的心不自禁就提了起来。知道，肯定又有倒霉事发生了……
顾正东所有的弟子中，虽然他一直比较偏爱罗岩，但是即使是罗岩，他也是不经常联系的。倒不是摆架子，而是纯粹的没这种意识。顾正东此人，虽然在画画上挺有那么一套，可是生活中却是个性子挺冷淡的人。不喜欢闲聊，也不喜欢那种亲密的社交礼仪。
罗岩倒也不介意，反倒有些轻松。在他的意识里，关于顾正东的事情，一直都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此刻，冷不防看到手机上的“顾老师”三个大字，还真是惊吓。
却还是丝毫不敢迟疑的接起了电话，只因为顾正东除了冷漠外，也显然的缺少耐心。
简单的问候后，他也不客套，直接便插入了主题：“罗岩，阳子最近是不是又和那个女人混到一起了？”
罗岩一怔，下意识的反问道：“哪个女人？”脑子里却已经在接收到信息的同时告诉运转起来：难道阳子又去找许尹伊了吗？他们和好了？什么时候和好的，上次一起去放子那里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没好么？难道是这几天的事情？老头老太太怎么会知道了呢？难道说外面有了什么传闻？
可是不管事情是怎样的，于顾阳和许尹伊，以及于自己，都不是一个好消息。罗岩苦笑，然而眼前的境地又何尝不是他自己造就的呢！阳子要是知道他是害他们分离近半年之久的罪魁祸首，估计会直接给自己一拳吧！不，说不定一拳还是对自己的仁慈，说不定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许尹伊。”顾正东强调，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视。
“不知道啊，我最近在忙课题研究，都没什么时间和他们联系，要不我帮您问问放子，他应该知道……”知道老头子一向避讳和说话做事不按理出牌的周放相碰，不会直接找周放要事情真相，自己也能趁机好好问问周放事情是怎样的，再做打算。罗岩技巧性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周放身上。
果然，顾正东只一怔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挂断电话，罗岩迅速拨打了周放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那头周放的声音无比压抑火爆，罗岩顿时明白自己大概打扰了什么好事。也不敢再随意哈拉，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得知许尹伊住了院，顾阳去照顾她，且许尹伊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孩子在这次的事情中差点流掉，罗岩情绪有些复杂。有些愧疚，有些羞耻，有些难过，有些伤怀……
这回他又该怎么选择？再进一步，干脆让那两人彻底分开？还是尽早提醒顾阳？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罗岩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