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摆地摊》一叶霜寒

3、第 3 章

　　唐小倩和陈淼拎着烤红薯和烤年糕回了公司，身后跟着提着可可里甜品的徐丽丽。巧合的是，可可里的新品也是红薯口味的。

　　有红薯糕、红薯蛋挞、红薯派、芝士焗红薯……徐丽丽买了一个红薯派、一个芝士焗红薯和一个普通的全麦面包。
　　包装还没拆开，她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红薯香，甜丝丝的，还带着点儿焦味，诱人非常。
　　徐丽丽深吸了一口香气，对即将要入口的晚餐充满期待。

　　她先是拆开了红薯派的包装袋，咬一口，酥皮脆脆的，很香，不失可可里往日的水准，徐丽丽继续嚼了嚼，连同酥皮包裹的红薯馅一起，只是越嚼，她却越觉得不对劲，眉头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不是不好吃，只是味道和她想象中的有所差别——不该是这种浓厚的甜，使得余味腻乎乎的；焦香味更是只局限在了酥皮上，和红薯馅完全分离了开来。

　　徐丽丽吃了两口就把红薯派放到了一边，转而拿起了一旁的芝士焗红薯。
　　她对红薯口味的东西称不上有多喜欢，买这两样也只是为了品尝可可里的新品，但那阵红薯香就像是瞬间打开了她的味蕾，让她迫切地想品尝到那股诱人的红薯味道。

　　可惜的是，芝士焗红薯也不是她想要的。

　　徐丽丽有些疑惑，问题出在哪儿了？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吃起来却很一般。

　　无意中一个扭头的动作，让她的余光瞥到了旁边工位上正津津有味地捧着烤红薯吃着的唐小倩。

　　桌上的电脑屏幕里放着动漫，面前摆着一套茶具。
　　唐小倩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嘴里也没闲着，捧着烤红薯，咬一口、嚼嚼嚼，时不时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一会儿跟着动漫剧情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看上去无比享受。

　　徐丽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香甜的红薯味道，该不会是唐小倩手里的烤红薯传出来的吧？！

　　唐小倩对旁边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此时她正慢悠悠地拿起茶壶给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倒上一杯满满的热茶，接着端起，沿着杯沿小小啜了一口，咽下，咂吧了两下嘴，随后猛地把左手拿着的最后一口烤红薯塞进嘴里，嚼嚼嚼，吧唧吧唧，烤红薯的香甜在热茶的衬托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感觉没吃饱，唐小倩很快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烤年糕。
　　刚要拆开，就看到了一旁正直勾勾看向自己的徐丽丽。

　　唐小倩愣了愣，举着烤年糕：“吃吗？”

　　徐丽丽摇头。

　　唐小倩似乎想到什么：“陈淼那里有番茄酱，你要是想蘸酱，可以找她借。”

　　徐丽丽还是拒绝了。
　　她倒是想尝尝烤红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可唐小倩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至于烤年糕，还是算了吧。

　　唐小倩没再劝，拿着烤年糕，继续沉浸到了动漫的世界里。

　　咬一口，焦焦脆脆的，很香；再咬一口，又软又糯，质地细腻又很有嚼劲。
　　一开始米香更为浓郁，慢慢的，甜味开始蔓延出来，不像糖精的甜腻，很清新，淡淡的，却很有存在感。

　　若说烤红薯的美味是第一口就抓住了味蕾；烤年糕则是细水长流，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到了其中，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徐丽丽嚼着面包，听着耳边传来的“咔咔咔”的声音，有些烦躁。
　　她知道烤年糕脆，但几口不就吃完了？至于一口嚼这么长时间嘛！

　　一抬头，看见唐小倩还举着半块烤年糕在吃着，嘴里鼓鼓囊囊的，表情享受。徐丽丽顿时憋满了气——一块烤年糕而已，酱都没蘸，没滋没味的，有这么好吃吗？

　　她索性起身走开，来到茶水间，正好碰上来放番茄酱的陈淼。

　　徐丽丽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样，烤年糕还是得蘸酱吧？不然怎么吃得下去。”

　　陈淼沉默了一下，小声道：“一根烤年糕不知不觉就吃完了，番茄酱的盖子都没打开。”

　　“啊？”

　　“吃多了烧烤摊那些裹满了各种调料香精的烤年糕，一开始我也担心这种味道会太淡，但真正吃到嘴里，完全可以忍受，甚至这种淡淡的甜完全是一种享受。”
　　见徐丽丽还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陈淼试着解释，“随着咀嚼的深入，糯米本身的清甜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很天然，很清新……嗯。”

　　“总之，真的很好吃，完全不需要别的蘸料来破坏这种纯粹的香甜。”

　　徐丽丽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陈淼远去的背影。

　　她的心情，先是恼怒，随后不可自抑地冒出一股冲动来——我倒要尝尝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吃！

　　————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

　　老师收拾好教案后离开教室，随即一阵拉动桌凳的摩擦声和嘈杂的交谈声开始响了起来。

　　杨悦随手把凌乱的课本往桌肚里一塞，一边拉上外套拉链，一边快速对同桌说道：“我现在赶回宿舍洗头洗澡，晚饭就拜托你了，孙露露同志！”

　　孙露露“哎”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行，你想吃啥？”

　　“你吃啥我吃啥，你看着买吧！”

　　话音未落，杨悦已经跑出了教室，孙露露抬起头，只看到一阵残影闪过。

　　她撑着下巴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想吃的东西，买不着啊！”

　　自从那天被老妈发现她只吃零食不吃晚饭后，零花钱就被收缴了。
　　今天家里有事，没时间做晚饭，才给了钱让她在外面吃。

　　要不是时间太短，她真想跑回家等着那个推着推车的烤红薯小贩！
　　——哎！

　　孙露露走出教室，看了一眼络绎不绝跑向食堂的大军，望而却步，转而朝校门口走去。

　　孙露露很少在外面吃，当她走出校门，看到不远处的每个小摊前肩并着肩、脚踩着脚，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食堂的排队队伍时，顿时目瞪口呆，同时，对今晚能不能吃上晚饭的担忧油然而生。

　　炒饭、拌面、汤粉……每个摊点的座位都坐满了，甚至有不少人站着就举起一盒炒粉吃了起来，风卷残云的进食速度，让人讶然。

　　孙露露一路走过去，没选好在哪条长龙后排队，倒是被各种香味馋得直咽口水。
　　虽然这些摊点的食物油盐重了点儿，但地摊小吃的魅力不就在于此吗？

　　——不过说起卫生的地摊小吃，孙露露倒还真想起一个。
　　她一边往各个摊点张望，一边在心里想着，得找个机会让妈妈也尝一下烤红薯和烤年糕的滋味，吃过之后她就知道，不是所有地摊小吃都是不健康的了，兴许还会把零花钱权限交还给她，这样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又可以美美啃烤红薯了……

　　这么想着，孙露露一下更饿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出现了幻觉，怎么在这里也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

　　孙露露叹了口气，决定今晚就去找妈妈谈心——要求她归还零花钱权限，瞧她可怜的大闺女，都馋得出现幻觉了！

　　“烤红薯——热乎的烤红薯——要买一个烤红薯吗？”
　　熟悉的吆喝声在身旁响起。

　　孙露露低着头，面上有些惊慌。她惨了，不仅出现幻觉，还出现了幻听！

　　她猛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一旁熟悉的小推车和推车小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听那个一身绿色军大衣的瘦高女人又问了一句：“要买烤红薯吗？”

　　“要！”
　　孙露露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完，又觉得自己真是饿傻了，人家一个摆摊的推车小贩，当然哪里都可以去。
　　况且临近期末，她们学校校长突发奇想地给初一、初二生也安排了为期一个月的晚自习，校门口的客流量这么高，是小摊贩的必争之地，她会来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孙露露想了一番，成功把自己说服，高高兴兴地指着泥炉里最大的一个烤红薯道：“要那个！还要一块烤年糕！”

　　拎着日思夜想的烤年糕和烤红薯，孙露露昂首阔步朝学校走去，快到校门口，才想起忘记给同桌带了！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同样买了一个烤红薯、一块烤年糕。

　　孙露露松了口气，继续往学校走，途中遇到正捧着打包盒疯狂往嘴里塞炒面的后桌丁凯。
　　丁凯叫住她：“孙露露，你真是女中豪杰！”

　　孙露露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吃得多，远远朝他啐了一口：“吃你的吧，话这么多，炒面都堵不住你的嘴。”

　　丁凯一脸委屈：“不是，我是说你敢正面杠上吴大爷，勇气可嘉，这不是女中豪杰是什么？”

　　孙露露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平城八中有一项由来已久的规定——不允许带零食进校门。

　　所以摊点前的那些人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快速把食物吃完。没座位就站着吃。

　　丁凯这时正好吃完最后一口炒面，潇洒地把打包盒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拍了拍手，朝孙露露道：“走吧孙大姐，让小的近距离观摩一下你对抗吴大爷的英姿！”

　　孙露露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打包袋，东西太多，衣兜里根本装不下；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丁凯，怒从中来：“抗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