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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pter42 ...

  •   魏长暮失踪了好几天。等到血都快干了苏阗双眼布满了血丝,失去血色的指甲死抠着机壳,恨不得一把剁了彩信上那只胆敢搂着魏长暮的手。到底是哪里来的小三!在这之前,他胡思乱想得给魏长暮的失踪想了各种理由。也许他是有点忙,他忙得都没时间通知他一声,也许他临时出差去了外地,那里没有通讯设备。然后可怕的念头不时袭来,他想他是不是出了意外,会不会脑震荡失忆了?

      但是最后他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原因——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苏阗咬牙切齿的一把摔了那只诺基亚。照片其实不太清楚,除了那只用了特写的手,小三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外形和气质却让苏阗格外的心神不宁。

      “哇靠,姓苏的。你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拿脚踹了!”门外有人叫嚣,怒气冲冲的像是也遭遇了小三。

      亿万在门外等的气急败坏正准备狠狠踹门,准备来个凌空一脚,正巧门开了。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本来他是想教训一下苏阗,谁让他昨天成心作弄,电梯明明好的还让他扛着东西爬楼梯,还有那一盘盘难吃得要死的菜,想想就可一肚子火。可刚一抬头,苏阗那形同枯槁的模样就全数落入眼里,亿万以为他家里遭了难,顿时改了刚才的莽撞的脾气,声音压了再压,“怎么了?你家出事了?”

      苏阗我见犹怜的瞟了眼亿万,觉得他应该知道魏长暮在哪,“你带我去找姓魏的。”

      亿万不喜欢他这么称呼魏长暮,他皱眉,“长暮现在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亿万本就不喜欢苏阗老是粘住魏长暮,特别是为了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冲苏阗翻着眼皮,有些瞧不起的垂眸看向他。

      “告诉我他在哪里。”苏阗神情肃穆,一字一顿的加重语气。

      “姓苏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正好,今天就好好谈谈。呐,你别总以为魏长暮就该绕着你团团转。告诉你,长暮现在是南崎的老大,他有大事要做。而且,我猜你应该没好好照过镜子吧。说实在的我没觉得你有什么值得魏长暮为你做这做那的资本。省心的,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别怪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不客气。”

      “威胁我?”他轻笑出了声,按住额角。

      “这个么,具体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应该没有那么特别明显的威胁你吧。”

      苏阗越听心里越生气,难道说那个在外面搞外遇的还有理了?反倒是他这个在家里安分守己的人有错,这是人话嘛。一抹冷笑涌上他的嘴角,“你放心。只要他变心,不用你们威胁我会自动离开。不过——”

      亿万心中一喜,挑起眉梢,紧接着他的话问到,“不过什么?”

      “不过——就算我走了,你还是没有机会。”苏阗恶作剧般得轻摇着食指,笑容灿烂。

      “你他妈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亿万瞬间暴躁起来,气急败坏得踢了一脚茶几,茶具乒呤乓啷发出脆响,他扑上去拎起苏阗的领子,抡起右拳砸向苏阗的侧脸。

      苏阗破罐子破摔似的,还咧着嘴笑,“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一脸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可兴许是体力透支,毕竟这几天他滴水未进,声音越来越低,“告诉你吧——他外面有小三。”

      “小三——?”亿万惊讶得拖长了调子,高高举起的拳头迟迟未落下。他根本不相信魏长暮会做出这种事。虽然这个苏阗没什么好,再找也是情有可原。可就算他想另找一个也该先把眼前这个分了再说吧,这么没品不靠谱的事他魏长暮绝对干不出来。

      苏阗毫无生气的脸执拗的撇向一边,紧咬着带血的嘴角,亿万心头一紧,冒出一丝愧疚,“我知道他在哪。”

      这句话好比一颗还魂丹,苏阗面上立刻有了精神,转过头看向亿万。亿万掏出车钥匙,朝他挥挥手,“跟我来。长暮没告诉你吗?这几天在筹备十诫大会,今天该结束了。大家要祭拜亡灵。我想他现在该是在墓地。”

      亿万把苏阗带到某片偏僻却异常考究的私家墓地,他们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没想到里面居然停满了各种高级轿车,苏阗知道魏长暮一定也来了。因为他那辆新车——时髦又闷骚的玛莎拉蒂也在。

      他们走出停车场的时候,外面正好在下雨,雨水无孔不入得布满了视线,可即便有些模糊,他还是清楚得看见魏长暮就在前面。他就站在自己的前面。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旁笔直的站着一名着黑色修身礼服的男子,男子胸口别着一支白色鸢尾。他替魏长暮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他俩并肩而站,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油画,带了点阴郁的忧伤。西装男子忽然动情的伸手摸上魏长暮的脸,然后轻轻凑近他耳边,魏长暮微微发愣,随即男子柔软的唇瓣落下。魏长暮没有退却,两人在雨中浪漫的深深拥吻。真是浪漫。

      此刻,苏阗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难以置信得冲进雨帘,只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想看清楚那个和别人拥吻的人不是自己的魏人渣,看清楚自己深爱的对象不会背叛自己。可他越是用力越是刺目,雨水砸向他的脸,他觉得眼睛痛得快要裂开,心脏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他慢慢无力的蜷缩着放低了身子,闭上眼,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想,如果这只是个梦该多好。睁开眼,他只是在床上,而那个人就在床边。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多好。

      亿万想叫住苏阗,可他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没死。被苏阗称为小三的他是注定做不成小三的。因为他就是——洛川。

      雨越下越大,大到可以让对面那对深吻的人听不见任何庞杂的声响。苏阗的心碎了,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他浑身湿透,捂起胸口,头都不回得挣扎着走出了墓地。某天他若变心了,他会自动离开。他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也许是时候兑现。

      亿万呆呆的站在边上,嘴唇动了动,他想开车送他走,可苏阗甩开了他的手。他几乎用着怨念的眼神瞪住亿万,淡淡笑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嘛。”

      亿万有些错愕的立刻反应过来,“苏阗,他不是小三。他就是洛川啊。”

      亿万的话让苏阗更加虚弱,他甚至站不稳,脚一滑就摔倒在泥浆里,一身泥水狼狈不堪。那男人才不是小三,自己才是那该死的小三!他几乎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扭曲的面部让他一阵痉挛,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么一个讽刺的笑话。

      原来最后的最后——自己才是那个该挨雷劈的小三啊!

      他笑着从泥浆里爬起来,然后一步步踉跄得走出了墓场。他无家可归了,苏阗没有办法回到任何一个有着魏长暮记忆的地方。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夜里,他坐在巷子口的垃圾桶附近,身边有流浪猫经过。他朝它们招手,帮他们顺顺毛,“你们也没人要了吧。真是可怜。”昏黄的灯光下,他忽然想起已经过世的大哥,如果他在该多好。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怀里的小猫身上,怀里的猫叫了几声突然逃出了苏阗的怀抱,跳上一级垃圾桶,碰落一只啤酒瓶,玻璃瓶砸落下来,飞溅出无数碎片。

      又剩下他一个人了,寂寞把时间拉长,就像无边无际的深渊。苏阗手指颤抖得去触碰那些破碎的玻璃,迷恋般的目光锁定左手腕处清晰可见的经脉,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是第几次他有了想死的冲动,他记不清了。但这次他还没能进入梦靥,竟有了那样的念头。

      他笑了,原来他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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