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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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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祥楼是这清泉县里最高大的建筑,其楼高三层,其上青砖红瓦、斗拱飞檐,处处都显得华美精致,而其间往来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生意十分的红火。
于晚自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没有结结实实地吃顿好的,见了这县城里最大的酒楼,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你看现在也是中午了,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吃一顿?”
于晚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不住的往酒楼里瞄,就是脸上有些微微发红,还有着几分犹豫与羞涩。
毕竟他们昨天才商量好了要存钱买店铺,今天就组团下馆子,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卫邈看出了于晚眼底的渴望,自然不会反对:“就在这里吃吧,正好也能看看这鼎祥楼的价格如何,也好商议合作的事情。”
反正他们今日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推销蔬菜,提前了解一下鼎祥楼怎么样,也算是在办正事了。
听着卫邈的话,于晚立刻下定了决心,拉着对方的手就往酒楼里走去。
门口站着的小二看到他们进门,连忙迎了上来:“两位郎君光临,真是荣幸之至,还请里边走。”
于晚:“给我们安排个僻静点的地方,不要太吵闹的……对了,你们家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一乐,连忙说:“这您可就来对地方了,咱们家的招牌菜那可是清泉县里都出名的,咱们店里的红烧肉、白切鸡、哑巴兔、鸳鸯鸡,一品豆腐都是极美味的,而这两天我们店里李大厨新出一道洒金粥,更是闻名全县……连县太老爷吃了都说好!”
“洒金粥?”于晚微微一愣,“莫非是小米粥吗?”
“这可不一样。”
小二连连摆手,吹嘘道:“我们家的洒金粥可不是普通的小米粥,乃是用京里来的贡米,又加上了银耳、冰糖、红枣、枸杞、燕窝等物,仔细熬煮三个时辰才能做出来的,别说是清泉县了,就是天宁府里也找不出第二家来。”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大堂里有人再喊:“小二,再来一碗洒金粥!”
于晚听了略微有些沉默,没想到自家的小米摇身一变,竟然就变成了京城来的贡米了,还能搭配那么多不便宜的辅料,感觉身价都翻倍了。
“那些招牌菜,一样来一份,你家那洒金粥也给我们各上一碗。”
“好嘞!”
小二得令,立刻喜笑颜开,随即将白布巾往肩膀一搭,麻溜的喊:“三十六号桌,招牌菜各一份!”
小二离开之后,于晚跟卫邈入座,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每张桌子上还有菜单。
他饶有兴趣的看向菜单,发现这鼎祥楼的菜价不算贵,他点个那五个招牌菜,加起来也才三百多文钱,倒是最后那洒金粥让他吃了一惊。
那用自家小米煮出来的洒金粥,竟然卖一百五十文铜钱一碗,两碗就是三百文!
怪不得才用了几天,这鼎祥楼就卖了十万文钱以上,帮他结算了一次影响值。
没等多久,两人的菜就上来了,于晚跟卫邈两人都是馋肉的年纪,立刻开始大快朵颐,而鼎祥楼也不负它清泉镇第一酒楼的名号,红烧肉肥而不腻、白切鸡肥嫩鲜美,剩下的几道菜也是各有滋味,吃起来十分的美味。
而最让于晚惊喜的,是那卖出了天价的洒金粥,小米粥入口丝滑、鲜甜可口,银耳冰糖等物并没有干涉米粥原本的滋味,反而为它增添了一份奇异的温凉与甘甜。
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实在是一道清润可口的去暑饮品。
于晚有些感叹,“真不愧是大酒楼的厨子,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没想到的是,卫邈却说:“这粥其实没你做的好吃。”
于晚笑了笑:“你可别爱屋及乌了,我哪里比得过酒楼的大厨。”
卫邈摇了摇头:“他加的佐料太多,反而掩盖了米粥的本味,这种灵气充足的小米,只是煮出他的本味,就足够吸引人了。”
于晚诧异的看了看卫邈:“没想到你连这方面都懂。”
卫邈想了想说道:“以前吃得多了,自然就会一点,真要算起来的话,我还不是最会吃的。”
“我们几家人里,最会吃的是当康家的,其次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白泽家的。”
卫邈早跟于晚说过,除了他家陆吾之外,隐藏在人间的神兽混血还有几家,而白泽与今日的当康,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于晚有些好奇,正想继续询问卫邈的过去,就看见之前招待他们的那个小二走了过来,对两人说:“两位贵客,我家掌柜的有请。”
于晚微微一愣:“你家掌柜的找我们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说二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晚立刻明白过来,这鼎祥楼的掌柜,应该是认出他们就是售卖小米的人了。
于是两人就跟着小二上了楼,到了一个雅间之中,便看到了那身材矮胖的中年掌柜丁斜跟一个伙计。
丁掌柜见人便笑,看起来十分地和蔼,他先是给两人倒好茶,随即又说:“看来两位便是于小郎跟卫先生吧……贵客前来,实在让小店蓬荜生辉,只可惜刚才生意繁忙,我竟没能第一时间前来招待两位,希望两位莫要见怪。”
于晚摇摇头:“掌柜的言重了,我们不过是乡野之人,不必如此见礼。”
“前段时日,小店冒犯了一位客人,险些出了大祸,还好有两位的洒金米相助,才引得那位贵人转怒为喜,免去了一场祸事……可以说二位是救了我丁某人的性命啊!”
“我以茶代酒,在这里谢谢两位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晚想了想,看向卫邈,而青年也点了点头,随即他才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见于晚接下了茶,丁掌柜脸上的笑意更盛,随即对身边站着的伙计说:“张二,快去拿我的谢仪来。”
那叫做张二的小伙子,连忙取了一小盘银馃子过来,粗略一看就有十来两。
然而于晚却拒绝了:“无功不受禄,丁掌柜买我的米,我卖给你也是收了钱的,一去一来自然两清,并没有什么亏欠的。”
“茶,我喝了,这银子就不必了。”
见到他拒绝,丁掌柜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继续道:“于小郎高风亮节,实在让丁某钦佩,既然您不要银子,那我便送你个粗使仆人吧……张二,等会儿你就跟着于小郎一起回去,日后小郎君有什么劈柴烧火、推磨拉犁的事情,就由你去做了。”
丁掌柜说完,十分真挚的看向于晚:“小郎君居住的乡村,距离县城实在有些遥远,每次半月就要送一次粮食,又麻烦又累,不如就将这事交给张二去办,他其他不行,还是有一股子力气的。”
听了丁掌柜的话,一旁那个活计也是十分热切的神情,开口道:“我一定尽心尽力帮……”
还不等他说完,坐在一旁的卫邈便冷冷地开口道:“不用了,家里不缺使唤的人,运送粮食这事,也还是交给吴大志去办吧。”
青年的眼眸微闪,里面却不是于晚一直熟悉的浅金色,而是一弯深邃如幽冥的黑,仿佛带着无边的寒意,冷冷的凝视着两人。
丁掌柜两人被卫邈扫了一眼,便觉得如堕冰窟,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瑟瑟发抖。
原本计划中的那些利诱、威逼、算计、欺骗统统消失,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于晚,则是从怀里掏出六钱银子,丢进了那个装着银馃子的盘子里。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两人这才有所动作,丁掌柜先是觉得裤子一热,随即咬牙切齿地看向张二:“这就是你说的……卖米的两人只是普通的乡野农夫?”
张二也是被吓得够呛,但还是咬着牙狡辩道:“这是我亲自去黄乡村打听的,那个叫于晚的不过是个大夫的儿子,而那个卫九更是没有身份,似乎只是个猎户。”
“只是个猎户?我信你才有鬼了!这姓卫的一身煞气,比府城里那群活阎王还要可怕,手里怕是有不少的性命。”
张二迟疑着说:“那……姐夫,我们还要那洒金米吗?”
“要!怎么不要!”
丁掌柜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最终咬牙开口:“这姓卫的充其量就是个活阎王,咱们背后站着的可是个真阎王,伺候不好它,咱们都得玩完!”
“你去那黄乡村,看看那姓于的有没有什么能抓的把柄,只要让他们进了大牢,到时候三木之下,自然能问出灵脉的消息……”
于晚跟卫邈并不知道,鼎祥楼里的两人正在算计着他们。
两人走了许久,于晚这才开口:“那个丁掌柜有问题。”
卫邈点点头:“嗯。”
“吴大哥不可能把我的身份拿出去乱说,更不要说咱俩进了酒楼没多久,就被那胖掌柜给认出来了,显然他们提前查过我们的身份,今天这事儿是故意的。”
卫邈补充道:“那个送人的手段,是早年京城里出现过的一种算计,其目的就是将奸细送进别人家里,既能探清主家的虚实,偷学主家的本事,也可以窃取一些秘密。”
“甚至有一些下手狠辣的,还会联络山贼盗匪,跟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将主人一家杀死,洗劫他们的钱财。”
“不过像他这样,下手这么粗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于晚有些震撼:“这是商业间谍啊?但是会有人蠢到接受别送送过来的人吗?”
见到卫邈有些疑惑的神情,他也将这个词解释给对方听。
卫邈说:“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的话,哪怕是看明白了这个算计,也没办法拒绝。”
“看来菜是不能卖给他们家了。”
于晚叹息一声,一个小米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再加上其他灵蔬,说不定他能立刻化身盗匪前来持刀抢劫。
“算了,还是先去给霍大叔买盐吧!”